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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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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剛上大學,一入校就聽說同系有個很風雲的學長。而他的風雲不僅由才華、性格或容貌的某一項所造就, 而是這些優秀元素的同時並存。
寧檬是在剛入學的那個學期的期中考試開始展開她對這位風雲學長的暗戀的。那時候據說蘇維然已經確定下來會保研, 他的准導師於是也開始把他當作嫡親門徒來使用。比如讓他替自己監考。
蘇維然監考的那堂考試是高數。
數學一向是寧檬的強項, 所以她前後左右的人都在期盼着她的答案。
考試期間她身負重任,答題飛快, 連學長美好容顏和絕世風采都來不及多吸一吸。
答完卷子,她把試卷拉到桌角, 方便後面視力非常高精尖的同學直接抄答案。
就是這個時候, 學長下了地開始巡視了。他向着寧檬這條過道走開。他來得很快, 寧檬心虛地低着腦袋慢慢把卷子從桌角往回扯。她的動作不敢太快太大, 怕惹起迎面而來的監考考官的注意。
可是好死不死, 學長偏就站在她桌子旁邊定住不動了。而這時她的卷子才剛剛扯回了一半。
這無疑是被抓了現行了。
寧檬心裏有一萬張嘴在高喊: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結果風華絕代的學長他,卻並沒有動。
過了個三五秒, 從教室後門走進了全校最鐵面無私的教導主任。主任問學長:怎麼樣,這幫小崽子還老實嗎。
這一刻寧檬覺得自己的心直向上懟進了眼眶。她兩眼直發黑。
完了完了, 她要萬劫不復成典型了!
可是學長悠悠開口時,說的卻居然是:挺好的, 都挺老實答題的!
他說着這話時, 身軀正好擋住了那份只來得及扯回一半的試卷。
教導主任一臉滿意地溜達着從前門出去了。
警戒解除一大半, 寧檬差點虛脫。
還剩一小半的警戒,有點意味不明……
學長一直站在她旁邊, 沒走。
寧檬心虛地始終不敢抬頭也不敢充足呼吸。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憋着氣呼與吸, 就快要用窒息這玩意把自己搞死了。她想為了活命不被憋死, 這個男的要是再站下去的話,她可就要站起來自首了!
身隨心動。
她坐不住了,想要站起來求這位考官你賞我個痛快吧,我自首還不行麼。
可是她剛要往上聳,一個巴掌及時按在她肩頭,時機和力道都拿捏得剛剛好,把一個小姑娘躁動的身軀安撫回了座位,可也把小姑娘本來安分的心按得起了躁動。
學長臨離開前很不動聲色地在她試卷的某個位置點了點。點的動作和點的位置都很隨意的樣子,可有可無的,趕巧發生沒什麼意義不可追究似的。
可是寧檬看了眼那個位置,卻一下就了悟了。
學長點的那個位置是道大題,那道題,她做錯了。
她飛快地改,一邊改一邊體會到學長可以保研的實力。他光看一看,就知道她算錯了。
考試結束走到講台前交卷時,她有點心虛有點慚愧,說了聲「謝謝老師」。
學長卻笑了,說:「你挺厲害的,那是道競賽級別的題,拉分用的,能做出來的人沒有幾個。」
這意外的肯定讓寧檬心裏炸開了一顆糖心炮彈。好像連查到考高分很不錯的時候她心裏也沒有現在這麼甜噠噠的。
因為這次考試,她對這位學長上了心,情竇初開地知道了什麼是暗戀。她以為學長讀了研究生之後,他們在學校里的交集還有很長,於是她也不着急去表達心意。她想讓自己先變得優秀一點,足夠匹配上那個不凡的男子後再去攻克他。
聽說學長對數學感興趣,經常參加各種數學競賽,她於是也來了勁,開始鑽研各種競賽題。宿舍熄燈後她跑去走廊昏黃燈光下算題,高考都沒學近視的她,居然硬是在大學裏把自己搞出了近視眼。她後來想想自己也真是近視眼大軍里的一朵奇葩了。
之後的一次數學競賽,她和學長一起報名參加。那次她的成績棒極了,連學長都誇了她,說她是個不一般的女孩子,讓人印象深刻。
她覺得自己這時或許可以夠得上學長了。
可也就是那時,她突然聽說學長有了女朋友,是他一直喜歡了很久的女孩。還有學長放棄了保研,畢業後他會陪女朋友一起出國留學。
那些喜歡的話,就此再也不能說出口。寧檬於是嘗到了暗戀一個人到發瘋的程度又不能說的滋味。
她以為會和他擁有很久的交集,到最後這交集卻可憐地只維持了短短一年。
大二的時候,校園裏不再有蘇維然。
寧檬從此沉迷算題,眼鏡片戴得居然越來越厚。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
寧檬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從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成熟為一個女人,曾經那些叫她寢食不安的暗戀也隨着過往時光漸漸暗淡了。
可是直到這一刻,這燈紅酒綠五光十色的喧囂一刻,她才安靜的發現,她的那些記憶,都在呢。
※※※※※※
時間在寧檬的世界從抻長中恢復到正常。靜謐從寧檬耳間散去,喧囂和酒氣重新把她淹沒包攏起來。
寧檬飛快而仔細地打量着蘇維然。對方補捉到了她的視線,和她進行短暫的對視。
寧檬從蘇維然的眼睛裏,看到的是一絲疑惑和許多無動於衷。
她有點想嘲諷地笑一笑,但不知道該對自己還是對蘇維然。
他曾親口說的那句「讓人印象深刻」,那幾個字原來也沒什麼分量。原來一直都是她憑自己的主觀感受給這幾個字強加了分量。現在她的主觀感受被打回了原形——看樣子蘇維然早已經不記得她。
意識到她的心不在焉,陸既明不耐煩地蹬腿。
寧檬收回視線和思路,一副鎮定的樣子,指着陸既明對大家說:「他這麼大一攤,我一個人怎麼扛他回去得有個人一起幫我。」
說完象模象樣地環視四周,最後視線往蘇維然身上一落,指着他說:「就你吧,過來幫幫忙。」
蘇維然從角落裏探出身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寧檬回以肯定的一點頭:「對,就你,看起來還算清醒。」
蘇維然微笑着聳一聳肩,也無不可地回答了聲:>
※※※※※※
寧檬在蘇維然的幫助下,成功把陸既明塞進了邁巴赫的後座上。
本着被騷擾的鬧心和曉得喝了酒的陸既明不會發脾氣的篤定,她對待前任老闆像對待七巧板一樣,不顧對方哼唧很不客氣地折摺疊疊,終於把他肚臍眼以下全是腿的下半身給懟進車裏到不影響關門的程度。
然後砰一聲不客氣地關了門,刻意忽略陸既明哎呀一聲叫喚疑似被磕了膝蓋般的哼唧聲。
再然後用陌生人初相見的得體姿態邀請蘇維然坐上副駕。
大黑轎子在寧檬的一腳油門下轟地開了出去,駛向陸既明首府別墅區的老巢。
夜晚的靜謐讓車輪滾地的聲音成了全世界唯一的響動。這響動像個結界一樣各自兜住寧檬和蘇維然,仿佛誰開口,都回彈回一份尷尬。
直到車子壓過一道小坑,後座的陸既明被顛簸得哼唧聲響起,那份唯一的響動所構築的結界才被打破。
寧檬也趁機突破了張口的尷尬。
她先搭腔問蘇維然:「貴姓?」像從不認識、完全初識一樣。
蘇維然禮貌回答:「免貴,姓蘇,蘇維然。」
寧檬小頓一下,繼續:「您海歸吧?」
蘇維然微笑起來:「怎麼看出來的?」
寧檬也笑了笑:「您身上有洋氣勁兒。」
蘇維然從微笑變成淺笑,在和煦的笑容下,他回以一個犀利問題:「你是陸總的……女朋友,之一」
寧檬一肚子的嫌棄破口噴了出來:「我看起來有這麼不自愛嗎?」
蘇維然的笑容紋路又加深了些。
車子駛到陸既明家門口停下。蘇維然幫寧檬把大塊頭扶下車。好在他雖然看起來書生氣,但個頭只是比陸既明矮了五公分而已,招架着陸既明並不太費力。
他本打算幫着寧檬把陸既明扛進屋去的。
寧檬卻在用陸既明的指紋刷開大門以後,臨時制止了他。然後她晃醒陸既明,指着蘇維然問:「讓他把你扶進你家去,行不行?」
好說話的酒後陸既明這會卻變成了撥浪鼓陸既明。
他把頭搖得快飛了。
寧檬嘆口氣,對蘇維然說:「還是算了,這傢伙變態的,不讓人輕易踏進他的屬地。明天從監控錄像里要是看見你進去了,說不定你們後續合作就終結了。要不你跟外面等我一下吧,我自己拖他進去。」
蘇維然又笑起來,笑得有點意味不明的,像在質疑寧檬不是女朋友之一的話。
畢竟她倒是可以輕易踏進他的屬地的。
寧檬扶額。
&先生,您可能腦補了什麼,但這樣的腦補是不正確的。我能踏進他的屬地是因為在他心裏我是他的傭人和奴隸。」
寧檬說完面無表情連拖帶拽地把陸既明弄進了屋。
大塊頭今天一點都不配合,寧檬沒力氣把他搬到床上,只好隨便搬了床被子打了個地鋪,踹着陸既明讓他滾動着滾到了地鋪上。
總算安頓好,寧檬覺得自己作為一個被前老闆逼走的前員工已經仁至義盡打算就此別過。
臨走前她母愛發作怕陸既明從地鋪上滾下來着了涼,就抬腿又把他往裏踢了踢。陸既明順着她腿踢的方向像大蟲子似的往地鋪里蠕了蠕。
然後他一把抱住寧檬的小腿,把寧檬扯得一個趔趄跪倒在他旁邊。
他懸空了腦袋看向寧檬。喝過酒後他的眼睛像被水洗過一樣,哪怕視線有些迷離,也黑亮得懾人。他的眼尾微揚着,帶着天生的挑逗與薄情。
他盯着寧檬的臉看,然後笑嘻嘻起來:「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到樓下隨便找個房間睡吧。」
話說完,手撒開,人倒下,就此睡了過去。
寧檬跪在那,一瞬間竟有了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唐正旺眼睛一下紅了:「我們兩個老鬼倒是沒什麼了,就是我兒子……顱內傷,現在還在icu里遭罪!」
寧檬動容。她只是表面淡定,其實骨子裏是一個母愛泛濫的人,泛濫到有人敢管她叫媽她就敢給人辦理收養手續。
面對唐正旺的舐犢情深,寧檬心酸得跟把自己擠成了一灘檸檬汁一樣。
&總,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寧檬問唐正旺。
唐正旺嘴唇動了幾動,終於鼓起勇氣說:「生活上的困難倒是都能克服,就是生意上的困難……」他停頓一下,嘆息一聲後,乾脆一鼓作氣都說出來,「我們現在家這個情況,實話說真是耽誤了公司幾單大買賣,資金一時有點周轉不過來。我知道,你們投資的期限到了,但目前的狀況,真的是……這樣吧寧秘書,拜託你幫我跟陸總說一聲,給我三個月時間,我肯定能把公司拉回正軌!我知道,我這是空頭支票,但真的請你們相信我……」
唐正旺越說越急,差點拿刀給自己開胸掏心讓寧檬看。
寧檬打斷他,明確表態:「唐總,我不是來討債的,我是來給您送錢的。」
唐正旺一下怔在那。
寧檬繼續說:「其實陸總是看好您的公司的,也願意再多等一等,等公司情況好轉,再擇機退出。而在此之前,為了幫您解決資金缺口,陸總願意幫您以債務融資的方式先拉到一筆流轉資金。」
唐正旺聞言瞬間淚崩。
&謝!謝謝陸總!謝謝你寧秘書!謝謝!遇到你們這麼有心的投資人,我真的是……真的是願意肝腦塗地!」他用手指抹掉眼淚,鄭重無比地告訴寧檬,「寧秘書你一定幫我跟陸總說一聲,以後不管陸總還是不是我的投資人,未來只要他有需要的地方,我老唐啥也不說一馬當先兩肋插刀地幫忙!」
※※※※※※
寧檬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在永和大王隨便吃了碗面,寧檬上了公交車。
最後一排正好有空位,寧檬走過去坐下,頭靠在窗子上,在公交車走走停停的爬行速度中看窗外車流擁堵的日常風景。
這裏仿佛無時無刻不在堵車。
每每有項目合作方過來談工作,都會忍不住和她抱怨一句:王府井東單這片兒真的是太堵了!我提早兩個小時出發,還是差點遲到!
但每每他們又會心懷艷羨地說:也難怪,這裏是北京的中心嘛,能在這裏開公司的,那都是大寫的牛啊!而能在這裏上班的,那也都是業界頂尖的精英啊,就像寧總您這樣的!
寧檬靠在窗子上微微地笑了。多殘忍的誤會。
那些繁華的風光、精英的風采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不是寧總,她只是個秘書而已啊。
車窗外,一輛邁巴赫滑行而過。寧檬下意識地神情一正抬起頭。看清車牌號,並不是陸既明的車。她又把頭靠回到窗上。
然後自嘲地笑起來。
真是神經,上班上得都嚇出病來了,看見輛邁巴赫就覺得是陸既明在經過,就覺得接下來又要和這老闆病患者鬥智鬥勇。
她靠回到車窗上,在走走停停的晃蕩中,就着車外橘黃的路燈燈光,想着陸既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口是心非有評級的話,這傢伙一定是個滿級選手。嘴巴比刀尖兒還扎人,心卻軟得像攤熱豆腐。看起來特別難伺候特別壞蛋,可是細品品,又覺得他倒也算是個好人。
※※※※※※
寧檬很快就把「陸既明算是個好人」這個結論咬牙切齒地給推倒了。
寧檬到家後看了會業務書洗了個澡後,時間逼近十一點。
她熄了燈準備睡覺。
差點睡着的時候,手機刺耳地響起來。
寧檬把手機拿過來,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是陸既明的。
她心裏咯噔一下,忽然覺得晚上坐在公交車上看到一輛邁巴赫是個不詳的預兆。
果然——
接通後,話筒里傳來並不是陸既明聲音的聲音:「餵?小寧檬啊,我是你老闆哥們咱們見過的哈!現在你老闆喝了酒有點暈,不能開車呀!等下我把地址發給你,你趕緊來接一下,順便替他結賬哈!」
不給寧檬拒絕的餘地,電話瞬間掛斷,然後一條寫着地址的短訊刺眼地扎進收件箱裏。
寧檬看着短訊咬着後槽牙噴粗氣。
剛剛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呢,呵!他好個屁!人渣!
※※※※※※
寧檬把自己從被窩裏生摳出來,打車奔往三里屯的酒吧。
一路上她都咬牙切齒的。她討厭自己為什麼不大大方方張嘴說不。
為什麼不能拒絕呢?這都第幾次了!這麼一次次的,她都快把他身邊的狐朋狗友圈認全了。
她想或許是因為陸既明第一次叫她這麼幹的時候,她沒有果斷拒絕。有些事,第一次不拒絕得乾脆利落,以後就再也別想能張開嘴巴說不。
從第一次大半夜到酒吧去撈人回家開始,她把他的老闆病這個臭毛病培養得越來越理直氣壯,讓他認為除了上班時間他能使喚她,下了班他也繼續能,只要沒事兒就給她漲漲工資,一切過分要求就都變成她的分內事了。
寧檬咬着後槽牙,心中憤憤。
一切老闆的老闆病都是聽話的下屬給慣出來的。
她在心裏默默下着決心。真的不能像現在這樣做秘書下去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自信的人,這三年來給陸既明做秘書,唯唯諾諾的人設已經快讓她不知道什麼是做人的底氣和底線。
她已經快不會說那個「不」字了。
※※※※※※
寧檬趕到酒吧門口,剛要往裏進,身後驀地亮起兩束光,隨後是聽起來就很欠揍的喇叭聲。
她回頭,眯着眼睛側頭看,看到了陸既明的邁巴赫。
她轉身迎着大燈燈光走過去,走近之後悚然發現,車裏不只陸既明一個人。
還有他的兩個紈絝系狐朋狗友。
寧檬站在車外,聽到坐在副駕的陸既明張嘴就來地對後座那兩個人說:「甭打車了你們!等下讓我秘書挨個給你們送回去,她車技好!那可是我真金白銀送她去駕校學的!」他說着這話的時候,那一臉顯擺的樣子幼稚得欠揍。
寧檬真想撿個酒瓶子磕碎了底衝上去一玻璃碴子扎死這位酒蒙子。說的好像她被包養了似的,其實不就是報銷了個東方時尚的駕校學費嗎。
那二位轉頭看到了寧檬,沖她打招呼。
&小寧檬!好不久不見啊,真漂亮!」
寧檬聽到漂亮兩個字心裏一抖。
&鏡新配的吧?真漂亮!」
寧檬心抖停止,心裏瞬間長起了一片尖刀林,她很想把這倆紈絝全丟進去紮成篩子。
但臉上卻違心地浮起笑容:「您二位客氣了。」
寧檬拉開車門坐上駕駛位。
陸既明賤兮兮地湊過來對她說:「來,寧檬,把你這兩位帥哥哥,先挨個幫忙送一送,別讓人白誇你好看!」
寧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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