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嵐接電話,看了聶左一眼,道:「我在工作,這幾天出差,你不要打電話過來了。」
掛電話,聶左當沒聽見,魏嵐自己解釋:「是麥賀。」
聶左看車外風景,笑道:「可以啊,說不準我們就成親戚了。」
魏嵐輕嘆口氣:「我認為麥賀是真心的,但是他母親態度……他說,他媽又安排他相親了。是東城一富豪的女兒,名媛,端莊秀麗,知禮懂節。」
聶左道:「他媽也並非沒有道理,麥賀屬於可以挑人,而不是被人挑的男性。如同抓周一樣,面前的金元寶,烏紗帽,綠卡什麼都不拿,偏偏跑去拿塊肥皂,父母肯定抓狂,為了個好彩頭,要求小孩重新抓。其實吧,就是抓到父母滿意為止。這是a市教育一個通病,將孩子當成私人財產,在孩子小時候,保護孩子無可厚非,但是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他們還要教導孩子走哪條路。他們認為自己是為了孩子好,不容許孩子過多的反抗。」
「聶左,有建議嗎?」
「你喜歡麥賀嗎?」
「恩……說不上很喜歡,不過他對我很好,挺感動的。這麼多年,難得遇見一個真心對我好的男人,我不想自己失去這個機會。」
聶左沉思一會:「麥子軒這人是比較好說話,就算討厭你,但如果麥賀堅持,他最多罵上幾句,時間長了,多關心麥子軒,問題不大。難的是麥賀的母親,她是一名功利性的母親,對私利看的非常重,而且性格隱忍,麥子軒這麼多年來外面彩旗飄飄,她都當看不見,只守住麥賀就可以了。她的隱忍都強加給了麥賀,她認為自己犧牲是非常大的,兒子不聽她的,她會感覺到絕望。說句實話。我不認為你們斗得過麥賀母親,現在她還沒用厲害的招。什麼下跪,自殺,她都乾的出來。」聶左對麥賀母親進行全面的了解,確證一點。當麥妍威脅到她的利益時候,必須將此人除掉。
魏嵐道:「麥賀和我說,只要我願意,他可以離開麥家,不要遠洋集團任何利益,他可以上班,他也是高材生,他可以養活我。」
「哈哈,有些幼稚哦。」
「男人在愛情面前都很幼稚。」魏嵐道:「別笑別人,只是你自己沒發現自己幼稚而已。」
聶左不再說什麼。這就是魏嵐和夏娃、聶左不是同類人的原因之一,如果聶左處在這個位置上,他可能會起殺心。不過,殺了愛人老母,又難以面對愛人。唉……愛情,親情。不能殺她,但可以詛咒她早死早投胎。不少電視劇中,很多女主角面對這樣的愛人老媽,表現出萬分寬容,諒解等等。聶左覺得這不是善良,而是一種愚蠢。如同麥賀老媽,編劇都不好意思將其寫成恍然醒悟的好人,幾十年隱忍的性格。已經根深蒂固。
想到這些,聶左道:「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你們還有一條路,那就是麥子軒。如果麥子軒願意接納你,麥賀母親也只能同意。」
「有什麼區別嗎?」
聶左道:「相信我,很多事能讓麥子軒轉變看法。但是就算是上帝來了,也無法轉變麥賀母親的看法。」
魏嵐專心開車,許久後道:「你說男人善變嗎?今天麥賀對我這麼好,我相信是真心的,但是將來會不會變呢?」
「會。」聶左道:「這是必然過程,就看怎麼變。魏嵐,你希望去二十年後的未來看自己是怎麼生活的嗎?」
「有想過。」
「我也想過,但是我覺得人生的精彩在於未知性。你看一些權貴孩子,他們一出生路線就已經設計好了,上什麼幼兒園,上什么小學,高中,大學,然後當公務員,接着提升……沒有懸念,無論他是平庸的還是出色的,他的發展路線只有一條路。平庸點還好,如果是出色人才,那會糾結一輩子。」聶左道:「所以你也不用考慮太多,將來的事留給將來,做你目前最好的選擇。萬一明天世界末日了?萬一你要吃牢飯呢?」
「什麼?」
聶左提醒:「大姐,專心,這裏限速五十碼,你開了九十二,難道不是想吃牢飯?」
魏嵐急忙減速,看後視鏡,緊張問:「有測速器嗎?」
「沒有,否則早提醒你了,不過這速度偏快了,這是省道,有很多支路通向農村,農村的年輕人騎摩托車從不戴頭盔,而且速度超快。」
兩人聊天,倒也不寂寞,最遠鄉直線距離是六十公里,交通比較不方便,目前正在修建高速公路,國道和省道的一共是一百四十公里,晚上近八點魏嵐和聶左才到達最遠鄉。
最遠鄉在a市來說是非常落後的一個鄉村,每年市政府要補助上億人民幣扶貧,而全鄉不過一萬多人,也就是每人每年就可以拿到近萬元的扶貧基金。而他們不是將錢用來發展,多數是拿去賭博。有志向的年輕人都離開家鄉,去a市,導致最遠鄉是越來越差。
自己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也有人想致富,想帶大家富裕,比如興建魚塘,供應附近的縣城。但是第二年,竟然發生了哄搶事件。種植果樹,被偷被搶……劉少沖的電視台做過一期節目,很尖銳的說明,最遠鄉窮的活該,舉例說,在全市任何一個地方,司機軋死一隻雞,最多記錄是三百,而在最遠鄉,三千是起步價。由於節目過於尖銳,有地域歧視之嫌疑,所以電視台被罰款和警告。
最遠鄉也成了a市最奇葩的一個地方,宛如兩個世界,如同文明世界突然退化到了石器時代。全鄉唯一的賓館,就是一個四層旅店,條件很差,服務員態度也很不好,覺得聶左他們到來是給自己增加了工作量。
入住之後條件就不說了,看窗外,就是鄉里的街道,街道對面的人直接把垃圾從三層,四層丟到了街道上,甚至不看下面有沒有人。不過。治安反而是a市中相當不錯的一個鄉,全鄉一年趕集無小偷,電視台調查認為,是本地人太兇了。抓到小偷,群毆打半死,扔到茅坑去,然後就看着警察去打撈。警察沒辦法,鄉政府和警察都是a市正規管理。
入住賓館。也沒有任何的電話騷擾,一夜無話過去了。
第二天下樓,準備去超市,發現汽車被劃花了,街道清潔工告訴聶左他們,外地人要把車停到鄉政府那邊去。簡單來說,本地人有些排外。
賭博成風,a市其他地方麻將館多是中老年人,這裏都是年輕人。遊戲機室都是本應該上學的十五六歲抽煙的小鬼。不是說這地方人都是這樣的人,不想這樣生活的人早就離開這裏。十年下來。最遠鄉從原來四萬人口銳減到現在的一萬二,並非沒有原因。還有打架的,我是這個村的,你是那個村的,爭論兩句,開打。而整個鄉只有四名警察。
魏嵐去了超市,超市門口是菜市場,很雜亂的地方,聶左在遠處等待,大約十分鐘後。魏嵐回來,兩人邊朝旅館走邊商量,超市老伯倒是好人,聽說魏嵐哥哥帶朋友來最遠鄉賭博。就開始幫魏嵐回憶。當魏嵐提到哥哥朋友有老外,不會漢語,老伯立刻就想起來了,幾天前,有兩個人來超市,購買了很多礦泉水和包裝好的食品。他們幾乎不說話,後來買單時候,收銀員問他們有沒有零錢,他們完全聽不懂,只是搖頭。找錢後,老伯告訴他們,讓他們下次來時候,車不要停在市場邊,要停遠一些,好心提醒。結果有個人給了老伯二十塊錢,老伯當場懵了,後來想想,似乎這兩個長相亞裔的人聽不懂自己的話。
「汽車是銀色的合資車,尾號是15還是51,老伯也不記得。」魏嵐道:「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有。」聶左和魏嵐回到了旅館,聶左打開電子地圖,道:「買食物我理解,買礦泉水我就不理解了。你看,這些村莊,所有有人住的地方,都有電源和自來水,這是市政府必須做到的。所以可以排除了在人群集中地方。剩餘是山林和廢棄的水庫。秦雅和黑爾調查,綁匪一直沒有拋棄綁架車輛,最少沒有人報警稱發現遺棄的汽車,這代表他們還在使用這輛汽車。」
「然後呢?」
「使用汽車就代表要加油,全鄉就一個加油站。在鄉的郊外,距離鄉中心四公里。」聶左道:「我猜測沒錯的話,他們要用這輛車去交易,用綁架的汽車和劉少沖交易,這又是一種挑釁。他們也不會托大,必然還有其他車輛跟隨接應。」
魏嵐打斷:「等等,摩托車很多,只有一個加油站?」
聶左道:「在一些農村,汽油可以直接在便利店購買,一個可樂瓶的汽油多少錢,不需要到加油站的。這裏去a市路途遙遠,來回可能都要加油。」
魏嵐點頭:「他們居住在野外,我想問,為什麼要選擇最遠鄉?a市附近有很多山脈。」
「這是個好問題,為什麼要選擇最遠鄉?」聶左道:「從錄像來看,劉霜霜並非被關押在野外,而是在房間裏。可是房間為什麼要購買大量的礦泉水呢?」
魏嵐眼睛一亮:「最遠鄉和其他地方最大區別是,這十年人口從四萬多人減少到一萬兩千人,也就是說,很多房子是沒有人住的,甚至是荒廢掉的。」
聶左點頭:「而市政府的市政工程保障所有人的水電,是指登記人口的水電。對於沒有人居住的房子,廢棄的房子,是不提供水電的。有道理,最遠鄉很多整個自然村的人全部遷徙。」自然村是比村還小的單位,一般是十幾戶人家,走了大半後,剩餘的人也會想辦法離開。加之教育、購物、交通,都會導致自然村的滅絕。
魏嵐道:「我們需要找個熟悉本地的人。」
聶左沉思一會:「這樣吧,你看能不能請老伯吃個午飯,我去加油站轉轉。」
魏嵐點頭:「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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