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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傳晉升結束,諸多新弟子被分封,與新晉真傳離開,自去屬於自己一脈了。讀爸爸 m.dubaba.cc
觀禮台上,司禮長老等三位鎮岳宮神人與其餘三宗強者一併離開,前去太華峰上,參與九玄論道等諸多事宜商榷。
臨走之時,公羊羽目光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李辟塵,眼中頗有古怪之意,心中暗道此子有些奇怪,算那天機也是推不出,又免疫自己的幻術,若不是靈怪頑石所化,那就是心性修為極高,怕不是已經踏入第二重定息了。
只可惜,這麼個好苗子卻不是生在爛柯地。公羊羽砸了砸嘴巴,頗感無奈,但同時又有一絲想法,這小子現在實力還不高,也許可以動用某些手段從鎮岳宮中挖過來。
這個想法一出便在公羊羽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心中暗暗謀劃,而後又把自己的籌謀推翻,自顧自的嘲笑,只覺得這一下自己倒像是魔道門人了。
「總之這個小子暫且先關注關注吧.......」
諸多大能離去,另一邊諸位真傳也帶着分封弟子前去各自山門,歸入峰中。
時間一晃便是數日,李辟塵盤坐在自己廬舍之中,眼前有一壺茶水正在被慢慢煮沸,那壺嘴處冒出白煙,從廬舍的窗戶口悠悠蕩蕩飄然而出。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李辟塵將那茶壺蓋子揭開,此時這壺茶水雖然不是香爐,但那白煙與爐煙倒是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廬舍之外便是川瀑,此是吟詩倒也算是勉強應景。
體內八脈中,真元緩緩遊走,如同河流一般,形成循環,來往不休。
隱隱之間,眉心處有三盞神火虛影浮現,那是人體三火,又稱龍雷之火,分別為君火、相火、真火。
君火為心火,喚作君宮;相火為肝火,喚作肝膽;真火為腎火,喚作真陽。
鑄煉仙骨就是要引動人體之中三火,徹底完成脫胎之變,重鑄身骨,完成脫胎換骨至煉精化氣的轉變。
而沒有經驗的修行者,往往都不會走【脫胎換骨】這一步,他們往往得到法訣,自顧自的練起來,由於未曾脫胎換骨,體內污濁,即使煉精化氣成功,也只能終身止步於此。
煉精化氣,乃是人身至仙軀蛻變的過程,先煉五精,為五臟精氣,以此轉化,功成之後白日升煙,有數萬斤神力,之後便可踏入四海境界--髓海、氣海、血海、水谷之海;四海功成安定身魂,御氣乘風。之後便是再引三火,此時卻是開始修行三火,將其化虛為實,真正列入人身神火之位。
三火之後便是築基、玉液、結丹三境,三境一過,便是魚躍龍門,直入人仙之境!
李辟塵雙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壺沸水,此時壺中水的溫度已經極高,白煙連續不斷的朝外吐出,而下一刻,那壺沸水突然冷靜了下來,不再波動。
廬舍外,瀑布對岸,一尊黃袍道人站在峰尖,遙遙對此方喊話:「劍囚谷李辟塵可在?!」
他連喊三聲,中氣十足,顯然境界不低,已現出仙骨。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新來的弟子,雷法一脈且無人來尋我,這黃袍是風法一脈弟子,來我這草廬做甚?」
「莫不是找我麻煩?還是說,這廝是當初那劍囚谷主死對頭的門人弟子?」
李辟塵抬起頭來,此時三聲已過,那鐵壺裏的水重新起來,李辟塵揮手一抹,那火焰頓時熄滅,壺內的水也漸漸平息下來。
出門去,卻見到那黃袍弟子已然踏步而來,越過川瀑,行至廬舍之前。他見廬舍門開,一尊十五六歲的少年道人走出,眸光一凝,道:「可是李辟塵師弟?」
「我就是李辟塵,不知師兄找我有何要事?」
李辟塵詢問,禮數做足。那黃袍弟子頓了頓,略有不快道:「我之前喊你,為何不答?」
他語氣不善,李辟塵盯了他一眼,笑道:「之前煮茶,沒有聽清師兄喊話,連喊三聲,等我開門,師兄都已經來了,我還回答作甚?」
黃袍弟子上下打量李辟塵兩眼,道:「我且不與你計較,聽說,你鑄兵器很有一手?」
「你的一位同輩對你很是推崇,言你中品削鐵可斬上品削鐵,上品削鐵可斷精鋼?」
他的語氣肯定,似乎是確認一般,李辟塵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是誰。
「原來徐丘貉被分到風法一脈去了,他這般推崇我,是借刀殺人啊。」
李辟塵微微一嘆,而後抬起頭,對黃袍弟子道:「師兄怎麼稱呼?」
「我姓魯,喚作皓軒。」
魯皓軒說完,李辟塵點點頭:「好名字,那麼魯師兄來找我,與我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麼呢?」
「你看此兵可重鑄嗎?」
魯皓軒拋出一柄兵刃,乃是一杆長戟,上面刻畫有捲雲之紋,雲被風撕,而那長戟此時也已經缺了那戟尖。
左側半月的牙兒裂開一半,上頭的戟尖不翼而飛,只剩下破破爛爛的戟杆還算可入目一觀。
「可修麼?」
魯皓軒盯着李辟塵,後者眉頭微微一蹙,手指在戟尖上輕輕撫過,那粗糙的手感告訴李辟塵,這柄兵器已經不能再用了。
此兵接近精鋼,但仍舊是削鐵級別,不列法兵,如此重鑄雖然有些麻煩,但並不是多麼困難。
李辟塵抬眼,回到:「可修。」
「可修?哈哈哈!」
魯皓軒大笑起來,指着李辟塵道:「你在劍囚谷中從未鑄出過上品削鐵,我這柄『趕日戟』乃是上品中的上品,接近精鋼寶兵,你在這裏誇下海口,不怕人笑話?」
「我之前曾問了你那同輩,他與我言道修不了。這兵器乃是被魔人所斷,我也不會再多用時日,只是如果找火工殿的傢伙們重修,我又不願多花費用,這才看看你們這些劍囚有沒有能夠修理的。結果,呵,也不過是一些誇誇其談之輩。」
他眼中充斥着冷漠,李辟塵歪了歪頭,道:「我說能修就能修,但師兄現在似乎是不願修了?那也正好,我這幾日說不定要鑄煉仙骨,這沾染兵器的活計,少干就少幹了。」
聽得這話,魯皓軒頓時又是冷笑:「鑄煉仙骨?我知道你,夔牛三震才開一脈,你現在根基不穩,也想鑄煉仙骨?聽師兄一句,你這是自毀前程。」
他言語明嘲暗諷,李辟塵卻是惱也不惱,只是道:「多謝師兄提點,師弟省得。」
「你!我看在你們雷法一脈李元心真傳的面子上才對你多言兩句,外面現在都知道你是李元心的接引對子,你在這裏誇下海口,怕不是回頭去找李元心幫我重鑄?你別不識好歹。」
魯皓軒皺眉,看着李辟塵的眼中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李辟塵見他這般模樣,卻是搖頭失笑:
「我所答應修兵,與李元心師兄沒有半分關係。若是魯師兄無事,那便請回吧。」
李辟塵逐客,而後緩緩關上廬舍的大門,魯皓軒站在門外,手掌伸出,卻是又縮了回去。
鎮岳宮中,強闖弟子廬舍等於搶奪他人洞府,若是被執法殿知道了,定是重刑加身,說不得還會被逐下山去。
仙門之中,最忌諱的就是這些,奪人洞府,強闖廬舍,這些都是不被允許的。
而在魔門之中則是恰好相反,不奪人洞府反而要收到嚴懲。
眼見李辟塵關閉大門,魯皓軒在原地頓了頓,惱火道:「好,這兵器我就在你這裏修了!你不是要鑄骨嗎,我就在你這川瀑邊上住下了,你幾日鑄骨,我就在此地呆幾日。」
魯皓軒負氣而走,輕輕一躍,落在川瀑邊上一座低矮峰頭,他仰面而倒,卻是躺在了僅有一人立足之地的峰頭上。
李辟塵透過廬舍的窗戶看見魯皓軒這般模樣,也不去管他,對方做什麼與自己無關,但現在,似乎徐丘貉開始和自己拔河了。
「之前夔牛三震,我因天脈雷音細小而被諸多弟子詬病,現在我本脈還未曾說什麼,風法一脈倒是先來朝我說教了。什麼時候,雷脈與風脈的關係那麼好了?」
李辟塵搖搖頭,把這些事情拋之腦後,取來酒樽,將那鐵壺之中沸水倒入,不一會便有茶葉清香飄出,雖然是最下品的定心茶,但若是放入凡間,也是能讓人打的頭破血流的寶物。
茶水靜靜存於酒樽之中,李辟塵卻是雙目盯着那水,拿也不拿,喝也不喝。
鼻子微微蠕動,李辟塵的呼吸開始變得均勻,而雙眸緊緊盯着那酒樽之中的茶水,目光隨着茶葉上下翻飛而移動,一個時辰後方見詭譎之事,那茶葉居然不斷翻滾,在水中挪騰,可卻沒有一片浮上水面,那水面光滑如鏡,卻是動也不動。
李辟塵緩緩的呼吸着,身軀恍如木雕泥塑,盤坐原地,與酒樽相對。這一坐便是三日,李辟塵依舊保持着當初的姿勢,由於沒有動作,身上已然落了一層淡淡的輕灰。
這便是魂魄定息境,神斂於內,真靈不昧,一切時間都被放緩,塵埃不起,六欲不生,心無旁騖但卻又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體內真元不斷流轉,如同大河決堤,浩浩蕩蕩奔涌而出。隨着李辟塵的一呼一吸,體內的真元更是不斷在四肢百骸流淌,形成大周天似的循環。
而此時,那酒樽中,有一片茶葉從底部悄然浮上水面,一時之間,那廬舍的窗戶居然開始微微晃動。
有微風漸起,朝屋內刮去,八方俱有,其中夾雜濃郁的天清之氣。
盤坐在孤峰上的魯皓軒被驚醒,頓時抬起頭來,朝廬舍的方向望去,口中吃驚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清氣都朝着廬舍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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