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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嬌
明天這會兒請刷新~
她靠近的時候, 青陽子又聞到了那種甜甜淡淡的清潤氣息, 和他習慣了的檀息完全不同,若有似無, 縈繞鼻端。
他呼吸一滯,等恢復了過來, 她已經說完站開了, 微微歪着頭,笑吟吟地望着他。
青陽子回過神兒, 怔了一怔, 遲疑了下, 終於還是點頭了。
於是片刻之後, 當他登上經台入座,開始為門下弟子授課的時候,面對着經台排排而坐的幾個百門下弟子, 誰也不會想到,那個讓不少年輕弟子一見就難以忘懷的少女,此刻就藏身在他寬大的道袍衣袖之中,舒舒服服地找到了個最適合睡覺的地方。
甄朱幻化回了原形,被他收入袖中。他袖中的空間, 猶如芥子世界, 將她縮為合適的大小,他登台的時候, 甄朱就這樣被他一併帶上了巽風台。
巽風台台高丈許, 遠超座下的人頂, 和台下的眾多弟子相對着,藏身在他的袖中,既能看到每一個人,又不會被發現,確實是用來觀察的最好一個位置了。
從被他收進衣袖開始,甄朱整個人就徹底地放鬆了。
他的氣息盈滿她容身的整個空間,她敏感的皮膚表層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於他身體的溫暖溫度,這叫她感到倍加的安心,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產生了一種如同前世里和他相擁而眠的錯覺。她將自己蜷成最舒適的姿勢,乖乖地趴在他的袖中,一動不動。
一開始她還豎着耳,貪婪地聽着他娓娓講經的聲音,但是漸漸地,那些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令座下弟子聽的如痴如醉的心法和經文,仿佛變成了催眠的利器。
從被允許留下的那天開始,她就一直努力保持着人形,但相應的靈修卻沒跟上,所以難免有些吃力,加上上次蛻皮之後,最近天氣也漸漸變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愛犯困,一躺下去,就只想蜷起來睡。
他的聲音還在耳畔繼續響着,她的眼皮子卻漸漸地下沉,一下子瞌睡,一下子又掙扎着醒來,反覆了幾次,終於再次忍不住,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青陽子授完了晚課,眾弟子還沉浸在道法中,久久不願離去,有好學的弟子留下向他請教平時不解的經義,青陽子為弟子一一解答,等人都散去了,一輪暈月已經爬上了遠處高崗的松影之上,四下除了松濤泉流,就沒有別的聲音了,山中的夜,靜謐無比。
青陽子剛才雖然一直在為弟子答疑解惑,但其實心裏,總記掛着還藏在自己道袖中的那條小雌蛇,怕遲遲不放她出來悶壞了她,終於邊上沒人了,他悄悄抬起衣袖,往裏望了一眼。
她竟然在他的袖袋裏蜷成了肉呼呼的一團,睡的很香,似乎睡了有一會兒了。
青陽子愣了一下,抬眼見廣成子和另幾個二代弟子還在不遠處等着,回過了神,便輕輕掩了衣袖,若無其事地下了經台。
「……看今晚月暈,下半夜恐怕是要下雨,藏經殿的門窗須得去看一下……」
廣成子抬頭看着夜空,和邊上幾個同門說着天氣,看見青陽子下了經台,忙停止議論,幾人迎上了去。
&日晚課,有幸聆聽掌教師叔解經授法,豁然開朗,受益良多,盼着往後師叔還能撥冗,再為我等弟子解惑釋疑。」
一個大弟子恭恭敬敬地說道。
青陽子有些心不在焉,點了點頭,在幾人恭送之下,轉身離去。
回去的路上,他步伐一如平常那樣穩重,卻又不經意間多了幾分輕悄,仿佛唯恐驚醒了還蜷在他袖中睡着的那條小雌蛇,終於回到了道房,打發走了聽風,掩上門後,借着房中燈火,展開衣袖。
她還沒醒來,依舊趴在那裏沉沉睡着,一動不動,圓圓的小腦袋埋在一團圓滾滾白花花的身子中間,模樣看起來嬌憨又可愛。
青陽子忍不住看了她一會兒,等驚覺自己在盯着一條蛇呼呼大睡,自己也是失笑了。
他這是怎麼了,居然會覺得一條睡着的小雌蛇嬌憨可愛?
他不再看她了,就那麼舉着胳膊站在那裏,卻又犯起了難,猶豫許久,終於朝她伸手,將她從袖中托出,輕輕地放在了他平常用作睡眠和休息的雲床之上。
她的皮膚光滑而柔軟,肉呼呼的,放下她的身子後,那種特殊的涼潤柔膩之感,仿佛還殘留在他的指尖,久久不散。
他忍不住搓了搓指,驅散那種仿佛鑽入了膚下的奇異感覺。
只是一隻有靈的能幻化色相的畜類而已,又有何妨?
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道。說完之後,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於是不再管她了,轉身出了內室,來到外殿,坐上那個他慣常用來修氣的坐枱,閉目拈訣,慢慢沉息斂氣,開始了每晚必修的打坐。
……
耳畔那陣輕悄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那道青色的男子身影出了內室,甄朱便悄悄地睜開了眼睛。
她其實早就已經醒了,在他帶她回來的路上。
當時她一醒來,就感覺到了他步伐中的小心翼翼,仿佛怕走的快了就會驚醒她似的。
這種仿佛被他呵護着的感覺,已經有多久沒有體會到了?
她不願意醒來,更捨不得醒來,於是就這麼繼續裝睡,一路被他帶回了這裏。
甄朱在他的雲床上,慢慢地舒展開肢體。
剛才睡在他衣袖中的那一覺,讓她感到元氣飽滿,形隨意動,她幻化回了女子的模樣,身上還是那件當日陸壓賜給她的雲裳,又輕又軟,宛若花霧。
她真的捨不得就這樣離開,繼續躺在他的雲床上,仰着睡一會兒,趴着睡一會兒,試試他的竹枕,發現硬邦邦的,不舒服,於是改成抱枕抱在懷裏,在他臥過的雲床上再打幾個滾,心裏充滿了雀躍和甜蜜,就好像前世她第一次和向星北約會時的那種心情。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睡遍了身下這張雲床的角角落落,忽然,窗外的夜空,仿佛掠過一道閃電的白色影子。
似乎快要下雨了。
她終於想了起來,他一直都沒有進來。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悄悄下地,提着裙裾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穿過門外一道乾乾淨淨不沾半點塵埃的走道,停住了。
殿中清燈長明,他就端坐在外殿中間的那個坐枱之上,低眉斂目,手指捏訣,漸勁的一縷將要帶來夜雨的風,從大殿不知哪個角落裏湧進,燈火始終凝止,卻掠動了他落下的一段衣袖和袍角,他神色如水,仿佛入定,身影紋絲不動。
甄朱停了腳步,悄悄坐在了清燈照不到的一段門檻的昏暗角落裏,一手托腮,望着他修氣打坐的側影,看的漸漸入了神。
不知道多久,忽然又一陣夜風,捲起殿頂瓦隙里的落葉,落葉沿着殿頂盤旋,發出輕微的簌簌之聲,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藏身在燈影角落裏的甄朱。
甄朱看着他步下坐枱,朝着自己緩步走來,宛如被施了定身法,只那樣呆呆地坐在門檻上,只剩一顆心臟跳的飛快,幾乎就要蹦出喉嚨。
&醒了?」
他停在了距離她至少一丈開外的地方,臉上是幾分疏離的表情,身影被背後的清燈投射過來,籠住了她半邊的身子。
甄朱從門檻上慢慢地站了起來,朝他走了幾步,停了下來:>
他點了點頭:「怎樣,晚課時有沒見到你要找的那個人?」
甄朱垂頭,片刻後,抬起眼睛,輕聲道:「我要是說了實話,上君你會不會生氣?」
他一怔,隨即失笑:「怎會?」
&聽上君講了一會兒的經書,忍不住犯困,就……就睡着了……什麼也沒看清……」
她羞慚地垂下了頭。
青陽子仿佛一陣錯愕,默了,半晌,終於開口,語氣有些無奈:「這樣啊……」
&今晚先就這樣吧。」
他轉頭看了眼窗外。
&要下雨了,你回吧,早些休息。」
他說完,邁步從她身邊走過,朝着她之前出來的內室走去,跨過那道門檻的時候,他停了下來,轉過頭。
&還有事?」
他看向始終定在那裏不肯離開的她。
甄朱慢慢地轉身,輕聲懇求:「上君,晚上我能不能留在你這裏?」
他眉頭微微一挑。
&君千萬不要誤會。我只要有個過夜的地方就行,門後,檻邊,我是蛇,隨便哪個角落都可以過夜!我保證絕不敢打擾上君的清修,等天亮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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