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雖然平淡,但還是有些怪,我聽出來了。在他的內心裏,還是在譏諷我。
雖然此時我已經意亂情迷,但還保持着最後的一絲理智,但秦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真的俯下頭,微涼的嘴唇貼上了我的。
我驚得瞪大了瞳孔,看到的卻是他輕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一副極為認真的樣子,好像在做一件特別虔誠的事。
還在樂城別墅的時候,他就做過這樣的事,可是,那時他喝多了。然而現在,他的嘴裏一點酒味都沒有。
那麼,他是清醒的?他知道我是誰?
為此,我差點就要哭出來,緩緩地閉上了眼。
就在我情動地想要抬手抱住他的腰時,有人在外面敲門,頓時嚇得我又垂下了手,眼睛睜得老大。
與此同時,秦東的眼睛也睜開了,他的眼裏泛出一道異樣的精銳。
忽然,眼睛一黑,是秦東的手捂上我的眼睛,下一秒,就感覺有一個炙熱的東西強行進到我的嘴裏,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情況下,深攪索取。
秦東吻的深切情動,他的另一隻手甚至探到我的胸前,剛碰上,我就渾身顫慄。
他倏地抽身,將我壓在牆上,抵着我的額頭。儘管他在儘量平息自己,但他粗重的呼吸我真實感受到了。
「唐維,你在裏面嗎?」外面傳來阿中的聲音,許是沒找到我,有點着急了。
秦東偏過頭去,看向門那邊,我看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陰鷙。
我心裏一驚,等他再次看向我時,已經恢復了常態,還幫我整理凌亂的頭髮,說:「你今天特別美,像個仙子,想要什麼禮物,我送給你。」
儘管外面阿中的聲音還焦急,可我在秦東的話下,還是愣神了。
我都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秦東,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在夢遊。
敲門聲急了,秦東緊皺着眉,不過還是笑笑跟我說:「太吵了,我去開門。」
門一打開,阿中一愣,然後看到我,連忙問我:「唐維你沒事吧?」
「我沒事。」
雖然衣服穿戴整齊,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們在裏面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因為我的不自然,還有我的臉紅。
秦東倒是大方,問我:「後面還有表演嗎?如果沒有,我們一起回去。」
我正不知道要怎麼表態,眼見阿中就要說什麼,也怕他會跟秦東出事,就跟秦東說:「要不你在樓下等我,我先把衣服換了。」
他掃向我的衣服,點頭,然後看都沒有看阿中一眼,出去。
秦東一走,阿中就蹙眉問我:「他不就前幾天晚上我看到的那個男人嗎?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怎麼可能呢。
我沒解釋,也沒否認,相信他心裏是有數的,就跟他說:「他還在等我,我想快點換衣服。」
阿中沒有馬上出去,而是站在這裏看了我一會兒,不知道在置什麼氣,最後他嘆了一口氣,說:「好,你先換衣服。」
等我換好衣服出去,阿中已經不在外面了。
而秦東,果然在樓下等我。
見到我,他沒有絲毫尷尬,更沒有突然性情大變,竟沖我笑了一下,說:「一會兒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超市買點東西。」
我有點愣住,想起上次在他家看到冰箱裏什麼都沒有了,原來他到現在還沒有買。
見我沒說話,他又補充:「阿德回去了,不然可以由他買。」
難得他能這麼心平氣和地跟我說話,我連忙說:「當然可以,只是我下午要給一個客戶拍照,要去超市的話,可能要到晚上了。」
秦東點頭:「沒問題,到時候你好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哦,好。」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怎麼對我的態度轉變這麼大,心慌的像喝醉了一樣。
為了讓自己冷靜,秦東本來說要帶我去吃午飯的,不過,我找了個藉口拒絕了。
回到家,左樹正在我門前,靠在牆上。
男人長得高就是好,左樹的身材堪比模特,而且長得又俊,這麼帥的男人,竟然到現在沒有女朋友,真是打死我都不信。
許是我心情好,跟他說話時聲音都變了。
「你怎麼又到我這來了,這個時間應該跟女孩子約會。」
從外面回來後,左樹就沒有再出去,工作重心都放在了美國,晚上的時候,他會在家做飯,然後叫我過去吃。只是中午,他就會到我這邊來蹭飯,如果他不在外面吃的話。
左樹笑了笑,給我讓開位置開門,說:「遇到什麼好事了,都會開玩笑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可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你看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沒女朋友,哪天把帶她過來看看唄,藏着掖着幹嘛呀。」
左樹呵呵一笑:「好,只要我有了,就一定帶給你看。」
午飯後,他說他一個女性同事過生日,讓我陪他去買生日禮物。
買好禮物後,店家說在做活動,因為滿了多少錢,所以送一個化妝盒給左樹。
我拿過來一看,驚喜地說:「你真是賺了,這化妝盒一點都不像贈品。」
左樹卻是有些為難:「我一個大男人要這個幹嘛呀。」
對啊,我想想也是,於是問道:「要麼送點男士的護膚品也好,他一個大男人這個實在用不上。」
可不管我怎麼說,店家都說不行,贈品就這一個。
然後她直接用手示意我,跟左樹說:「先生,如果您實在不想要,可以送給這位女士的。」
左樹當即就跟我說,還是神秘地一笑:「對啊,看來最後還是你賺了。」
因為他的這句玩笑,我也並沒在意,就說:「那好吧,謝謝你啦。」
店家把我們的東西都單獨用禮盒小心翼翼地裝好,出了商場後,我想起來他晚上要給朋友過生日,而且也想到秦東說讓我陪他去超市,就說:「晚上你應該不回來吃了吧?」
他反而一愣,我指着他手裏的禮盒,說:「不是有同事要過生日嘛。」
「哦對。」左樹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晚上就不回去做飯了,你自己在家吃。」
將我又送回來後,他就去上班了。
我把有些小東西收拾收拾都放在化妝盒裏,還別說,雖是送的,可看着還真是好,又大又漂亮,裏面還有好幾層,護膚品都能全部放進去,簡直就是一個便攜式的小手提箱。
最關鍵的是,打開蓋子,其內壁還有整片的鏡子,真是超級大。
見客戶之前,我就對着這面鏡子,一切就搞定了。
此次我要見的客戶叫曹正,是在這邊定居的華人,估計有五十多歲了,他住的地方是一個花園式的別墅,膝下無子,跟他夫人一直生活在這裏。
我直感嘆,有錢真是好,能住這麼好的房子。
他夫人看起來是個很溫和的女人,但從她的泛着精光的眼神就能看出,她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看到我,她拉着我的手過去,說:「老頭子就喜歡作怪,非要補什麼婚紗照,老臉都給他丟了。」
話雖這麼說,可她臉上洋溢的笑都在說明,她是開心的。
我附合着她說:「多好啊,這說明曹先生在乎您呢。」
曹夫人明顯頓了一下,而後又呵呵笑着。
婚紗是他們自己訂做的,我只管給他們拍照。至於化妝,我當然也會一些。
拍的時候我也在嘆息,明明曹夫人比他老公還年輕幾歲,可看着就是顯老,即便化了妝作掩蓋,可還是能看出來。
曹正穿上西裝,加上那精神狀態,說他四十一點都不為過。
兩人站在一起,還真的有點不像。
讓他們選好照片後,我就要走,曹正說:「唐小姐先等等。」
然後就見他轉頭對曹夫人說:「等下小情過來,我們再一起拍一些,你覺得怎麼樣?」
曹夫人臉上的笑容馬上僵住,但又迅速恢復過來,笑道:「好啊,那她現在在哪,趕緊把她叫過來啊。」
剛才還有點嚴肅的曹正,馬上笑道:「她馬上就到。」
我明顯能感覺到剛才還挺好的氣氛,怎麼在提到那個小情的時候,頓時就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之後在等她過來的時間裏,曹正就去了花園,而他夫人就跟我一起又看了一遍剛才拍的照片。但她已經有些心不在焉了。
沒一會兒,一聲嬌嘀嘀地聲音傳來:「乾媽!」
這聲音怎麼……
我抬頭一看,竟然是趙情!
居然是她!所以,她背後的勢力應該是這個曹正沒錯。
看到我,她也是一愣,然後就淡淡地瞄了我一眼,跟曹夫人說:「我乾爹呢?」
「她在花園呢。」曹夫人並沒有多高興,然後就繼續看我的電腦。
不是乾女兒嗎,怎麼一點都不親熱?
趙情見她不睬她,她就自己說了一句:「那我去找我乾爹。」
不一會兒,兩人就從外面進來,趙情還挽着他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的,曹夫人抬頭看了一眼後就沒再看,但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靠在我胳膊這邊,都有些顫抖。
後來再拍照時,曹夫人就沒有拍了,她藉口要準備晚餐。
這一老一少,拍的真是起勁,趙情還撅着嘴作要親曹正的樣子,曹正更是心花怒放。
如此親熱,怎讓人不胡思亂想,連我都會想多,更何況是他夫人呢?她能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曹先生,曹夫人,那我就先走了,到時候照片弄好後,我再聯繫你們給你們送過來。」
一場拍攝下來,太陽都落山了。
「好,辛苦你了。」曹正送我出來,身旁跟着趙情,她說,「乾爹,您就在這吧,我送唐小姐出去。」
她肯定是有話要跟我說,所以我也沒拒絕,只是笑笑。
趙情帶着我出來後,來到公路上,她露出了她該有的樣子,說:「真沒想到啊,你還有一個手藝活,我以為,你就是一個花**。」
我抿唇一笑,說:「如果我有你那麼好的命,我寧願當個花**。」
她臉色一變,似乎知道我是在說她,冷哼一聲:「我告訴你,我乾爹可不是你隨便能說的,別到時候怪我沒提醒你。」
我勾起唇角,看着她,說:「我跟你不熟,你不用提醒我。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再出現那次花店的事,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做些文章。」
剛才從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雖跟曹正關係很好,但跟他夫人,似乎關係不怎麼樣,而且還有些忌憚。
看來,曹夫人還是個關鍵的存在。
「你威脅我?」趙情冷眉。
我笑道:「我有什麼本事威脅你?」
默了一下後,我說:「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等等。」趙情攔住我,「離秦東遠點,儘管他跟我分手了,但我會得到她的。」
我勾唇,將她從上打量到下,笑道:「你還有什麼資本?」
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肯定是想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狐疑道:「你什麼意思?」
我當然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挑挑眉說:「我的意思是,別人都不要你了,你還有什麼資本?」
冷哼一聲後,再沒做停留,我大步而去。
將拍的照片送到合作的照相館後,我就去了小靈那裏。
花店在我們共同努力下,比以前更好了。
「美女老闆,今天生意怎麼樣?」
小靈還在插花,似乎比平時還要忙的樣子。
她只抬頭看了我一眼,說:「你都不過來幫忙,今天可把我累壞了。現在幾點了?」
這麼一問,我才猛然想起,秦東說讓我陪他去超市的。
可都這麼晚了,我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呢?他是不是也把這件事給忘了?
這麼想着,我的手機就響了,是秦東打來的,我緊張地看着他的名字,接聽了。
他問:「應該忙完了吧,在哪,我去接你?」
我呆呆地應了一下,說:「我在小靈花店,就是上次你來過的那個花店。」
「好,我十分鐘就到。」
果然,十分鐘一到,秦東就來了。
小靈也拍拍手,將一束粉色玫瑰遞給秦東,說:「秦先生,您的花。」
「嗯,謝謝!」
然後他沖我說:「走吧,去超市。」
小靈看着我,什麼也沒問,卻是笑着說:「快去吧,明天要是沒事,就過來給我幫忙哈。」
「好,知道了。」
買完食材回去的時候,都已經七點了,可肚子一點都不餓。
秦東將圍裙一系,說:「今天忙了一天,你休息吧,我們晚上就吃牛排,怎麼樣?」
我一愣,反應過來後,本想說我不在這吃的,但他又說,這是他新學的手藝,於是,我只好點頭:「好的。」
秦東在廚房的時候,我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這是我第三次進這個房子,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覺,今天是最特別的,有種陌生又奇怪的情愫一直在我身體裏遊蕩。
坐着很不安,於是我就站起來走走,這裏看看,那裏看看,沒一會兒,我的心就稍微靜了一點兒。
秦東的牛排很快就煎好了,他喊我的時候我正在看窗台上的一盆盆景,是座假山的造型。
他親自給我拉開椅子,扶着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讓我坐進去,還幫我把面前圍脖弄好。
紅酒配牛排,天生一對,還有燭火,真是浪漫。
牛排端上來後,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他還在手機上放出特別唯美的音樂。
看着這一切,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我的腦子已經完全糊了,已經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真的,我不敢去細想,就怕這一切都是假象。
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安地看着秦東,今晚的秦東特別溫柔,變得我都有點不認識了,卻還有點害怕,莫名地害怕。
他把他盤子裏切成塊的牛排跟我換了一下,說:「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沒有開場白,沒有為什麼,如同一次再正常不過的晚餐。
「哦。」
我感覺我的聲音都是慌的,連呼吸都不會了。
牛肉當然好吃,我甚至還吃出了甜味兒。
「怎麼樣?」他停了手裏的刀叉,盯着我問,似乎這個回答對他來說很重要。
我把嘴裏的吞下去,舔了舔嘴唇上的醬汁,說:「嗯,好吃,你放糖了嗎,還有點甜呢。」
他頓了一下,然後嘴角上揚,說:「好像是放了一點,我忘了。」
我看他也吃了一口,沖我挑眉說:「的確有點甜。」
紅酒也倒上了,淺淺地兩杯,其中一杯遞給我:「來,喝一口。」
紅酒下肚,就感覺自己真的醉了,看着秦東都不一樣了,為什麼他今天這麼好看,這麼迷人?
很想問問他,為什麼突然對我這樣?但我不敢,我很清楚,只要我一開口,當下的一切就會破碎。
吃好後,在我的強硬要求下,秦東才讓我去洗碗。
我洗碗的時候,秦東就靠在廚房的門邊,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偶爾回頭時,我能從他眼裏看到異樣的情愫,是我沒看到過的。
我實在不想惹他討厭,所以事情一處理完,我就跟他說:「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看着我,默了下,說:「等會兒吧,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我狐疑着,然後人就被他帶着去了樓上,就在他書房隔壁的一個房間,門一打開,走進去,一架鋼琴就呈現在我面前。
我心中一驚,忘了自己是誰,問:「你什麼時候買的鋼琴?」
我驚喜地看着秦東,他亦是揚着笑,問:「喜歡嗎?」
「嗯。」我重重地點頭。
所有樂器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鋼琴。
小時候我學了兩樣東西,一個是跳舞,另一個就是鋼琴。
我沒有成為一個舞蹈家,也沒有成為鋼琴家。因為跳舞並不是我特別感興趣的,而鋼琴,是因為它太貴,外婆能送我去學就已經很不得了了。
在樂城的時候,我幾乎沒有時間去複習鋼琴,但到了美國,我因為學了古箏,正好把鋼琴又拾起來了。
這鋼琴真漂亮,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我幾乎是忘乎所以地,快步走過去,隨手就彈了一首曲子。
直到聽到鼓掌聲,我才幡然醒悟,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我嚇得趕緊將手離開琴鍵,秦東走過來,說:「你真是個才女,能不能再彈一曲?」
這真是有些出乎意料,怔怔之下,我又彈了一曲。
一曲終了,卻是無法起身,因為秦東就在我的身後,環着我,雙手放在我的手上,彈了其中一段,說:「這裏如果這樣的話會更好。」
我的手心都出汗了,覺得今天的秦東應該是着了魔了。
「喜歡嗎?」他又問。聲音縈繞在我的頸邊,還有他呼着的熱氣,吹的我痒痒的。
我乾咽了下,再次點頭。
卻不小心耳朵碰到他的唇,我簡直要哭了。
「這是送給你的。」秦東忽然說。
「什麼?」我驚訝極了,猛得回頭,卻又不小心將嘴巴碰到他的唇上。
瞳孔瞠大,我嚇的頓在那裏一動不動,秦東的眸子裏暗涌翻滾,在我想要縮回頭時,忽然感覺後腦勺被他的大手掌住,他眸色一眯,張開口,封了我的唇。
這回,我連呼吸都不敢了。
見他閉了眼,炙熱的火舌輕而易舉地探入,我只剩下顫抖又緊張地喘息。
「秦東……唔。」
我實在不敢想,秦東居然會這樣,我整個人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可也根本就不受我控制,秦東幾下一帶,我就渾身癱軟,幾乎是靠在他身上。
偶爾有意識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是置身於空中,飄飄蕩蕩的。
「不許說話。」秦東命令,「抱緊我。」
我下意識地抓緊的他的衣服,感覺好像在走路,然後他將我輕輕放在一個柔軟的地方。
大手伸到我的背後,解了那裏的扣子。
我一睜眼,他就吻上我的眼睛,不許我看他。
他的手所到之處,全都像着了火一樣,我不停地往他身上貼。
「小維……」
秦東暗啞地嗓音喃喃喊出,我怔了一下,腦子裏突然驚醒,他到底是在喊誰?
可不管是喊誰,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閉了眼,沉下心,我輕輕地應了一聲。
就在我應聲後,他猛地刺入。
我悶悶地喊了一聲:「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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