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時隔多年之後,風癸第一次站到風虛白的對立面,而站在風癸身前的,卻是風虛白多年來的老仇敵——幽城城主,穆霄。
當那雙綠色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緊接着未做停留的轉向穆霄的時候,風癸的掩藏在寬大袖袍下的那一雙潔白卻又瘦骨嶙峋的手不由自主的攥了起來,枯槁冰涼的滋味讓風癸又一次意識到,哪怕自己重生了一次,自己依舊是個死人,一個,即便再一次死去也不會有任何人在意的——死人……
「風虛白。」穆霄看起來難得的心情頗好,唇角噙着淡淡的嘲諷的笑,看着飛身穩穩的立在城門上方的風虛白,緩緩地開了口。
風癸的眸子直視着風虛白,那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好看……
及腰的墨發隨意的散亂着,看起來只是梳順了而已,散着長發卻沒有顯得陰柔,緇赭青赤交領衣袍上印着暗沉的日月星辰圖案,立在城門上方,墨色長髮連同着衣袂飛舞,手臂垂在兩側,綠色的眸子涼涼的落在穆霄的身上,不動時一雙眸子如寒冰,微微抬起眼瞼,周身便是拿雲攫石、鷹撮霆擊的氣勢。
若是留心,必然能夠發現,風癸的目光之中的淡漠神色,和風虛白竟然有幾份相似。
「把從我這裏帶走的人,原樣奉還。」風虛白涼涼的開口。
「你指那個斗篷怪物?」穆霄直視着風虛白,半帶譏諷的勾唇,開口說道:「恐怕不行了,你若是缺手下,需不需要本座送你兩個?你看,她怎麼樣?」
穆霄看了一眼一旁的已經變成了赤紅色眼珠身上還帶着和自己相似的氣息的風癸,他在試探。
而風虛白並沒有認出風癸,風癸沒有重生以前因為修煉功法臉是不能看的,所以才戴着斗篷,重生以後,臉上的黑印也就消失了,加上氣息,瞳色都不一樣,還有碎掉的風癸的玉牌,都不會讓風虛白將眼前這人和風癸聯繫到一起。
風癸聽見穆霄的話,目光不由自主的死死的盯着風虛白,想要看清楚風虛白的反應。
「尉——琦——霜。」那人面容上的冷漠未變,目光也沒有分給風癸一刻,多了一分不耐開口。
聽見聽見自己跟隨着多年的這個人罔顧自己的生死,而在意一個出現沒有多久的人的時候,風癸原本以為自己冰冷的不會跳動的心臟,已經感覺不了什麼是疼了,可在,風癸現在才知道,她錯了。
關於風虛白對她置若罔聞的事情,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風癸無法接受的是,這樣一個沒有心的人,卻有了可以特殊對待的人。風癸做不出難過的表情,也無法去哭泣,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也不會有任何人明白這幅冷漠的慘白的面孔下是的一個怎麼樣的靈魂。
「如果你是為了她來的話,那真是太不巧了,霜兒是本座的未婚妻,拋去殺父仇人這個身份不提,看在你是她半個師兄的份上,如果實在想見她,等我們成親的時候本座會親自通知你的。」穆霄加重了語調,說着這些話來激怒眼前這人,風虛白受過傷,不能動怒,他並非是想趁他病要他命,只是想要讓眼前這人不痛快。
風癸是不相信動怒這兩個字可以放在現在的風虛白身上,即便那人是尉琦霜,而事實也的確如此,風虛白對於穆霄說的話,依舊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怒氣。
「最後一遍,把人交出來。」風虛白冷冷的開口道。
「你可以試試別的方法。」穆霄冷聲道。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是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一方不會放棄一方也不會讓步,兩人沒打完的一戰,勢必是要繼續了。
「白奴,去會上一會吧。」穆霄似乎早有預謀,見風虛白要動手,涼涼的對着身後不遠處的風癸開口說道。
風癸聽見這話的時候,微怔了一剎那,又是試探麼……
倘若自己是風虛白刻意安排的,風虛白便不會將自己置於死地,那樣,穆霄就會殺了自己,可自己不是風虛白安排的,與風虛白交手,也同樣是死路一條。
可她,似乎並沒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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