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侯!」
「如今滇國已經被攻破,嶺南諸地即將設立郡縣,又有郡侯親自總管督轄江南軍政要務。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蒙武也算是完成數年前陛下的交代。」
南昌總督府邸!
前方一處宴飲大廳所在,身披淺黑色輕甲的上將軍蒙武,坐於一張擺滿佳肴美酒的案後。
其上有着一隻青銅打造的小火鍋,左右有着切好的牛羊肉,更是時令蔬菜,涮着吃,相當好。
這種吃法早已經流傳關中,江南之地卻是不多。
而今初冬臨近,天候稍寒,正合吃這個東西。
統籌征伐江南、嶺南多年,蒙武也已經生出些許灰白長發不過,精氣神看着還行。
拱手一禮,看向上首的武真郡侯。
話音緩緩,別有舒緩一口氣。
讓自己統兵征服江南、嶺南不算難,若是讓自己治理江南,那就非自己所長了,武真郡侯前來。
自己正好可以離去。
有聞,自己可能要被調入護國學宮為總督察使,將來以為接替大祭酒王翦為護國學宮大祭酒。
對此,蒙武並不在乎了。
戎馬一生,足以。
父親蒙驁為大秦辛勞一聲。
自己如今也即將年過花甲。
好在兩個兒子爭氣,蒙恬現在為九原將軍,雖非上將軍,可權勢不遜色上將軍。
訓練多年的黃金火騎兵有成,將來是對抗北胡匈奴的主力,也有封侯之時。
小兒子為咸陽宮長史,陛下近臣,頗得陛下看重,將來也有望進入中樞,誠如此,自己已經滿意了。
江南之地,留給郡侯治理最好。
否則,讓其它郡守治理,蒙武不覺得能夠治理出什麼東西。
郡侯為陛下異母弟,忠心不成問題。
能力上?
先前總管督轄蜀郡等四郡,短短數年,四郡的稅賦、人口拓展都翻了一番,換成任何一個郡守都做不到。
也只有郡侯才有能力壓制諸郡郡守,讓諸郡一體快速拓展。
江南之地,堪為重要,如果大秦不能夠將江南治理好,會有很大的麻煩,只是……江南之地也會佔用大秦相當力量。
起碼三十萬大軍南下,不出意外,是不會回鄉了。
「哈哈哈,上將軍功成返回咸陽。」
「本侯要留在這裏面對江南諸郡了。」
「本侯花費三個多月將江南諸郡巡視一番,只能說……這個任務很難很難。」
周清舉起手中酒樽,看向下首諸人,輕飲一口。
「唯郡侯坐鎮江南。」
「江南才會安穩。」
蒙武亦是一飲。
「江南之地,的確有些不安穩,有些人還是不太安穩。」
「終究,本侯會讓他們安穩下來的。」
周清一笑。
「陛下仁慈,對那些人沒有追殺殆盡。」
「然而,有些人卻不思恩德,當真是……當誅。」
蒙武鐵血之言落下。
按照自己當初的意思,是要掃蕩整個江南之地,將諸國流亡之人、殘餘之力盡皆剿滅,不留後患。
陛下卻只是讓追捕賊首。
「有些人的確當誅。」
周清頷首,將一盤細細的羊肉落在小火爐內,慢慢攪動着,噴香之氣瀰漫,自己很享受這樣的小火鍋。
「不提那些了。」
「雖然為患,也是翻手可滅。」
「說來,此次本侯離開咸陽的時候,陛下可是有意為蒙毅找尋一門姻親之事。」
「上將軍可有收到文書?」
擺擺手,周清話鋒一轉,落在另一個有趣話題上。
而後,笑語看向蒙武。
「這……。」
「也是蒙武的責任。」
「多年來一直征戰在外,對於蒙毅的事情關心較少,數年前,蒙武便是和蒙毅說過,托族老找尋一門親事。」
「惜哉,那孩子言語政事繁重,不為上心,而今連陛下都欲要找尋一門姻親,蒙武慚愧。」
蒙武面有淺淺的尷尬。
實在是有些尷尬。
因為蒙毅的年齡的確有些大了。
論起來,比起郡侯都要大上兩歲。
郡侯?
雖然沒有姻親之人,可身邊絕色眾多,廟朝盡知,果然有人誕下子嗣,以郡侯之榮耀,不算什麼。
蒙毅不一樣!
他是蒙氏一族的兒子,將來是要開枝散葉,傳下蒙氏一族血脈的。
蒙恬的妻子自己也是有些不滿意,那是上郡一位部族族女,儘管身份不低,可……自己更中意關中老秦人女子。
蒙毅的妻子,無論如何,自己也要趕回咸陽,親自操辦。
「上將軍要相信陛下!」
「相信陛下會為蒙毅找尋一位上佳的姻親之人。」
周清莞爾。
「郡侯見笑。」
蒙武無奈一笑。
「……」
「……」
隨即,隨着一盞盞酒水落下,整個宴飲大廳內的氣氛高漲許多,與列的政事堂諸人也敢緩緩言語了。
不至於總是自己和蒙武二人相談。
次日中午,蒙武便是率領一隊兵馬,離開南昌,直奔關中咸陽所在。
******
「芊紅姐姐,端木姑娘現在應該還在蘭陵城吧?」
兩道流光沖天而起,沒入虛空,進而沿着輿圖方向,前往蘭陵城所在,玄功運轉,速度極快。
原本白芊紅準備自己一個人前往的。
卻是公子言語雪兒也跟隨,便是兩個人了。
俯覽下方的勝景,雪兒柔聲緩緩。
對於端木姑娘,自己也是見過的,當年因其師尊念端的事情,還差點身死,終究她並無過錯。
「應該吧。」
白芊紅也不確定了。
對於端木蓉,自己並未有太多關注,聯繫也不算很多,所以……現在需要自己親自去請。
有端木蓉前往江南,培養出一批醫者,進而覆蓋郡縣鄉里,對於江南諸郡人口的增長有很大用處。
她們雖說修為很高,也略通醫術,終究沒有端木蓉……擅長。
如果端木蓉在蘭陵城,那就最好了,自己還是很有把握邀請她前往江南的。
如果不在蘭陵城,那……白跑一趟了?
有這個可能性!
「如果不在的話,醫者該如何?」
雪兒覺得這也是一個問題。
「醫者?」
「那就只有靠公子了。」
「公子博覽百家之學,對於醫家也有獨到之處。」
白芊紅抿嘴一笑。
論起來,醫家出自於道家,卻是醫家將治病救人發揚光大,以公子如今的修為境界,如果為醫家,亦是一代先賢層次之人。
「嘻嘻。」
雪兒也是燦爛一笑。
公子可是一個相對有些憊懶之人,讓公子為醫家之學?應該可以,就是公子要勞累許多了。
半柱香的時間未到。
二人前進行進,唯有休整太多,便是直入蘭陵城。
當其時,也才早上辰時中段,略有一絲寒意的氣息尚未被陽光驅逐,由空而落,玄光護體,簡單的隱藏身份。
「琴韻醫館!」
「在那裏!」
白芊紅一步踏出,雪兒為之跟隨。
……
……
「諸位都來評評理,我兄弟五天前上山採藥不小心從山岩上掉下來,小腿和一隻手臂骨斷了。」
「來到琴韻醫館治療,裏面的醫者告訴我兄弟,沒有啥大礙,木板固定一下,煮點湯藥喝下去,就行了。」
「結果我兄弟的傷勢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為嚴重了。」
「現在……僅剩的半條命都快沒有了。」
「這麼黑心的醫館,如何放心治病救人?」
「當初之所以前來琴韻醫館,還是別人言語這裏醫者醫術高明,現在……我算是看到了,都是騙人的!」
琴韻醫館門前。
此刻為之熱鬧。
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不少人,成就一個大圈子,裏面則是四個青年漢子,觀其衣着,都是普通人。
雖為四個青年漢子,卻有一個此刻躺在擔架上,氣息奄奄,神容蒼白,小腿上更是有些腐爛,手臂更是還有木板夾着。
呼吸微弱,話也說不上來。
此刻正在說話的是一位頷下留有短須的青年男子,身着麻衣長衫長褲,長發隨意的綰成木髻。
面上有些黝黑,手中持着一根長棍,拄在地上,中氣十足,聲音洪亮的看向四周圍觀者。
同時,目光是不是掃向此刻店門打開的琴韻醫館,店門外……正有兩個明顯頗為生氣的年輕女子。
「你在說謊。」
「當時這人前來的時候,他身上沒有內傷,真的只是右腿和手臂斷裂,只要用木板固定好,修養一段時日,服用一些湯藥就好了。」
「五天的時間,足以恢復元氣。」
「他現在這個模樣,明顯是內傷所致!」
一位年二十有餘的黃衣女子憤怒的看向那男子,秀手揚起,看向四周,竭力的辯解着。
這個人是自己親自診治的,沒有什麼太大傷勢。
真的很簡單就可以治療好了。
觀其現在躺靠在擔架上的模樣,絕對是內傷所至,而且腿部筋骨斷裂處也沒有好好養護,以至於有些潰爛了。
這不是自己的責任。
也非琴韻醫館的責任。
「我還能冤枉你不成。」
「來的時候,我也去城內另外一家醫館看了,那裏的先生說,我這兄弟當初從山岩上摔下來,不可能沒有內傷。」
「你們所說沒有內傷,那是沒有診斷出來,僅僅治療外傷有什麼用?」
「明明是你們醫術不行,還在這裏辯解,大家以後不要來琴韻醫館了,我也打聽了,自從那位醫館館主離開之後,這裏治病救人常常出現問題。」
那拄着一根長棍的青年男子連忙回應着,很是不滿意醫館的醫者推卸責任,明明就是自己醫術不到家,還要說是其它的問題。
「這……,好像自從醫館的館主離開之後,琴韻醫館治病救人真的出現不少問題。」
「我也聽說了,我一個姨母的表哥的鄰居的孩子父親來這裏看病,錢花了不少,可病一點作用都沒有,還是去城裏另外一家醫館,花了十枚半兩錢,就好了。」
「看來這群女子醫術真的有些不到家。」
「那……以後我們去另外一家醫館?」
「這些女子看上去就不像是醫術高明之人!」
「……」
「……」
四周近前的一位位圍觀者彼此相視一眼,不住低語着。
好像真有那個傳聞,自從琴韻醫館的館主離開蘭陵城後,醫館的那些女子就出現很多問題了。
要麼沒有把人治好。
要麼把人治壞了。
……
反正問題一大堆。
嘖嘖。
看來以後琴韻醫館這裏不能來了,還是前往城中另外一家醫館比較好,據說醫術很是高明。
收費上,也不貴,比起琴韻醫館便宜許多,關鍵能夠把人治好啊。
「芊紅姐姐,端木姑娘已經離開蘭陵城了?」
來時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現在成真了。
而且……離開有一段時間了,從四周那些人的話語來看,不僅如此,此刻,琴韻醫館還遇到小小的麻煩了。
「不知道她此刻在哪裏!」
「嗯?」
「有點意思,他竟然也來這裏了。」
「蓋聶!」
「傳聞……蓋聶同端木蓉交情頗深,現在看來……為真啊。」
靈覺擴散,覆蓋整個蘭陵城,一切盡在感知之中,正要和雪兒說道什麼,一道熟悉的氣息逼近。
「蓋聶?」
「他怎麼會來蘭陵城!」
雪兒自然也是感應到鬼谷蓋聶的氣息。
面上有些驚詫。
「你猜蓋聶會不會為琴韻醫館出頭?」
前來蘭陵城所為就是端木蓉。
端木蓉既然不在,那就該離去了,當然,弄玉還託了雪兒送給紫蘭軒一封書信,不是難事。
不想眼前出現這般趣事。
「當然!」
雪兒想了想,給了一個肯定的回應。
「你說謊。」
「當時我為他診斷病情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內傷。」
黃衣女子秀麗的面上更為羞憤。
雖然自己的醫術比不上師尊,可也不至於連一個從山岩上摔下來的人都治不好。
一切都是對方污衊。
他一直在說謊。
「我兄弟現在的模樣就是你們治的,我有什麼緣由說謊?」
「為了給我兄弟治病,落在你們醫館的半兩錢都超過兩百枚了。」
「如果可以把我兄弟治好,五百枚半兩錢也不算什麼,可……你們琴韻醫館欺人太甚。」
「如果醫術不行,可以選擇不看,為何要折磨我兄弟。」
「為何要折磨我兄弟?」
拄着長棍的青年漢子同樣憤恨無比的看向醫館門前的兩位女子,述說自己的強烈不滿與怒氣。
語落,更是迎來四周一道道義憤填膺的憤慨之言。
「琴韻醫館該關門了。」
「醫術不行就不要開醫館了,如果那位館主回來,倒還無礙,你們的醫術不行。」
「花了錢治不了病,這不是騙人是什麼?」
「關門!」
「關門!」
「關門!」
「……」
不多時,整個琴韻醫館的門前,諸般言論匯聚成兩個字。
當其時,一位手持長劍的白衣劍客緩步而至,粗布麻衣,不為錦繡,渾身玄光不顯,宛若最為尋常之人。
近前,觀眼前一幕,聽四周一眼,劍眉微微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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