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風波的事情遠沒有平息,至少在周鑫的心中,這件事遠不算結束。只是三斤燒烤的事情束縛住了自己的手腳,這也讓周鑫有了充足的時間,卻想出一個完美的報復手段。
報復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貶義詞,但周鑫並不介意將這個詞用在那頭胖豬的身上。
「喏,你要的手機。」
又是一天清晨,起了個大早的周鑫在教室里碰到了「難得一見」的李英傑。後者從來都是踩着點踏進教室的大門。
周鑫將手機盒接了過來,黑色的包裝,遠沒有後世的華麗,卻更加讓人直觀的了解到手機的訊息。華而不實的風氣也不知是從何開始的,大眾的審美疲勞才讓這種不良的風氣越變越少,卻也讓它存活了將近十幾年。
「怎麼只有三隻?」周鑫問道。
李英傑一屁股坐在了周鑫的旁邊,抱怨道,「您還真是坐着說話不腰疼,又想手機好,又想價格便宜,這樣兩全其美的好事你怎麼不給我辦上幾件。」
周鑫把李英傑湊過來的頭推向一邊,「別打三斤燒烤的主意,我的那份怎麼動我都無所謂,只要錢給的合理,但是屬於其他人的,一絲一毫都萬萬沒有妥協的理由。」
預料到結果的李英傑縮了回去,「這手機的錢也不需要你付了,早就說過當這次的見面禮,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周鑫喊住了他。
「晚上的見面別忘了。」
李英傑伸出兩個手指揮了揮,「我記得在,不就是配合你演一場戲嘛,靜候我的粉墨登場吧。」
等到第一節課後,周鑫對這三隻手機有了歸屬安排。張小白一隻,劉天啟一隻,自己留一隻。本來說好的第四隻是給劉三斤的,看樣子得緩緩了,反正劉三斤呆在店裏的時間比較長,就着店裏的座機電話將就着用吧。
對於李英傑少買了一隻,周鑫不是沒有過惡意的猜測。這會不會是他故意挑撥自己這邊小團體的關係呢?後來決定自掏腰包補上之後,這種猜想也就無關緊要了。
一旦對於某人起了猜疑,多少的假設都是徒勞。
這段時間的張小白除了累就只有累。一邊忙着幫周鑫擦屁股,把越來越多的衝刺小組成員整理歸類。底子好的劃分到高級組;來得晚,學的知識也還馬馬虎虎的劃分到中級組;中途背叛,又想恬着臉進來的,劃分到低級組。久而久之,低能組的綽號就從衝刺小組裏向外傳開。
周鑫一聽就知道是張小白的傑作,不過對於這種半途下車又後悔補票的人,他一樣沒有憐憫之心,也就聽之任之了。
就是對於張小白分組的這件事,周鑫不禁聯想到了後世的「培優」,也有人稱之為「補差」。同樣是按考試成績分為甲乙丙丁幾個小組,這讓周鑫有些好奇,這算不算是開創了國內歷史上培訓機構等級制度的先河呢?
只是周鑫也不知道現在的新東方走到了哪一步,對於這類打着「望子成才」口號的興趣扼殺者們,周鑫一向避之不及。正是這種填鴨式教育的衍生物助長了家長們無比瘋狂的態勢,那些勤儉節約的持家婦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趨近瘋狂的面孔。她們甚至為了一個名額,忘記了一切的美德。這樣的機構,又怎能不讓周鑫厭惡的同時為之悲哀。
「想什麼呢?」張小白看着周鑫發呆,用肩膀撞醒了他。
周鑫的視線重現聚焦在了張小白的胖臉上,「沒有,可能是第一次拿到手機,有些興奮吧。」
張小白撇了撇嘴,「你是故意讓我難堪是吧。」
周鑫有些莫名,「給你手機不是好事嗎,怎麼又讓你難堪了。」
張小白無比留念地撫摸着手機盒,至今都捨不得打開,「我是想要一部手機不假,可這誰送的也要分人。你給我的,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收下,連謝都懶得說。」
周鑫聽到這錘了錘張小白的胸口,「沒錯,就當是辛苦你的一點獎勵。」
點了點頭,張小白繼續說道,「剩下來的你也就知道了,所以,這個手機我不能收。」
「不要再勸了,也不要用那種付了錢就是我送你的這種掩耳盜鈴的手法,有些東西是我的底線,而你不是說過嗎,一旦人沒有了底線,那和李英傑有何區別。」
周鑫苦笑,他的原話是:一旦人沒有了底線,那和禽獸有何區別。
對於張小白的偷梁換柱,周鑫只能無奈的說道,「那好吧,下次有機會咱們逛逛手機市場,讓你自己挑個中意的。」
中午放學,周鑫就坐車到了劉天啟的寢室。
「哇塞,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起來。」
摸着手機盒,劉天啟露出了和張小白同樣的神情。
「今天來除了送手機,還有件事和你交代。」
劉天啟將手機盒放進了抽屜,又轉身倒了一杯水,「沒有多的杯子,你應該沒有嚴重的潔癖吧。」
喝完後,周鑫繼續說道,「徐工頭那件事有了新的談判人選。」
不說還好,一說劉天啟的臉上露出了心有餘悸的神情。
「你知道前幾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一件大事嗎?」劉天啟的語氣掩飾不住的蕭瑟。
「什麼事?」
劉天啟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了一盒香煙,很快的點燃,倏地從口中吐出了一團氣。
「你不是決定戒煙了嗎?」周鑫有些詫異。
「是啊,在這學校里我差點就只有與煙為伴了。」
看出了劉天啟眼神中的落寞,周鑫起身坐到了劉天啟的身邊,半摟着他,「不介意的話,和我說說。」
「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功,不是走出深山,也不是找到了一份可以為之奮鬥的目標,而是在最正確的時間,最理想的位置,遇到了最合適的人。」
「秦夢?」周鑫開口說道。
「除了她還能有誰,恐怕遇到她,是我這輩子,最最最最成功的一件事,沒有之一。」
劉天啟說完,從懷裏拿出了一份信,上面寫着劉天啟親啟的字樣。
看着氣韻流暢的字跡,周鑫不動聲色的問道,「秦夢給你的?」
劉天啟點了點頭,「是,而且是在咱們相遇的那天晚上就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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