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祝曉萱第一次來夏新的租房。
這讓她一臉好奇的跟在後邊左看右看的,打量着房間裏的情況。
「隨便坐,我先燒下菜,等下一起吃頓晚飯吧,夏新,你招待下人家吧。」
冷雪瞳說着,脫完鞋,自顧自的繞進了旁邊的廚房。
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這讓祝曉萱有些惴惴不安的,一副林黛玉進大觀園的樣子,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夏新的後邊,左看右看的想從中找出點夏新跟冷雪瞳交匯的痕跡。
比如,兩人換洗衣服會不會都是放在一起的,會不會共用一個衛生間,會不會共睡一張床,什麼的……
夏新脫完鞋走進去,從旁邊拿了雙室內拖鞋放到了祝曉萱的身前。
祝曉萱望着冷雪瞳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小聲道,「她居然還會做菜,好厲害啊。」
夏新乾笑道,「……這,得看你對做菜的定義了,光是做的話,其實是誰都能做的。」
「……怎麼感覺,有一股強烈的糊味?」
「沒事,這是她正常發揮了,等會她端出什麼東西你都不要驚訝,儘量做出一副這東西燒的很平常的樣子。」
夏新話沒說完,就從身後飛過來一個金屬調羹,「砰」的一下,正中他的後腦勺。
身後的冷雪瞳陰沉着視線,一臉不爽的瞪着他。
夏新苦笑着,頭也不回的伸手到身後接過了調羹,「咱們去沙發上坐坐吧。」
「哦!」
祝曉萱感覺在家裏的冷雪瞳,跟在學校里那一絲不苟,冷冷冰冰的冷雪瞳很不一樣,想到這,又覺得,或許不是家裏跟學校的關係,興只是在夏新面前的冷雪瞳不太一樣而已。
祝曉萱來到中間的沙發處坐下,雙腿整齊併攏,雙手放到了雙腿的膝蓋上,一副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馬虎的樣子。
其實,她連去軍要首長家裏做客,都沒這麼拘謹過。
她正在考慮現在是什麼情況,因為夏新跟冷雪瞳同居,所以,兩人算是小夫妻?自己是第三者插足?
可……她又想到一個問題。
兩人並不是在交往之後才開始同居的,是在夏新跟舒月舞交往的時候,就開始同居的,這樣算起來,冷雪瞳是不是也應該算是第三者?
不同的是,她那是第三者上位,自己還是第三者而已,大家半斤對八兩吧。
這想法讓她稍稍好受了些。
感覺,自己也不是那麼理虧的。
當然,也只是稍稍一點,真讓她跟冷雪瞳對峙,她肯定不敢。
趁祝曉萱落座的時候,夏新去廚房拿了點瓜果蜜餞,然後就看到冷雪瞳對着一鍋因為沒有水,而已經燒焦掉的排骨發呆。
夏新剛想說點,比如不用擔心,這我也能吃下之類,我早習慣了,這屬於預料之中之類的話,話沒出口,被冷雪瞳銳利的視線一瞪,頓時不敢多說,連忙出去了。
夏新陪着祝曉萱在沙發上坐下,想聊點什麼,打開氣氛,這才發現,這種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
而且,剛剛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打算說出口的話,被冷雪瞳這麼一打岔,也不怎麼說的出口了。
這就是所謂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吧。
「要不……看會電視吧。」
「好。」祝曉萱忙不迭的點頭。
這種時候,讓她說話,她也尷尬。
最重要的是,完全搞不懂冷雪瞳是什麼想法啊。
她到底發現了什麼,又知道多少,怎麼就請自己進來做客了呢?
客廳里,只有電視裏,單調的沒有情感的女主播播放新聞的聲音。
這聲音反而讓客廳有種詭異的寂靜的感覺。
此時也並沒有人有心思看電視。
也不知道冷雪瞳在廚房裏磨蹭什麼,在大約過了半小時之後,才看到冷雪瞳從廚房探出頭來,「我記得,是叫曉萱是吧。」
「哎……是的!」
祝曉萱就跟小學時候被老師點名似的,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嬌軀站的筆直,雙手豎直緊貼雙腿左右,雙目直視冷雪瞳,不敢有絲毫怠慢。
「你……會做菜嗎?」
「做菜?……我,有努力學過一點,但是,會做的不多,」祝曉萱小臉微紅,有些慚愧的垂下小臉,回答說,「就會蛋炒飯,炒蛋,煎蛋,還有清蛋湯,跟紫菜蛋湯。」
「曉萱,不用慚愧的,就算只會做個蛋,你也遠超平均水準,已經很了不起了,倒不如說,該慚愧的是別人才對。」
夏新幾乎是下意識的貧了一句,話音剛落,就收到了冷雪瞳拋射過來的叉子。
「那你過來幫我下,可以吧。」
「可以,當然沒有問題,榮幸之至。」
祝曉萱有些拘謹,腦袋已經亂套,說話都有些怪了。
而且因為慌慌張張的關係,出去的時候,膝蓋還撞上了茶几的邊角,真是疼死她了。
眼看着祝曉萱走進廚房,跟冷雪瞳一起忙碌着,夏新的心情是異常的詭異。
他完全無法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惶恐。
夏新試圖拿手機百度搜索了下。
百度頭條就是,男子某誠因朝三暮四,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吃完最後一頓晚餐,就被青梅竹馬的女友割下了頭顱。
夏新看了看好像小時候就跟自己相識的冷雪瞳,再看了看桌上的晚餐,一股涼氣驟然從腳底升起直達頭頂,嚇的他連忙關掉了百度。
這是個驚心動魄的等待時間,夏新額頭的冷汗直冒。
他試圖是揣摩冷雪瞳的心思,但這顯然是白費功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廚房裏出來的祝曉萱說了一句,「濕乎,開飯了。」
夏新這才匆忙起身,想過去幫點忙,不過另外兩人已經把什麼都準備好了,祝曉萱負責拿筷子,端菜,冷雪瞳負責打飯。
夏新只需要坐在桌前吃飯就好了。
這越不讓他做事,越讓他發忐忑,夏新很想做點事來彌補下。
然後,三人在飯桌前坐下,夏新坐在中間,冷雪瞳在他右側,祝曉萱在他左側。
桌上總共四盤菜,一盤炒蛋,一盤番茄蛋湯,一盤甜番茄,就是番茄上加點糖的那種,還有一盤至少有一半是燒糊了的排骨。
真的是很好懂,光看也知道,哪兩盤是誰做的。
冷雪瞳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對祝曉萱介紹道,「也沒買什麼菜,就這樣將就着吃吧。」
夏新很想說,買了很多菜啊,不是都在廚房垃圾桶里嗎。
當然,這話,他也只敢在腦子裏想想。
祝曉萱努力擺出一副如常的樣子,微笑道,「沒事,我不挑事的。」
雖然是微笑着,臉色卻是異常的僵硬。
而且,連拿筷子都沒拿好,一隻筷子從手上滑了下去。
看的出來,祝曉萱是相當的緊張。
而夏新……他在琢磨着要不要先拿根銀針來試試菜,以防萬一。
冷雪瞳像個普通的居家女主人似的招呼着,「不用客氣,儘管吃。」
只是臉上沒什麼表情,如果能親切微笑着說這話的話,祝曉萱肯定不客氣。
話說,這算什麼?
宣示她的主權?
看兩人都吃了點菜之後,夏新也默默的扒飯,放心的用餐了,他莫名的總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的感覺。
看祝曉萱沒怎麼吃,冷雪瞳淡淡的問道。
「怎麼了,菜不合胃口嗎?」
夏新頓時一臉佩服的看着冷雪瞳,為什麼明明不是她燒的菜,這人可以擺出一副,好像滿桌都是她做的一樣,去邀請別人吃呢?
她唯一做的排骨已經全部焦了好嗎。
夏新想到這,就感覺右腳一痛,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
祝曉萱連連搖頭,「不會,不會,很好吃,燒的很好。」
祝曉萱禮貌的奉承了幾句,伸出筷子想證明一下的,這才發現,冷雪瞳就切了個番茄,還不是燒的,這讓她只能朝着那黑不溜秋的排骨夾去,直接放在嘴裏大口的咬着,以證明這真的很好吃。
夏新覺得祝曉萱是真的拼,因為一塊排骨進去,為了證明這是真的好吃,她連骨頭都一起吞了。
冷雪瞳也禮尚往來的夾了份蛋湯里的蛋,嘗了口說,「你燒的也不錯,有一股家的味道。」
夏新困惑的想着,為什麼這人可以毫不臉紅的擺出一副,兩人燒的一樣好吃,棋逢對手的那種感覺,好像兩人實力不相上下似的,喂喂,你的排骨完全焦了,跟人家沒得比好嗎。
夏新剛想到這,右腳又再次被狠狠踩了一腳,這次還被壓着碾了下。
「……」
他就不明白了,冷雪瞳明明是看着祝曉萱說話的,怎麼好像能讀自己的心一樣,一邊若無其事的說話,一邊踩自己?
祝曉萱乾笑解釋說,「因為是我媽媽教我燒菜的嘛。」
她現在每說一句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
冷雪瞳吃了幾口,才一副想起什麼的樣子,問道,「對了,說起燒菜,我想起來了,當初在海邊的時候,夏新脖子上的草莓是你種的嗎?」
「噗……」夏新一口飯直接噴了出來,「這跟燒菜完全沒關係好嗎?到底要怎麼從燒菜聯想到這?」
夏新話沒說完,嘴巴就被冷雪瞳夾的番茄給堵住了。
冷雪瞳一臉冰冷的望着他,那表情分明在說,「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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