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被困,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希維爾擔憂的看着營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濃濃的絕望,她總是覺得這些人會在一夜之間全都垮掉。
昨夜的爭吵,讓希維爾和凱爾、莫甘娜不歡而散。
莫甘娜不像希維爾,對所有人都無條件的相信。
隊伍泄露了行蹤,又久久沒有支援,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布隆和圖奇中,有一個叛國了!
而從兩人平日的表現來看,圖奇雖然長相猥瑣,卻是對幾人最好的,年紀又大,不可能還有什麼圖謀。
最大的可疑人物,就是布隆。
凱爾聽了莫甘娜的分析,覺得很有可能。
只有希維爾不敢相信,那個看着她長大的布隆大叔,會是如此的絕情。
莫甘娜為人直爽,見希維爾執迷不悟,語氣便重了些,直說到對方淚流滿面,這才恨恨的離開了。
見到希維爾,所有士兵都恭敬的喊着「女神」。
這兩個字,成了這批亡命之人的最後希冀。
所有人都明白,生還的概率太小太小,但「女神」兩個字,又讓他們重新燃起了鬥志。
士可殺,不可辱。
這是他們最後想要守護的東西。
三萬多的傷殘隊伍,在連日的奔波中,人數已經銳減到了萬餘,然而真正的戰鬥力,實際已經不到三千。
希維爾回到營帳,獨自一個人蹲在角落裏。
如今的她,除了流淚,還能做什麼?
原本打算以戰爭為基礎,為潘森一統天下做出自己的貢獻。
現在,連戰爭聯盟都落入了別人的手中,她還有什麼面目去見他。
布隆的叛變,她相信,卻又不敢面對。
自從對趙信故作冷漠,這些親近的人,就成了她的唯一支柱。
而隨着這些人的離去,她那故作出來的堅強也在瞬間崩塌。
她感到無比的疲倦,想要立馬回到趙信的身邊,在他的懷裏大哭一場。
只是這一切,似乎都不可能了。
影殺的人,一直沒有大規模的正面與之對抗過,但她能夠感覺到。
他們就在附近,就在不遠的地方,或許此刻,正在看着她。
三個月的煎熬,已經磨去了她所有的耐心。
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正如那些到了極限的士兵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自我崩潰。
她想要在崩潰之前,與敵人正面一戰。
縱然明知無望,也要留下自己的決心!
莫甘娜和凱爾從各自的營帳里走了出來。
見到希維爾,莫甘娜冷哼了一聲,瞬間就變了臉色。
「好姐姐,昨天是我太激動了。
你就不要生氣了嗎,好不好。」
見希維爾跟個小女孩似得,拉着自己的手,不住的搖晃,哪還有王者的樣子。
莫甘娜又是氣又是笑,氣其恨鐵不成鋼,笑她小孩子心性。
昨晚的怒氣,還沒發作就消了大半,只得假裝惡狠狠的樣子,點了點希維爾的額頭。
希維爾知道她嘴硬心軟,又撲倒莫甘娜的懷裏鬧了一會,這才消停。
凱爾看到希維爾紅腫的眼眶,不由一嘆,舉起手,將一團白光灑在了希維爾的頭上,
「以光的名義,淨化。」
這就是羽族赫赫有名的「天使的祝福」,可以極大的提升人的精神氣,還可以療傷,化解厄運。
如今,就這麼被凱爾輕易的用了出來,卻只為消除希維爾的黑眼圈。
希維爾被白光籠罩後,只覺通體舒暢,失眠的倦意也紛紛消散,心情也好了很多。
聽了希維爾的想法,二女一致贊同。
曾幾何時,光天使一族,曾被稱作聖戰天使,又被稱作審判天使,專為羽族四處征戰。
而暗天使,則被稱作墮落天使,又稱詛咒天使,通曉無數禁忌咒語,可以在萬里之外,置人於死地。
兩人都有先祖那好戰的基因,寧可與敵同歸於盡,也不願撇下數萬將士獨自逃生。
戰爭斬首軍團的將領們,在女神的主持下,最後一次召開戰前會議。
莫甘娜第一個站了起來,手中捧着一個黑色的光球,墨氣繚繞,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這是我研究厄運球的成果,如今已經小成。
我們只需要派幾個機靈點的,把這個東西灑在敵軍的隊伍中。
只要有一人被詛咒附體,所有接觸他的同伴,都將成為厄運球的食物。
就像瘟疫一般,越散越開,無藥可解。」
厄運球是暗天使一脈禁忌級別的詛咒,只有族長等核心才能接觸。
這種東西因為傳播太快,而被列為禁術。
眼下人都要沒了,莫甘娜自然不會在乎什麼禁術不禁術的。
凱爾自告奮勇道,
「我可以領他們去投放厄運球。」
希維爾感激的看着兩人,所有的重擔都讓她們背了去,只是為了保護好自己。
莫甘娜左手揚起厄運球,右手發出內力,想要演示給幾人看。
只是內力還沒出來,她兩眼一翻白,竟然暈了過來。
凱爾及時的抱住了莫甘娜軟綿綿的身子,用內力探了探,最後看着希維爾說,
「失血過多,厄運球的祭煉應該需要大量的鮮血,她沒有找人代替。」
希維爾連忙接過,沉默的看着臉色蒼白的莫甘娜,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都是他們害的!
凱爾連續對莫甘娜釋放了幾道祝福,直看見對方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這才喘着氣停止運功。
亞索與其他的將領紛紛請命,連眼前的兩位羽族少族長都能捨生忘死,作為戰爭斬首軍團,又怎能畏懼。
希維爾親自在軍中挑選出三十人,由凱爾和亞索帶領,每人各發一團厄運球,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
交戰至今,敵人仍不肯與他們正面交戰,頻頻使用襲殺,似乎要用這種方式,生生磨垮這支隊伍。
想找到對方大規模的營帳,更是難上加難。
凱爾和亞索此去,有死無生。
希維爾知道這點,他們更清楚這點,但為了斬首軍團的榮譽,這三十人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行程。
臨行前,希維爾第一次在軍中喝起了酒,只為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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