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的威勢並不是讓所有人都慌亂,聯軍北面中的為首一員大將,有着果毅雄偉之貌,手持五十斤重的上等雙頭馬槊,胯下一匹白龍寶駒。身後騎軍,也多是白馬銀槍,軍容整肅,足足有三千之數。
「呂賊休要猖狂,公孫瓚在此!」那員大將在馬上一聲怒吼,催馬舞槊。衝下山崗,不多時便來到了呂布的面前。
此正是重領北右平太守,奮威將軍,薊侯公孫瓚,與他的三千白馬義從。聽聞公孫瓚除了三千白馬義從之外,在河北還有兩萬騎軍未曾帶來。看來公孫瓚近年過得不錯,按一騎可抵三步來算,公孫瓚差不多也有十萬大軍在手了。這可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數年之後,未必不是又一個董卓。
「公孫瓚?白馬將軍……」并州與幽州毗鄰,呂布自然時常聽到這位白馬將軍地威名。傳聞公孫瓚精於騎射,本人又十分好鬥,坐鎮北右平郡威震塞北,隱隱也有飛將之謂。
只是自已也有飛將之稱,公孫瓚必是看不慣自已此時的威風,於是前來挑戰。看看右北平與雁門的飛將誰高誰低,孰真孰偽。當下也不遲疑,橫戟飛斬奔來的公孫瓚。
二馬交錯,就聽得鐺地一聲巨響,公孫瓚借着從高崗之上衝擊而下的巨力,非但沒能刺死與逼退呂布。相反胯下戰馬卻猛然向一側橫退了十數步。
「白馬將軍公孫瓚,有點意思。」呂布眼睛雪亮,揉揉手腕,方才一戟卻是托大了,公孫瓚挾裹着衝擊之馬力不下數千斤之巨,然而自已卻是原地停留,只使出了七成之力,難免震得雙手有些發麻了。只是白馬將軍公孫瓚的能耐也就這般了。
只區區十數步,在暴發力強勁的赤兔馬眼中根本不算什麼距離。呂布與赤兔馬人馬合一,赤兔馬自然能夠體察到主人的心思,在短程之中猛然提速。呂布人借馬勢,方天畫戟翻轉,一戟橫掃公孫瓚。
何白心中一驚,向那山崗望了一眼,忙對典韋說道:「我妻兄不是呂布的對手,還請大哥速速出手截下呂布。」
果然,巨大的反衝擊力讓公孫瓚胸口氣悶,口中發腥,只是呂布上來,亦不甘示弱的大吼一聲「來的正好……」
雙頭馬槊揚起,狠狠的砸在了畫戟小枝之上。只是那畫戟滑出一道弧線,很詭異地再次橫掃而過。二人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分出了高下。
呂布的戟法圓融,在肅殺的戟法之中,除了暴烈疾快之外更有一份詭異。只見天方畫戟上下翻飛,如同蛟龍出海,只四五個回合,公孫瓚就有些抵擋不住了。
就在呂布正欲發奮斬殺公孫瓚之際,突然寒毛一豎,頭皮一緊,全身一陣冰涼,宛若被什麼絕世凶獸盯上了一般。呂布將餘光一看,只見從北海軍中奔出一員手提雙戟,披掛玄色鱗甲,跨坐黑色寶駒的九尺大將,已然不足三十步距離了。
其相貌凶厲,鬍鬚倒豎,但面色平和,只是雙眸之中又帶着隱隱的喜意與瘋狂。氣勢宛若凶獸,又猶如那巍巍的高山,讓呂布壓力驟升,手中之戟不由緩了一緩,讓過了亡命奔逃的公孫瓚,把全身的注意力放到來將身上。
典韋見呂布沒有對公孫瓚下手,於是也勒馬停了下來,就在三十步外與呂布靜靜的對視着。呂布這時才有空打量來將的模樣,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暗自贊道:「好一副天生的猛將之貌,只不知能否與我暢快的一戰?」
只見他身材高大魁梧,臂腿十分的粗壯,渾身上下滿是肌肉,縱然玄甲罩蓋,也擋不住那一身暴裂憤突的肌體。他年紀並不大,最多三十出頭,淡金色的闊面上長着倒張的虎鬚,一雙虎目本該凶暴非常。但此時卻有一彎清泉強行的將暴虐之光化去,整個人又顯得十分平和可親。
雙手提的一對鐵戟只有尺余長,相較長達一丈六尺的方天畫戟算是短兵刃。但是戟柄很粗,比方天畫戟更粗幾分,只怕單柄鐵戟的重量就不比方天畫戟輕巧。
呂布的方天畫戟不重,只有五十斤,這個重量對於力量、速度與技巧皆擅長的呂布來說剛剛好,既可發揮其的巨力,又可發揮其的速度,更能在技巧上面作許多的手段。而眼前之將應該是屬於力量型的猛將,不過他使用的又是鐵戟,想來在技巧方面也不是太弱,唯有速度是其的短板。
「來者何人?」
「陳留典韋。」
戰前的問答已畢,二人同時催馬上前,三十步的距離,二馬四蹄大步狂奔,轉瞬便至。典韋鐵戟帶起的狂風迎面吹來,拂動呂布那血色的戰袍,烈烈作響,呂布凝神相望,雙臂一抖,用盡渾身之力,狠狠的挺戟刺出。
典韋也是緊抿大嘴,一雙粗壯無比的臂膀握緊鐵戟,力透戟尖,奮力的刺去。這一刺,力逾千鈞。三般兵器重重的撞在一起,火星迸射。那聲響之大,竟不亞于晴天霹靂。
一股巨力順着戟杆傳來,呂布只覺一股熱血自胸中湧起,身子都被震得微微後仰,隨即伏馬向前奔馳。餘光望去,那典韋在自已身邊馳過,身子也微微有些歪斜,但並不嚴重。
這石破天驚般的一擊,倒是這典韋的力氣更勝一籌。這讓自幼以天生神力著稱,多年未逢敵手的呂布頗為敬服。
一連奔出數十步後,赤兔馬放緩了腳步,呂布勒馬轉身,望着眼前同樣做好下一回合準備的典韋,強大的戰意便如烈火一般的在眼中熊熊燃起。這樣強大的力量,乃平生所僅見。只不知他的武藝如何?
典韋悶喝一聲,再度拍馬飛馳而來,而對這樣強悍的對手,呂布的鬥志早已被激發高昂。他高舉方天畫戟,厲吼一聲,赤兔馬邁開大步,向前飛奔而去。
奔馳中的赤兔馬渾身充滿力量,速度更是快得無與倫與,眨眼間便已奔到典韋的面前。呂布那雙強勁的雙臂自飄飛的戰袍中抖出,挺戟疾刺。這一戟,便似游龍矯健,霎時便到了典韋的面前。
典韋冷哼一聲,夷然不懼,右手鐵戟轟然刺到來戟的戟端,兩股巨力重重地撞在一起。典韋咬牙悶哼,左手戟同時飛快的斬出,呂布身形矯健,急忙避過,只是身後的蜀錦戰袍,卻被鐵戟劃開了一大道口子。
遠處觀戰的何白面沉似水,心中暗自思索着。呂布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的豪傑,氣力雖遜典大哥,但是兵器的長度與坐下赤兔全面佔優,典大哥只恐不敵也。
何白拍了拍座下的戰馬,當初敲詐董卓數匹千里馬,卻被董卓用幾匹稍差的良馬矇混過去了。若是典韋此時乘坐的是真正的千里馬,縱然比赤兔差,但這差距也不會這麼明顯。看赤兔那暴烈的氣勢,強健的體魄,與好鬥的精神,那裏是匹戰馬了,分明是只猛虎嘛。
還有就是兵器的長度,馬上作戰,那是一寸長一寸強。呂布的方天畫戟可以很輕鬆的刺到典韋,而典韋的短戟卻相差呂布太遠了,呂布可以很輕鬆的躲過。看來,典韋還是更擅長步戰一些。
方才的一回合,典韋吃了苦頭,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氣,打馬再次向呂布衝去。呂布臉上微微現出一絲冷笑,總算有了對付你的辦法了。雙腳輕輕的一觸馬腹,赤兔馬再次邁步飛奔起來。二馬相對衝鋒,很快地在戰場上再度相逢。
呂布厲聲呼喝,稍長的方天畫戟狂揮而出,霎時刺出了十餘戟,速度奇快,看上去便似呂布手中突現十幾支長戟一般,寒光閃爍,漫天飛射直向典韋刺去。
典韋無喜無悲,左手戟在胸前古怪的畫了一個圓圈,恰到好處的將呂布所刺的星星點點全部包括其中。呂布頓感手中的長戟如入泥塘,變得沉重起來。閃爍的寒光也漸漸化去,露出了方天畫戟的真實面目。典韋左手戟粘在方天畫戟上,再用小枝一鎖一拉,右手戟猛然跳起向呂布的頸項划去。
呂布大吃一驚,渾身不禁出了一陣冷汗,急忙側身讓那寒刃自頸邊掠過。二馬交錯之際,呂布手腕一轉,長戟一崩,神奇的脫離了典韋左手戟的鎖困,被抽離了出去。
典韋左手戟無功,順勢向後刺出一戟,黝黑中發出尖利光芒的戟尖直奔呂布的後心刺去。然而呂布戟杆向後一探,戟尾恰好撞擊在了典韋的戟尖之上。一聲脆響,將鐵戟擊開。
這一回合,二人都未回頭一望,卻都如腦後有眼一般,招數拿捏得無比精準,恰到好處,不差分毫。戰馬向不同的方向奔去,馬上二將也迅速了分離開來。
二將同時勒馬回頭凝望,看着氣宇軒昂的呂布,典韋濃密的眉毛凝成了一團。太極之法借力打力,善守不善攻。剛才那一擊也算是奇兵突入,卻被呂布敏捷的躲過。此後呂布有了防備,太極之法便對其無大用了。難道要用以靜制動,後發制勝麼?身為武人,這也太勝之不武了。
呂布凝視着淡金面容無喜無悲的典韋,眼中微有懼意,本以為他是只以勇力著稱的猛將,不想戟法也如此的精妙。若非自已的身形雖然長大,但向來敏捷快速。又久歷戰陣,應變有方,方才那一戟便就人頭落地了。這可是自已有生以來第一次離死亡如此之近。只是那一戟倒底是何名堂?竟能遲滯我的攻勢,讓我的快戟完全無法發揮。
接下來,我又當如何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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