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聽我這麼問,攤主小子就知道來了生意,笑眯眯地回問:「你們這是要買銀環草嗎?要是買銀環草,你們可是找對人了,我家裏正好有一株銀環草,是我無意中得來的。」
我眯縫着眼睛打量着這個攤主小子,畢竟銀環草是很難見到的。所以他的話是真是假我還真是帶着懷疑。
「你說你有銀環草,那銀環草是什麼樣子?你又是從何得來的?」
沒想到攤主小子的眼中卻露出了不悅,眼神在我和我二師兄以及那個壽衣老頭的身上飄過,不咸不淡地說道:「銀環草是我在一個洞穴裏面發現的,洞穴裏面全是烏鴉的糞便,我能夠找到已經很不容易。至於銀環草是什麼樣子的,這個告訴你們也沒什麼。」
「我得到的那株銀環草,葉片乃是血紅色的,上面還帶着血管狀的花紋。根莖是墨綠色的。找到的時候,那株銀環草還尚未成熟,不過經過我這幾年的悉心培養,已經到了成熟期。」
「要是你們真想買我的銀環草,我可以帶你們去我家。不過,既然你們要買銀環草,想必也知道銀環草是解毒的神藥,所以說,價格方面嘛,最少得這個數。」
說道這裏,攤主小子就伸出了右手,五指張開。
「五萬嗎?」我稍稍皺眉。
但是在我說出這個錢數的時候,對方卻陰陰地一笑,然後搖頭否定:「不是五萬!是五十萬!」
「五十萬?你特麼的是不是騙人騙上癮了?一株銀環草你朝我們要五十萬。剛剛你坑了我師兄十二萬我還沒說什麼,現在銀環草你竟然要五十萬,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吧」
我沒好氣地說道,言語多有不善。
我是太過氣憤了,覺得這個攤主小子是故意抬高價格,想要坑害我們。
但是攤主小子就好像是把握住了我的心思一樣,竟然不緊不慢地說道:「要買就買,不買拉倒,我也沒指望你們買我的銀環草。你們不買,我大不了賣給別人。」
丫的!他的口氣讓我極其地憤怒。
瞪着眼睛,我就要動手。
而我二師兄蔣天舟卻是胳膊一橫,攔住了我,朝我說道:「師弟,稍安勿躁!」同時,我二師兄小小的眼睛還朝我擠咕了一下。
我這才控制自己的情緒,使自己稍稍安穩下來。
「你真的有銀環草?」我二師兄蔣天舟又朝那個攤主小子問了一遍。
攤主小子哼了一聲,揚着脖子,回答:「當然!要是你們不買銀環草的話,就離開這邊,別影響我做生意。」
我二師兄蔣天舟忽然嘿嘿一樂,笑呵呵地說道:「好!既然你有銀環草,那我們要了。五十萬就五十萬,這個價格中規中矩,還算說得過去。」
「師兄,這價格」
我剛開口說出幾個字,我二師兄就朝着我搖了搖頭。
反倒是一邊站在那裏不吭聲的那個壽衣老頭,輕言輕語地說道:「一株銀環草五十萬,這個價格的確是中規中矩。」
額!
看來是我冒失了!
我不知道銀環草的價格是多少,聽我二師兄蔣天舟和那個壽衣老頭這麼說,這個攤主小子給的價格還算是合理,不算是太貴。
可是那畢竟是五十萬,對於一般人而言已經是很大的數字了。
讓一個人一下拿出來五十萬也是很困難的。
可能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麼,見我眼神暗沉,我師兄蔣天舟就朝我說道:「師弟放心,錢不是問題。」
真是沒看出來,我師兄蔣天舟還是個隱形富豪。難道說現在做古董生意都這麼賺錢嘛?
後來我才知道,我二師兄蔣天舟啊,可不單單做古董生意,還幫着別人看風水,驅邪怪。而往往我二師兄出手都有不小的收穫。我這裏說的「收穫」,自然指得是錢財方面。
「好!既然你們要買銀環草,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但是訂金還是要付一下的,兩萬塊錢。」
丫的!
銀環草還沒有見到呢,就開始說訂金的事情了,這個攤主小子還真是掉進了錢眼裏面。但是這一次,我沒有開口,付訂金也是應該的。我沒有讓我二師兄蔣天舟花錢,直接把自己雙肩包裏面的兩萬塊錢扔在了攤主小子的攤位上面。
「這是兩萬塊錢,你數數吧!」我冷淡地說道。
那個小子還真是不客氣,往手指上面啐了一口唾沫,就開始數錢。
那副見錢眼開的樣子,真是讓我極度厭惡。
數完了錢,把錢塞進一個布包裏面,攤主小子就開始收拾東西。但是要離開前,可能還是不放心,他就又確認了一下我和我二師兄的身份。我們也都告訴了他,並給他看了我們的鬼市木牌。
看過木牌後,攤主小子才算是稍稍放心,眉開眼笑的。
而我二師兄蔣天舟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朝那個壽衣老頭說道:「朋友,再幫個忙如何,你和我們一起去取銀環草,也算是幫我們做一個見證。要是他沒有銀環草的話,那我們的訂金可還是要退還回來的。」
那個壽衣老頭眼珠轉了轉,笑了笑,竟然點頭答應了:「好說,既然如此,老夫就陪你們走一趟。」
就這麼招,我們一行四個人就離開了鬼市。
但是離開鬼市後,我們沒有朝着水庫那邊走,也沒有乘車,因為擺攤的小子跟我們說,他家就在附近。
出了鬼市,我們才把頭上的面罩取下來。壽衣老頭面目,我和我二師兄見過,他仍舊是滿臉的老年斑,臉不紅不白的,走路的時候也不怎麼吭聲。
至於那個擺攤小子長得倒是很英俊,劍眉星目的。只不過說,可能是受到屍氣的影響太大,他的皮膚慘白慘白的,看上去很不健康。而且他走起路來,還有點跛腳。
問了一句,攤主小子叫什麼名字,他也沒有避諱告訴了我們,說他叫「王二」。而我二師兄則和這個王二聊着天,問他先前自己買到的那枚玉韘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王二嘿嘿一樂,手指指了指地下,意思應該是說盜墓盜來的。我二師兄蔣天舟點點頭,表示明白,就又問他還沒有其他的好玩應。但是那個王二卻是攤攤手,做一個奇怪的手勢。
那個手勢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過看我二師兄蔣天舟的樣子卻是有點失望,應該是那個王二已經把自己盜墓得來的寶貝,都賣給了別人,亦或是這種寶貝見不得大天,所以,他不想賣給我二師兄。
王二說他們村就在附近,我們加緊腳步,跟在他的身後。
他和我二師兄蔣天舟還在聊天,他們聊天的時候,我注意去聽。在我二師兄問那個王二家裏面還有什麼人的時候,王二回答說,他家裏面只有一位老母親,但是身染重病,早已經臥床不起好幾年了。
月亮很大,還算是亮堂。
走了約莫兩里路,前面模模糊糊地就出現了一個村子。
但是離老遠看,村子卻是死氣沉沉的,一點光亮都沒有。
趁着壽衣老頭和那個攤主王二都沒有注意我,我就偷偷地運轉法力,開啟了「詛咒之眼」。詛咒之眼裏面的黑芒在暗夜中,並不明亮,所以不容易被發現。
注意觀察那個村子,我發現不少的房舍都已經坍塌、破敗,就算是土牆也有的倒在了地上,上面長滿了雜七雜八的荒草。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我的詛咒之眼掃視了一圈,根本就沒有在前面那個村子裏發現一點人的生氣。反倒是有灰色的氣,在一所房子上空盤旋。
我看得很真切,那團灰色的氣和攤主王二身上的氣是一樣的,都是屍氣。
這就不對了!
這個村子裏面沒有生氣,也就代表着沒有活人居住。但是剛剛王二和我師兄聊天的時候,他卻是說,他家裏面還有一位臥床不起的老母親。
丫的,這分明就是在說假話啊。
想到這裏,我心裏面隱隱間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在收了「詛咒之眼」後,我緊忙就湊到我二師兄蔣天舟的旁邊,小聲提醒道:「師兄,前面的村子裏沒有活人,恐怕有問題。」
而我二師兄蔣天舟卻是裝作沒有聽見我的話,不過他的嘴唇稍稍動了一下。我不懂唇語,但是我還是明白了我二師兄的意思,他是說「靜觀其變」。
那個王二倒是沒有注意我們,但是那個壽衣老頭卻稍稍回頭,看了我一眼。並且他的眼神隨即就移開了,落在了我二師兄蔣天舟的身上。
他們倆個稍稍對視,略略一笑,相互點了點頭。
呃!
我忽然明白了,我二師兄讓壽衣老頭跟着一起來,就怕出什麼事情他自己搞不定,這才拉上一個人。而且那個壽衣老頭的道行也很高深。
這麼說的話,有了我二師兄和壽衣老頭在,就算是這個攤主王二真的想耍什麼么蛾子,他們也能夠搞定。
想明白這一點的我,心裏面稍稍放鬆了許多。
不大一會,我們就進到了村裏面來。
可能是為了掩飾,村裏面的破敗景象,那個攤主王二還自顧自地介紹,說他們村比較窮,不少稍稍有點錢的人家,早就已經搬離了這裏。就算是剩下的幾戶人家,也都是沒有什麼勞動能力的老頭老太太。
還說什麼,要不是他靠着從地下搞點玩應賣錢,幫助那些老人,他們恐怕早就已經離世。反正啊,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好人的形象,而且說得是那麼的冠冕堂皇,就好像是他盜墓,賣古董賺錢都是為了別人一樣。
這種人啊,和偽君子是等同在一起的。
進村後,我們就又繞着土路走了一會。快到村子西頭的時候,攤主王二指了指前面的一個院子,說道:「那就是我們家了!銀環草就被我栽種在屋裏的地窖下面。」
這種說法是沒錯的,銀環草的生長的確是不需要陽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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