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雅酒店算是市最好的酒店了,不光奢華,而且有情調。來這裏吃飯住店的,不是資深老闆,就是當地的土豪。
一路上道路空曠,劉一就像一隻孤傲的野狼,正在向獵物疾奔。他一路心神不寧,感覺這麼去酒店找肖佳,似乎有些不妥,甚至心中有些對劉星愧疚。
劉一站在客雅酒店的樓下,忐忑不安,望着樓上點點星光,好像看到了鬼火一樣,令人恐懼。
「來了嗎?我都等你好久了!」劉一手機聽筒里傳來一陣嬌 喘。
劉一沒有回答,掛斷電話來到了三零八。
「我的好哥哥,你可來了,快坐下。」肖佳穿着一身粉色亮紗睡裙,透露着她那性感的身體,胸口隱隱約約,似是而非,讓人好像陷入了兩股怪圈,她嬌媚的眼神好像一道勾魂令,正深情的望着劉一。
「有劉星的消息快說!」劉一側過臉,儘量避開肖佳的眼神。
肖佳見劉一的神情,嘴角稍稍上揚,心中暗想,今天你來了,我就沒打算放你走。
「快說!」劉一確實不想和眼前這位妖嬈的女人聊天。
「喝杯酒,否則你什麼也別想知道。」說着說着,肖佳遍將桌子上的兩杯葡萄酒遞給了劉一。
劉一右手一揮,氣憤的說:「你這女人,自己男友失蹤了,還有心情在這裏勾引我?」這話讓人聽起來相當直白。
「劉一,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當年沈莜礙手礙腳的,我能選擇劉星?」
「沈莜!」劉一心中暗自念叨了一遍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在劉一心中藏了不知有多久,這個名字就像一把鋒利的刺刀,深深的扎在了劉一的心上。
「算了!」劉一轉身就要離開。
「好!我說,你先坐下!」肖佳見劉一要走,也是沒轍了,聲音帶着懇求,希望劉一能陪自己多呆一會。
「就這麼說吧!」劉一面色鐵青。
「劉星參加完李教授的宴會後來找過我一次,告訴我要出門一段時間!」
劉一聽到這裏,連忙問:「不是說要去寫生嗎?」
「是的,劉星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也不讓我碰他,而且,而且那方面相當冷淡。我還聽別人說他私下去醫院查病,嗨……」肖佳好像在訴苦。
「你們的私事我管不着,還有別的嗎?」
「劉星出事前經常去一家私人書店,倒不是很大,就在藝術學院旁邊,好像叫陸林書屋。」
「知道了!」冰冷的三個字一瞬間涼了肖佳的心。
肖佳望着劉一的背影,低頭小聲說:「為什麼是沈莜?為什麼?」劉一二話沒說,離開了房間,留下肖佳在這空蕩蕩的房間內獨自哭泣。
「怎麼樣?我說的吧!這小子心中沒你,還非得試試!」屋內走出一個男人。肖佳回頭說:「不過目的達到了!」剛才還在失落的肖佳,這時心裏還有那麼點成就感,畢竟劉一還是來了。
男人粗壯的雙臂繞過肖佳纖細的腰,在肖佳耳邊輕吻了一下,「你這小丫頭,竟敢在我面前勾搭男人,看我一會不收拾你的!」
「這不是每天都調教我嘛!」肖佳的聲音好像抹上了蜜糖一樣,順着男子的喉嚨直灌心田。兩人在親吻聲後,開始享受這美妙的夜晚。
「劉一,救我,救我!」
「小莜!」劉一被噩夢驚醒,手不停的在空氣中抓撓。
劉一摸了摸頭上豆大的冷汗,又捶了自己頭幾下,嘆了一口氣。劉一不知昨晚幾點才回來。桌上的幾聽啤酒提醒了自己,破戒了。
一支煙的功夫,劉一翻閱了下手機,四十多個未接電話,大部分是王建國和許偉的,只有一個電話號碼是未知來電。
劉一撥通這個未知電話後,沒想到是空號。
「看來他們是有消息了!」劉一自言自語。
太陽並沒有如願以償的揮灑大地,陰雲依舊籠罩着整個市。劉一在鏡子前望着自己,只過了一天不正常的生活,就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你是誰?」這種感受,似乎每個人都有,面對着鏡子裏的自己顯得異常的迷茫,陌生又熟悉。
電話又響了。
「你小子是不是去火葬場了?幾點了都?」許偉在電話的另一邊開始大呼小叫。
「怎麼了?」劉一夾着手機,開始擠牙膏。
「發現高小晴的其他部位了,趕緊過來啊!就你最慢!」
「知道了!」
王建國剛剛和大家探討完案情,劉一來的時候都已經散會了。王建國調查了下李文忠的幾個鄰居,都說李文忠為人和善,只有一個叫畢青的老人說他見到李文忠前幾天帶着一個女孩很晚才回來。畢青是一個與李文忠年紀相仿的老人,住在一樓,也是劉一的鄰居。
「你別和我說堵車!」許偉上來就是這句話。
「得!還別說,真是堵車!」劉一故意逗逗許偉,看他一臉兇相,劉一就想笑。
「小劉啊!趕緊看看!」王建國倒是急不可耐。
劉一看着眼前的兩條胳膊,肯定的回答:「是高小晴的!」劉一一眼就看到了右臂上的小麻雀紋身。
「的確,我們也再次到學校盤查過,系裏的女生都說高小晴右臂上有一個麻雀的紋身。」王建國為了確定身份,又派人去了一趟學校。
「這是從哪裏找到的?」劉一問道。
許偉將早上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原來是一個環衛工人在繪湖大橋下發現的,當時給這位環衛工人嚇得半死,雖然是個過五十多歲的男人,但是碰見兩條死人胳膊,心裏也是一咯噔 。
聽環衛工人說他自己當時給了自己一嘴巴才反應過來。
「你倒是吱個聲啊!」許偉見劉一又是一臉木瓜,真想給他一下。
「小許,別急,人都來了,還怕小劉想不出來?」
眼前這兩條發青的胳膊並沒有給劉一帶來恐懼,倒是帶來了一絲欣喜。
兩條胳膊被切割的相當的粗糙,應該是被鋸子鋸斷的,右胳膊有幾處傷口,看樣子應該不是腐爛引起的,倒是像被什麼腐蝕的。胳膊尚未出現過度的腐爛的狀態,但是還會令人感覺到一股屍臭順着空氣飄進鼻孔。
「看來李文忠將作案工具銷毀了!」王建國在李文忠家裏搜查時,屋內除了生活必須的利器外,根本沒有發現其他的分屍所用的工具。
「你們看這裏!」劉一指向胳膊上被腐蝕的部分。
王建國與許偉湊了上來,一起仔細的觀察。
「應該是通渠水!」
「你是說李文忠想溶屍?」許偉一雙眼睛好像電燈泡一樣,鋥亮!
「聰明,不過通渠水的腐蝕性相對差一些,也可能是少,沒能幫李文忠毀屍滅跡,下水管道的屍塊就應該是融解後脫落的肌肉組織,但是這只是猜測,等屍檢報告出來再確定。」劉一再一次瞄了一眼這個麻雀的紋身,總感覺哪裏不對。
「小劉,你看看這裏,是不是和李文忠一樣?」王建國指着右臂說。
「看來高小晴生前也注射過一些藥物,如果沒有什麼病史,那就應該是毒品。」案件似乎有了一點突破,但是依然不能精準的判斷李文忠的殺人動機。
「技術科還沒有將撕碎的紙片還原,應該明天才能有消息。」王建國一臉愁容。
「時間限制?」劉一明白,張局是個急性子,經常給王建國出難題。
「五天!」
「師傅你說,這張局給這麼點時間,他怎麼不出來破案!」
「小許,你就這張嘴欠打!」王建國搖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殘缺的屍體和照片都能證實李文忠殺了高小晴,但是沒辦法判斷出殺李文忠的殺人動機。
追捕殺害李文忠的兇手成了首要任務,可能找到這個人,就可以知道李文忠的殺人動機。
「知道了!」劉一說完便離開了。
「這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吧!師傅你也真是慣着他!」許偉怒火中燒,恨不得一把將劉一拉回來向王建國道歉。
王建國使了個眼神,許偉立馬跑了出去。兩人心照不宣,此時劉一的人身安全可能會受到威脅。
王建國感覺這並不是一件普通的殺人案件。
許偉緊跟劉一來到了陸林書屋。
陸林書屋距離藝術學院較近,但是位置較為偏僻,在一個小胡同里,十分不起眼。一些藏書愛好者經常能在這裏翻到「寶貝」,不買書蹭蹭運氣也行。陸林書屋雖然在圈內出名,但是劉一確是頭一次來。
劉一走進書店,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臉絡腮鬍,嘴裏叼着煙,一個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書店老闆舉煙時,劉一發現他右手上有刀疤,上面也是有紋身,是一朵梅花,不過紋身被刀疤割成了兩部分。
劉一還納悶,一個老爺們怎麼還紋個女性紋身。
「先生買什麼書?」老闆一開口,劉一明白了,外表總是能迷惑一個人,老闆的聲音輕柔,好像女性。
「看看!」劉一環視周圍,書屋不大,也就八十多平的樣子,但是書架相當密集,而且層數較多,各種書籍琳琅滿目。
「先生,您是不是來打聽事的啊?」老闆翹着蘭花指,望着眼前的這位俊美少年,還不時地拋上兩個媚眼。
「你怎麼知道?」
「瞧你的樣子就知道不是買書的,我做生意這麼多年,從未看錯過人。」雖說這個書店的老闆有些誇口,但是這次算是他猜對了。
「我打聽一個人,是藝術學院的老師,名字叫劉星。」劉一單刀直入,並不想和這個不男不女的老闆攀談。
「你是說長相文質彬彬,個子和你差不多,額頭有一小塊疤的老師?他也是個帥哥,說真的他好久沒來了,我都有點想他了。」
劉一聽後有些反胃,但是禮貌地點了點頭,老闆想了想又說:「他每一次都會買一本書走!」
「每一次都會買?」劉一倒是知道劉星喜歡書,而且愛收藏,自打兩人分開住以後,劉一很少去劉星家裏,因為肖佳在。
「對啊!每次都會,而且他拿的書都是之前預定的。」
「預定的?是他自己預定的?」
「不是,我這裏都有記錄的,但是給他預定書的人並沒有留下姓名,每次也只是郵寄到我這裏。」
「有地址和聯繫方式嗎?」劉一湊上前問道。
「有,你等會啊!」只見老闆從身後拿出一張記錄表,上面有劉星的名字,以及預定信息,取書時間等。
劉一仔細一看,是從城北郵寄過來,但是沒有署名,劉一剛記下電話號碼,電話就響了。
「有新發現!」王建國低沉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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