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隊回到永安,永安東城城門大開,韓由掣親自出來迎接。如果把永安比作一個人的話,那麼土匪就當於鼻炎,雖然不影響生活,但總是讓人痛不欲生。凌無雙把永安的鼻炎驅除,自然是張燈結綵,鑼鼓喧天。
東城門外,韓由掣與公孫如龍站在那眺望着遠處凌無雙的大部隊,韓由掣笑道:「我早就說過,這小子總是能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
「比如這次,讓他剿滅郎布,我是沒有信心的。可他不僅擊潰了郎布,還把劉明打敗了,現在滸山剩下的也就是小貓兩三隻,在也成不了氣候啦。」
正說着,凌無雙已經衝到隊伍最前,遠遠的看韓由掣披着黃色大袍子站在冷風裏,涼州是中土神州的最北方,這個季節潭州寧州早已穿上了短袖了。凌無雙伸手止住部隊,騎兵紛紛下馬,不過騎兵部隊很少,大多數只是輕傷的步兵和一些軍官騎乘,凌無雙走在最前,一邊的是黨嘉佑。
他走到韓由掣面前單膝跪地道:「請皇上恕罪。」
「哦?你擊潰郎布,何罪之有啊。」韓由掣有些納悶, 誰會剛剛大破敵軍就負荊請罪啊。
「魏偉業因末將之疏忽死於非命,五千御龍子弟僅剩兩千一百十三人。請皇上降罪。」
「哈哈哈,你小子欲擒故縱這手玩的很溜啊,不過戰爭難免要死人的嘛,魏偉業的確是國之忠臣,你放心我親自給他立碑的!」
「多謝陛下。」
「來人。」韓由掣說着,幾個太監依次站立成列,為首的一個拿着一面金質勳章。
「凌無雙,聖旨到!」一個老太監扯着嗓子,眼睛瞄了瞄單膝跪地的凌無雙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典武都統滸山肅清賊匪有功,特賜一等功勳章一面....」
韓由掣親自拿起勳章,給凌無雙戴在脖子上道:「別着急,還有呢。」
「虎尾長槍一柄...」
虎尾長槍歷來流傳已久,是涼國最堅韌也是最上乘的長槍,因為其槍桿用鐵木混與鑌鐵,其堅韌度極高,槍尖更是用天外隕石之物質打造,水火不侵,鋒利異常。凌無雙結果長槍只覺得心中說不出的激動,雖然現在上陣殺敵已經離自己很遠了,可這是聖上御賜的寶物,其中更是有着聖上的知遇之恩,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不知不覺,凌無雙幾乎覺得生命最重要的廣德軍已經漸漸隱藏在記憶的深處,而眼前這個並不高大,卻好似山嶽的男人才是他該忠心的對象。
「御龍班直兵符一枚!」
御龍班直的兵符是一對兒,皇上一支,另一隻本來在魏偉業身上,後來魏偉業貶官到了都尉的位置上,這個兵符自然是收了回去。凌無雙顫顫巍巍雙手接過兵符,這可是三萬人的兵符,涼國四洲都有御龍班直,現如今潭州和宣州的御龍班直自己管不了,至少還能管管秦州兩府一帶的御龍班直,秦州的當郡兩旁是府西和府東,一個順天府,一個應天府。這兩個地方的御龍班直加起來幾乎上萬。
不過那些人凌無雙是不能動的,皇上早已然路長通去秦州警戒拒馬河對面的麻薩人。凌無雙眼神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那些迎賀的隊伍,裏面全都是政法司的人,兵馬司有幾個也很少,現在在打仗,政法司沒怎麼樣,兵馬司早就忙的腳丫子朝天了。這幾個人前來也是象徵意義的示好。
不過凌無雙收回眼光的一剎那,竟然隱約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臉。
「欽此....」
與皇上總免不了絮絮叨叨的一番訴說,他倒是沒像襄瓦那樣非要看看郎布的死人頭才罷休,何況他也沒見過郎布,直接的拿出一個死人頭他只怕只會不喜吧。
舊時的同袍舊友早已星散各司其職,凌無雙把虎威槍豎在架子上,雙手握拳,一拳打出呼呼帶風,這已經是突破形意拳第三層的前兆。
形意拳的拳法早已深深刻在了凌無雙的腦袋裏,儘管肩胛骨上的劇毒似乎都傳入了那個人的身體,但他仍舊不敢荒廢拳法,就算毒液已經消失,但至少也能增添幾分實力。
到了第三層,已經是開始磨練細微之力,在最不可能發力的身體部位法力,比如耳朵、眼皮、脖子練完第三層都可以在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發出力量。凌無雙端過來一盆沙子,接着就用手在裏面狠插,他咬着牙強忍着劇痛,飛快的把一瓢燒得滾燙的熱水澆到自己的手上,只聽「哧哧」的響聲,凌無雙的雙手已經滿是血泡。
不破不立!
凌無雙終於明白了這詞的含義,他每一下都努力到底,幾乎痛的他青筋暴起。這形意拳便是要考驗你在極端環境下的忍耐力,五綱之中此法為「炮拳」,炮拳的意思就是要想巨炮一樣毫不留情的打過去,但只要是人都會下意識的把留下一分力氣,因為人總會無意識的給自己留後路,這熱水燒豬蹄,就是讓凌無雙以後毫不猶豫,出拳凌厲狠辣,忍住了這次,以後就簡單許多了。
「啊!」
凌無雙嘴中情不自禁的**一聲,雖然自己精通形意拳前兩層,但十指連心,那劇痛絕對是常人不敢想像的。不過凌無雙大大小小的戰鬥也打不過不少,受了多大的傷他都沒有放棄,走到今天,完全就是毅力使然。他怒吼一聲,毫不在意那鑽心的劇痛,依然瘋狂的插着燒的發白的沙子。
從凌晨練到清晨,也不過四五個小時,但凌無雙卻覺得自己雙臂有力,揮舞之間虎虎生風。他不由得喜出望外,在井口打了盆水,洗了把臉,讓自己精神一下。
屋裏屋外都十分乾淨,想必是自己出門這段時間,楚娟兒又幫自己來打理了吧。想到楚娟兒,凌無雙不禁心中一痛,自己的一聲註定是戎馬倥惚,不管在哪個地方自己都是呆不住的。楚娟兒的心意,他又豈會不知,只是人生無常,尤其是像自己這種把腦袋拴在褲腰上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說情與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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