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勁的古樹抖落夜的黑色,遮天避日的大樹冠枝葉茂盛,無數晨的露珠折射着光的韻味,透視着樹下情侶愛有幾份情有多真?
「慕然,不要管我們,你快跑吧。」 女子哀求。
「我說過,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慕然面容堅決,憐惜的幫愛妻擦拭額頭細汗,往昔那無與倫比的自信對上女子真摯的關心,讓他內心有了一絲鬆動。可能是長途跋涉動了胎氣,豆大的汗滴不停滑過女子光潔的臉頰,蹙起的秀眉久久凝結。
平心而論,妻子的不幸遭遇有他的一部分責任,但孩子都有了,他無法啟齒真正身份。他是煥陽大師唯一的兒子,自小打入梵星宗臥底,就為找出一本通天秘籍。如今,他不想在逼自己的妻子,準備當好一位好丈夫,一位好父親,但未必能當好一個好兒子。
一支利箭 「 嘣 」 的一聲射在他們休息的樹幹上,驚醒休息的倆人。
射箭的是狡猾的李財,他一擊不中馬上飛快後退,樹木成了他最好的掩護。有後面大隊為依靠,君子劍如果追來正中了他的奸計。他象牛皮膏藥時不時會靠上來,幾次聽到他們的話題都在肚裏的孩子問青天上。
剛才的箭是瞄準那個女人的,突然看到她隆起的肚子,想到他離家時兒子尚小,手一抖就偏了。 「張福兄弟,那朱傲我殺不了,君子劍有鬥氣護身,就這女人可殺,可我卻下不了手啊。」
想到一箭倆命,縱然李財的心正往發霉處黑也一時手軟,他跪在地上一拳擂在樹皮上,綻破了幾根手指。想起問青天這個名字,正是他此刻絕望的心聲。
前面逃竄的倆人加快了行程,儘量往樹木茂盛的隱蔽處走,如果沒有身孕,憑君子劍金剛經八級鬥氣,梵一情化神境七級鬥氣的水準,甩開這些人是有可能的。單挑那些六七級的鬥氣騎士很輕鬆,群毆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果能脫離追兵的跟蹤,然後繞道去北方,在暗月教的地盤,尋一個人少的地方隱居,還是可以將這個孩子生下的。
「如果交出秘籍,就能保住咱們的孩子。」
君子劍惺惺說道,口氣中有遺憾之意,他就不知道是什麼秘籍,比一家三口的命都重要?
梵一情疲憊的靠在大石上,她丈夫慕然能做到十全十美,唯一說到這事會讓她不喜。她父親一直懷疑慕然的孤兒身份和入宗動機,但她始終沒把父親的懷疑告訴他。今天慕然幾番相問,她的心開始悲涼,她的愛她的情全在這個人身上,但願父親的猜測是錯誤的,她不敢面對現實。
一把野黃花被女子抓到手中,雙手一陣蹂躪後殘缺花瓣扔到地上。
看到此情慕然不敢在提秘籍的事,他妻子和他青梅竹馬十幾年,外柔內剛的性子不變。他想起在梵星宗的日子,儘管他一直以梵星弟子為榮,並以梵星宗的繁榮努力,可直到讓愛人懷上他的孩子,也沒聽到一點通天秘籍信息。這時的他,幸福的歲月已經讓他忘了帶特殊使命潛伏的,真情已經付出。
就這會功夫,不死心的李財依靠樹木掩護又偷偷摸摸靠上來。好友的慘死讓他不寒而慄,但一百金幣的誘惑折磨着一個普通士兵的心,一生遇到唯一一次發財的機遇,怎麼可以放過?他隱瞞了逃犯的行蹤,這獨食他吃定了。但他遠不是前面倆人的對手,借着他對森林比任何人都熟悉,終於又綴上來。
正在探頭瞭望,眼前一道炫目的白光閃過來,剛潛伏的李財大驚,急忙後退,白光穿過樹心斬到他拿刀的右手上,一陣劇痛穿心。不遠處,一個天才美男子的淡然微笑在此時收斂,仿佛在嘲笑一個小丑模樣的人不自量力,他身上的犀利鬥氣從他玉質光澤的髮膚中一隱而顯,一股強烈的殺戮之氣向後方森林蔓延席捲。
「不肖之子……。」
殺戮的暴虐氣息充斥着後方的山林,驚走路過的所有鳥雀,跟煥陽法師的魔法氣場撞上,如同宣戰一樣,讓煥陽法師的心微微一顫。
君子劍發動八級鬥氣暴露了行蹤,扇形的騎士隊伍快速向他靠攏。暴雨驅趕走一些魔獸,但他們深入原始森林不會有永遠的幸運,一些魔獸的吼叫時有耳聞。 李財滾到一邊,看到失去手的斷臂難以置信,想到朱熬的冷血,忍着巨疼顫抖着把止血藥粉灑在上面,丟下半截胳膊遠逃。
騎士長腳尖幾個輕點依然趕到,同樣八級鬥氣的他揮劍就能殺死一名逃兵,想到在前面山洪中不幸的弟兄,劍光劈倒幾株樹木將斷手和血跡掩蓋。
「該死的獵戶兵呢?」
朱傲也趕過來,已經猜到什麼。 他沒有帶過兵,沒想到重金起了反作用,讓不少騎士起了私心,如此情況下誰發現君子劍都想獨自領賞,恐怕會死很多貪婪的人。
「沒看到。」
「是當了逃兵吧?」 朱傲依然是冷嘲熱諷的口氣,口中不平道:「早知道你們這麼慫,就該用巴蜀國的精銳。」見騎士長不理他,惱火問道。「你怎麼不去追?」
他先指揮小兵,現在連騎士長都想動用。
「我想去追,怕你師父的火球打到我頭上。」 騎士長望着前方馬上要爆發戰鬥憂慮的嘆道,終算追上了逃犯。他早覺的這次任務詭異,魔導師飛空過去一個大法術就能將逃犯殺死,弄這麼大陣仗顯然不是為了殺人,明顯是另有所圖。
「煥陽法師不是那種人……。」 朱傲說到一半面容一變急忙收口。
聽到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騎士長如遭雷擊,渾身戰慄不敢回頭,仿佛耳間不斷有爆裂的法術在轟鳴。想起煥陽法師聞名的一戰,一人挑戰北方十餘位魔導師,讓幾座小山降了幾丈,周圍幾十里寸草不生,血水象露水一樣四處震動飛濺,除了他自己,其他魔導師連一片衣角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那時幾十年前的事,騎士長還是個小兵,有幸在事後去過那個北方戰場,覺的天下能造這人間地獄者,煥陽法師恐怕是第一個。
「怎麼,你怕了?」 朱傲打斷臉色越來越白,手心冒汗都能滴水的騎士長。
是怕了,都說鬥氣士是魔法師的天敵,但碰上神域境的大法師,敢說這話的包括聖者都沒幾個,他更加確定了先前的猜想——此行任務另有目的。
「你若不信,自己去追?」 騎士長丟下面紅耳赤的朱傲急忙離開。
朱傲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如果騎士長所言不假,他想藉機報仇那就是壞師父的事。雖然踩着厚實的草地,卻如墮入雲層一般飄搖,驟然間他如醍醐灌頂不敢確定師父的位置。看着前面盤根錯節的濃密森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
森林裏的風悄然又颳起,橫七豎八的樹枝象森嚴的劍到處晃動,騎士們已經沖向那個逃犯拒守的拐角。不知不覺,日頭影子已過中天,遠處此起彼伏的狼嚎驚擾着神經繃緊的眾人,他們需要速戰速決。
君子劍絕不是愚蠢之輩,他暴露身形把騎士們引入一個狹窄的豁口,傲立在那裏,長劍拖地,一時沒人敢上前跟他交手。但一個悶雷出現在騎士們身後,炸開一個巨大的土幾丈坑,泥石飛濺如雨落在大家頭上,驚壞了所有騎士,是魔導師震怒了。
不少騎士開始不要命的揮刀往裏沖,一傲立之人劍氣舞出封鎖四面八方的劍陣,闖入者橫肢斷臂亂飛,鮮血四濺,劍氣稟然處,藍紫光芒縱橫交錯功上,卻在八級乳白鬥氣的壓制下,慘烈聲不斷傳出,一人傲視着幾十倍的敵人,寸步不讓。
「哼,你終究還是不願向我低頭……。」
神情疲憊的煥陽法師閉上了眼睛,想起老婆問他要兒子無果,瘋瘋癲癲消失在宗門外,他預感兒子在做同歸於盡的傻事。 難道他追求長生有錯嗎?他兒子為什麼就不理解?這是造福人族的創舉,一旦找到通天之路,他絕不會私藏,不像梵星等人自私到敝帚自珍。
趁着大戰和法術造成的混亂,騎士長覺的機會來了,象幽靈一樣飄出了魔法標記最遠的前方,他要繞過此山殺了前面女子。 他得知伺候的是地獄魔王煥陽法師後,考慮到這次任務耐人尋味,已知這些人無一人能活。他不敢靠近這位用別人鮮血鑄就一生輝煌的大法師,想殺了任務女子,讓煥陽法師的計劃見鬼去吧。
正得意間,煥陽法師一聲冷哼,指間彈出一粒白色火彈消失在空氣中。騎士長念頭至此,冷酷的笑容變成永不瞑目的雙眸,兀自不敢相信跑出這麼遠,藏的這麼隱蔽還能被發現?一股強大的熱流瞬間裹住了他的全身,大腦中的**象要沸騰,面部肌肉不斷抽搐,眼珠突出,七竅已冒着熱氣人撲倒在草叢,水分在急速抽乾,一具乾屍象是幾百年就在這裏橫陳。
朱傲一直在留心騎士長,果然前去追殺被師父輕易殺死?他強忍着恍然大悟的震駭,利用師父出手的一剎那,一個自焚的法術燒遍全身將別人寄存的魔法印記消滅,學獵戶兵滾下了山坡密林。
「你到跑的快……。」
煥陽法師發現弟子趁機跑了,無暇追擊,將氣息投射到夾縫中的戰場上來。凡是被他下了魔法印記的人,他的單擊法術能超過法術平時覆蓋範圍的幾倍追蹤而上,他不能讓兒子死在這些騎士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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