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108．嚴重失職

    童貫和林靈素來到書房坐下。

    跟在他們身後童貫的專職書僮如花控制着自己幾乎要發瘋的神經，她沒想到會有人沒經過她的視線就進入了童貫官邸，而且這個人現在又大搖大擺地和童貫一起走到書房。

    當時如花就在童貫的廳房外邊不遠處，當她看到一位陌生的道士陪着童貫從房間裏走出來之後，她幾乎要崩潰了。

    失職，嚴重的失職！

    要知道，身為大內外八字門之一的「月字門」門主，如花負責着童貫的安全保衛工作，可是讓一位陌生的道士無聲無息地進入官邸還到了童貫身邊，她都沒發現，這太打擊人了。

    這個道士讓如花疑竇叢生，他是怎麼進來的？他用了什麼逆天的技能躲過的防衛？難道……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不過，如花什麼也沒有問，因為童貫表情如常，連個暗示都沒有，這就顯得更反常。

    如花陪着倆位進了書房又泡好茶後，退出書房。她的後背靠在書房牆上，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這時，一股寒氣逼近，一條身影掠到如花身邊，如花不用看，就知道來的正是「月字門」護法含冰。

    含冰一臉的疑惑，她跟如花一樣的不安，因為她也沒有發現那個道士是怎麼進的官邸，而今天正好又是她負責值班，這讓她怎麼向上級交待。

    含冰一直在暗中盯着那個道士，她沒有露面，她怕自己一露面會忍不住上去刺上一劍，那個道士太可恨了。

    如花用手指貼在自己嘴上，含冰果斷地閉上了嘴。

    她們離開書房稍遠一點，含冰問道：「大姐，這個道士是誰？」

    「一個可怕的人！」如花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顫抖。

    含冰皺了下眉頭，她似乎不信，又問了一句，「有多可怕！」

    「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含冰無語了，如花如果這麼說，那個人肯定是可怕之極。要知道，大姐如花可不是一位膽小怕事的女人，無畏、無懼才是大姐的稟性。

    可是現在，含冰感覺到大姐身上散發出來的絲絲恐懼。

    過了一會，含冰又問：「大姐知不知道他來幹什麼？」

    「現在還不知道，看樣子是宮裏派來的。」

    「還好，幸虧不是察哥派來的。」

    含冰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把如花和含冰都嚇了一大跳，她們不禁想到，要是這個道士是晉王察哥派來的「刺客」，後果不堪設想，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

    童貫請林靈素上坐，自己下首相陪。林靈素相當於天使，童貫是宮裏人，他可不能不講規矩，讓人知道了笑話。

    林靈素一點也沒客氣直接坐下。

    童貫和林靈素素昧平生，初次打交道，一陣寒暄之後，這才問道：「林宮主此番奉旨救災，真是我們陝西的及時雨、大救星啊！只是大旱日久，非普降甘霖，不能解決問題，林宮主既然是官家所使，一定胸有成竹，童貫洗耳恭聽願聞其詳。」

    「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千千萬，條條大道通羅馬，不知道司空需要哪一種？」林靈素的口氣不是一般的大，聽他的意思要解決抗旱救災這一重大難題只是一件頃刻之間的事情。

    童貫睜大的眼睛，說道：「我別無所求，只需要天降一場大雨足矣。」

    「這個不難，不過……」林靈素嘴上說不難，臉上全是為難的表情。

    「林宮主只管吩咐，童貫將盡全力提供方便。」童貫趕緊表態。

    林靈素點點頭，說道：「有司空的這句話就好辦了。」

    「請問林宮主要建借風台還是祈雨壇，我好安排。」童貫自以為是的問道。

    「這些都不用。」

    「哪怎樣才能天降大雨，難道……林宮主可以請到海龍王？」

    「司空可真會開玩笑，我已經說過，天降大雨不難，難的是需要麻煩童司空一下。」

    「只要能拯救天災，童貫死不足惜。」童貫為了陝西大旱快急死了，見有機會，一時口不擇言，連命也不要了。

    「言重了！司空天稟異相，前程似錦，怎麼會是短命之人呢？」還好，林靈素並沒有提出什麼要命的要求。

    「多謝林宮主吉言。」童貫先是鬆了口氣，聽說自己前程似錦，心情為之一爽，又多問了一句，「林宮主還會看相？」

    「《麻衣神相》，略知一二。」

    「林宮主看我怎麼樣？」童貫一臉的期待問道。

    「鬍子長得還不錯。」林靈素來了一句。

    童貫摸着自己的鬍子問道：「我是問我的臉。」

    「長得不難看。」林靈素又來了一句。

    童貫一陣汗，他又摸着自己的臉問道：「林宮主，我是問本官的命相。」

    林靈素麵色沉吟，故弄玄虛說道：「我觀司空面相雖然貴不可言，只是有一事阻礙，似有不妥，恐怕要影響到你的前程。」

    「請林宮主明示。」童貫虛心請教。

    「你不該信佛。」

    童貫愣了一下，進廟燒香，見佛磕頭是童貫的一種生活習慣，「我童貫拜佛是為了求來生，做個真正男人好養個親生兒子。你個道士不拜佛，就不讓別人拜佛，簡直是豈有此理！」

    童貫一肚子不高興，還算客氣地問道：「大宋子民莫不信佛，為何本官就不該信佛呢？」

    「別人可以信，但你不能信。」

    「請林宮主指教。」童貫心裏在想：「嚇唬我呀，不知道我就是從小被人嚇大的？」

    「你要信佛你的前程就到此為止了。」林靈素一臉嚴肅的說道。

    童貫不解地問，「童某愚鈍，請林宮主實話實說，別在兜圈子了。」

    林靈素手一揚，童貫再次嚇得從椅子上站起來了，又是趙佶的聲音傳來：「以後你不用叫朕陛下了，林宮主，就叫朕『教皇』吧。」

    林靈素目光冷峻的望着童貫，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嗎？」

    童貫當時就冒出了冷汗，天子是教皇，你信佛，這不是和天子唱對台戲嗎，「請林宮主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