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飛鳥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便一頭扎進了群山之中。但許天時他們六個的速度也不慢,一直緊緊地咬在對方後面。
沒過多久,飛鳥突然一個急降,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樹冠之中。
「看來是到了。」許天時停在半空,魔神孽龍強悍的身體直接無視了可以將普通人類壓成肉餅的風壓。嘶鳴的狂風呼嘯而過,吹得樹海「沙沙」作響。
「直接下去,還是扔個魔法試探一下?」帕秋莉身邊繚繞着如煙如霧的月白色氣體,不僅隔絕了外在的風壓,還順帶着阻擋了強勁的陽光——紫外線可是皮膚的大敵!
她的話音剛落,兩道暗金色的鎖鏈便如同觸手般鑽進了飛鳥最後出現過的樹冠。於此同時,白角白尾的白聖龍女皇血裔不由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暗金色的血跡。
「洛婭?」許天時腳下一踏,瞬間接住了有些搖搖欲墜的金髮蘿莉。
「沒事,只是虛無之手被切斷了而已。我是白聖龍,這點小傷根本稱不上是『傷勢』。」金色鎖鏈連忙在空中排出一行文字,接着生怕魔神孽龍擔心地轉移了話題,「不過對方的能力不可小覷,千萬要小心。」
「竟然能切斷你的虛無之手……質疑者到底是何方神聖?」許天時心中一凜,喃喃自語道。與他不同,勤奮的洛婭將除了學習和訓練之外的所有時間都獻給了刷怪大業,此時已是超紅蓮團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自主進入lv5的能力者。再加上白聖龍女皇的血脈,此時的她光論戰鬥力……怎麼算都達不到第一,勉勉強強能擠進前十。
超紅蓮團里怪物太多,光永恆能級就有五個。此外還要算上螺旋化程度極高的許天時、爆發起來完全就是個bug的楚原、目前世上唯一的聖人曹瑾、拿大位面世界當飛盤玩過的鬼神伊吹萃香、手掌翻覆間便可擊破晶壁系的武神紅美玲、打不過你就拉出一票手下的坎德拉……數量實在太多。一一列舉出來完全能迂迴個千百八字的。
就算雙lv6的絕對能力者柳璃都只能勉強排進超紅蓮團戰鬥序列的前二十,更何況說她一個lv5超能力者。再加上她的血脈又是治癒向為主的白聖龍,能擠進前十完全是靠她那極端無恥的戰鬥風格。就連以無節操著稱的王座女武神風音日和都被她陰倒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沒人知道洛婭的真正實力到底有多強,因為她總是在見到事不可為時就直接認輸。否則就是用陰險的戰術置人於死地。如果她豁出去和對手生死相搏,估計可以排到第五、六名左右。可惜保留底牌幾乎成了她的本能,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說,你們要在天上待到什麼時候?」一個戴着破舊圓邊草帽的年輕男人從樹冠中露出個腦袋,不耐煩地叫道,「嘖。要不就是穿着鎧甲,要不就是穿着長裙,怎麼就沒個發福利的妹子呢。」
眾位少女默默地看着他,就像看死人似地。
「喂喂喂,這麼看我幹嘛?」年輕人縮了縮脖子,膽怯地小聲反駁道。「你們旁邊那雄性魔神孽龍要是天天和鳥作伴也會和我一樣的,只要是個妹子就行……」
「你知道我是魔神孽龍?」許天時打斷了對方的作死發言,皺着眉問道。一般人甚至察覺不到成年龍族的細微差異,甚至常常有人把孽龍女皇錯當成白聖龍女皇。可他卻能一口叫出「魔神孽龍」……不管怎麼想都不對勁。
年輕人瞅了他一眼,直接縮回了樹冠之中。
「問題咋這麼多呢。切,愛來不愛,不來拉倒!」
眾人在天空中面面相覷。有些猶豫該不該繼續下去。他們原以為質疑者只是個有些秘密的奇怪人士,可沒想到卻是擁有其他晶壁系知識的身份不明者。不僅如此,對方還擁有一個十分強大的消息渠道。要知道「魔神孽龍」也不過剛剛誕生一年左右,連他的孽龍同族都有很大一部分沒聽過這個新名字呢。
「領主大人,」菲特一擺雷霆戰斧,金色的雷霆環繞於身周,「用不用我先來一次飽和炮擊?」
「……不用,我們直接下去。」許天時沉思片刻,仔細地回憶了下當初與第七質疑者相遇時的點點滴滴,這才慎重地下了決定。
「靈魂聲納」無法反饋信息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不屬於這個晶壁系。如果來自外晶壁系的人沒有干涉這個晶壁系的欲望,世界構建序列也就無法對其產生作用。
想要殺了他?那對方前一次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做到,根本不用等到他成長起來之後再動手。靈魂螺旋化發起飆來可不是說笑的,沒準就會擊破他用來隔絕與本晶壁系之間聯繫的屏障。到時候他再怎麼不樂意也得被納入世界構建序列的掌控,以幕後黑手的尿性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能從世界構建序列手裏劃出這麼大一片空間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弱者。保守估計也是個永恆能級,說不定還是異種的某個帝皇。他不可能不知道圓神已經擺在自己手裏的消息,想必對方也不會想嘗嘗被原始螺旋的鑽頭爆掉是個什麼滋味,所以自己一行人應該沒有危險才對。
「笨蛋團長,他是質疑者嘛?」九尾狐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偏着頭俏皮地問道。
「對,好像是什麼……第七質疑者?」剛要下去的許天時愣了一下,疑惑地反問道,「狐狸,你知道他是誰?」
「大概呢,總之先下去再說。」九尾狐搖了搖尾巴,神神秘秘地道。與「故弄玄虛」玄虛相比,她現在更像是在惡作劇。
眾人抱着迷惑的心情鑽進樹冠,樹葉層厚的驚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早已習慣了綠色的眾人眼前突然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小小的農田。裏面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蔬菜。田地邊上是座破舊的茅屋,木門上還貼着兩張紅色的倒「福」字,看起來年頭不比許天時小多少。
草帽青年就坐在田邊的土墩上,腳邊放着鋤頭和裝滿水的水桶,脖子上還搭着條白色的毛巾。如果他手裏再拿個煙袋的話就更贊了。那妥妥就一鄉間老農。
年輕人從背後抽出一個煙袋,點着後「啪嗒啪嗒」地抽了起來。
「我說你們就逮着我不放了是什麼的?」他抬眼看向許天時,一臉的鬱悶之色,「七個質疑者來了四個,為什麼你們就偏偏總找上我呢?」
「你……」許天時面色凝重,話到口邊卻不知道該從哪裏問好。他的疑問太多。一時間竟然沒了個頭緒。
「封印大地出動了四個人嘛?」九尾狐「驚訝」地掩着小嘴,假的簡直不能更假,「天,難道連無冕的銜尾蛇女皇也來啦?」
「狐狸,你問這個幹什麼?」老農抽着旱煙,疑惑地看向九尾狐。「啊,沒錯,阿克希也來了。話說你想她了麼,要不要我把你送過去?」
「呃,免啦,人家受不起阿克希女皇的『熱情』呢。」九尾狐嘴角微微抽搐,着重說了「熱情」二字。
「也是。她就喜歡宣揚那套『萬物萬靈,終歸混沌』的論調。嘖,和她的混沌論相比我還是更喜歡圓神的『萬物歸一論』。」老農砸着嘴,似乎對那位銜尾蛇的女皇很不滿的樣子。
「你只是單純的喜歡圓神吧,『無冬之王』。」九尾狐毫不猶豫地揭了對方老底。
「可惜啊,她是個百合。」被稱為無冬之王的老農感慨萬分地嘆了口氣,「你說說,為啥我喜歡的人不是百合就是有老公了呢?為啥喜歡我的人不是基佬就是扶她呢?」
「因為連上天都在期待着掰彎你呀,『無冬之王』……噗。」九尾狐捂着小嘴在一旁偷笑,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別打擊我!」老農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再過兩天只要是母的就行了,反正我這輩子寧可投入獸之道也絕對不會變彎!」
「這不是更變//////態了嗎喂!」許天時小聲吐了句槽。
「呸,你這該上火刑架的人參贏家知道什麼!」老農吐了口吐沫,惡狠狠地盯着魔神孽龍,「有後//////宮就了不起啊。你以為我會羨慕是咋的!哼,今天我就不代表廣大fff團的團員們燒死你這叛徒了,反正總有一天你得死於柴刀。」
「我怎麼會死於柴……刀……」許天時的語氣越來越弱,因為他分明看到帕秋莉和菲特都別過了頭,楚原正在那像是端詳藝術品似地看着自己的手刀。
「『無冬之王』,質疑者到底是怎麼回事?」九尾狐眨眨眼睛,悄悄將話題轉了回來,「跟人家說說嘛,反正不是機密的對吧?」
「狡猾的狐狸。」老農抽了口旱煙,順便拿脖子上搭着的手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質疑者麼,就是質疑對錯的人。你們應該聽金烏公主和鮫人公主說過她們的結局,但那真的是妖族該有的結局嗎?我們四個質疑者的存在就是為了嘗試着逆轉因果,讓一切朝另一個方向發展。」
他嘆了口氣,鬱悶地抽了口旱煙。
「可惜,到目前為止沒一個人成功的。魔神孽龍,別以為你們幾個加一起有多厲害。曾經有六個惡魔不小心撞進了阿克希的星艦,結果他們沒一個從那片洪荒世界裏活着回來的。」
「原來是這麼危險的任務嘛?」九尾狐瞪大了眼睛,似乎很驚訝似地。
哼,用狹義掩蓋了「質疑者」的廣義麼。不過算了,現在還不是讓他知道候選者世界存在的時候,狹義也算是為笨蛋團長解惑了呢。但他們真正要「質疑」的到底是什麼,該不會是……
九尾狐心中冰寒一片,面上卻仍舊是那副驚訝的樣子,沒露出一丁點的破綻。
「這可是逆轉因果,能不危險?」老農翻了個白眼。
「不對吧。」許天時插嘴道,「我記得慧音老師說過這樣的話,『發生過的【歷史】不可更改,這是世間的至理』。」
「嘖嘖,懂得還挺多的。」老農咋嘞咂嘴,也不知道是在誇獎還是在嘲諷,「不過誰告訴你你去的那個世界屬於這個晶壁系了?」
「時間在上,難道我們在第二卷時就穿越過?!」許天時震驚地道。
「切,穿什麼越,誰告訴你那個世界不屬於這個晶壁系了?」老農趾高氣昂地抽了自己的臉,啪啪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許天時哭笑不得,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對方的腦洞。
老農扶着膝蓋站了起來,彎腰拎起了水桶。
「發生過的『歷史』不可更改,這完全沒錯。像『時間幻想』這樣可以割裂時間海的能力在本晶壁系內只此一家,而且最大值也只有兩年。因為世界構建序列正式接管這個晶壁系的時間也只有兩年多一點,在那之前的『歷史』她一樣沒辦法干涉。」
老農從水桶里舀出勺水,用力地灑向田地。
「這個晶壁系的『世界原本』,哦,就是你們現在呆的這個世界,它的大位面世界其實還是開啟着的。只不過世界構建序列順從了時間幻想的限制,這才封閉了你覺醒能力之後的世界分支。而我們質疑者所要質疑的世界遠遠早於這個時間節點,那裏依然有不同分支的位面世界存在。」
他喘了口氣,提着水桶走向茅屋,還示意其他人跟上。
「正因為如此,我們要逆轉因果就並非沒有實現可能性。世界的分支那麼多,總有一個是因果逆轉之後的世界。而我們質疑者想要的就是這個世界,只要找到它我們自然有辦法讓其成為被承認的『歷史』……我說你眼睛裏那麼多圈圈是個什麼意思?我說的已經很通俗易懂了好不好!」
許天時晃晃腦袋,他一開始還聽懂了點,到後面完全就是在聽天書。不僅是他,其他少女們也是一樣茫然。
「切,對牛彈琴。」老農搖搖頭,推開了茅屋的大門。
ps:(本喵領悟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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