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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老實人當家
此為防盜章 賈璉呢, 若論別的,他比賈家其它男人強,王桂枝覺得他起碼站出來主理了內務, 但就是備不住要跟「饞嘴貓」似的四處去沾花染草,但他的妻子又是容不下的。
這可不就是配不得嘛!
王桂枝心裏這樣想着, 便笑道,「我還以為嫂子要給哪個年輕俊傑說親了,倒讓我苦想了好半日卻憂心王家並沒有這樣的好姑娘配,誰能想到您竟說的是璉哥兒。」她笑得眼眉彎彎, 拿帕子半遮了口打趣着,「嫂子可也想得太長遠了,璉哥兒才多大呢。」
&有什麼, 他生來健壯, 再說指腹為婚的都有呢, 你只管說你家裏有沒有吧。」李夫人聽見她話里的拒絕之意, 便覺得頭暈目眩,手腳發麻。她知道她心裏急,王夫人一向又是鋸了嘴的葫蘆,有一句才說一句的, 可她能不着急嗎?不論李家如何, 就看她這身子, 一日不如一日, 如何能撐得到璉哥兒長大成人。從她腸子裏爬出來的小人兒, 她如何不能為他苦心籌劃。
賈赦那個人, 論理她說不得,可有時候目光也太短淺了些,且有些急功進利,璉哥兒在他教導下,若是繼室是個好的倒也罷了,若是不好呢?若是跟王家定了親,王夫人再怎麼樣也會幫着看顧着,她就心安多了。
王桂枝見她真急了,不由納罕,指腹為婚是有,可像賈府這樣的人家卻十分少有,必要等到年齡到了,應該議親的時候,家裏的長輩們都互相相看過,看看品行外貌,兩家能否通婚才會拿出生辰八字請官媒主事。
賈璉再不濟也是賈府襲爵的嫡孫長子,他就是再沒有出息,等賈赦去了,也能降等襲個三等將軍的爵位。賈府如今這樣的富貴,除了她又沒人知道以後會有查家抄產,充軍發賣的下場,李夫人為什麼要急着給賈璉定親呢?看她這樣子,還是要定她王家的姑娘,跟她攀上關係?
不少人還有些紅學家的理論,都說王夫人是為了讓王熙鳳來家裏助她,假裝自己是個高高在上的慈善人,才讓王熙鳳嫁給賈璉的,所以賈赦說賈母偏心。但王桂枝都來了,她自己能理家治財,原就沒想着這一層,偏賈璉親娘李夫人又提起,不禁讓她沉吟,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連她附魂奪身的事兒都有,書中還有太虛幻境警幻仙子,跛足道人空空道人,見李夫人如此着急,先安撫道,「嫂子別急,那我先寫信問問家裏人,您看如何?」此時通訊尚不發達,寫信一來一回少也要十來日,先拖着過了賈母的壽宴再說。
話說到這份上,李夫人只得悻悻然離開。
奶娘見她不歡快,扶着她上了翠蓋珠纓八寶車,自己踩着凳子上了車就說,「二太太也真是的,我們璉哥兒配她王家哪個姑娘配不上,竟推三阻四。」
&讓王家出了個王子騰,以前金陵四大家族賈史王薛,賈家是公,史家是候,王家不過是個伯,可如今情形變了,與當初不同了。」李夫人幽幽一嘆,「算起來王家最有威望勢力,那樣的機密消息,她也能打聽得到……」這是不能說的,便轉過話頭,「我冷眼看着,她的品性不差,寬厚仁德,又不是一味的慈悲,對着下人尚可恩威並濟。她如今懷孕,再生一胎,不論男女,老太太都會更愛重她一分,她老人家睿智,自會退下來讓年輕兒媳婦當家,自己清靜享福。」
&您呢!太太,您可才是她的長媳呢。」奶娘頓時急了,千萬別小看這當家主事中饋,手裏多少銀子過往不提,就是大家明里暗裏的敬服就是一般。
李夫人沒再接她的話,她在自然不一樣,可她若是不在了呢?
賈赦續娶,為了璉哥兒,賈母可能不會再讓身份高過她的人進門,既然連她都不如,自然比不過王夫人,且又是繼室,只管着他們這邊的事便罷了,想當整個榮國府的家是不能的。
見李夫人一走,王夫人便散在椅子上,嚷着頭重,彩雲彩霞忙過來給卸下一些釵環。
&些東西沉甸甸的,戴着一點兒趣也沒有!」
王桂枝歪在迎枕上,外人看着美女們走路搖搖款款、頭上珠釵流蘇顫動,委實好看,可這頭髮打小不剪只是修修發尾,本就重達兩斤往上,為了盤發固定,梳頭髮的人要手巧不說,那些個珠啊銀啊在髮髻編就堆起來,漂亮是真漂亮,受罪是真受罪!
以前還不覺着,現對於懷孕的女人來說,太沉了!
彩鳳脫了鞋躍上榻,從旁邊拿出雙瓜美人錘笑着說,「太太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些人想戴,還沒有呢。」她這一信嘴胡說,彩霞覺得不好聽,便借着側身給太太收拾東西,輕掐了她一記,彩鳳知自己孟浪了,便閉上了嘴跪在榻上輕輕給王桂枝錘肩膀。
王桂枝想着倒真是這樣,「是啊,有些人想還想不着呢。」人都是這樣的,得了這個便想那個,可又哪裏那麼容易就事事周全呢?
&爺過來了。」
一聽見是賈政過來,彩雲忙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去泡茶,彩霞手裏端着東西,瞧見太太髮型沒亂,才想要不再插回只釵,老爺已是走了進來。
賈政見夫人歪着,「怎麼,今個兒不舒服?」前幾日她都挺精神的,「要不還是請個太醫來看看。」
一說到這個事兒,王桂枝又想着,便坐起身來,賈政見她有話要說,隨手一揮,彩鳳彩霞都束手退了下去,就是彩雲把茶端到炕桌上也悄悄退步離開。
&是往外面請太醫,人家不嫌我們麻煩,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咱們家這麼多女眷,總是配丸藥當成常用藥,誰知道安不安症狀呢?為什麼不請一位擅長婦科金方的大夫來,平日裏看顧着三餐飯食不要衝撞了反讓人生病。若有了什麼病,也不麻煩跑出去請。家裏好些東西也是現成的,了不起月例一年百來兩銀子。」王桂枝尊重杏林聖手,「我們賈府房子也有幾間,你那外書房旁邊有幾間屋子堆的不過是雜物,收拾起來,可當醫舍。」
她見賈政聽着,「就是一家人老小都來也不妨事,如有他家的女眷能通醫道就更好了,我們的丫頭們選些聰明能幹的也能去學學,不說要教會摸脈看病,起碼知道我們那些個錠子藥要何人如何用才最好。」
這算是她這麼久以來頭一回對他說這麼長的話了,賈政便也歪着,撫了下她的頭髮,「想給你找個太醫瞧,你倒想找個大夫在家裏。再說你說就有了嗎?真弄回來了,哪裏不是事兒呢,誰領你的情呢,何必說這些多的少的。」
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夾着尾巴等聖上回來,風聲鶴唳地,哪裏能急慌慌大張旗鼓得去尋醫問人,還闔家都接來也不妨事,這人是能隨便往家裏請的嗎?若是個不好的,請神容易送人難。到底她一片善心,悄悄得讓人細細打聽問了才好。
王桂枝滿心計劃的歡喜被他被潑得冰涼,真是沒意思,她沒好氣道,「有什麼事我擔就是了,我也不用別人領我的情,我自個兒高興不行嘛。」她翻身爬起來,「我也不用求你,我好賴還有兒子還有哥哥。」
她穿着襪子立在地上,叫道,「去把珠哥兒請來。」見只隔着一層門板的她們都跟沒聽見似的,心中來氣,「你們幹什麼呢,耳朵都聾了嗎?」
知道丫頭們慣會看人眼色,萬不會在這個時候衝進來在他倆人跟前亂炸胡說,賈政冷哼一聲,「你也就會使性子罷了。」話一出口,見王桂枝呆呆愣住了,便又後悔,何苦來着,他正想說我應下來就是。
又聽見王桂枝自己恭敬下來,臉上不再有些着憤懣,板着張臉,似是見過她這個樣子,讓人有些心慌。
&爺說的是,我不過是使性子罷了。」語罷,自己合着身去床上躺着,「我身子不適,就不侍候老爺了,老爺往東邊去吧。」
真要趕他走!
&把賈政氣得怫然作色,原本想跟她說的話全忘了,橫眉瞪目道,「那就都丟開手!」看夫人頭都不回,怒而摔袖,裹着一陣風似的旋走了。
王桂枝正好閉上嘴,在一旁吃茶,王夫人的記憶里,賈政得蒙皇上隆恩,從主事做起,入部進學,到了工部員外郎,一直以來勤勤懇懇,除非家裏有事上稟請假,此外都按照大小朝點卯上班,通常是四更便起,五更前御門聽政,散朝後歸家跟賈母請安,用罷早飯,再去工部辦差。(王桂枝估摸着賈政在工部相當於是個閒散人,沒人真的讓他去辦什麼工地建築又或者是收發宮中器物,多半是讓他跟着在都水清吏司,跟着製造詔冊、官書等事,才能養得他不懂得官場經營……)
但如今王桂枝也不能這般肯定,只能說此時的賈政與她印象里的賈政,根本已經不是同一個人。
辦完那點公務,賈政回來有大半的時間花費在書房,他那裏濾過交際往來的貼子信件,還有一些私人應酬王夫人也得跟着。賈家子孫們雖然不算爭氣,祖上可有威名,除了四家八王,王夫人倒不用怎麼刻意上心,料想賈政也是如此。
但賈政是男人,不少私人飯局,以前每月里有半數日子歇在外院,剩下十幾日又有七八天是在周姨娘,趙姨娘那裏。
&人,今日這茶倒是不錯。」
賈政瞧見夫人走了神,一使眼色,賈珠抿了下嘴,想說什麼,又覺着父母在上,豈有他說話的道理,只得提步離開,李紈抱了元春也跟着出了門。
元春心靈機敏,聽了一個好故事,父親也抱了她,她小臉紅撲撲得,「大嫂子,母親為什麼要怕父親啊?」她還不太明白男女之事,可以前王夫人卻從來是不怕賈政的,她覺得奇怪。
這她哪裏知道,李紈也不明白,更管不到公公婆婆頭上去,她哄着元春道,「太太是尊重老爺,不是怕。」
&原來是順從啊,元春點了點頭,突然又道,「母親說,人不能自己先跪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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