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賣絲綢錦緞的鋪子,白蘭看着琳琅滿目的布,手指撫過各種不同的布料,自然也給她不同的觸感,或滑或柔或粗糙或鮮艷……忽然,她眼前閃過一個畫面。那畫面里,一名衣衫襤褸的女人,懷中抱着一個小嬰兒,在一家小小的衣鋪中買衣服。女人的五官籠罩着一層濃霧,她看不清,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畫面狠狠地重擊了一下她的心臟!先是銳利,後是綿綿鈍痛,自胸口處劃開,漸漸擴散到了全身。
白蘭的手抓緊了自己的胸口,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
賽月選了一匹明蘭色的錦緞,過來給白蘭看。
見白蘭頭上全是汗,還一副痛苦的模樣,忙丟下布匹問道:「夫人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白蘭抬手阻止她碰自己,閉着眼睛努力讓自己全神投入到剛才閃現的畫面,她想看清那個女人的模樣,還有那個小嬰兒!
塞月只好在一旁守着,唯恐她出什麼意外,實在是她的臉色太不好了,像是重病之人,不住的冒汗,蒼白無血色。
……那個女人給小嬰兒買的全是最好的衣服,她自己的都是廉價的。恍若間女人臉上的霧氣變淡了,能看到她沒有什麼血色乾的起皮的唇邊,漾着幸福而滿足的笑。
突然,小嬰兒哭了,女人在店鋪夥計的幫忙下,進了一個換衣服的小隔間,給小嬰兒餵奶。
而白蘭也被小嬰兒的哭聲給驚回了神……
「夫人?您怎麼了?」賽月見白蘭睜開了眼,忙關切地問道。
白蘭眼中全是恍惚之色,呢喃自語道:「那個孩子的哭聲……」和她屢次夢中聽到的一模一樣!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嬰兒的哭聲都一樣。
但為什麼會……她腦袋裏會突然出現這些畫面?
按理,這些畫面應該是她經歷過的事,或者這個身體經歷過的事!
「孩子的哭聲?哦,剛才掌柜娘子抱着孩子來了,哭鬧了兩聲。」賽月以為白蘭被孩子的哭聲吵到了,便道:「現在已經去了內院,聽不到了。」
白蘭眼睫一眨,「內院在哪兒?」
塞月指了一扇關閉的門,「進去就是。」
白蘭幾步快速的走過去,猛的推開了門,迎面正好一名婦人抱着一個小嬰兒出來。突然看到生人,小嬰兒嘴巴一扁,「哇哇哇哇哇……」哭了起來。
白蘭盯着小嬰兒,仔細聽他的哭聲……不,聲音並不一樣。
「啊,抱歉抱歉,掌柜娘子。我家夫人想洗手急了些。」
塞月忙對掌柜娘子解釋。
掌柜娘子理解的笑笑,一邊哄拍孩子,一邊指了指裏面,「往裏走就能看到,在雞窩旁邊,上面掛着牌子。」
「是,謝謝了。」賽月拉着白蘭朝內院裏走。
白蘭仍聽着小嬰兒的哭聲,出不來神。
直到小嬰兒的哭聲消失了才慢慢醒了,「不一樣的。」
「什麼不一樣?夫人您到底怎麼了?」
「哭聲。」
「哭聲?」白蘭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賽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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