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涵很有興趣的坐在一旁,臉上帶着期待的神色。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聽陸佳凜這樣常常冷臉的人長篇大論的講故事莫名很帶感,難道這也是反差萌?
穆涵微微打了個冷顫,把自己噁心到出一身雞皮疙瘩,連忙告訴自己是想多了。
這時,一旁的陸佳凜也緩緩開口了:「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具體時間早已不能記清,總之自從通天教在時,就有那麼一個規矩——陰連山脈不得隨意進出。但這條規矩並沒有寫在教規里,只有一些人知道這條規矩,而不知道的一般也會因為陰連山脈的凶名而不入內。」
陸佳凜淡淡說着,提起茶壺來倒了兩杯茶,自己拿起一杯輕輕抿了一口。
「聽說除了我通天教以外,別的大宗門也有類似的規矩,而與他們定下這般規矩的就是那傳說中的太陰神教了。」
「太陰神教?」穆涵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好奇,剛才陸佳凜說到的時候她就想問了,於是又往陸佳凜旁邊湊了些許,手中還捧着那杯茶,只是未動。
「那是個非常神秘的宗門,它存在的歷史可能比之通天教、碧蒼閣等都長,且從不出現於世人眼中,就連弟子是如何收取的都沒人知道。」
「你見過太陰神教的人?」穆涵問道。
陸佳凜聞言搖頭,說道:「沒人見過太陰神教的人,他們已經至少千年未出世了。」
「那你怎麼就能斷定我碰上那人是太陰神教的?」穆涵又問。
「因為太陰神教之所以與各大宗門定下那般規矩,就是因為太陰神教就在陰連山脈,或是說它曾經在陰連山脈,但又誰知道呢。」陸佳凜將杯中茶水喝完,扭頭看向穆涵,「穆姑娘,太陰神教的人神秘非常,最好不要同他們有什麼糾纏。」
穆涵想起了當初那個叫常舒的人對她說看中了自己,當即嘴角微扯,尬笑一聲說道:「當然不會,怎麼可能!」
「只是聽你說了,太陰神教可能在陰連山脈,我倒是記起來我那時好像看到了些什麼。」穆涵眼珠子一轉回憶起了當初自己從河底直接掉進的溶洞裏。
「嗯?」
「好像是一個祭壇似的,上面刻着一個太陽,一個月亮。」
「一個太陽,一個月亮?」陸佳凜皺起了眉頭。
「怎麼?」穆涵見他如此,好奇問道。
「沒什麼。」陸佳凜擺了一下手,「只是想太陰神教,怎麼會刻一個太陽在那裏?算了,只是偶爾碰到一個太陰神教人而已,還用不到我們操心,穆姑娘也還是別想了。」
穆涵點了點頭,突然之間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一把拉過陸佳凜的手說道:「我記得他當時在我腦袋上點了一下,說是留個標記,這怎麼破?」
陸佳凜有些尷尬,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出來,然後收斂了一下表情,很嚴肅的說道:「還有這等事?待我看看。」
說着,好像有一絲幽茫從陸佳凜眼睛裏一閃而過,然後整個客棧的溫度都好像降低了些許,不多的幾個客人都下意識地將衣服緊了緊。
片刻後,陸佳凜搖了搖頭,客棧里的溫度也恢復了正常。
「沒有什麼異常,你說的那個標記更是不在。」
「怎麼會?」穆涵吃驚道,「當時我看的很清楚的。」
「可能是時間到了,它自己消散掉了吧。」陸佳凜猜測道。
「你確定?」
「原因不能確定,但穆姑娘身上確實沒有那所謂印記。」陸佳凜一向對自己很有信心,更何況是離神界人並不擅長的靈魂感知之流。
穆涵點頭,近來一直與陸佳凜在一起,她本就不怎麼擔心,更何況她覺得那人應該早就忘了她了吧。
一番交談,小二終於把菜上了個齊,兩人隨意吃喝一些,便在客棧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準備啟程。
將在客棧中打包了點的乾糧交於穆涵,陸佳凜再次揮鞭駕車,寧靜的小城中又響起了馬蹄與車輪聲。
穆涵看着窗外街道,有些殘破有些蕭瑟,心裏也便沒了還未遊歷看下風景的遺憾。
出了小城是一片田野,並沒有如之前一般的荒涼,穆涵也知道,之前的荒涼全是因為接近落天山脈的緣故。
普通的人家,怎麼敢接近去摸大門派,大帝國的屁股?
到了這邊,才可以說是真正的進入了離神界的落北。
回通天教的事不用着急,一時間又沒有去極星界的辦法,陸佳凜就放慢了些速度,同穆涵一路上算的是遊山玩水,過上一城便呆上一兩天,好好晃晃,體驗一下風土人情。
穆涵總算是見識了離神界的風貌,不用憋在一個城裏,也不用呆在沒有人煙的地方,感覺還是很有樂趣的。
只是掐指算着,一個月的日子快要到了。
陸佳凜與穆涵正走在街上,從其間的繁華程度看來,比之平陽城都要熱鬧上些許。穆涵正舉着一串正宗的離神界冰糖葫蘆吃的香甜,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又落了人間。
看着氣質被破壞的穆涵,陸佳凜暗中搖頭,不知為何天火旋流星需要冰瑩絕封體來寄託,明明雙方一個冷若霜雪,一個熱意似火,如此矛盾的結合讓他人看着也矛盾了起來。
至少在穆涵不說話的時候,陸佳凜看她還似是一個正經的離神界高傲仙子。
但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陸佳凜再清楚不過,於是每每到了這個時候,連他都糾結了起來。
在糾結什麼陸佳凜都說不明白,只是隱約覺得同穆涵是穆涵,還是冰瑩絕封體有關。
陸佳凜呆板着臉,看着穆涵發愣,正好被一口咬下山楂嚼的正興起的穆涵發覺到了。
她好奇地擺擺手,問道:「陸佳凜?」
「啊?」
「沒事,看你好像在發呆啊。」穆涵又嚼了兩下,揮了揮冰糖葫蘆,「你不來一串?」
「不了,我不喜酸。」陸佳凜搖了搖頭,轉過了身子,低聲道,「一個月又快過了吧?」
「嗯。」穆涵應了一聲,心裏有些不爽,一個月的時間卡的很好,每次都是在女身來月事那幾天,而她今天剛好就趕上了。
身體不好的感覺也告訴着她,她要回地球去了。
想着地球的時間還在過春節,穆涵就覺得像是在做夢,時間同別人不同步,每次都弄的她精神恍惚。
陸佳凜還想說什麼,比如提醒她把天道帶上之類,卻在吭了一聲後停了下來,穆涵也未注意到。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在這城中多呆幾天吧。」陸佳凜說道,「雖說只是一個晚上應該不會礙事,但能穩則穩,我們也不趕時間。」
「怎麼?」穆涵有些詫異,「你還要跟我回去?」
陸佳凜沉默一陣,似乎他自己也在思考。
「多帶一人走就會多消耗一份力量,不管是天火旋流星還是三分血玉都是如此,只是想來你在地球還有些麻煩事,我便有些放心不下。」陸佳凜片刻之後才說起來,等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連忙補充道,「這樣你也可以放心帶着天道過去了。」
穆涵瞟了他一眼,也不管他到底什麼意思,把最後一口冰糖葫蘆吃掉,說道:「我倒是管你呢,你隨意吧。」
反正帶着陸佳凜穿和不帶他穿感覺也差不多,她在地球倒也不嫌再多擺一副碗筷。
「穆……」陸佳凜正要說話,卻發現眼前的穆涵好像被什麼吸引了似的,直接快步走到了前面。
「我想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親眼見人做糖人呢。」穆涵一邊說着,一邊朝陸佳凜招了招手,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很是開心,「你還有錢嗎?」問出的話卻是這個。
陸佳凜嘴角不由上揚,露出一點笑意,走過去掏出了幾塊銅板。
「夠了嗎?」他問的是穆涵,穆涵則望向那白髮蒼蒼的攤主。
那攤主早在穆涵過來時就已經愣在那裏片刻,如今一看有人遞過了錢總算是是反應了過來,嘴裏說了兩聲夠了,便問穆涵想捏個什麼。
「就他吧。」穆涵指了指陸佳凜,臉上洋溢着笑容,「捏個笑着的。」
陸佳凜皺起了眉頭,攤主也有些想皺眉了。
看攤主有些遲疑的樣子,穆涵不由問道:「怎麼,很難嗎?」
「倒也不是,只是……」攤主看了陸佳凜一眼,那板着的臉上寫着生人勿近二字,讓他有些心覺寒意,思考再三,又看了一眼滿是期待的穆涵的俏臉,終於下定了決心,「這位客官還是笑一笑,給我做個參考吧。」
陸佳凜眉頭皺的更深了,攤主覺得自己身邊好像冷了很多,本就是寒天冬日,但他身上的棉服好像一點用也沒了。
突然,攤主面前伸出一隻秀氣的手來,好像將寒氣阻隔,然後就是穆涵那帶着溫暖笑意的俏臉,頓時讓他覺得真是仙女下了凡。
再看一旁那讓人生寒的男子,好好一朵鮮花怎麼就插牛糞上了?這姑娘若是自己家閨女,說什麼也不會讓她跟了眼前這人。
攤主正想着,穆涵已經在那裏跟陸佳凜說了起來,嘴裏都是勸他的意思。
「就笑一笑嘛,能怎麼樣似的。你看看你,冷成這樣,都快把天寒之陽都放出來了,人家只是個普通人啊,凍壞了怎麼辦?」
陸佳凜聽着眉頭未松,但他還是硬把嘴角扯了扯,似乎是在努力微笑:「這,這樣?」
看着如此糾結的表情,皺眉加扯嘴的,穆涵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如此春風洋溢的笑容終於將她身上最後一絲清冷氣質所吹散。
「哈哈哈,陸佳凜,你,你不會笑的嗎?苦大仇深似的……哈哈哈……」
陸佳凜聽着她應該算是嘲笑的笑聲眉頭卻不知不覺間鬆了開來,嘴角的弧度也終於自然了起來。
「果然還是如此好一點。」
沒人聽到他說的話,就算聽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或許他自己也不怎麼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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