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巨蛋停止了笑,嬌聲問道。
「你嘲笑過我,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小夜沈表示很憂傷,他心心念念了她這麼久,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記得他。
自此兩人相識。不久後,巨蛋化為人形,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看到小夜沈直了眼睛。從蛋里出生的小姑娘就是日後艷絕三界的風酒酒。之所以會從蛋里化生,是因為風酒酒的母親在和妖族大戰中犧牲,仙逝前,她剖開自己的肚子,把自己的孩兒塞入心愛的坐騎火烈鳥體內,藉此保住了自己孩兒的性命。
兩個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看着彼此從矮冬瓜變成青澀的少年。
鈴般的笑聲響起來。
女子的聲音。
鐺鐺鐺。你在幹什麼,夜沈。
造船。
用這些廢料麼?好的造船家什麼樣的原料都可以造出一艘好船。
哦。
……
夜沈,和我玩啦。
夜沈,和我玩啦。
夜沈——
好吧。你想去哪裏?
我們去往生海划船呀,好不好?
……
忘川河邊,曼陀羅盛放滿路。一條小舟遙遙飄水而去。女子看着消失在水澤的小船,百無聊賴的躲在浮光樹下打盹兒。金色如小燈籠一般的浮光花慢悠悠墜下,落了一地。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被人搖醒。
「怎麼睡着了~」
「有點困嘛~」
「你這頭髮上掛滿燈籠的樣子真~」
「真怎麼?」
「吭,沒什麼~」夜沈有些不自然的別過了頭,旋即清清嗓子問道:「你躲在這兒幹什麼~」
「等星河出現啊~」女子揉了揉眼睛看着暗色的天空,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沒想到,竟然睡着錯過了。每隔百年就那麼一次。
「你很喜歡啊~」夜沈說着沉思起來。
「還好吧。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躺在盛開的曼陀羅下看星河,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這樣啊~」夜沈繼續神遊。
「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個狂熱造船的呆木頭~」
……
夜沈~
沒時間。
夜沈~
沒時間。
我和你一起接魂魄吧?
拒絕。
好不好嘛,我保證不打擾你。
絕對不妨礙你。
那好吧~
呀!真好!夜沈,我最喜歡你拉!
……
夜沈,等你的船造好了,你會邀請我登上去看看麼?」女子眼巴巴的看着正低頭忙碌的夜沈,期盼的問道。
鐺鐺鐺。夜沈忙着幹活,不答。
「夜沈,你的船什麼時候才能造好啊?會不會到了那一天,我老的都走不動路了~」
「夜沈,你會讓我和你一起航行吧?」接着嘮叨。
「夜沈吶,到時候~」繼續嘮叨,卻不妨被打斷。眼前男人停了下來,目光深沉如水的看着她說:「等我船造好了,我就在船前種十里曼陀羅,讓你踏花而行。怎麼樣?」
……
對不起,夜沈,我不知道紅紅火火會~
不要生氣啦,夜沈,我幫你把船修好~
下不為例。
咦?
……
「這樣多呆板啊,沒有參差的對比不好玩。應該這樣,最開始你種曼陀羅,但在旁邊種一棵梨樹,梨樹上掛一個白燈籠,我可以提着白燈籠往下走。曼陀羅鮮艷如血,襯托着白燈籠是萬紅叢中一點白。這樣你很容易就看見我了。然後呢,要種一路梨花,梨白似雪,我隱入其中,你提一盞紅燈籠在船前等我,這樣我也能夠一眼看到你~」
但,曾幾何時,那個纏在自己身邊的女孩不再頻頻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已經變的翩翩少年郎的夜沈第一次有了失落的感覺。
他以為一直可以這樣下去。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把她從自己身邊吸引走。夜沈偷偷去看過那個讓她傾心不已的男人。好像沒有自己那麼丰神俊朗,好像也沒有自己那般風度翩翩。怎麼~
第一次,夜沈開始嫉妒,嫉妒另外一個男人。雖然,在他的心底,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身上自有一種睥睨眾生的氣度。那種王者之氣,讓他心下也不禁凜然。然後,夜沈看到酒酒看他的眼神,那和平時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一樣,充滿了一種他說不清的神色。這讓他有些不自在。他退卻了。
如果她覺得好的話,自己也會開心的吧。夜沈這樣自|慰般的想着。但是,令夜沈沒有想到的是,當她偶爾鬱鬱不樂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自己會那麼心痛;而當她說着她和那個男人之間讓她感到幸福的點滴時,他竟然會覺得自己的心痛的更加厲害,比聽到她過得不好時還要痛。
後來,很久很久以後,在她為他凡間歷經劫難時,他才恍然明白,那是愛啊。在很久以前,在他自己都還沒察覺的時候,他已經不可自拔的愛上她了。他之所以痴迷於造船,還不是因為她無意間那句話「要是這世上有一座這麼大的樓船可以乘着四處遊玩多好呀~」
夜沈至今記得她說那句話的樣子,風吹起她的白髮拂在他的臉頰上。她張開雙臂做了一個表示很大很大的姿勢,看起來輕盈美麗的好像隨時可以隨風飛起。
那時候,他們都還不大,幾百歲的樣子。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沒想到,那時候他就上了心。
只可惜,夜沈明白的太晚了。當心愛的姑娘為了另外一個人義無反顧的扎入滾滾紅塵受盡折磨時,他才明白自己早已根植在心裏的隱秘心思。很多很多年,他坐在雲頭上,默默看着她一世一世,悲歡離合。看的心底有一些不明的東西生出了,又有些死去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天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她愛的那個男人身邊,告訴他關於三生石的傳說。
也許,就在他一世一世看着她那麼執拗還不想放棄時,他明白了那個男人在她心裏有着多麼重要的位置。所以他退縮了,避開了。
那一刻,他已經下定決心,把這個秘密永遠都埋在自己的心中。這樣的話,他就可以遠遠的看着她,保留他們原有的情誼。說是自私也好,可憐也好。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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