「怎麼,你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人在這流蘇閣里?」金小樓揪緊了心,出聲追問。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芙娘笑着搖頭。
她的笑容裏帶着些傷感,叫人看着心疼。
「他不在這裏,只有我來這裏,才能救得了他。」
金小樓聽了這話,咬緊了牙,她確信從前的桂枝在這世上唯一重要的人便只剩下金小樓自己了。桂枝的家人從未給桂枝太多的愛,周書禮又被桂枝親眼目睹喪命在博古寺里,可憐的桂枝又哪裏還有什麼重要的人呢?
「芙……芙娘。」金小樓對着眼前這個人喊出芙娘的名字,只覺得拗口,「你可認識我?」
金小樓嗓音有些顫抖。
「姑娘與琉璃坊里鼎鼎大名的綠筠姑娘一起來,剛剛一番談吐也有灼見,想來是個不凡的人物,可姑娘究竟是誰,恕奴家見識淺薄,並不知道。」芙娘神色絲毫未變,金小樓看得出,她說得是真心的話。
眼前這個金小樓確信是桂枝的人,卻完全不認識曾朝夕相伴的自己了。
「我叫金小樓,是從信寧井口村來的。」金小樓深吸口氣,「不是什麼不凡的人物,不過是個最俗氣的農家女。」
「你不認識我也沒關係,現下我們認識了。」金小樓向着她笑。
代堂春見這情景,當下一拍手:「原來是金小樓金老闆!鄙人早聽說過你的大名!既然金老闆對我們芙娘如此賞識,不如讓芙娘與俞先生隨你一起回府去吧,讓芙娘多陪着金老闆幾日,也能更好的畫廣告不是?」
「如此甚好!」金小樓當即應到,「那我們便先回了,隨後會派人來接芙娘與俞先生。」
金小樓與綠筠甫一回到虹園,便遣了軟轎去流蘇閣。
不多時兩頂軟轎從積水巷外緩緩而來,停在了虹園門前。
此時天色已暗,麟兒與南陽去郊外打獵回來,說是打獵,其實是南陽借着打獵的名頭去郊外荒僻處查看地勢。待過段時間七爺他們回來可是帶着兵的,帶兵沒有聖旨不能隨意進入京城,勢必先得安置在郊外。
麟兒手裏捧着一隻兔子,與剛剛下轎的芙娘撞個正着。
芙娘見到這小小孩子先是一怔,緊接着,那孩子手中的兔子一撒,飛撲着朝着芙娘奔了過來,手一圈,便抱住了芙娘的腿。
麟兒不怕生,又親人,可也向來不會對陌生人如此的親近,他這是認識芙娘。
金小樓正好侯在門前,見麟兒的模樣,心頭一酸,桂枝離開時麟兒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孩子,他都能憑着直覺和本能記住桂枝,桂枝怎會忘了他們呢?
金小樓之所以確定芙娘是桂枝,除了自己的感覺外,還因為她覺得在流蘇閣時見到的那珠簾後的人不簡單。
這芙娘似乎是個餌,等着金小樓咬上去。
那人能放這個餌,並且自信金小樓能咬上去,那芙娘便一定只能是桂枝!
南陽飛身抓住了兔子,無奈沖麟兒看去:「好不容易打到的獵物,不捨得殺不捨得吃,說什麼要養着,這一到家門口怎麼就撒了手?」
見麟兒扭頭沖他吐吐舌頭,南陽嘆氣搖頭。
她拿麟兒真沒法子,這小祖宗可比七爺難伺候多了!聳聳肩:「行,我負責把它養得白白胖胖的,你就抱着人家大腿去吧!」
這小崽子,年紀輕輕的就曉得抱女人的腿,比七爺有出息!
南陽心頭呢喃,想七爺自小身邊美女無數,卻從來沒拿正眼瞧過一個。
待南陽走到前頭去看清麟兒抱着那人的臉時,又是一震,黃桂枝的畫像她是早看過多次的了,眼下剛想要開口說話,便見金小樓搖了搖頭,遂擰起眉不發一言徑直走開了去。
金小樓抱開了麟兒,向芙娘淺笑:「孩子喜歡你。」
芙娘隨着金小樓往虹園裏進,也開口應道:「許是有緣,這孩子我看着也親切。」
當晚,麟兒無論如何也非要挨着芙娘睡,金小樓拗不過,經過芙娘同意後,只得將麟兒放進了芙娘的被窩裏。
碧梧館中,綠筠挑亮了燈芯,剛走近桌前,便聽一直杵着下巴沉思的金小樓開口道:「如今我們的線人多嗎?」
綠筠點頭,這她還是很自信的:「遍佈京城的每個角落。」
「那太好了,明日裏你托人探聽一下芙娘的來歷。」金小樓出聲,「她若真是自小在京城裏長大,那總能尋出根源來,家住何處,家中有些什麼人,進閣子前姓甚名誰,所有消息一個也別漏過了。」
「是。」綠筠應下,「即便鳥兒飛過也能留下影子來,她一個大活人,准能摸得一清二楚。」
……
第二日,金小樓與畫師溝通好了廣告的畫法,便留了時間讓畫師好好的臨畫芙娘的畫像。
金小樓則抱着念兒坐在一旁,看着端坐花叢中光彩照人的芙娘發呆。
她從前便清楚桂枝是個美人,卻也沒想到打扮出來竟這麼耀眼,堪堪將身側奼紫嫣紅的百花比了下去。
特別是笑起來的模樣,明媚中有着一種天然的傷情在裏面,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呵護,想要去了解。
一個女子,特別是勾欄瓦舍里的女子,若是能讓人想要去了解,那她便成功了,做成頭牌台柱只是遲早的事。
察覺有眸光一直凝視着自己,芙娘緩緩側臉,坦然的對上了金小樓的眼睛。
兩人目光相接,一個感懷萬千,另一個卻只是茫然無物。
金小樓輕嘆口氣,正想抱起念兒先離開這裏,便聽身後腳步聲響起,綠筠飛快靠近過來,俯身在金小樓耳邊道:「掌柜的,打聽出來了。」
「這麼快?」金小樓早知道綠筠將她們的消息網越撒越廣,卻也沒想到已密集到如此地步,查個人只需要半天的功夫。
「掌柜的,那芙娘說了謊,她根本不在京城裏出生,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人在身邊,據線人來報,這個芙娘之所以投入流蘇閣是因為孤身一人實在是沒錢吃飯,在京城裏快要活不下去了。」綠筠娓娓道來,「據說是遭了難,逃來京城的,又被石頭砸了腦袋,從前的事一樣也記不清了,多虧得流蘇閣的老闆相救,賞了她名字,又培訓了好幾個月的功夫,樣樣都教會了,這才在流蘇閣露面,只是沒曾想甫一露面便做成了閣子裏的頭牌!」
「石頭砸了腦袋?」這本是好消息,因為這消息更能證明芙娘便是桂枝,可金小樓越聽眉頭卻擰得越緊,「你是經誰打聽的,可準確?」
綠筠回道:「這個線人是譚家巷裏送外賣送慣了的,巷子裏有戶人家的兒子正是在流蘇閣里做夥計,那兒子嘴巴緊,可他年過五旬的爹卻是個經不住套的,我們線人送外賣時多問了兩句,那人便將知道的說得差不多了,應該假不了。」
「聽他說是道兒上遇到了山洪,好些人喪了命。芙娘命大人沒事,卻被石頭砸壞了腦袋,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了!」綠筠接着到,「依我看,準是桂枝沒錯了!」
金小樓喃喃:「可我看着那芙娘的模樣,不像是說謊……」
「掌柜的,你不知道,那代堂春看着斯文的樣子可不是什麼好貨色,沒準他訓練桂枝那幾個月,便只教她逢場作戲了。」綠筠嘆到,「好在桂枝眼下在我們園子裏,要不然不知道那流蘇閣還要用桂枝賺多少銀子才罷休!」
「若真是如此,那便簡單了。」金小樓緊皺着眉,連額頭也微微鼓了起來,「當初在博古寺桂枝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從那伙流寇的手裏逃了出來,她不辨方向,又孤身一人,只有通往京城的路是大道,桂枝只得沿着大道走,想碰上人問問路,哪曉得竟遇上了山洪,就此受傷失了憶,陰差陽錯進了流蘇閣,淪為那代堂春賺錢的工具……」
「可真有這麼簡單嗎?」不知為何,金小樓一想起代堂春看向那珠簾中人的眼神,便覺得此事便如平靜的江水,底下旋流的暗涌能輕易的將大意入水的人吸進深淵之中,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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