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袁苗都提心弔膽,生怕諸一珩又尋出什麼事,和曾若安的聯繫倒勤了起來。曾若安說,「一切都挺好的。上次複查的匆忙,我又把平平接到醫院認真檢查了下,情況不錯。」
袁苗由衷地感激,「我也只能說謝謝了。」
曾若安問,「他沒難為你吧?」
「看着倒是沒什麼,不過誰知道。也可能最近感冒沒精神,顧不上,不過誰知道。」
曾若安笑,「就這麼一句話,你倒已經說了兩個不知道。」
袁苗苦笑,「他是諸一珩,我是誰?他的事,我也只能說不知道。」
「我還是建議你好好和他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袁苗堅決地說,「他明知道周末的考試對我很重要,卻還找藉口不讓我考試。他是故意的,過去可以說是我們家欠他的,但現在,他有點欺人太甚。」
曾若安嘆了口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他換了個話題,「什麼時候讓平平上幼兒園?」
袁苗看看日曆,「馬上十一月了。要不,兩個星期,我回去後?」
曾若安說,「也行,反正現在有戶口了,只要平平歲數到,什麼時候去他們都得收。」
袁苗聽他說戶口,忽然想起那天的事,一時有點愣。
曾若安喂喂了兩聲,她才說,「沒事,我只是在想,在想……」她還是說了出來,「諸一珩說,我們家的戶口本在他手上。」
曾若安大吃一驚,「什麼?不會吧?怎麼會在他手上?」
袁苗已經忘了那天諸一珩是怎麼說的。那天太混亂,她已經記不大清誰說了什麼,也不敢太難准,不知是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或者聽錯了。
「好像是,不過,我也拿不大准。那天的事情挺多的。」說到這裏,她想起那天他似乎還說,他們家原來的房子也在他名下?
是吧?她應該沒聽錯、也記錯吧?
「不是吧?苗苗,你是不是記錯了?」
袁苗說,「也許吧,愛怎麼樣怎麼樣。」她停了停,「不過,戶口本要是真在他那裏,我……」她不知怎麼辦。
「他要你們的戶口本應該沒用吧?」
「誰知道他拿了幹什麼,又是什麼居心。」袁苗一提諸一珩,就有點恨恨的。「算了,不要了,重辦。」想起重辦戶口本,就想起那一大堆流程、手續,袁苗頭疼。又想起雷燁一個人帶着平平在江城,雖然知道有曾若安,可還是不放心。都是諸一珩,想到這裏,她的恨又增加一層。
「你還是和他要試試吧。」
袁苗不說話。
「試試總比不試好。反正你已經打算重辦了,試試總比不試好。」
袁苗心裏怵,「等過些時候再說吧,反正我媽的戶口現在也不着急用,緩一緩。我一看見他,就想吵架。」
袁苗有點懷疑自己那十年之期的約定了。也不知道,未來如果諸一珩真的知道平平是誰的孩子後,那個他放棄對平平的權利的協議會不會有效。要是兩個人真的爭平平的撫養權,她一點勝算也沒有:有前科、沒有固定工作和收入,以及隱瞞平平的出生,光這三條,法院也會認為平平更適合跟諸一珩生活。
袁苗忽然覺得,把雷燁和平平送回江城,也還是不安全。想了一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先解決眼前的事,把平平送上幼兒園。至於未來,走一步,算一步。
周末的考試被諸一珩攪黃了,一切都只能等明年。想想就恨,卻也無法。這麼多年的磨難,袁苗已經養成凡事向前看的習慣。既然暫時不可能考研了,她就琢磨走心的項目。
她和劉樂冰核實過,走心的一期投資確實已經到賬,但話說的也很不客氣,約法二章:一是走心的業務支出,必須交仲文審核;二是如果三期內沒有好的影響力,那後續投資全都不再續投。已經投的,也將撤走。已經花出去的,將視為走心公司的借款,由走心公司償還。
劉樂冰說,「資本家就是資本家,投的每一分鐘都需要見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你我都不行,心太軟。」
袁苗說,「你還是收起這感慨和牢騷,趕緊想好怎麼做節目吧。」
劉樂冰說,「我腦袋都要想破了,也沒想出個低成本、見效快的宣傳招數。實話說,咱們缺個得力的運營。」
袁苗說,「你是想念何軍?」
那頭劉樂冰跳起來的聲音連袁苗都聽得見,「大姐,我和你沒仇吧?你和我提何軍?」
袁苗直笑,「要恨也是我恨他,和你有什麼關係?」
劉樂冰說,「說起何軍,你說,他當年那麼巴結那個人,不會也是為了投資吧?」
袁苗知道劉樂冰沒認出來諸一珩,便也沒說破,「誰知道呢,這個圈子的事,咱們也說不好。」
劉樂冰有點幸災樂禍,「還記得那個楊敏吧?就是當時欺負你、矯情的讓你背她的那個,最近走了霉運。」
「怎麼了?」
「好像是簽了幾部電視的約都被退掉了,據說是資方不同意,說她形象不好。」
袁苗哦了聲,「這些黑料倒是傳的挺快的。」
劉樂冰說,「現在大家天天搞人設,哪個明星都正面得不行,出個照片要磨幾次皮才肯放出來,簡歷要翻出來檢視好幾遍,能美化的全美化,不能美化的,全都想好各種說辭、做好各種措施,難得有個黑料、扒個麵皮,能沒人注意嗎?」
袁苗笑的哈哈的,笑完了忽然說,「哎,要不咱們把節目改個名字吧?不叫『未來你最紅』,乾脆叫『未來你最黑』,怎麼樣?」
劉樂冰還以為她在開玩笑,跟着湊熱鬧,「好啊,我看行。」
袁苗說,「我和你說真的。我們走黑料路線吧?」
「幹嘛?你還當真啊?你要當狗仔?哎,我可告訴你,現在上頭正在打擊這個,你沒見好多號都被取締了嗎?」
袁苗說,「我有家有口的,哪兒有時間去偷拍?我們還是請新人來,就讓他們說黑料,說自己接了多小的角色,自己有什麼感想,你覺得怎麼樣?」
劉樂冰聽着也有點意思,「你這是走勵志路線?」
「甭管怎麼樣吧,」袁苗說,「反正獨樹一幟就對了。這年頭,越奇葩越有人看。我們還可以要求,所有上節目的新人,都不允許化妝,純素顏。」
劉樂冰倒吸一口冷氣,「這能行嗎?」
袁苗倒信心百倍,「肯定行。我是從十幾二十歲的時候來的,我知道,這個時段的年輕姑娘,其實真的什麼也不用。你不信?你想想每年網上傳的電影學院、戲劇學院藝考時的那些考生照片,大多數沒化妝,也沒有ps,哪個不是楚楚動人?」
這麼一說,劉樂冰好像覺得也確實有點道理。
「那黑料呢?前途未卜,誰願意爆黑料?」
袁苗笑,「現在對於新人來說,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獲得一個引人注目的角色,他們輸無可輸。」
袁苗說到做到,立刻開始寫策劃文案。劉樂冰也立刻行動起來,與外聯團隊碰了碰,讓他們按新路數再去找找能參加節目的嘉賓。
袁苗想查查資料,但與娛樂圈有關的新聞,往往都帶了大量的圖,實在很費流量,她很心疼,但她就是不願去問諸一珩wifi密碼。她也曾想過問秦一凡能不能給她扯根網線,又想想秦一凡那唯他們家諸總是瞻的架勢,也實在是夠,索性也算了。
想來想去,袁苗能有的解決之道就是把自己的破筆記本每晚查資料,白天再拎過來用。好在上回收拾屋子,考慮到住處沒人,破家值萬貫,她就把筆記本和衣服一起拎到諸一珩的住處。也好在搞傳媒的往往都是夜貓子,上午往往沒人幹活,晚上就沒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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