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爺本來想着,商船的事,就算是沈晏均不上當,到時候他搬出潘玉良來,他也不能把事情做絕。
可潘夫人這一去,自己先把自己的退路給絕了。
潘老爺怒意難消,廳里的眾人人人夾緊着尾巴,深怕被牽怒。
「你……你有事就說事,動手做什麼?」
潘老爺身邊的小斯道,「老爺今日去了司令府,門房說三小姐已經生了。」
潘夫人一愣,連臉都顧不得了。
「生了?司令府的人怎麼沒有人過來送消息?」
潘老爺冷笑一聲,「送消息?現在司令府的人想殺了你的心都有。」
潘夫人皺起眉,方才那小斯又說,「聽那門房說,三小姐是早產,就是夫人去的那日的事。」
潘夫人這才想起來,那日她離開的時候,潘玉良是好像不舒服的樣子。
她原本以為她是不想跟她說那件事,所以才故意裝的,沒想到……
潘夫人急急地道,「那良兒可有事?孩子呢?孩子可平安?」
潘老爺哼了一聲,「你現在才想起這些來,晚了。你竟然背着我去司令府,我早說過了,你除了把如芸的身子養好,別的事不要管,你是嫌潘府鬧心的事情還不夠多是不是?」
潘夫人急着解釋,「我哪裏會料到良兒會早產。」
潘老爺問她,「你那日去找良兒到底說了什麼?」
他要好好想想還有沒有補救的機會。
在這晉城,如果是沈晏均要動他,他去求誰都沒有用,司令府獨大的局面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晉城還沒有人能動得了他。
潘夫人看了潘老爺,還是如實說道,「如芸沒了孩子,我這不想着,讓良兒把孩子生下來過繼給如芸,反正是自家的孩子,良兒還可以再生,咱潘家也有了後。這本是一個兩全齊美的法子,但良兒卻不同意。」
潘老爺後槽牙都快咬斷了,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司令府的長孫你也敢想?你是瘋了嗎?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如芸的主意?」
潘夫人心裏一驚,潘老爺本來就因為潘如芸被休的事情覺得顏面盡失,這等子事自然要攬到自己身上。
「不關如芸的事,是我捨不得她傷心難過,想着有個孩子或許她能好起來。」
潘老爺再也忍不住,對着潘夫人又是一巴掌,晉狠狠地盯着她道。
「我潘家絕不絕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不論你還是如芸,你們若再做出這等子事來,我饒不了你們。」
潘老爺的這兩巴掌潘夫人也只能生生地受了,她捂着臉不發一言。
一邊的小斯勸着潘老爺。
「老爺,當務之急還是得解決商船的事。」
潘老爺沉默了許久,背着手在廳里來回地走着。
說的輕巧,怎麼解決?
從司令府閉門謝客的舉動來看,司令府這回是鐵定不再給潘府面子了。
潘老爺揉揉發疼的腦袋,嘆了口氣,對着潘夫人道,「明日我們一起去裴府看看。」
潘夫人動了動唇,最後說了句好。
晚上潘夫人去潘如芸房裏,潘老爺那兩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潘夫人臉上還未消腫。
加之潘夫人眼睛也紅紅的,潘如芸一眼就看出來了。
「娘,您這臉怎麼了?」
潘夫人搖搖頭,「沒事。」
這哪裏是沒事的樣子。
潘如芸盯着潘夫人身邊的丫鬟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說。」
那丫鬟瑟縮了一下,不敢應聲。
潘如芸想了想,能動得了潘夫人又讓潘夫人不吭聲的人,也只能是她父親了。
「是我爹打的?」
潘夫人沒吱聲,潘如芸又問,「為了什麼?」
潘夫人想了想,對着屋子裏的丫鬟道,「你們出去,我跟大小姐說會話。」
幾個丫鬟迅速退了出去。
等到沒人了潘夫人才道,「芸兒,娘有件事要告訴你。」
潘如芸看着她問,「什麼事?」
潘夫人有些難以啟齒地道,「你爹在外面還有個兒子。」
這件事潘如芸早就知曉了,只是她沒想到潘夫人竟也知道了,她裝作吃驚的樣子。
「有這等子事?什麼時候的事,那孩子多大了,在哪裏?我爹怎麼能這樣?」
潘夫人握住她的手安撫她,「芸兒,你別激動。」
潘如芸一副着急的樣子,又問,「娘,您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潘夫人慾言又止了一番,最後嘆口氣。
「良兒進司令府的時候知道的,已經十幾歲了,到了知事的年紀……」
潘如芸明白潘夫人的意思,若是孩子還小,潘夫人大可抱回來自己養,去母留子是一般大戶人家的做法。
但孩子一旦大了,事情就難辦了,自己有母親的孩子,怎麼可能還願意認別人做母親。
潘如芸有些難過地說,「父親之所以一直瞞着,怕的就是母親會把孩子抱過來養吧,父親為了那孩子的母親,倒是用心良苦。」
將孩子抱回來給潘夫人養,總好過他在外邊頂着私生子的名聲的好。潘老爺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誰,潘如芸一說潘夫人就明白了。
這件事潘夫人剛知道的時候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只是那會剛好又跟潘玉良的事情撞到了一聲,潘夫人便誰都沒說。
潘如芸道,「這件事父親做的太教人寒心了,瞞着我們姐妹幾個也就算了,可娘您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父親他……」
潘夫人抹了抹眼淚,潘如芸的每句話都說到了她心坎上,直戳她的痛處。
潘老爺瞞着她,不就是怕她做什麼嗎,他這麼護着那個女人,甚至不惜重金將人送離晉城,說不是防她,她是萬萬不不信的。
她原本還存着一絲希望,覺得外面的事歸外面的事,潘家還是她做主,潘家日後還是會給潘如芸。
但今日這兩巴掌,把她打清醒了點。
或許從一開始潘老爺就沒這麼想過,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娘,你們今日是因為這件事起了爭執嗎?」
潘夫人搖搖頭,「娘看你終日為了孩子的事傷心難過,想着,你妹妹快生了,她年紀小,身體又健康,便想着讓她把孩子過繼給你,你雖然不是孩子的親娘,卻也是親姨娘,我也是親姥姥,潘家又不會虧了那孩子……」
潘如芸瞪大了眼睛,打斷潘夫人,「娘,你不會真抱着這樣的想法去找良兒了吧?」
潘夫人點點頭,「你也覺得娘做錯了嗎?」
潘如芸道,「自然是錯的,沈晏均還有沈司令跟沈夫人怎麼可能會同意,您光想着良兒是潘家的女兒,可曾想過她除了潘家的女兒,還是司令府的少夫人,這種事她不可能會同意的。」
說着她又問,「可是良兒因為娘出了什麼事?」
否則的話潘老爺也不會動那麼大的肝火。
潘夫人點點頭,「良兒早產了,生了個兒子,你爹今日去司令府,連門都沒能進得去。」
潘如芸唉口氣,「都是我的錯,娘也是為了我,若不是我……」
潘如芸皺着眉想了會,「娘,這件事您還是得去找如意商量商量,良兒不願意見您跟父親,不會不願意見如意。」
潘夫人點點頭,「你跟父親想到一塊去了,他也說明日去趟裴府。」
潘如芸嗯了一聲,「這也是如今唯一的法子了,司令府怨憤咱們事小,傷了良兒同我們的感情事大。」
潘夫人想想也是,「是娘考慮不周。」
潘如芸握着她的手,自責不已,「娘也都是為了我,如果不是我糊塗……」
潘夫人跟潘如芸兩人又抹了會眼淚,潘夫人才離開。
等她一離開,丫鬟們進了屋子,潘如芸想着,自己身邊沒個貼己的丫鬟還真是不方便。
喜兒再不好,那也是聽話的,讓她做什麼便做什麼。
現在侍候在她身邊的丫鬟都是潘夫人的人,她做什麼,說什麼,回頭這幾個丫鬟就會去跟潘夫人說。
潘如芸故意跟潘夫人說些暗示她的話,就是讓她去潘玉良那邊說的。
她也知道這件事根本不可能,且不說潘玉良,司令府怎麼可能讓自己的長孫姓潘,而且良兒的這個孩子是他們盼了多少年的。
潘老爺想犧牲她的孩子,犧牲她,想繼續跟司令府做親家。
呵,她怎麼會如他的意?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死掉。
陳立遠說的對,讓她痛的人,她都要讓他們痛上三分。
還有裴家,見她無用了,便想着將她一腳踹開。
以前良兒未入司令府的時候,潘如意同她多親密,裴家跟潘府關係多好。
這個時候想分道揚鑣,也得問她答不答應。
潘如芸靠在床上,胡亂地想着,兩個丫鬟就立在一邊。
她發了呆,對兩個丫鬟道,「若是重先生再來,你們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娘那邊倒好說,我怕爹不高興將人趕出去。」
兩個丫鬟連忙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跟門房那邊說好。」
她也知道這些個丫鬟,她說什麼都能傳到潘夫人耳里。
她便是故意要讓她們傳的。
因為未未身子弱,洗三禮都免了。
丘醫生親自來給看過之後說的,「只是一個習俗,能免了最好免了,現在天氣轉涼了,孩子還太小,受了涼,恢復起來會比一般孩子要困難些。」
丘醫生這似「恐嚇」一般的話,沈夫人便是再守規矩也得把規矩丟到一邊。
洗三的那些東西全都沒用着,沈夫人為這事嘆了好幾回的氣。
沈晏庭安慰她,「也沒非要嘛,我們未未與眾不同,跟嫂子一樣,天生的不一般。」
洗三這事圖的就是個吉利,但為了未未着想,沈夫人也只能這樣。
只是心中不免對潘夫人頗多怨言。
她在潘玉良面前不說,不代表在沈晏均面前不說。
沈晏均心裏本就因為未未體弱的問題心裏難受,沈夫人越說,他便越不是滋味。
「娘,您放心,未未的事,我會替他討回公道的。」
沈夫人其實也沒太多意思,就是忍不住要說,否則的話憋着難受。
真要讓沈晏均去做什麼,她考慮的事情反倒多了。
「娘就是隨意說說,你還是依着你爹跟你的意思來,別出亂子。」
沈晏均道,「我有分寸的。」
幾天過去,未未也長開了些,臉上一點皺皺的痕跡也看不出來了,雖然還是小,但皮膚已經抻開了,粉粉嫩嫩的,沈夫人喜歡得不得了。
在問過了丘醫生之後,沈夫人也終於對沈司令跟沈晏庭放行了。
奶娘將孩子抱到外間,裏間拉起了屏風。
沈晏庭瞧着自個的小侄子粉粉嫩嫩的樣子,驕傲得不行。
「未未真是好看,像嫂子。」
沈司令去道,「誒,這眉眼還是像你大哥的。」
沈晏庭撇撇嘴,還是堅持孩子像潘玉良更多一些。
沈夫人抱着未未,他這會正睜着眼,有人說話,他正聽得認真,仿佛聽懂了般,也不哭鬧。
沈晏庭扒着沈夫人的胳膊一個勁地逗着他,真是喜歡的樣子,嘴裏不停地念叨。
「未未,我是叔叔……」
沈夫人笑得歡喜,問他,「要不要抱抱。」
沈晏庭連忙退一步,有些害怕的樣子。
「他好小,我……會不會傷到他?」
紅衣抿着唇笑,「小少爺您小心着些就行了,您試試。」
說着紅衣擺了個抱孩子的姿勢,「您看奴婢,像這樣。」
沈晏庭覺着紅衣的樣子,抬起胳膊。
沈夫人將未未放在進他懷裏。
沈晏庭立即如定住了般,僵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紅衣在一邊護着,防着他脫手。
幾個丫鬟都發着笑,沈夫人也掩着唇,「抱好了啊。」
未未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沈晏庭,許是他的懷抱還算舒服,竟扯出個淺淺的笑來。
沈晏庭立即興奮起來。
「爹,您看,您快看,未未對我笑了呢,他一定是喜歡我才笑的。」
沈司令妒忌得很,「你抱好了,別顛着他。」
沈晏庭一直看着懷裏的未未,同沈司令說話的時候也沒抬頭。
「我小心着呢,又沒動。」
說着又逗着懷裏的未未。
「未未,你說是不是呀?」
未未動了動包在包被裏的小拳頭,又笑了笑。
若不是孩子還在他懷裏,他簡直要高興得跳起來了。
「未未又笑了又笑了。」
沈司令咳了一聲,「行了,你不會抱孩子,給我吧。」
沈晏庭雖然跟個雕塑一樣,一動也沒動過,但卻不肯放。
「他笑了呢,應當是舒服的吧,我再抱會。」
沈夫人瞧着他那姿勢,再抱一會他就該受不了了,於是上前接過他懷裏的未未。
「讓你爹也抱抱,一會該到未未睡覺的時候了。」
沈司令擦了擦手,沈夫人輕笑出聲,又將未未放進沈司令的懷裏。
都說隔代親,這話一點都不假。
不說沈晏均了,便是從小被縱着長大的沈晏庭沈司令也沒抱過一回。
他說沈晏庭不會抱孩子,他還不如沈晏庭呢。
未未在他僵硬的懷裏不舒服的動了動,小拳頭意思意思地砸了一下,倒也沒哭。
沈晏庭立即十分不給面子的道,「爹,您看,未未不喜歡你,打你呢。」
沈司令已經完全沉醉在未未的「盛世容顏」中,壓根就聽不見沈晏庭的話般,只顧着逗着孩子。
沈夫人瞧着這父子倆一個德行,哭笑不得,等沈司令抱了回她就把孩子接了過來。
「行了,孩子這個時候都是睡的多,人多他好奇,就不睡了,你們看也看過了,可以走了吧。」
沈晏庭連忙道,「娘,我還沒看夠呢。」
沈司令雖然也是這個意思,但他不是沈晏庭,面上也不好說。
咳了一聲道,「那等他睡醒我再來看看,讓他好好睡。」
說着又對着幾個丫鬟道,「你們也別光顧着照顧孫少爺,少夫人那邊也要盡心侍候,侍候好了通通有賞,侍候不好也是要罰的。」
幾個丫鬟連忙伏身說是,「奴婢一定盡心侍候好少夫人。」
沈司令府這才背着手走了出去。
沈晏庭鼓着臉,眼睜睜地看着奶娘把孩子抱到了屏風後面的裏間去。
「娘,嫂子怎麼樣啊?我能去看看她嗎?」
沈夫人道,「你嫂子沒事,等她出月子吧。你不是說要給未款準備禮物嗎?準備的怎麼樣了?」
沈晏庭不依地喊了聲,「娘,這事怎麼能說出來,未未聽到了,就沒驚喜了。」
沈夫人……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別在這吵着良兒跟未未。」
雖然潘玉良因為潘夫人早產的事大家是瞞着沈晏庭說的,但紅衣那丫鬟再精也精不過沈晏庭,三言兩語便被她套了話。
他早就想找潘府的人撒一頓氣了,因為一直沒見到潘玉良跟未未,便一直忍着。
如今見着了,他哪裏還忍得了。
從潘玉良這齣去之後就找沈晏回去了。
沈晏庭經常跟沈晏回湊在一塊,尤其是近段時間,兩人湊的更勤。
沈司令也沒當回事,只是讓沈元跟着,別讓他惹禍就是了。
沈晏庭一個要想甩開沈元是有些困難,但有沈晏回幫他,那就容易多了。
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在沈元面前玩了一招狸貓換太子,沈元便找不到人了。
等回過頭來,沈元別說沈晏庭了,連沈晏回都沒跟住,這回是徹底跟丟了。
沈元只得趕緊回司令府,先找了趙副官,趙副官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沈晏庭是跑出去玩了還是出去惹事了。
若說跑出去玩,他壓根沒必要躲着沈元,若說惹事,沈晏庭也已經過了那惹事的階段,他也不是那種若事的個性。
趙副官想了想,還是將沈晏庭跟沈晏回跑出去的事情告訴了沈晏均。
「定然是去給良兒出氣去了。」
沈元垂着腦袋,心想可千萬別出什麼事,不然他就可死定了。
趙副官問道,「少校的意思是兩位少爺去了潘府?」
沈晏均搖搖頭,沈晏庭又不傻,去潘府是潘老爺的地盤,出得了什麼氣。
「你派人去碼頭看看,別興師動眾,找到人了也別急,看看他們想幹什麼,若是沒傷着,就別出面了。」
趙副官回頭看了沈元一眼。
沈晏均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行了,你也別苦着臉了,回頭我讓晏庭跟你一塊挨罰,不冤吧?」
沈元連連搖頭,他哪裏冤,他一點都不冤,他就是覺得自己蠢而已。
趙副官跟沈元帶着人去了碼頭找了一會,果然在那裏發見着了探頭探腦的沈晏庭跟沈晏均。
「兩位少爺都在那邊,可要去將人帶回府?」
趙副官擺擺手,「你們悄悄跟上去,保護好兩位少爺的安全就行了,先看看再說,別驚動他們。」
眾人領了命,立即化整為零混入了人群擠到了沈晏庭跟沈晏回身邊。
沈晏庭跟沈晏回兩人避着人群,悄悄往碼頭那邊潘家的商船那邊擠過去。
沈晏庭有些害怕,「庭哥,有沒有事啊,我們這樣。」
沈晏庭嫌棄地看沈晏回一眼,他心裏雖然也有些打鼓,但還是要給潘玉良出氣的念頭佔了上風。
「早知道不帶你來了,你都念了好幾回了,男孩子能不能有點骨氣。」
沈晏回略微苦惱地道,「不是有沒有骨氣的問題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沈晏回找着話說,找到最後只剩一句,「我們還都是個孩子啊。」這麼艱巨的任務就不能讓那些大人來做嗎?
在趙副官跟沈元帶的那群人的有意掩護下,沈晏庭跟沈晏回順利地溜上了船,進了船倉。
巡視的人都在甲板上,船倉里反倒沒人。
一進去,沈晏回便哇了一聲。
沈晏庭看着滿倉的東西也挺決外的。
「我……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兩人面面相覷。
沈晏庭光想着跑到船上來,至於上來後要做什麼,他還真沒想好。
這回輪到沈晏回嫌棄他了,他小聲地道,「庭哥,你這就屬於有勇無謀了。」
沈晏庭抿抿唇,「要不……我們往船里放水?」
沈晏回咽了咽口水,這滿倉的東西都泡到水裏,後果可有點嚴重。
他挑挑眉,「你確定?」
沈晏庭也覺得有些嚴重了,「要不……我們看看有沒有好東西,我們拿點回去。」
這個主意倒是比方才那個好,沈晏回連連點頭。
兩人找了個根棍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挑了個木箱撬開。
沈晏回不解地問,「那邊不是有沒打木箱的東西嗎?我們為沒什麼要費這個勁。」
沈晏庭道,「廢話,這裏面藏着的自然是更貴重的東西,好我看到那些麻袋沒有,不是米就是面的,你要啊?你要就扛兩袋回去,我不攔着你。」
米啊面啊什麼的,沈晏回自然也看不上,他撇撇嘴,「我才不要。」
木箱打開,上面還蓋了一層防震的木屑,沈晏庭心裏想着,什麼東西這麼寶貝。
沈晏庭伸手在裏面扒了扒,扒出一個瓷瓶。
沈晏回伸着腦袋看了眼,完全看不出這東西比米跟面貴重到哪裏去了。
「這東西有什麼用啊?還不如米啊面的有用呢,起碼那個還值錢,這個能幹什麼,是蓄水還是養花啊?」
沈晏庭沒理他,拿着瓶子走到有光的地方,翻過底部看了眼,忽然睜大眼,罵了句,「靠!」
沈晏回四下看着,船倉里光線不好,他不禁有些膽怯。
「你靠什麼呀,要是裏面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們就回去算了,你要出去再想別的法子吧,要不我們找人把那潘老爺套上麻袋打一頓也行啊。」
沈晏庭把那瓶子往懷裏一塞,「我們走。」
沈晏回吃驚地看着他,那瓶子可一點也不小,他這一塞……跟拿在手上有什麼區別?
「你確定我們這樣能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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