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死不瞑目
高洪武接到開赴前線的命令已經是戰爭結束之後的事了。
當高洪武帶着自己的部隊和醫療隊趕到現場的時候,那裏的場面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為之作嘔,為之懼怕。
遍地屍體,遍地槍,遍地將士,全陣亡。
高閃閃一下車就被眼前的景象嚇的捂住了嘴巴。
發自靈魂上的恐懼和令人作嘔的感覺,胃裏翻江倒海之後,將胃裏的湯湯水水倒了出來。
嘔吐的不只她一人,所有參加這次救護任務的醫生、護士們還有大部分士兵都開始嘔吐,有的乾嘔,有的濕嘔。
「郭鵬哥哥,郭鵬哥哥……」高閃閃像瘋了一樣喊了起來。
嘴裏一邊喊着我的名字,腳下移動,在死人堆里開始尋找我的身影。
全軍覆沒……
所有人的腦海里都寫着這四個字。
哪裏會有活口。
高洪武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像瘋了一樣在死人堆里找我,心都快碎了。
「去,把那個護士給我帶走。」高洪武命令身邊的警衛員。
「大隊長,那可是您的……」警衛員有些難以下手,那可是高大隊的千金。
「可是什麼可是,我說的話都不好使了嗎,愣着幹什麼,動手,直接送回駐地,給我看起來。」
「是。」警衛員帶着兩名士兵一路小跑的來到高閃閃身邊。
「那個,閃閃,是我,我是軍哥,你爸讓你跟我回去。」說話的正是高洪武的警衛員。
「……」高閃閃沒有理會他們,手裏一用力,將一個面朝下的屍體反過來,不是。
繼續找。
兩個士兵相互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佩服兩個字。
本來還有些害怕的他們,一下子變的不怎麼怕了。
畢竟你一個大老爺們看見一個弱女子在屍體堆里翻找死人的話,你還會覺得害怕嗎,應該是不怕了。
「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帶走。」警衛員小聲說道。
三個人都跟在高閃閃的身後,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帶呀,她都不理我們。」其中一個士兵小聲回道。
「我和她太熟了,不好下手,你們倆她不認識,就說是高大隊的命令,她不願意你們就強行架到車上帶回去。」警衛員有些着急呀,要是再讓高閃閃這麼找下去,高大隊非得把他的皮扒下來剁吧剁吧餵他們院裏的軍犬吃了。
「對不住了,是高大隊讓我們架着你離開這的。」兩名士兵直奔主題,一邊一個,每人架着高閃閃的兩隻胳膊就像外邊走去。
警衛員急忙將臉轉過去不敢看了,怕高閃閃看見自己。
「你們幹什麼,你們放開我,我男朋友在這裏,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你們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軍哥,軍哥,爸爸,爸爸……」高閃閃像是瘋了一樣的拼命掙扎,可是無論她怎麼掙扎,怎麼喊,都沒人理會。
「都看什麼看,死了這麼多人不看,看一個瘋丫頭幹什麼,快點尋找生還者,要全力搶救每一個生還者,一群沒用的東西。」高洪武厲聲罵道,嘴裏一邊說着,一邊開始繼續高閃閃剛才的工作。
「臭小子,我女兒看上你哪一點。」高洪武一邊嘴裏罵着我這個生死不明的小兵,一邊翻看每一名看不清臉的士兵。
當高洪武的視線聚焦在一身焦黑,但是依舊可以看清是雪狼的時候,他的心開始顫抖,他的呼吸開始急促,他的手腳開始冰涼,他的血液開始凝固。
是啊,那是他帶過的兵,一個非常優秀的兵。
如果連這樣優秀的兵都不能倖免於難的話,那麼那個在他眼裏還不能算是個鐵血戰士的郭鵬,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接着他看到了獵豹,看到了貓頭鷹,看到了斑馬,看到了雄獅,也看到了他自己的兵山鷹,看到了麻雀,看到了變色龍,看到了螳螂,看到了喜鵲,看到了鸚鵡……
這些活生生的生命,都變成了一具具焦炭狀的屍體。
山鷹雖然屍體已經僵硬,可是他的眼睛並沒有閉上。
他是死不瞑目。
他們執行過大小上百場的任務,沒想到會魂落他鄉。
他們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
無聲的淚,無聲的吶喊,所有特種大隊的戰士們緩緩的脫下自己的軍帽……
所有的男人不再害怕,所有的生命開始流淚,所有的哭聲打破沉寂。
如果我的淚,我的哭聲可以令你們起死回生的話,我願意哭一輩子,我願意哭死在他鄉異客。
如果我的淚,我的哭聲可以令所有躺在地上的戰友能夠閉上你們的雙眼,我們的淚也算沒有白流。
「他媽的……唉……」高洪武一摔手裏的軍帽,仰天長嘆。
「咳咳……」就在所有人以為沒有活口,準備將屍體運上運兵車的時候,一聲強烈的咳嗽聲打破了這種無聲的壓抑氛圍。
「大隊長,這裏有個活的,是武警支隊的。」一個戰士跑道衛生員身邊,試了試他的呼吸和脈搏,還活着。
「那還愣着幹什麼趕快搶救。」醫護人員迅速跑過去,四五名戰士提着擔架跑過去,在醫護人員的吩咐下,很小心的將衛生員放到擔架上。
「快,繼續尋找,一定還有活口,都給我找仔細了,一個一個的找。」高洪武本來以為沒有活口,沒想到出現了活口,那就很有可能還有活口。
活口不僅僅是為了救活,更重要的是這次搶救行動存在的意義。
一個一線部隊不讓上前線也就算了,這做後勤保障的要是沒有救到一個活口,會寒了所有戰士的心,也包括他高大隊自己。
這是他們所有人的希望,也是救護人員的希望。在發現衛生員還活着之後,又陸續發現了一些重傷者,所有人都在為可以發現生還者而開心,激動。
搶救現場緊張有序。
高閃閃已經無言的坐在了車上,身邊是兩名戰士,開車的就是警衛員。
高閃閃兩隻無神的眼睛裏,兩行清淚已經聚焦成河流,正一根根的從眼睛裏,向着嘴角流去。
身邊的兩名士兵看的心都快碎了,多可憐。
「山本先生,我們已經無家可歸了,後面還有追兵,我們願意效忠您,請帶我們一起走吧。」說話的是烏罕默德,在他們一眾不遠處是一架軍用大型運輸機,放下他們這些已經不到五十人是綽綽有餘的。
「烏將軍,你為我們大日本帝國所做的一切我會上報國會,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什麼效忠不效忠的,走,上飛機。」山本一郎一拍烏罕默德的肩膀,徑直走上飛機。
察蘇泰向後看了看,摸了摸身後的狙擊步槍套,空的。
剛才在逃跑的時候,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狙擊步槍。
「走吧,到了我們那裏,全世界最好的狙擊步槍等着你呢,你那把破槍不值得留戀。」宮本一郎還是一頭黃毛捲髮,他穿過察蘇泰身邊的時候,略作停頓,留下一句話之後,上飛機去了。
所有人都陸續上了飛機,察蘇泰有些迷茫了。
去日本不是他的理想目標,可是不去又不知道該去哪裏,索性跟着一起吧,畢竟這裏有他的兄弟。
日本首相蕭山慶一郎、內閣總理大臣福田坑富、外交內閣大臣田中岡次、軍務內閣大臣田野屯機等為首的內閣領袖,在國家一級僧侶和相關負責人的擁簇之下,來到巾幗神社一同參拜二戰時期死去的戰犯們。
在靖國神社的外圍是人山人海……
「首相大人,這次的事件我們明面上雖然好像是沾了些便宜,可是我們的後遺症好像比中共方面要多的多呀。」說話的是站在蕭山慶一郎身邊的軍務內閣大臣田野屯機。
所有人員都在向他們的戰犯先烈們鞠躬默哀,田野屯機小聲說道。
「哼,m國明擺着是將我們當炮灰使喚了,看來我們要自力更生,不能依靠美國的庇護,儘快修改自衛隊憲法,加快軍隊現代化建設,規模上也要有所增強。既然m國想把我們當馬前卒,那我們就利用好這個馬前卒的位置。」蕭山慶一郎閉着眼睛,弓着身,聲音很小。
不過在他身邊的還有內閣總理大臣福田坑富。
「首相大人三思啊,我們的軍事憲法是聯合國計提表決後裁決的,如果我們擅自修改並擴充軍事憲法的話,恐怕會遭到聯合國的起訴和制裁,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會腹背受敵,不但軍事上不能完成擴充和加強,相反他們會無限制的壓制我們的軍事區域活動範圍,以及我們現有的軍工體制。更糟的很有可能會對我們進行經濟制裁的,還請考慮周全啊。」福田坑富急切的說道,他是怕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我已經想過了,從明天開始你們分別去歐洲國家進行訪問,就我們目前的局勢向理事國說明我們現在的危機感和緊迫形勢,請求他們務必支持,看來這次我們必須要破費一些了。」
……靖國神社內又一次回到了安寧,一旁的眾僧侶坐在鋪墊上口中念念有詞的敲打着木魚,仿佛在超度已經離開人世間的那些他們口中的先烈們。
「堅決抗議,反對戰爭,軍閥統治,滾出日本。」靖國神社的外圍,成千上萬的日本民眾高舉口號,人聲鼎沸。
有很多一部分念過六旬或者七旬的大媽大叔,他們手裏拿着一張巨型照片,下面寫着:「還我兒子,我要我的兒子,不要你們的臭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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