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漫步在乾屍大軍之中,逆着乾屍大軍的潮流而上,沒有捲起任何浪花。
張百仁個頭太矮,遠處的眾位陽神真人看不到他,周邊的乾屍大軍更看不到他。
身前路過的乾屍大軍欲要將張百仁吃掉,只是剛剛觸及到張百仁的衣袍,便已經被四道劍意誅殺,身上的死氣、殺機被劍氣席捲一空,成為了四把長劍的養料。
張百仁可以確定自己目前所在位置,不斷默默推算,低着頭似乎不將眼前的乾屍看在眼中,只是自顧自自的緩步行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張百仁的腳步終於停頓下來,此時身後的陽神真人已經不見了蹤跡,入眼處唯有鋪天蓋地的乾屍大軍。
「樓蘭!」看着城牆上的字體,張百仁嘴角露出了笑容,這裏是樓蘭古國的國都。
在這裏匯聚了樓蘭最有錢、最有權的人,富商、權貴雲集。
「嗖」
「嗖」
「嗖」
一道道五鬼沖天而起,呼吸間沒入了古國國都中,搜刮着城中各大權貴府邸中的寶物。
張百仁緩步走入國都,雖然歷經五百年,但國都的樣子在模糊中依舊可以看得出當年的恢宏、雄偉。看也不看城中的權貴府邸一眼,張百仁時間有限,哪裏會在此地耽擱時間。
直接來到樓蘭的國都皇城,一張張猙獰恐怖的屍體依靠在皇城牆壁,亦或者面容扭曲的倒在地上,可見其死前是何等痛苦。
張百仁默然,皇城大門半掩,直接走入大門,向着樓蘭古國的府庫而去。
所有的乾屍都已經沖了出去,所以皇城之中反而顯得空蕩蕩,亦或者王者逝去的威嚴震懾着城外的乾屍,使得皇城化為了一片寧靜之地。
此時鋪天蓋地的五鬼搬運着各種金銀寶物落入張百仁袖子裏,金銀飾品、玉石。至於說靈藥之類就別想了,五百年過去早就成為灰灰了。
輕輕觸摸着發涼的大理石欄杆,宮殿依舊保存完好,推開一扇扇大門,似乎往日的輝煌在眼前流轉而過。
張百仁手指撫摸欄杆,眼角帶着一抹滄桑:「雕欄玉徹應猶在,只是朱顏改!歲月變遷歷史更迭莫過於如此!」
看着宮殿中的一具具乾屍,宮娥身上衣衫完好,看得出當年樓蘭古國確實富得流油,宮娥的身上都是金銀玉器懸掛。
死人財張百仁雖然不介意,但這種無辜之人,張百仁還真不想伸手的。
死人也要體面,也要尊嚴。
皇宮中一片沉寂,此處距離戰場太遠,天空中的太陽之光難以照射過來,但好在皇宮中夜明珠一顆顆懸掛,整個皇宮雖然不能說亮如白晝,但也勝過路燈。
來到古國的大殿,大殿中只有十幾位臣子。在大殿的正中央乃是一位身穿金縷衣的男子,身披龍袍,雖然已經化為了乾屍,但模糊中依舊可以看得出當年的威風。
樓蘭古國的印璽被樓蘭皇帝拿在手中,張百仁看了印璽許久才輕輕一嘆:「帝王尊嚴,死後不應折辱!褻瀆!我收了皇宮中的寶物,就放過你吧,也算是破財免災!」
皇帝身上隨身之物一定是最值錢,最有價值的,但張百仁卻沒有伸手。
瞧着大殿中的那一具具乾屍,張百仁轉身走出大殿,開始了自己的搜刮之旅。
樓蘭古國地圖上明確的標着樓蘭皇宮裏各大宮殿所在,張百仁二話不說直接奔着庫房而去。
皇宮中一具具身穿侍衛衣袍的乾屍就那般站在那裏,五步一崗十步一台,生前的容貌栩栩如生,只不過乾癟了下去。
來到府庫門外,大門前站着一排風乾的侍衛。
左右打量一陣,那看起來服飾不錯的男子貌似是眾人的頭頭,張百仁在乾屍身上一陣摸索,自其腰間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府庫的大門。
「這鎖具居然只有少許鏽跡,可見古國成為乾屍國度不是沒有理由」輕輕的推開大門,沉寂了五百年的樓蘭古國府庫,終於再次迎來了新的生機,樓蘭古國的秘密也將要在張百仁眼前一一展露而出。
寶光沖天,晃得人眼花繚亂。
什麼叫富可敵國?
什麼叫財大氣粗?
大隋國庫張百仁沒見過,但眼前樓蘭古國的國庫張百仁算見識到了。
無數的珠寶就仿佛垃圾一般隨意堆積在地上,一口口朱紅色的大箱子堆成一座座小山。
「啪」張百仁拿出鑰匙打開一口箱子,眼中瞳孔一縮。
還好自己之前沒有暴力破門,箱子中居然藏有暗器,只要自己不守規矩,沒有使用專門配置的鑰匙打開箱子,便會有機關射出,甚至於引發連鎖反應。
好歹也是一國府庫,沒那麼簡單!
自從走入庫房後,張百仁就感覺自己周身上下每一寸毛孔、肌膚都在不斷炸開,似乎被某一種大恐怖之物盯上了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五百年,這古國之中的暗器是否還有用!」張百仁嘀咕一聲。
「有用,當然有用!」一道低沉的話語響起,唬得張百仁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
整個死寂的國度忽然有聲音傳出,若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誰?誰在開口!」張百仁猛然攥住了袖子裏的困仙繩。
「小伙子,你別害怕!老夫已經猶若風中燭火,害不得你!老夫不過是想要與你做一筆交易罷了!你且上前走三百步」聲音低沉道。
「交易?」張百仁聞言一愣,打量着整個府庫,遲遲沒有動作。
「怎麼,你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怕我一個苟延殘喘的死人不成?」話語轉為了嘲諷,似乎在取笑張百仁的膽子不夠。
「我有劍訣護體,那個能害我性命?」張百仁冷冷一笑,不動聲色邁步走出。
樓蘭的皇宮府庫確實不小,張百仁走了三百一十七步,方才止住動作,然後瞳孔猛地急速收縮:「小魚人珠!」
有的東西,你即便是僅僅看到他的樣子,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
「小子,你倒有些眼力,這小魚人珠你也識得!」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從小魚人珠中發出的。
小魚人珠雖然帶有一個小字,但卻一點都不小,足足有籃球那麼大。
在小魚人珠中,一道模糊的影子沉浮不定。
「是你在召喚我?」張百仁看着人影,心中暗罵:「小魚人珠確實是逆天,都已經過去五百年了,這老東西怎麼還沒有死。」
「正是老夫,你小子倒是厲害,外面那麼多高手,甚至於陽神大高手也有不少,但卻偏偏只有你最先走入皇宮,可見你是眾人里最獨特的,最關鍵是……臥槽,老夫看花眼了嗎?你小子今年多大?」說着說着小魚人珠裏面的人影忽然爆了粗口。
「七歲」張百仁甜甜一笑。
「不應該啊,你年紀這麽小,如何搬運河車?」人影話語中滿是不敢置信:「不知你師父是何等高手?」
張百仁笑而不語,那人影苦悶道:「果真世事變遷,外面的修行已經興盛到如此地步了嗎?區區七歲稚子便可搬運河車!」
張百仁不接話,只是看着人影。
「這次樓蘭古國之事,你師父曾來了?」
張百仁搖搖頭,那人影道:「可惜!」
「你說要與我做交易?」張百仁看着小魚人珠內的人影。
「不錯,確實是要與你做交易」人影道。
「什麼交易?」張百仁指尖一縷髮絲不斷遊走。
「老夫要你出手超度我!助我轉世投胎!」人影緩緩開口。
「轉世投胎?」張百仁略帶沉思:「你生前是何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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