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侯興致如此?」
東君焱妃明媚之眸掃向玄清子。燃武閣 www.ranwuge.cc
「你覺得呢?」
如仙如神的氣息陡然瀰漫一絲嫵媚妖嬈,周清更為欣然。
子嗣之事,不無不可,不過……念及雪兒她們,和東君之間……還是等等為好,雖不能夠現在繼續誕下子嗣。
將來還是有機會的。
「郡侯身邊絕色眾多,她們會很欣然為此事的。」
東君面上掠過絲絲笑意。
「哈哈哈!」
周清大笑。
泰岳祭祀之後,有的是時間。
而且,諸夏間也沒有什麼大事了,誕下一二子嗣,遊歷廣袤崑崙,真空歸元混沌。
以窺身融萬物的玄妙。
「蜃樓!」
「還要多久?」
「墨鴉從公輸仇那邊有詢問,蜃樓大體已經無礙。」
蜃樓!
泰岳之後,這也是一件事,卻也輕鬆,就算前往海域深處的扶桑神樹生養之地。
也不會太久。
耗費數百萬金、千萬金造就的蜃樓,東遊海域……不知是什麼情形?還有扶桑神樹的生長之地!
當年人皇親自將其從海域深處帶回來,落在蜀山。
能夠生長出扶桑神樹,那裏……絕對堪為天材地寶生長之地,如果沒有人的存在,那麼……也許會有不少的驚喜。
海域仙山!
仙山!
有趣。
說着,也是看向東君,蜃樓東行,需要陰陽家駕馭,煉製長生不老之丹,也需要陰陽家。
「再等上一年有餘。」
「便可東遊海域了。」
「郡侯既然前往一見海域青龍,應該知曉海域之上的狀況,許多強大的異獸不少,如果蜃樓出了問題,一切就麻煩了。」
「此外,煉製丹藥,也需要長時間的準備。」
東君如是道。
「以本侯如今的煉丹水準,不說諸夏無雙,想來也無人可與本侯相比。」
「那長生不老丹藥,本侯可否一見丹方?」
「說不得,本侯還能夠有所助力。」
長生不老之丹!
按照道者三脈的傳承,它應該屬於服食一脈的最高水準,是否出現過不清楚,終究……天道之下,任何一道都有機會。
服食一道自然也可以身融萬物,自然也可以……長生不老?
或者是其它的功效!
總之,是非常之丹!
是身具大造化之丹藥!
丹方!
對於那個東西,周清也有興趣。
陰陽家……越發不應該留在諸夏間了,它們所掌握的東西……如果流傳出去,應該會令很多很多人側目。
「丹方!」
「在下也未有一見!」
「陰陽家內,也唯有東皇閣下知曉丹方的具體。」
東君秀首輕搖,駕馭身下駿馬,緩緩行進着,速度不為很快,雖如此……距離北邙山也很近了。
和郡侯之間,都是靈覺震空,外人不為知曉。
長生不老丹藥!
這種丹藥……當年自己也曾詢問東皇閣下,東皇閣下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是以,自己不為懷疑。
玄清子感興趣。
自己其實也感興趣。
「東皇太一!」
「他倒是知道的東西不少,欲要煉就長生不老丹,以諸夏間收集的那些東西應該用不上吧。」
東皇太一!
他的身份自己不會弄錯的。
既然走上這條路,那麼……又何必如此?
而且,長生不老丹……尋常之物肯定練不出來,自己也是煉丹之人,些許道理還是清楚的。
怕是非有諸般超越千年靈韻之物雜糅一處煉製,才有一絲希望,只有一種媲美玄冰真品的遠遠不行。
兩種?
三種?
……
不清楚。
上古、三代以來的典籍上,的確有那種丹藥的信息。
可是,誰也沒有親眼見過!
「在下不為知曉。」
東君再次搖頭。
關於長生不老丹藥的訊息,自己所知其實和玄清子差不多,煉製那種丹藥……應該很難。
而煉製不出來的後果,陰陽家……承受不起。
煉製出來,陰陽家可存!
煉製不出來,陰陽家自此消亡!
諸子百家便少了一家。
「蜃樓!」
「蒼龍七宿!」
「長生不老丹!」
「扶桑神樹!」
「……」
「嗯?」
周清手持韁繩,看向前方皇兄的車駕,口中念叨不絕,周身隱約的紫色玄光擴散。
神通運轉,似是感知到了什麼。
自己隱約推演到了什麼。
可是……下一刻就消失不見了。
剛才自己所言的種種……都是有關聯的,都不是虛妄的,都不是各自獨立的。
歸真運轉,黑白分明的眼眸深處,太極圖的虛影沉浮,神通加持,再次進行強力的推演。
自己的確感知到了一些有趣之事。
偏生……剎那間就消失不見了。
「嗯?」
無意之間有覺。
而今強力推演,一無所得。
看來……還是有些不夠。
數息之後,輕嘆一聲,散去諸般異象。
「郡侯如何?」
東君奇異。
不知道玄清子在想些什麼。
「如何?」
「本侯在想着,將來陰陽家拿不出丹藥,陛下會如何懲處你等?」
周清笑語看向東君。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不過諸子百家少了一家!」
「會死很多人!」
東君平靜道。
那個後果……從一開始,自己就知道,陰陽家三位護法、五行長老也都知曉,真出了那件事,陰陽家的下場會很慘。
「本侯到時候會親自鎮殺東皇太一!」
「你會攔阻本侯嗎?」
周清覺得到時候那個場面有些意思。
「會!」
東君如是道。
「哈哈哈!」
周清又是大笑。
……
……
「這裏葬着很多人。」
「大周的一代代王侯、公卿、將相!」
「伯夷叔齊,蘇秦張儀!」
「文信侯!」
「韓非!」
「北邙山,是一個好地方,蒙毅……傳朕口諭,令三川郡郡守將北邙山方圓五十里劃歸封鎖,重兵看守。」
從洛邑出行一個時辰多些,便是盛大的車駕到達北邙山。
這裏的地勢不為高峻,最高處……也就百丈有餘,雖有大量的墓葬於其內,然而……遠遠看去,還是如尋常的蒼翠山林一般。
非近距離一觀,不得窺見邙山真正之妙。
始皇帝嬴政沿着通向邙山的一條要道進入深處,縱為白天,還是有些陰涼之感。
卻是大量的黑龍軍衛士在側,手持戈矛,雙眸有神,三元充沛,片刻之後,這裏的陰涼之感有些消失跡象。
緩步而進,一覽一處處造型奇異的墓葬,有的還保存的不錯,有的則是只剩下一個小土丘了。
其上雜草叢生,任你墓葬的主人為王侯,為將相,此刻也無人清理了,盡顯荒涼蕭瑟。
「讓看守這裏的兵士,每隔一段時間,便給予整理整理吧。」
嬴政嘆道。
這裏埋葬的都是死人。
大都非尋常之人。
威名遠揚如鬼谷蘇秦張儀,他們便是被葬在這裏,數十年來,應該化為枯骨了,而當年的諸夏諸國間,他們又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自己如今也快四十了,不知道還能夠活多久。
蜃樓!
長生不老丹!
陰陽家那邊需要給予自己一個確切的期限了。
它們索要的太多太多,眼下沒有給自己半點回報。
這不應該!
「喏!」
蒙毅拱手深深一禮。
「廷尉博學,於朕一說北邙山這裏何以如此?」
「韓非先生的陵墓何處?」
仍為玄色素服,不為繁瑣的盛裝,這裏的四周很是寂靜,始皇帝嬴政在要道上隨意行進。
吩咐完先前之事,略有所感,看向身後的廷尉李斯,語落,又左右而問韓非的墓葬所在。
「韓非的陵暮在那裏!」
周清抬手一指,落在一個方向,距離這裏有三里之遙,不算近!
「韓非先生!」
看向皇弟,嬴政點點頭。
想來皇弟已經去過了,念及此,又是輕嘆道,丹鳳之眸順着皇弟所指的方向看去,當初所言。
自己已經做到了。
韓非先生卻……在這裏待了好久。
「陛下!」
「若是陛下詢問它處地形地脈,臣或許無所知,而邙山這裏,自殷商以來,便是被堪輿家所重。」
「堪輿家所論山川風水,講究乾元坤地,動靜歸一,方為上佳之吉壤所在。」
「邙山從崤山分出,綿延方圓數百里,地勢沉穩厚重,四周更有大河、洛河、伊河縱橫交織,是為山水共鳴一處。」
「既有依山傍水,也有枕山蹬河,再加上水家所言,邙山這裏高出大河、洛河近百米以上,雜水難侵,上承日月,秉承安穩之地脈,可以長久!」
「此外,萬物份屬陰陽。」
「邙山這裏如此,自然意味着旁側還有一處很適合活人居住之地,山河拱戴,形勢甲於天下,此之為大周將洛邑作為東都之所在!」
廷尉李斯,此次跟隨帝駕東巡至此。
聞陛下之言,李斯近前一步,拱手一禮,回應陛下之所問。
在儒家小聖賢莊內,也有邙山的相關記載,當初就看過,如今回答起來,倒也不為難。
「好一處邙山!」
「好一座洛邑之城!」
嬴政在前,靜靜聽着李斯所言。
堪輿家之論,聽起來還是有些意思的。
作為諸子百家之一,自然有屬於自己的道理,當年智囊樗里疾也算是堪輿家,而且造詣很不錯。
「邙山!」
「不知千秋之後,這裏是否還是這般的模樣。」
自殷商以來,邙山已經過去千年以上。
似是沒有什麼大改。
腳下的要道有些殘缺了,已然不為平整和寬闊,尤其還多了一些雜草和碎石,嬴政不為在意。
雙手背負身後,仍舊前往韓非所在的陵暮所在。
「千年富貴共塵土!」
「新冢累累舊冢平!」
「千年之後,也許這裏只剩下一些斷碑零碎,也許這裏更多了一些新冢。」
死人!
人死了!
其實都一樣。
昊天之下,萬物如一。
人死了,如同一株花草不存。
也如同普通的鳥獸死了一般。
道者所修清靜,今生一躍而過……,何有來生之說?
身融萬物的至高境界!
會是長生之境?
還是玄之又玄的境界?
周清語落,也是有些小小的沉默。
非為心情沉重,而是道者修行之艱難。
在上古以來,數千年來,身融萬物的只有兩人,其餘修者呢?
盡皆為塵土。
縱然是驚才絕艷,縱然是距離身融萬物只有一步之遙,也和凡俗之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還是要死的。
生與死!
就是這般簡單。
「千年之後!」
「朕……,不知!」
嬴政欲要說些什麼,卻是……一時之間說不上來什麼。
「大秦千年,邙山便是千年。」
周清一笑。
「千年!」
「哈哈,朕……以為當如此。」
「大周八百年歲月,大秦起碼要有一千年!」
「也有萬年!」
「果然韓非先生還在,他想來也希望諸夏萬年安穩的。」
嬴政聞此,也是笑語。
說道之間,前一刻還有些沉悶的心緒為之不存。
無論千年之後如何,自己要為大秦定下萬世之基。
「那裏……便是韓非的陵暮所在了。」
三里之地。
行走近前,周清看向多日前來過的韓非墓葬之地,隨即,看向皇兄。
「韓非先生!」
始皇帝嬴政連忙緊走數步,前往那處明顯被人整理過的陵墓之地,無疑就是韓非先生的所在。
「韓非先生!」
「朕……來了。」
「朕做到了。」
「你……卻不在朕的身邊。」
看着那陵墓前的石碑,上面是韓非先生的身份印記,文字還是先前的太史籀文。
並非現行的大秦文字。
陵墓王侯之規格,韓非先生擔的起。
十年的時間!
歷經風沙雨雪的侵襲,石碑都已經暗淡了。
十年的時間!
一晃就過去了。
依稀自己當年皇弟呈遞給自己的文章,自己一眼便是看中了,非常喜歡,很合自己的心意。
甚至於懂自己的心意。
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偏生自己和他沒有見過面。
後來。
自己實在是忍不住了,冒險入新鄭之中,親自見了那些文章的主人——韓非先生。
初次縱論,自己便是喜歡此人,欣賞此人,想要帶着此人返回咸陽,助力自己成就大業,成就三代以來無人做到的大業。
可是。
他拒絕了自己。
自己冠禮親政之後,令韓非入秦,希望韓非可以幫助自己,甚至於自己可以保留韓國。
讓韓國成為如今的衛國一般。
讓韓國同大秦共存亡。
自己可以做到。
衛國之內,商君助力秦國崛起於諸夏間。
文信侯助力秦國穩定三世王位更迭之亂象,調令文武,匡扶社稷,徹底將山東諸國壓下去。
所以,衛國有資格存在,有資格和大秦共存亡。
韓國!
只要韓非先生願意留在秦國,留在自己身邊助力自己,韓國也是一樣,甚至於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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