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邪焱是奸細這一點,絕不可能成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那名將軍聽到夜魅的話,似乎並不意外。他開口道:「我知道,眼下曦公主跟北辰邪焱是夫妻,並且你們的感情很好,但是也想請公主明白,這世上最容易害你的人,其實不是別人,而是你最信任的人。」
他說完這話,似乎還想說什麼。
九魂看着夜魅的臉色,越發難看,於是直接拔了刀:「夠了,閉嘴!」
那名將軍看着自己面前的刀子,卻越發覺得自己應該說下去:「末將也沒有別的意思,末將只是希望,公主理智一點罷了。」
見他還在說,九魂正準備一刀結果了他。
夜魅抬手,示意九魂冷靜,旋即冷聲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不要讓北辰邪焱知道,你告訴了我什麼,否則你的性命可能保不住。」
那名將軍點頭:「是,我明白。只是曦公主,您真的不覺得,北辰邪焱有是內奸的可能嗎?」
夜魅看向他:「如果他有可能是內奸,這一次我們撤退,他不帶兵來救我們,讓我們死在神懾天的圍剿之中就行了,你說呢?」
「這……」那名將軍遲疑片刻,終於也還是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夜魅又道:「火狸是因為喜歡北辰邪焱,才願意跟着我們回來,帶着我去十方大殿的。如果北辰邪焱是奸細,那麼他不幫我找回火狸,才是最簡單的,杜絕麻煩的辦法,不是嗎?」
那名將軍想了想,更加覺得啞口無言。
夜魅繼續道:「最關鍵的是,虎符都在我手中,原本他手裏的虎符,也都毫無保留的交給我了。如果他是奸細,這種東西,他不是想辦法,騙入他自己手中,最為穩妥嗎?」
這下,那名將軍也道:「難怪您這樣信任他了,那這麼說起來,當初會不會是我聽錯了?兇手不是北辰邪焱?可是北辰皇室,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是四個字,而且……當初跟神懾天有關係,能讓神懾天願意保下的人,應該也只有他!」
那將軍此言一出,夜魅也沉默下來。
揉了揉眉心,道:「你先出去吧!」
「是!」那名將軍不再停留,起身準備離開。為了避免他被北辰邪焱的人發現,九魂親自送他離開。
夜魅坐在桌案前,揉了一會兒眉心。
旋即又起身,站到了窗口,夜色之下,寒風陣陣,而夜魅的腦子,也終於清醒了幾分。
若說這件事情,是北辰邪焱做的,夜魅不是不信的。
宗政皇朝覆滅的那一年,北辰邪焱大概也是剛從凌山行宮出來,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是如此惡劣的性格,若說他會做出這種事情,根本不奇怪。
夜魅默了片刻,覺得自己的指尖,忽然陣痛。
她低頭盯着自己的手指,那是小時候,弟弟剛剛出生那年,他抓過的那隻手指。
可是方才,有人告訴自己,她的弟弟,竟然被北辰邪焱給殺了,還是虐殺!
她怎麼能忍!
又要怎麼忍?
拳頭緊握。
接下來,夜魅把自己,在屋子裏面關了三天,誰都不見,九魂每天送吃的進去,拿了碗筷出來。
偶爾夜魅會要一罈子酒,第二天就會在她門口,看見被摔出來的酒罈子。
大家都知道,夜魅出事了。
百里思休的心裏,也隱約預料到了什麼,他便也不做多餘的事情,更不打算強行去安撫夜魅,畢竟這時候對於她來說,最需要的應該是安靜。只幫忙處理兩軍收編的事情。
北辰邪焱也沒去找夜魅,這些日子,一直都坐在屋頂上發呆。
火狸看得出來主人的心情不好,所以也很聽話,不撒潑,也不搗亂,乖巧地坐在北辰邪焱的身側。
鈺緯卻是不太明白,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於是他就問了:「殿下,您跟四皇子妃,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你們忽然就不說話了?她不見您,您也不找她。好像從之前,跟即墨王朝和閔王朝的士兵見面的時候,你們之間的氣氛,就不對了!」
北辰邪焱聽了,淡淡地道:「她應該知道了。」
鈺緯一愣,下意識地問:「知道什麼了?」
他回頭看向北辰邪焱,見着他極為頹然,整個人似乎被放空了。鈺緯一時間也害怕起來,開口道:「難不成是……」
北辰邪焱苦笑了一聲:「沒有第二個可能!」
從這幾天她的異樣,從這幾天她對他的迴避,還有回邊城的路上,她看向自己,時而充滿懷疑和防備,甚至疏離的眼神,以及偶爾從那雙冰冷眸中透出的怒火。
都指向唯一的一個可能。
她知道了!
知道了殺死她弟弟的兇手,其實是他,甚至有可能,知道了不僅僅是殺了,還是虐殺。
鈺緯低聲道:「那眼下,四皇子妃是……」
北辰邪焱再次苦笑,低聲道:「她應當已經相信了,她在考慮應該怎麼做,等她出來之後,倘若她不問焱,就表示,她決定原諒,而這件事便算過了。倘若她問了……」
問了,他們就完了。
鈺緯一時間也覺得,頭疼欲裂,到底這件事情,四皇子妃是怎麼知道的?
明明之前都瞞得那麼好,明明除了神懾天之外,應該沒人知道了,神懾天既然答應了殿下不說,自然也不會再提起,可是眼下……
鈺緯怒道:「屬下去查查,是誰說的,我一定要拔了這個人的舌頭!」
「焱比你更想將此人千刀萬剮!」北辰邪焱說着,又道,「可眼下,如果去找出此人,並殺掉此人,無非是令她更加憤怒,令事情無法收拾罷了。」
鈺緯立即沉默了,心知的確如此。
他看向北辰邪焱,問:「那殿下,我們此刻豈不是只能……」
北辰邪焱扯了扯唇角,卻再也牽不起絲毫笑意,哪怕是苦笑都不再笑得出來,緩聲道:「只能等。」
今日太陽很大,但是他竟然只覺得……很冷。
……
神懾天的營帳。
夏侯諶幾經猶豫之下,終於還是走進了神懾天的營帳,開口道:「君上,小王的手中,有一張牌,或許會有用!」
神懾天掃向他。
開口道:「你說!」
這幾日,局面萎靡,對他們十分不利,對面有三國聯軍,神懾天這邊,甚至已經有些軍心惶惶。
神懾天因為皇帝的行為,還有北辰奕的話,心情也實在不好,已經有數日沒有露面。
夏侯諶並不知道,神懾天是不是還有底牌。
但是看着這個頹然的局勢,他雖然非常不願意用自己手裏這張牌,但是眼下,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另外一個,能讓夜魅那邊,軍心大亂的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
他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君上,不知道您是否有注意過,夜魅那邊,司馬蕊的身後,最近一直跟着一個人!」
神懾天掃向他,思慮片刻,開口道:「你是說,那個戴着面具的人?」
夏侯諶道:「不錯!之前小王跟小王的王妃一起,去天牢救司馬蕊的時候,看見過這個人……那天小王和王妃在屋頂,但還是清楚地聽見,司馬蕊喊這個人,驍欽!」
「驍欽?」神懾天立即蹙眉,站起身來,並道,「你是說,是醫邪,驍欽?」
夏侯諶道:「這天底下,與司馬蕊有交情的,還能有哪個驍欽呢?」
說着,夏侯諶道:「驍欽當年,往水中投毒,雖然是讓宗政皇朝的百姓們,都安然逃離,可是河水下游的污染,讓沿岸許多百姓,都失去了性命。您還記得,死了多少萬人嗎?」
神懾天道:「自然記得,那毒無解,所有中毒之人,全部都死了。過了兩年,水中的毒素才徹底散去。」
夏侯諶點頭:「所以這就是為什麼,驍欽要逃!因為中原太多人死在驍欽的手中,所以大家都要找驍欽報仇。」
神懾天道:「這個本君自然知曉,而且一直到現在,還有不少都在僱傭殺手找他。」
「自然,如此大仇,不共戴天。如果讓夜魅那邊的人,知道驍欽就在他們的軍營,並且就在他們身邊,君上,您說……他們會如何?」夏侯諶很快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神懾天眉頭緊皺。
片刻之後,盯着夏侯諶道:「夜魅那邊的軍營中,也許都有不少人的親人,死在驍欽那一次投毒之中。即便沒有,這些年來,驍欽作為害死了這麼多人的大魔頭,也一直都是人人得而誅之。眾人一定要殺驍欽……」
夏侯諶又道:「但是,以夜魅的性子,哪怕只是為了司馬蕊,驍欽她也一定要保!」
神懾天默了默。
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到時候,那邊定然大亂。只是,這麼好的一張牌,你之前為何,一語不發?」
夏侯諶苦笑了一聲,開口道:「當初就是因為與王妃一起去救司馬蕊,王妃才對小王傾心,遇見了驍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小王若是將此說出來,王妃知曉了……也許會懷疑,那一次一起去救人,小王並非是為了她,而是想去探查司馬蕊和夜魅他們,在搞什麼鬼。」
說着,夏侯諶繼續道:「甚至,哪怕她相信小王當初沒懷別的心思,可是小王卻還是出賣了與她有關的事。」
說着,夏侯諶也似乎有些頭痛,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神懾天道:「如此,便也是為難小王爺了。只是,若如此,小王妃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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