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回想,似乎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怪不得高崖有事沒事總喜歡往他家裏跑,還以為這老頭子是關心自己這個女婿呢,卻不想這老頭子原來是找機會和柳大娘搭訕,看來是早對人家有意思了啊。
再說了,人家現在年紀也不大,誰就不許人家來上個二春了呢?
不過,看他們這二位的年紀,貌似也仿佛,要是真的各自有意的話,劉堅倒是真的有意撮合一下他們。大家本來都是一家人,這樣子或許大家更加好相處了。
沒想到他找到柳大娘問的時候,這個一向大大咧咧的老大娘居然少有的扭捏起來,不好意思地說:「他那人,想哪裏去了,楊大哥不過是我以前的同鄉,大家一起說起以前的事情罷了。再說楊大哥還和我們家多少有點親戚,怎麼可能是他想的那樣。不過,高大哥也是個好人,一個人帶大着兩個孩子也不容易,我不過看着有空,便幫襯他一下罷了。」
劉堅一聽,有戲。果然是郎有情來妾有意。再說高崖一個人帶大兩個孩子也不容易。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有個願意跟他過日子的,他倒是十分樂意看到他們在一起。
劉堅剛開始給高惠談的時候,高惠是十萬個不願意,一說就提起她那可憐的娘親,說她娘跟她爹可是吃了多少的苦,這樣對她娘不公平云云。
可她娘已經死了快十年了,總不能讓才五十不到的高崖這一輩子就一個人過吧。劉堅不得不許以各種不平等的賣身條約,高惠姐弟倆才不情願的答應了下來。
劉堅也是這時候才知道,所謂的柳大娘,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大娘,人家芳齡才四十有三,比高崖還小上一歲。大娘根本不是人家的身份,人家的大名就叫大娘。
還好這位大娘比自己年紀大,要是一位比自己小的姑娘,自己也要叫人家,豈不是虧大了。不過,劉堅也很快想明白過來,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可沒有什麼大名的,能有個叫大娘的大名,說明這位大娘在父母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君不見這時代許多人家的孩子,挨個來叫分別就是柳一柳二柳三柳四,也能叫上一輩子的。
柳大娘和高崖,都算是過來人了,劉堅和他們提起這事之後,二人甚至都沒有半推半就,就滿口答應了下來。高崖是早失喪妻,而柳大娘則是妻兒都在戰亂中失去了,能夠湊合到一起過日子,可謂也是真正的緣份。
本來二人就準備自己拜一下天地,就張羅着搬到一塊去算了。高崖自從當了劉家的管家後,有了自己單獨的小房間,也就是以前靠着廚房的那間房子,柳大娘只需要把自己簡單的行李搬過去,便算是一起過日子了。
但劉堅念在高崖一直對自己忠心不二、勤勤懇懇的份上,不但大鋪場面給他們慶祝婚禮,而且還讓全體家丁家奴家僕們都放了一天假,也來替他們慶祝婚禮。
而且,劉堅還大手一揮,把糜玉蘭好不容易弄來的一壇拿了出來,讓大家分享,這讓這群許多基本上從來就沒有見過酒的漢子們更加感激莫名,紛紛表態以後一定更加努力的替東家做事。
其實一百幾十口子人,一罈子酒最多也是十斤不到,哪裏夠分,本來就有些酸味的,濃度不過十幾度的酒,還被劉堅美其名月是為大家的健康考慮,加入了一倍的水給沖得稀稀的,但對於這群連飯都好久沒有吃飽的流民或家丁們確實有理由對劉堅這位家主表示忠誠。
而高崖這個快五十歲的男子,則在喝完了那大碗摻水的酒後,更是哭得稀里嘩啦的。試問這一輩子,除了死了老爹老娘,還有誰對自己這樣好的,連娶媳婦的事都替他考慮到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女婿,雖然自己的女兒只是給人家做小的,只要人家對自己的女兒好,對自己好,做小的又能怎麼樣。
只是,高老頭仍有些感到不完美的是,自己家的女兒跟着東家都幾個月了,東家其它幾個女人都有了身孕,自己的女兒怎麼沒有一點反應。不行,等以後有空了,一定得讓大娘好好說說她,多少傳授一些閨中秘技,儘快生下個外孫,也好鞏固自己家女兒的地位。
他沒有想到的是,柳大娘的秘技沒在教會女兒,因為有那麼厲害的、經受過無數的東洋愛情動作片訓練的女婿的帶領,那各種讓人眼花繚亂、挑戰各種人類想像力的技巧直接可以甩殺他們多少條街。倒是這幾招秘技讓他自己已經四十幾歲的老腰飽受了摧殘,甚至成功的給高氏姐弟添了個弟妹,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夥計們,今天不僅是高管家的大喜之日,也是我們全體人的大喜之日,」劉堅高舉起酒杯,在眾人面面相覷的注視中,慷慨激昂地說,「因為,我們自己圍墾的第一塊田,我們圍海造田的第一塊地,昨天終於合龍了,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共同努力換來的。因為,有了這塊地,只要我們播下種子,我們至少能將我們自己養活了,而且只要我們更加的努力,我們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謝謝東家,東家只管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乾的。」數十個年紀不一的漢子們,竟有些哽咽的齊聲喝道,齊齊喝下了這杯水味更濃於酒味的酒。
活了幾十年,第一次遇到把自己當人看的東家,試問他們要是還不努力,怎麼能對得起這麼好的東家呢。
一個月,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集合島上所有的人力物力,基本上是以不到三十個青壯年們作為主力,其它都是老弱婦孺為大部隊的勞動大軍,居然成功的將東溪入海口邊上寬達百畝的海圍成了田地。回想起來,劉堅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它就真實的在自己面前發生了,看來,自己善待這群百姓們的初衷,沒有白費了。
在原本碧波盪瀾的海面上,已經任空長出了兩道長逾里余,寬逾數里、高逾近丈的大壩,將大海生生攔在了壩的外面,在壩的裏面,已經憑空多出了近兩百畝肥沃的泥土,只要稍加耕作,便將成為良田,家丁們心是對劉堅更是佩服,連移山填海的創舉都能實現,試問還有什麼是劉老爺做不到的。
其實卻是,劉堅不只憑着後世的經驗,知道這裏的深度不會很深,而且親自去探過,這塊地方是水最淺的地方,最淺的只有一米餘,最深的也只有不到一丈,因此,有着近百個人的齊心協力,以一個月的時間,築起這道寬不過丈余的壩,再容易不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們得先想辦法將壩內的海水排出去,劉堅以為這是一個不小的工程,但難民當中居然就有人想出來利用虹吸管的原理,利用退潮的時候,利用竹子架了十幾道虹吸管,將大部分的海水都引了出去,接下來再架一道水槽將剩下不多的海水舀出去也是很容易的事了。
等水漸漸退去,露出海底黑色的淤泥,家丁們對劉堅的佩服又加了一層,他們還以為海底只是岩石,怎麼可能適合耕種呢。但劉堅卻是知道,這裏可是這時代黃河入海口不遠入,多少會有些淤泥沉積。要不然後世的這裏也就不會是一片陸地了。
然後,他們力爭在下雪之前,將海底稍作整理,整成大小不一的水田,再引入溪中的水流進行沖刷,以降低泥土的含鹽量,這樣明年開春的時候,就可以播下他們自己的第一茬水稻了。
雖然早就已經入冬,早上起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到處的白霜,但百十個男女老少們,仍是光着腳丫子走進了田地里,歡快的勞動。霜風早已將他們的腳上割成斑斑的血痕,可他們踩在堅實的泥地里,居然感到不是那麼痛。
終於在第一場雪即將落下之前,他們總算將這近兩百畝的水田整理出來,只等來年開春播種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個偏遠的海島上,也迎來了孩童的第一聲響亮的啼哭。
任紅昌在連續三天的胎動不安之後,終於順利生下了劉堅的第一個孩子,這意味着,初為人父的劉堅的生活,又將揭開新的篇章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9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