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午餐,在溫馨、浪漫、夢幻中度過。
楊飛這個高富帥,說話溫柔又好聽,還會逗女人開心呢!
宋小蘭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過得這麼愜意和舒心。
不僅有美酒佳肴,還有一支不小的樂隊,現場演奏交響樂。
宋小蘭在國外留過學,自然聽得出來樂曲的好壞。
歡快的樂曲,讓宋小蘭想到了曾經讀過的一首詩,這是德國詩人海涅的《小曲》:
快樂無涯的少女,
你多麼美麗純真,
……
你那甜蜜的眼睛
閃爍着好比月亮;
你那紅潤的面龐
透露着薔薇的紅光。
……
我心中覺得小鹿撞撞,
那可能就是一種愛情。
楊飛真的是太懂女人的心了!
只用一場豪華的盛宴,就成功的征服了宋小蘭的心。
然而,直到楊飛送她回到公司門外,宋小蘭才恍然醒悟過來:他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可是,從始至終,楊飛什麼事也沒有談。
仿佛他只是為了請她吃一餐讓她終生難忘的飯!
看着豪車遠去,宋小蘭久久佇立,悵然若失。
整個下午,她時而情緒激動高昂,似乎手裏握着整個世界;時而情緒低落,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她心不在焉的模樣,終於引起了老闆張文迪的注意。
當她錯把一份文件送進辦公室後,張文迪瞥了她一眼,然後重重的,用力將文件砸在桌面上。
那清晰而又沉悶的響聲,將宋小蘭從幻想中拉回現實。
「張總!」宋小蘭趕緊喊了一聲,卻兀自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張文迪指着桌面上凌亂的文件:「你怎麼了?你看看這是什麼玩意!」
宋小蘭啊了一聲。
張文迪道:「我叫你拿上個季度的運營報表!你腦子被驢踢了?」
「對不起,張總,我這就去拿。」
宋小蘭趕緊彎下腰,收拾桌上的文件,匆匆跑了出去。
一分鐘後,她又匆匆跑了過來,將一份新的文件放在張文迪桌面上。
就在她離開的這一分鐘裏,張文迪接了個電話。
宋小蘭見他在通話,一言不發便想退出去。
「宋小蘭!」張文迪忽然喊住她。
宋小蘭注意到,老闆喊的是她的姓名!
她是張文迪親自招聘進來的,剛進公司時,張文迪喊她宋小蘭,但一個月後,他就親切的稱呼她為小蘭了。
宋小蘭也曾留意到這種稱呼的變化,也曾感知到這背後的巨大含義,但她裝聾作啞,渾渾噩噩,佯裝不解,沒有和張文迪之間發展更深刻的友誼或者其它關係。
聰明如她,當然知道,要保住這份高薪體面的好工作,必須和老闆保持若有若無的距離,既不能成為他的案上肉,也不能讓他覺得毫無機會。
今天,張文迪忽然喊了她的全名,讓她不由得心頭一震。
「張總!」宋小蘭緩緩轉過身,臉上掛着職業式的微笑。
張文迪看着她,然後慢慢的點了支雪茄,吐了兩口煙霧,這才緩緩說道:「中午的約會,還好吧?」
「啊?好,好着呢!」宋小蘭心懷忐忑,有如小鹿亂撞。
「呵呵,和首富吃飯,而且是在那樣高檔的餐廳,何況還是包場子!我想,這世間沒有一個女人,會覺得不好了吧?就算是宴請皇后公主,也算得上高規格了!」
「啊?」宋小蘭的俏臉,瞬間漲得通紅,期期艾艾的道,「張、總,你、你跟蹤我?」
她本想問你怎麼知道?
但轉念一想,這還用得着問嗎?
肯定是被人跟蹤了唄!
張文迪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我還沒無聊到那個地步,去跟蹤一個下屬和誰吃飯!」
「那、那你怎麼知道的?」宋小蘭糊塗了。
張文迪冷笑道:「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現在我問你,你必須據實回答!」
「你要問我什麼話?」
「楊飛為什麼要請你吃飯?」
「我不知道啊。」
「他和你談了什麼?」
「談了許多,中外見聞啊,歷史啊,還有書和詩……」
「我不是問你這些!」
「那是哪些啊?」
「別裝蒜!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
「張總,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犯了哪些罪?值得你這些審犯人似的審我?我不就跟楊飛一起吃了餐飯嗎?」
「對!你說得對!你不過是和人吃了一餐飯,但是,請你注意,你是我的秘書!」
「我是你秘書不假,但我還是有權力決定和誰一起吃飯,和誰一起約會吧?」
「哈哈哈!」張文迪不怒反笑,「有人說,女人一戀愛就變傻瓜,我以前是不相信的,現在看到你這樣子,我不由得不相信了!」
「……」宋小蘭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
張文迪沉着臉道:「你是我的秘書,我很多事情都不曾瞞你,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現在和楊飛的公司之間,有着非常的關係!你可懂?」
「張總,正因為如此,我和楊飛吃飯,不是更能了解對手的情報嗎?」
「呵呵,可是我只看到,你被人套了情報!以楊飛的聰明才智,你覺得你是他的對手嗎?你還想從他嘴裏套出情報來?」
「張總,我什麼也沒有說啊,他也什麼都沒有問。我和他真的只是單純的吃了餐飯,聊了聊人生和理想。」
「別再說了!」張文迪指着門口,沉聲道,「你走吧!」
「哎!」宋小蘭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幾步,忽然覺察得不對,回過頭來問道,「張總,你要走向哪裏?」
張文迪冷冰冰的道:「你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當初我從人才市場招的你,是我瞎了眼!」
宋小蘭一陣眩暈,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質:「張總,我……」
「別說你是無辜的!你和楊飛說過什麼,你心裏清楚!楊飛是我們的敵人!你卻和敵人同桌吃飯、談長論短!你還指望我能留下你嗎?」
「可是,我……」
「在我最後撕毀臉皮之前,請給自己也留下一點尊重!別讓我說一個滾字!那於你,是不可承受之重!」
宋小蘭委屈的淚水,終於決堤,有如洶湧的洪水,滾滾流下。
「感謝張總兩年來的信任,我走了。」
「好走,不送!」張文迪面無表情,不帶任何感**彩的,冷冷的從牙縫裏擠出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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