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想了半晌,笑道:「我有個想法,或許可行。」
安然道:「我也想到了一些點子。」
楊飛道:「那你先說。」
安然道:「你說的善堂,可以成立,但每天只規定,發多少份飯,而且飯菜都是最低級的那種,就像古時候,災難時放粥,都會在粥里加一把沙子。真餓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粥里是不是有沙子,只求不餓死就行了。我們現在當然不可能加沙子,但可以用最低級的食材,口味也可以做得差一些。並不是對人不友好,但這麼做,肯定可以杜絕一大部分蹭吃蹭喝的人。但凡家裏過得去的人,也就不會來討這碗飯吃了。」
楊飛道:「有道理!」
安然道:「每天只規定發多少份飯,晚來的人就沒得吃,這樣一來,如果一個人,懶得連來討飯都要遲到,這樣的人也活該餓着。多餓幾頓,他就知道趕早來領飯了。」
楊飛笑道:「可行。你想的這辦法絕了!」
安然撲哧一笑:「我想的,都是餿主意。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如果無限制的供應,你就算是首富,也會被他們吃垮的。」
楊飛道:「是啊,我們開的是善堂,卻不能不防人性的惡!」
安然問道:「那你想的是什麼辦法?」
楊飛道:「我想的主意很簡單,流浪的人,也分很多種。如果有工作能力的,只是暫時沒有找到工作的,我們可以想辦法幫他找工作。善堂本身就需要不少工作人員來維持,這裏就可以安排一些人。還有一些人,是因為被騙了,或是迷失了回家的路,我們可以幫忙尋找,送他回家鄉。剩下一部分,可能真的是無家可歸,或者是有其它隱疾的,就照你說的辦,每天發放多少份飯。」
安然道:「住宿的地方,也可以想辦法改變一下,總不能像旅館一樣,讓他們住得太舒服了。任何東西,一旦被人看中,總有人來鑽空子。」
楊飛道:「怎麼改?」
安然道:「不設睡鋪。不設空調。」
楊飛怔道:「不設空調,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不設睡鋪?」
安然道:「只有坐椅,想睡,就坐着睡!」
「這?太不人道了吧?」
「我們提供的,只是一個遮風避雨的場所,一個沒有墳蟲叮咬的場所。這樣的地方,對真正睡在橋洞的人來說,已經是天堂了。而那些想佔便宜的人,自然不會來。你想想,一個人要是真的累了,站着都能睡着呢!火車站候車室的椅子上,不是照樣有人睡得香嗎?幾十個小時的長途硬座火車上,還有那麼多人睡呢!」
「嗯,有道理!」楊飛不由得佩服安然的玲瓏心思。
安然道:「我們這麼做,並非是因為鐵石心腸,我們要是真的鐵石心腸,完全可以不開設這些善堂。我們這麼做,是為了真正的幫助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那些走投無路的人。」
楊飛道:「你的顧慮是正確的。」
安然道「這麼做,也可以節省善堂的面積。同樣的面積,可以幫助到更多的人。」
楊飛道:「行,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安然,基金會交給你打理,我很放心啊!」
安然道:「謝謝你的信任。我很忐忑呢!生怕做得不好,惹你不開心。」
楊飛道:「我很滿意。這樣,第一家善堂,就開到我們南方省城。」
「哦?」安然抿嘴一笑,「你這是偏幫家鄉人啊。」
楊飛道:「富貴不忘本嘛!我上次回了趟南化廠,看到現在的北城遊樂園附近,有很多的流浪人員,大冷的夜晚,就這麼在外面過夜,我看了真的很心酸。以前沒有能力,看到也就算了。現在我有能力幫到他們,如果不幫一把的話,我良心會痛的。」
安然道:「如果每個企業家、每個富人,都能像你這樣有公德心,有社會責任心,那這個社會,就會變得越來越和諧,越來越美麗。」
楊飛道:「隨着國家的富強,人人安居樂業,以後或許就不需要善堂了。」
安然道:「美國那麼發達,不照樣有各種各樣的救濟會嗎?窮富的差距,只怕很難消除。除非像我們以前那樣,搞公社和大鍋飯,但那一套,又被證明不可行了。也許以後,會有更好的、更健全的保障制度出來吧!」
兩人談了半天,安然這才離開。
李娟走了進來,有些生氣的對楊飛道:「上次招聘的人,沒一個好的!」
楊飛笑道:「什麼事?誰惹咱們的李大小姐生這麼大氣了?」
李娟道:「上次招了一批人,還是在名牌大學開的專場招聘會,結果沒幾個厲害的。」
楊飛道:「大學生,剛畢業,你總得給人家適應和成長時間。」
李娟道:「可是,我們是做企業的,要的是能做事、會做事的人。如果招進來的人,還要一一去培訓的話,那我們付出的成本就太高了。」
楊飛道:「話是這麼說,但也不必太過糾結,覺得好就留下,不好的話,部門經理自會開除的。」
李娟道:「就是部門經理設訴到了我這裏,說沒有人可用了!」
楊飛倒是吃了一驚:「什麼狀況?我們公司會無人可用?我們的儲備人才,應該是國內同行中最多的吧?」
李娟道:「我把儲備人才給撤消了。」
楊飛道:「你做主決定的?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
李娟道:「不是你說的嘛!我有權力決定公司的人事?」
楊飛苦笑一聲:「那你為什麼要撤消儲備人才?」
李娟道:「太浪費錢了!白白的要養那麼多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
楊飛皺了一下眉頭。
李娟道:「我想着啊,需要人才的時候,再去招聘不就行了嗎?幹嗎非得把人養那麼多人?我哪裏想得到,這次招聘的人,會有那麼多不合格的?」
楊飛也不好批評她,沉吟道:「娟子,人才是我們最重要的資源,我們公司在成立之初,就設立了儲備人才計劃。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這麼大的公司,旗下有五十萬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離開。有的職務,需要隨時有人替補上。如果沒有儲備人才,就容易出現人才真空期,這對企業的發展極為不利。」
李娟道:「那現在怎麼辦呢?除了恢復人才儲備制度之外,還能不能有其它更好的辦法解決人才問題?」
楊飛道:「咦,你是我的人事總監,這事我得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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