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寵而嬌
紅衣雖然大着肚子,但還是留沈天卓吃了個午飯。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沈天卓幫她打着下手,還在等着她的沈小猴早就被拋之腦後了。
紅主雖然是在司令府過的年,但潘玉良跟沈夫人特地讓人給她這院子裏送了不少的東西,大部份都是吃的,菜基本都是做好了的,熱一熱就成。
紅衣給沈天卓做了餅,面還是紅衣教她揉的。
等好了之後,紅衣連吃了兩個後才空出嘴來說話,「你這餅做的倒是不錯,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因揉的好。」
紅衣整個人因為有了身子胖了不少,面色發着光的紅潤,笑起來也特別滿足般。
紅衣看着沈天卓狼吞虎咽,笑着說,「王進愛吃的。」
沈天卓嘴角抖了抖,她低頭又大咬了一口餅在嘴裏,邊吃邊說,「那我還真是沾了他的光了,王進這小子也太有口福了。」
紅衣看她那吃相,怕她給噎着,連忙給她盛了碗湯,「沈長官,您慢點吃。」
沈天卓在紅衣這裏吃了個頂飽,臨走前紅衣還給她包了兩份讓她帶走。
沈天卓嘆着氣說,「我這哪裏是來照顧你的,分是是來受你照顧的。」
紅衣道,「沒事,做了這麼多,你不帶走,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沈天卓一點沒客氣地拿了餅離開。
沈小猴一直在車上等她,好不容易等她過來了,肚子也配合地唱起了空城計。
沈天卓拿了份紅衣包好的餅拍在他懷裏,自己則拿着另外一份繞到車的另外一邊上了車。
沈小猴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也顧不上別的,埋頭猛吃。
等到幾口下去,他覺得終於又活過來了之後,他才抬頭去看沈天卓。
車子一直沒開,沈小猴還覺得納悶,待看到沈天舊盯着前方的眼睛有些紅之後,他咽下嘴裏的東西,輕聲問了句。
「你跟她說了?」
沈天卓忽然回頭,惡狠狠地看着沈小猴。
「這事你要是敢胡說讓別人知道了,我就一槍崩了你!」
沈天卓這臉色可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沈小猴連忙道。
「一定不說一定不說。」
沈天卓這才吐了口氣,握着方向盤,踩着油門離開。
車子開到街上她就一腳把沈小猴給踹了下去。
「你幹嘛把我踹下來啊,你不回營里嗎?」
沈天卓道,「不回,把車門給我關上!」
沈天卓今天跟吃了槍藥似的,沈小猴也不敢惹她,只好乖乖地把車門關上,然後看着她把車子開走。
沈天卓又去了醫院。
梁醫生從病房回到診室的時候,就看到他診室里的桌子上放着包餅,那張為了方便看診的窄窄的床上躺着一個人,鞋子都沒脫。
梁醫生愣了愣,走近一看,原來是沈天卓和衣倒在上面。
梁醫生深吸了口氣,「沈天卓。」
床上的人早就睡着了,這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梁醫生的眼神在她身上看了眼,嘆了口氣,憑命地幫她把鞋子給脫了塞進被子裏,又幫她把被子蓋好。
他搖搖頭,她也不嫌這床髒。
給沈天卓弄好後,他便拉上帘子回到了桌前。
下午去找梁醫生看診的人覺得今天的梁醫生格外的溫和,說話比平時還輕聲細語,弄得他們也不好意思大聲說話。
至於診室里多了個人的事,拉着帘子,他們倒也沒注意。
沈天卓這一覺睡到了天黑,要不是涵養好,梁醫生都想叫她豬了,她可是真能睡。
沈天卓揉着脖子從帘子後面出來,外面天都已經黑了下來,診室里沒開燈,也是昏暗的。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就光聽到沈天卓這邊發出的的聲音,沈天卓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根煙,剛把火柴給點着,梁醫生便開了口。
「這裏是醫院,不讓抽煙。」
沈天卓只好扔了火柴,又把煙給塞了回去。
梁醫生開了燈,沈天卓閉了閉眼,適應了下才又睜開眼。
梁醫生這時候才問她,「你怎麼過來了?」還睡了這麼久。
梁醫生上一次見沈天卓還是大年三十的時候。
沈天卓沒答梁醫生的話,而是咂了兩下嘴,覺得嘴裏沒味。
「梁醫生,你請我吃飯吧。」
梁醫生看着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好!」
沈天卓道,「那我們去春滿園,你既然答應了請我吃飯,那我可要大吃一頓。上次跟少夫人一塊吃飯,可是付了我不少的錢。」
雖然最後那錢潘玉良還是給了她,但她一想到那種一筆巨款付出去的感覺就肉疼,也難怪商會的那幫人會這般煩她了,換她自己,她自己也煩。
兩人坐着沈天卓的車去了春滿園,沈天卓說是要大吃一頓,點的菜卻也不多,酒倒是要了好幾壺。
等酒跟菜都上來了之後,她站起身,準備給梁醫生倒酒。
梁醫生卻一伸手,蓋住酒杯,笑了笑說。
「沈長官,請你吃飯喝酒都成,不過我是醫生,拿手術刀的,不能飲酒,免得給病人做手術的時候手抖拿不穩刀。」
沈天卓笑了笑,也沒強求。
「真是可惜,這麼好的酒你喝不着。」
梁醫生笑笑沒說話。
梁醫生不喝酒,沈天卓就自己喝,她倒也不覺得無趣。
只是她喝法生猛,動筷子的時候很少,基本都在喝酒,那生猛勁看得梁醫生直皺眉,不知道她的胃是怎麼受得了的。
而且平日裏話多的沈天卓,喝起酒來卻是沉默的。自除夕那日梁醫生就覺得沈天卓不對勁,今日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沈長官心情不好?」
沈天卓一愣,然後道,「不啊。」
「那……」
沈天卓又喝了口酒,「我只是有點起床氣。」
還真是……合情合理。
梁醫生不吱聲了,沈天卓又是一頓猛喝。
梁醫生正猶豫要不要勸她少喝點的時候,沈天卓先開了口。
「梁醫生,你死過嗎?」
梁醫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這是……已經醉了?
他不動聲色地伸手搭了把沈天卓的脈,心跳跟肪博都還算平穩,離喝死還遠着。
他面不改色地收回手,好似他什麼都沒做過般。
沈天卓晃着腦袋,又飲下一杯,像是跟桌子有仇似的重重地放下酒杯。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沒了,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升官發財,統統成了屁。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沈天卓這明顯說的醉話,她一隻手提着酒壺,一隻手按在梁醫生的手腕上。拉拉雜雜地從蚩尤之死說到了隔壁春花她奶奶頭七的時候回來吃貢品。
梁醫生倒是會抓重點,趁着她醉到終於承認自己是個女人的時候問她。
「誰死了?」
只是他這話一出,方才還跟倒豆子似的往外倒着話的沈天卓忽然就閉了嘴,再不肯說一句話,只沉默地喝着酒。
梁醫生想着要不等她再醉一些的時候問或許能問出點什麼,沈天卓這時卻一把將酒杯扣在了桌上,接着人也離開了酒桌。
沈天卓都喝成了這樣,車子自然是梁醫生開了。
他將沈天卓的送到她的住處車子再也開不進的地方,扶着她下了車,看着她步子還算穩,便也沒打算再往裏送。
「沈長官,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沈天卓沒吱聲,邁着腿往前走着。
月牙又壯了些,路上沒有燈,昏暗中只能瞧得出沈天卓如影子般往前走着,走了幾步又停了。
梁醫生站在原地沒有動,等了一會,看沈天卓似乎真不打算繼續走了,他才嘆了口氣往沈天卓這邊走來。
沈天卓靠牆立着,垂着腦袋很是喪氣的樣子。
「沈長官?」
沈天卓沒應聲,梁醫生只好又走近了些。
「沈長官?」
月光灑在牆上,一半明一半暗。
沈天卓抬起頭,盯着梁醫生問他。
「梁醫生,你還記得紅衣嗎?」
梁醫生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點了點頭,「記得,等到開河的時候,她就差不多要生了。」他給紅衣診過脈,一切正常。
她想了想,像是記起什麼似的,「餅呢?」
嗯?
「我放在你桌子上的餅呢?」
梁醫生道,「我中午吃了。」他中午剛好沒吃飯,看見桌上放着的餅就給吃了,怎麼?不是給他的?
沈天卓又道,「那餅就是紅衣做的。」
梁醫生哦了一聲說,「味道不錯,有機會再見到她,我會謝謝她。」
沈天卓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又細細地抽了口氣,「王進死了。」
梁醫生一愣,他知道王進,是紅衣的丈夫。
但梁醫生對王進也不算熟,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天卓道,「王進這個人……這個人吶……」
她哽咽一聲,停了停,才又接着開口。
「梁醫生你一定想不到王進比趙副官小了近一輪呢,你看看趙副官,在他手上吃了多少暗虧,那紅衣,趙副官面上不說,放在心尖尖上呢,最後還是被王進給娶了去。他這種聰明人,就是塊升官發材的料!
可你看,這樣聰明的一個人,最後卻還是死了。他甚至不是死在真正的戰場上,而是死在自己的人的算計里。
你說……你說……」
沈天卓一連說了好幾個你說,聲音有些顫抖,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讓梁醫生說點什麼。
梁醫生看着她,想起她之前找他要那害人性命的藥時說過的話。
她說,「這世上有時候害人也是在救人,如果害一個人能救很多人的話,我願意這麼做。你們這些留過洋的人不是都相信人一旦做了惡,死後是要下地獄的嗎?你瞧我這膽子,像是會怕地獄的人嗎?大不了以後入了地獄,再同那些惡鬼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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