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和鐵家的,自海島上拖家帶口的跟着劉堅來到桃花島之後,這些天都在忙着安頓家小。眼看着其它人都要種地,而他們兩家的人都在閒着,不由也有些慌了,此刻聽到劉堅問話,自然不敢退縮,血氣方剛的鐵柱當即拍着胸膊道:「老爺,放心吧,家裏的事都安頓好了,老爺不找我們,我們也想來找老爺,讓老爺安排我們的活呢。」
「那就好,」劉堅滿意的點點頭,遞過去一張圖,這還是自己剛才畫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看不看得懂,「你們看看,把這個東西做出來,大概需要多久。」
「這個是?」丁初年紀大些,當先接過圖紙,面露狐疑之色,探詢的問着劉堅,「老爺,這個是紡紗機嗎,可是我們現在的紡織機,不是這樣子的,它是豎着的啊。」
「是的,」劉堅讚許的點點頭,「它就是紡織機不錯,但是又不是現在的人們用的紡織機,要是你們能把它造出來,將至少提高五倍以上的紡織的速度,那時候,這天底下的人都穿得暖和,那就更容易了。」
劉堅說實在話也不知道紡織機長什麼模樣,不過是看了吳麗的圖之後才有了些印象,又結合自己在歷史書中學到的,珍妮紡織機是橫着的,然後能一次性紡八個紗綻,便意想天開的畫了下來。是不是和真實的珍妮紡織機一樣,他也不知道,但他想以丁初和鐵玉柱的智慧,這些應該不是問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老爺可是又為天下百姓們造了大福了,」丁初一聽就激動起來,當即拉着鐵玉柱就跑,「走,快點,咱們馬上去行動,天天讓老爺養着,可是該我們拿出自己的本事來的了。」
劉堅只是含笑不語。丁初就是這樣直線條,要是被其它的讀書人看到,一定會指責他沒有規矩。其實他只是痴迷了,別人不懂,劉堅可是懂。
又想起吳麗這女人大着肚子都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如今正在產房內經歷自己的人生一劫,心中一軟,就想進去看看人家。
誰知道才一接近產房的門,就被那幾個鐵面無私的小護士趕了出來。不過語氣倒是挺客氣:「老爺,你都沒有消毒,為了產婦和嬰兒的安全,就不要來添亂了。」
劉堅鬱悶了,記得後世的時候,陪產的事情都是有的,怎麼到了這裏卻要消毒了。不過想想吳麗也是不容易,拖着三十幾的吳國太的身體還要替自己生兒子。他也只有認了。
走出來的時候,正碰到任紅昌等女人七嘴作舌地議論着什麼,不由心中徒生幾份鬱悶之氣,指着幾個女人惡狠狠地說:「你們閒得沒事幹是吧,那好,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們一個個來,也要準備生個二胎了,人口大計,從我做起,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沒想到幾個女人一點面子都不給,紛紛作出求饒狀道:「老爺,你就饒了我們吧,我們現在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裏有時間生孩子。」
「忙,你們能有你們吳大姐忙?」劉堅不滿的咆哮道。
女人們無話可說了,沉默下來,卻是一個個偷偷的溜開了。
只有如花不知死活的纏上來道:「劉郎,她們幾個不願意生,我願意生,要不,今天晚上你來我這裏吧。」
「去,一邊去,自己還是個大孩子,就想當什麼媽。」劉堅沒好氣瞪她一眼。如花貌似也還不到十八歲,要是自己讓她懷上了,以後如何去和萬年公說解釋?
沒想到平常經常會說的話,又把如花姑娘給惹哭了,只見她委屈地說:「人家現在又要擴建雞場,還要新建養豬場,哪裏有時間,人家不過看着其它姐姐都不搭理你,怕你難受,所以才這樣說的嘛。「
「哦,是這樣啊,倒是委屈你了,對不起啊,」劉堅立即難堪起來,想不到家裏這麼多女人,讓這吳麗一懷孕,一個個都不理自己了。還是如花好,懂得考慮自己的感受,以後還是要多疼疼她。不過,她想要生孩子的事情,那是絕對不能妥協的,大不了到時候再讓人多準備幾個羊膀胱罷了。
更讓他氣憤的是,不止女人們不理睬他了,甚至家裏那幾個兔崽子丫頭片子都不搭理他。好不容易有空想要抱起這兩兒一女親昵一番,不想到才一抱到懷裏,三個傢伙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老爺,許是少爺們好久不曾見你,生疏了罷。」傭人一邊接過三個大哭不止的小傢伙,一邊安慰着劉堅。
一夜之間,劉堅在這個家裏似乎就成了不受歡迎的人。
「好吧,都看我不順眼,我出去,我出去總行了吧。」劉堅暗暗地惱道,想起在彭城的時候,甄玉環和自己說起過吳麗在這裏自己造紙的事,不由心中一動,喚過曹環道,「那啥吳夫人她們搗騰的造紙坊在哪裏,你是知道的吧。」
「老爺,小的知道呢。」倒是曹環還知道這位老爺,立即獻殷勤的答道。
「那還忤着幹什麼,快帶我去看看,我倒想看看,她們這幾個給我整出了什麼名堂出來。」
曹環走在前面,領着劉堅繞過了一個小山頭,就在海灣的另一面,便遠遠的看到幾間剛剛建起不久的茅棚,座落在一條小溪旁邊。
可是,眼看還隔着幾十米距離,劉堅就忍不住掩住了鼻子,因為就算這麼遠的距離,他都能聞到一股股濃烈的刺鼻的味道傳來。
「這個女人,她這是不要命了麼,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居然也來搗騰這些東西?」劉堅忍不住就罵開了。「你丫的就算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自己的孩子啊。」
「老爺,放心吧,夫人自己知道輕重的呢,她說她肚子裏有孩子,不方便過來,是托的別人過來看着的,老爺只管放心了。」曹環的解釋,倒讓劉堅稍稍心安了些。
雖然吳麗等人可能在這裏搗騰造紙最多也就幾個月的時間,但這條不久前還是清澈見底的小溪,現在卻只見渾濁的白色泡沫,除了偶爾飄過幾根枯枝,基本上看不到一絲綠色。
「這群敗家子,」劉堅忍不住說道。心裏卻是知道,想要實現工業化,這是邁不過的一道檻,誰都避免不了的。想要青山綠水,除非回到落後的農耕社會。況且,我華夏和其它任何國家都不一樣,人多,地少,而且經歷過工業薰陶化後的小年輕,再讓他們回到老家種地,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可嘆的是,那些自以為是漢武帝的人,他們是真的愚蠢到看不到這一些,還是他們早就被他們的洋爹收買了?若是天朝的製造業真的崩盤的話,只怕他們的末日也要到來了。
遠遠的還可以看着,依着山牆,還堆着高達丈余的剛剛收割下來的麥杆,劉堅知道,哪怕是後世,麥杆也是造紙的主要原料之一。當然想要製造更加細膩的紙張,那就得需要桉樹、或者楠竹等更加細膩的材料了。
然後,在溪的旁邊,還挖了幾個巨大的池子,正有幾個精壯的漢子,將切成寸余的麥杆倒入冒着白色泡沫的池之中,然後看着麥杆緩緩浸入水中,冒出層層的泡沫。
可劉堅越看越是覺得不對,在沒有純鹼和燒鹼的情況下,利用生石灰將纖維進行腐爛本身是沒有錯,可是生石灰本身的鹼性就不是很強,依靠這樣子將纖維狀的植物根腐爛,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什麼人,幹什麼的?」劉堅剛剛走近一些,便見到一個青年小伙子厲聲喝道。
「沒長眼的東西,沒看到這是老爺麼?」曹環毫不示弱的應道。
「哦,是老爺啊,是小的有眼無珠,老爺今天有空過來看啊。」年輕的小伙子走近了些,看到是劉堅,立即就尷尬的解釋道。
「你是?」劉堅探詢的問道。
「老爺,我叫黃小乙,受吳夫人委託,現在的造紙坊歸我負責,老爺有什麼吩咐的,儘管對我說。」
「曹環,聽清楚沒有,人家可是技術專家,是要受到我們尊重的,以後我們要造出更好的紙張,更好的造福人類,可就全靠他們了。」劉堅本身就是做技術出身的,對於曹環這種不尊重知識分子的人本來就有些反感,此刻逮住機會,自然不忘了提點一番,看到曹環似乎醒悟了些,又拍了拍黃小乙的肩膀道,「好好干,這裏條件確實是有些差,辛苦你們了。」
「為老爺做事,不辛苦,當年若不是夫人收留,我黃小乙就餓死了,這點苦算什麼。」雖然劉堅只是樸素的幾句話,讓黃小乙不經意的就挺起了胸膛。
「我想問一句的是,你們這樣浸泡麥杆,浸泡一池,要將它們全部泡爛,大概要多久呢?」劉堅緊接着問道。
「這個,我們這種大池子還是第一次呢,」黃小乙想了想道,「不過,以我們以前的經驗,大概要幾個月吧。」
「這樣是不行的,」今天一整天都被吳麗打擊得不要不要的劉堅,總算找到了些成就感,「讓它自然腐爛,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去?這樣不行,要加熱去煮,要用鍋爐加熱才行的。」
然後一把拉過黃小乙,直接拿起根樹枝,就在地上一一和黃小乙比劃開來道:「這樣,你要這樣做才行…」
曹環一時呆了,原來還說吳夫人是個技術痴,想不到這位老爺更加痴。他家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他就一點都不着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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