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舒那幽恨的眼神,讓燕輕寒倒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昨日他得到消息說皇后召她入宮,擔心她被欺負,他倒是讓人看着,畢竟以沈言舒的性格,就算是皇后也未必能在她的手中討到好,可是沒想到傳來她受傷的消息,因為傷得太重還在宮裏住了一個晚上。
他昨日進了宮,但是淑妃推辭說沈言舒已經睡下倒是沒能見到她,自然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燕輕寒摸了摸鼻子,跟着沈言舒進了沈府。
沈言舒回到了暗香居,回頭看到燕輕寒居然跟着她一起到了院子,她不耐煩地說道:「王爺很閒嗎?你這樣隨意進出的院子不合禮數吧?」
燕輕寒看着她這般火大的模樣,問道:「你怎麼了?皇后給你氣受了?」
沈言舒冷哼一聲,說道:「用不着你們姓燕的管!」
燕輕寒眼眸微閃,沈言舒雖然說的是氣話,但是他還是聽出了端倪。
「是皇上?」
聽到燕輕寒的話,沈言舒轉頭怒瞪了他一眼:「不要和我提起你們燕家的任何一個人!」
「好,我不提,你不要生氣了。」燕輕寒妥協道,沈言舒的怒火太盛,他只要再說一句,她估計能立馬就翻臉。
沈言舒胸中憋了一口氣無處發泄,不再理會燕輕寒,而是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看到桌子上的茶具,大手一揮全都打掉落在地上,碎瓷片散落得到處都是。
青鳶愣在原地,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小姐如此暴怒,一時無措。
燕輕寒上前,對青鳶說道:「你先下去吧,待會兒再過來收拾。」
青鳶擔憂地看了一眼沈言舒,但還是聽了燕輕寒的話,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沈言舒看着燕輕寒,想罵又罵不出來,直接走到了牆邊拿下了凌雲劍,便朝着他刺了過去!
燕輕寒退了幾步出了房間,側身避開她的劍,眼看着她又將劍橫向砍了過來,他仰身躲過……兩個人就在院子裏打了起來,準確來說是一個打,一個躲。
沈言舒出手狠厲,但是招式混亂,完全就是發泄式的亂揮,燕輕寒只能一直後退,最後直接站在了原地,鋒利的劍尖直指他的胸口而去,就在刺入他胸口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燕輕寒道:「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氣憤,但是你說出來,我可以幫你。」
沈言舒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幫她?
那如果知道了她想要殺了皇帝,殺了他的生身父親,他還會這般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嗎?
她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燕輕寒眼眸變得深沉不已。
「墨江。」燕輕寒輕喚一聲。
墨江從一旁落了下來,半跪在地上,抱拳道:「屬下在。」
燕輕寒說道:「讓人去查昨晚皇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全部都要知道。」
「是!」
墨江應了一聲,直接就離開了。
他看了一眼禁閉的房門,既然她此刻情緒不穩,那就讓她自己先靜靜就好了。
黃昏時分,凌王府。
楚臨澈騎馬而來,到了凌王府的門口下了馬,直接將手中的馬鞭扔給了迎上前的小廝,然後快步朝着王府裏面走了進去。
他走到燕輕寒的書房外,推開門,正好看見燕輕寒在書桌旁看着什麼,眉頭緊皺。
「輕寒!」楚臨澈喚了他一聲。
燕輕寒抬頭,倒是有些日子沒見楚臨澈了,看起來黑了一圈。
他說道:「你神機營的考核結束了?」
楚臨澈笑道:「考了個前三,怎麼樣?本小爺也是個有潛力的!」
燕輕寒點頭,說道:「最欣慰的應該是老侯爺,不過日後你還是不能懈怠,要每日練習才會變得更強些。」
楚臨澈撇嘴道:「怎麼你說的和我家老頭說得是一模一樣的?我還想着過了考核可以好好玩一番呢!」
「如今朝着正是用人之際,皇上知道你通過了神機營的考核,定是會給你尋些差事的。」燕輕寒說道。
楚臨澈倒是無所謂:「到時候差事下來再說。誒,你在做什麼?少有事情會讓你這般憂心。」
燕輕寒倒是沒有隱瞞,說道:「在看昨日皇宮裏的事情,你在神機營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是說皇宮裏刺客闖入禁地的事情嗎?聽說那刺客殺了好幾個大內侍衛,最後人都沒抓到。大內侍衛的實力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弱了……」
燕輕寒在想着昨日的事情,他把消息都看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沈言舒為何會對皇帝如此憤怒,畢竟是皇后罰了她,而且還是皇帝去解了圍。
聽到楚臨澈這麼一說,燕輕寒一愣,將桌子上最底下的紙張翻了出來。
午夜有刺客闖入了禁地,皇帝去了禁地的院子……
他眼眸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
那個刺客,是沈言舒?
如此一來,這件事就能說得通了,宮中禁地的院子是常人不能進去的,而沈言舒卻心心念念想要進去一探究竟,所以看到了皇帝的秘密,自然會皇帝反感。
可是到底是什麼秘密,讓沈言舒如此憤怒?
燕輕寒抬頭道:「你在神機營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楚臨澈說道:「大內侍衛抓不到刺客,皇帝自然會找薛子卿前去,早上的時候我還一起過去了,出宮門的時候剛好遇見要出宮的沈言舒。」
「你們遇到她了?」
楚臨澈點頭道:「她與薛子卿行了禮,倒是沒說什麼。」
燕輕寒沉思起來。
楚臨澈上前,看到他桌子上的信件,抬頭看着他:「你這是在查沈言舒的事情?那你不如盯着薛子卿,她與薛子卿的關係非同一般,若是沈言舒有什麼大動作,想必薛子卿不會按兵不動。」
上次他撞到沈言舒帶走了神機營的兩個高手,就斷定了沈言舒與薛子卿之間必定有着某種聯繫。
燕輕寒道:「薛子卿此人,他若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行蹤,盯着也無用。而且沈言舒正在氣頭上,我都靠近不了,更別說知道些什麼了。」
楚臨澈摩挲着下顎,突然來了主意。
「那翁府阮樂瑤不是與沈言舒最交好嗎?讓她去陪着沈言舒,或許會好一些。」
燕輕寒點頭,表示可行。
「還有一件事。」楚臨澈說道。
燕輕寒抬頭看着他:「什麼事?」
楚臨澈轉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那顧子易事情你可知道?顧家雖然外傳說是顧子易已無大礙,但是其實已經傷到了根本,這顧家大房,是徹底無後了。」
燕輕寒倒是面無表情:「我知道。」
楚臨澈看着他這副瞭然於胸的模樣,倒是有些詫異,隨即驚訝道:「輕寒,你不會是想說這事是你做的吧?」
燕輕寒不答,但是答案顯而易見。
楚臨澈道:「嘖嘖嘖,都說最毒婦人心,可是這有的男人吃醋起來才真是可怕。」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要是有空就去給阮樂瑤送信去。」
楚臨澈倒是撇嘴,他這才剛從神機營回來,又成了燕輕寒的跑腿了。
————
沈言舒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閉門不出,就連晚膳都未用,地上散落着一地的廢紙,她站在書桌旁執筆寫寫畫畫,一整天了,她還是沒有想出能夠安全將母親帶出皇宮的辦法。
「小姐。」青鳶在門外喚了一聲。
沈言舒道:「不是說過不要來吵我的嗎?」
青鳶道:「是阮小姐送了帖子過來說明日會來看望小姐。」
「推了吧,就說我身體不適。」沈言舒有些疲倦的應了一句,揉了揉發漲的腦袋。
以她這次的事情,下次若是要入宮,定是不易,不能親自進宮,只能想其他的辦法,得利用該利用的人。
定西侯與薛子卿……沈言舒沉思起來,到底該如何做?
還有不久她就要嫁入凌王府,成為凌王妃,成為她所憎恨的皇族一員,成為這勾心鬥角圍繞權力的人,一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難過。
夜色沉寂了下來,青鳶和夕顏在門外輕喚了兩聲,裏面的沈言舒都毫無動靜,推門而進,看到沈言舒依靠在床邊已經睡下了。
夕顏嘆了一口氣,上前將沈言舒扶上了床,幫她蓋好了被子。
兩個人將凌亂的房間都收拾乾淨,才緩緩地退了出來。
「夕顏姐姐,小姐這是怎麼了?我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青鳶擔心不已,比上次知道黃老頭的暴怒還讓人擔心。
夕顏垂眸,無奈道:「小姐就算是再堅強,不過是個小姑娘,肩上扛的責任那麼大,自然會覺得力不從心,有時候心裏沉積的東西太多無法發泄,就會變成這樣。」
「啊?」青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夕顏,她雖然不太懂小姐要做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可是聽着夕顏姐姐這麼說,覺得小姐真的很不容易。
她問道:「那可不能讓小姐這樣繼續下去了,心裏難受可不能憋着。」
夕顏道:「放心好了,小姐不會有事的,她只是需要時間。」
沈言舒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明白自己有多重要,自然不會讓自己頹廢下去的,只能越變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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