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蘇府而去,踩着雲頭,行程快極。
路上青蘿問:「那道人是何來頭,竟是地仙之位。」
步生蓮道:「那人道號天心,乃白雲觀之掌門。他成就地仙之位不過百年,雖是如此,也不是我等能敵的。」
青蘿知了大概,天心幾次索要魏青又重傷廣煜,自然是敵非友。偏這魏青出生時,邱無華也曾出面,但被青曰類所阻。天心與廣煜相鬥時,青蘿要來相助,卻半路殺出一個邱無華弟子阻撓。想到此處,青蘿已然了解,天心只怕和邱無華有些關係。
幾人到了蘇府,直接在蘇府大院內下了雲頭,早有下人去匯報了。蘇櫻櫻先出來了,一把奪過步生蓮的手,問道有沒受傷。步生蓮笑說無礙。
那蘇櫻櫻怎肯相信,又道:「你就騙我,就嫂子這點微末本事都看出那異象兇險詭異,鬥法之人何其厲害,小姑子雖是厲害,也難保是那人對手。」
原來昨個步生蓮閒了夜遊揚州城,見了水中異象,推算有妖孽出世。今早蘇櫻櫻一家出城遊玩,到了中午突然風雲變色,大好的天氣轉瞬間變了顏色。蘇員外只道說是變天不得事,蘇櫻櫻卻看出了點端倪。
步生蓮道行比蘇櫻櫻可高了不止半截,自然曉得出了事,告之蘇櫻櫻厲害。蘇櫻櫻於是拾了個藉口,將一家子哄回家裏,步生蓮卻不肯回去。蘇櫻櫻曉得自己這小姑子本事大的很,叮囑你多加小心,就回府去了。步生蓮趕到時,作祟的妖物已被收服,竟發現還有仙位高人鬥法。天心正破了生殺陣要捉拿廣煜青蘿時,被其攔下了。
步生蓮道:「真的無礙的,那道人確實厲害,但是我有祖師所賜法寶,因此脫了困。」
步生蓮正說着,就見幾朵碗大的白蓮自遠處飛來,白蓮上脫着一串持珠。步生蓮招回持珠,朝西方念佛朝拜。蘇櫻櫻與廣煜青蘿見禮,自有酒菜招待。
略用了些飯菜,廣煜便回了準備的屋子調和真元。此番大戰天心,委實受傷不淺,若不及時療傷只怕會傷了根本,再難補救。青蘿也知道輕重,隨廣煜而去助其療傷。魏青突然昏倒,也未曾轉醒,被下人安排去休息了。魏青屋子又靠着廣煜房間,又有步生蓮坐鎮蘇家大院,是以二人也不多擔心。
蘇府客舍內,廣煜打坐吐納,頭頂結了半畝大的雲床,雲床上生一朵青蓮。這青蓮水缸大小,只是有些暗淡枯萎無光,顯是傷的不輕。青蘿坐於廣煜身後,結印掐訣,頂上青氣繚繞氤氳,也結做青蓮。這頂上花也是修行深淺所現,天心道人三朵青蓮無限清光,中正平和,已是仙人。
青蘿雙目皆碧,杏口微張,內丹緩緩吐出。內丹一出,滿室碧光氤氳,一片清香。內丹落進廣煜頭頂慶雲,徐徐旋轉,靈氣如泉涌渡入廣煜天靈。這些青光皆都青蘿真元靈氣,此番只為助廣煜修復根本。青蘿本身是一株蘭草,雖然大散了真元,但是卻可借自然之力訊迅速恢復,因此也不怕傷了根本。
且說青蘿助廣煜療傷,魏青在隔壁屋內,已經醒來。魏青醒後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看着帳幔飄動,雙目飄忽無神。忽有一陣白霧湧來,也不知根源,眨眼就瀰漫了整個屋子,魏青也不在意。
魏青坐起身子,入目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突然道:「你終於來了。」
話一說完,眼前白霧一陣飄散涌動,一白衣人從中踏出。魏青看這白衣人,面目模糊,如霧裏看花瞧不清楚。白衣人也坐床邊,不說一句。似乎是較了真,魏青與白衣人都不做聲,靜坐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白衣人有些落寞的嘆了口氣。
白衣人道:「你我本為一人,瞧現在似是生疏了許多。」
魏青一笑,說道:「哪裏,你是你,我是我,怎會是一體。」
白衣人略一沉吟,道:「你乃我之轉世,靈童身份天下皆知,哪分彼此。」
魏青恍然大悟,卻又閉目搖頭,口中道:「那麼你怎麼還在呢?」
白衣人被魏青這麼一問,頓時呆住,片刻後哈哈大笑道:「世人愚昧,當你如不開竅的蠢物,哪只靈性非凡啊!」
魏青聽了白衣人花語,有些苦澀,道:「不才,若有本事,哪裏落的如此淒涼景象。」
白衣人道:「我時日也不多,奈何天機不可泄露,也不能與你一一道明。身前我之修行也有些成就,做了三卷法門,此番傳與你。你且記住,人間不過小災,他日你飛升仙界三災六難不可細數。」
說罷,白衣人起身一指點在魏青眉間,法門三卷印刻魏青識海。魏青受白衣授法,腦中轟然作響,無數金字明滅攢動,妙不可言。
白衣人授法後,魏青道:「你這番就要走了?」
白衣人道:「不好細說的。那人答應我,我轉世後元靈不滅,可現身三次。如今乃第一次,待你渡劫飛升後,我自有感應,再出來見你。如此,我便走了。」
白衣人做完這些,屋裏白霧頓時散去了一半。魏青看着白衣人漸漸淡去的身影,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又想他是自己前世,關係自然非同一般,親如一體。白衣人身影薄如月光,最後消失不見。魏青突然抬頭,看着白衣人消失的地方低聲道:「倉胥。」
且說天心不小心着了步生蓮的道,不得不丟下廣煜三人。步生蓮所持念珠乃慧明隨身之物,受其佛法加持千百年,哪是凡品,其佛法之純正浩大令天心不敢輕視大意。念珠佛光普照,梵唱隱隱,內里現出一白眉和尚,清新俊逸,正是昭和寺慧明。
天心見了這和尚,心中大是感嘆,不及其十之一二也。天心從蓮台上立起,道:「觀道友靈光內斂,佛法圓通自在,當今世上能有此造化者唯有慧明了。」
慧明一來就聽天心一通稱讚,忍不住笑出聲來,道:「道友真是謬讚了,貧僧就是一口氣吊得長了些,活久了都不自在的。」
天心知道眼前慧明不過是個化身而已,無須掛齒,但到底是個成仙多年的人物,因此也不敢托大。
慧明見天心也不答話,兀自說道:「道友,你我已歷劫成仙,何不飛升仙界。何必執着太多,小輩的事,哪裏由我們做主的,且不知老天算計着呢。」
天心聽慧明說教,心中有些不屑,嘿嘿一笑,反道:「你也不必跟我說教,你若真有這量,早在極樂世界快活了。凡塵俗世,你這和尚比我等都牽掛的厲害呢。」
慧明知道天心此話不差,但哪是說放下就放下的。他們這個幾人雖為地仙,但都因俗世紛爭牽扯,因果機緣牽扯斬卻不斷,不得飛升。說到底,這仙還是人做的,心思太多了。
慧明笑道:「如道友所見,貧僧這化身乃法力凝聚,純粹做做樣子的,也做不得什麼事。今日有緣見得道友,也是榮幸,想來日後也不會少見的。如此,別過了。」
慧明化身說完,化作幾朵白蓮,簇擁着持珠朝遠處飛去,天心也不阻攔。廣煜幾人已去,大陣自然不在。天心下了雲頭,見虞怡卓仍在打坐復元,無奈得搖了搖頭。
走至虞怡卓跟前,天心道:「你筋脈損傷不輕,得我真氣修補幾個時辰就可復元大概,到時回觀里吧,師傅還有些事。」
天心想起一事,邱無華一個弟子也跟來了,於是踩着雲朵朝西飛去。果不其然,行了沒多遠,見一地靈氣有些混亂,似有打鬥痕跡。降下雲頭,天心觀了四路,略一掐算,知道出了岔子。走至一亂石邊,見一昏睡女子,衣衫凌亂,正是邱無華最小弟子凌羅。
走至凌羅跟前,天心略作了查看,知道凌羅被人打散了魂魄成了痴呆。但下手之人卻留了一絲轉機,還是有救的,若是再狠些人間是無方救治了。天心心道,那個綠衣丫頭倒有些慈善,青曰類一門當真古怪的緊。青蘿手下留情,天心運轉神通,為凌羅拘魂自不必提。
時至天黑,凌羅才幽幽轉醒。凌羅醒後,頭痛難忍,費了些時間才凝聚了心神。回想起自己敗於一妖精之手,頓時大感恥辱。凌羅整了衣裳,辨明方向正去找青蘿報仇,卻發現不遠處一塊一畝方圓的高石上一道人正打坐吐息。走得近了發現竟是師叔天心,頓時胸有成竹,報仇有望。
凌羅正欲叫喊天心,但又怕打擾他修煉,惹得不快。於是也撿了一塊草皮,打坐吐納了。翌日清晨,凌羅收了功,發現天心正立在高石上不知想些什麼。凌羅上前給天心見禮,天心笑應。
凌羅記起昨日恥辱,就向天心說道:「青曰類門下大是欺我,還要師叔替我做主。」
天心只道:「是要替你做主,但現在不是時候。適才我感悟天機推算後事,奈何卦象模糊混亂。如今非常時期,不可走錯一步,還是先回千華殿找你師傅商討商討。」
凌羅也是識體之人,聽完也自應了,隨天心回了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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