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都很安靜,兩人雖然不說話,但氣氛緩和了很多。
周末又是晴天。
秋光大好,空氣也不錯,新聞上說,有的地方已經可以開始賞紅葉了。周六早上吃着早飯,諸一珩漫不經心的說,「今天去爬山吧。」
「我不去了。」
「為什麼?」
袁苗想留下來學習,又不願意告訴他,「我上了一星期的班,累的很,不想去。」
「哦?」諸一珩似笑非笑,「你是在說,我給你的工作太重了麼?」
袁苗無法,只好由着他去。
諸一珩開車出來,袁苗坐在副駕。出城的人好多,尤其是往紅葉山的地方,塞得簡直走不動。諸一珩是急性子,一遍一遍的看着路況,袁苗倒是有點幸災樂禍,「我早說不出來了。」
諸一珩看了她一眼,「不讓你遂願,這不就是我的目的嗎?」
袁苗心裏說,幼稚,現在急成那樣的是你,而不是我。她也懶得回應,索性拿起手機背自己的單詞。
秋曬很猛,陽光通過擋風玻璃明晃晃的射進來,照的手機屏幕反光,袁苗只好用一隻手在前面擋着。眼前忽然變暗了,他收回手,帶着譏諷,「就不會把遮光板放下來?」
袁苗看着手機,嘴上很隨意地就接,「多謝諸總照顧。」
又排了會兒隊,諸一珩到底不耐,在下一個紅綠燈處,打了方向盤,拐到了別的地方。袁苗只覺得他開得挺快,一抬頭,才覺得發現似乎上了高速。
「你這是要去哪兒?」
「斯城。」
「去那兒幹嘛?」
「看紅葉。」
袁苗自己查了查地圖,果然,斯城離雲城有三百多公里。袁苗有點沉不住氣了,「諸總,我們去斯城看紅葉?」
「嗯。」
袁苗徹底無語了,「那我們是要住在那兒?」
「嗯。」
「我們什麼都沒帶。」
他漫不經心瞟來一個眼神,「用帶什麼?」
袁苗無語,行。
諸一珩今天開了個路虎,車速很快,到斯城已經是兩點了。斯城是個縣,袁苗是第一次來。兩人找了個看着還算乾淨的店,吃了點飯。
諸一珩問服務員,「你們這附近有什麼山嗎?」
袁苗正在喝水,聽着這一句,差點噴出來。
服務員很誠實地用鄉音回答着,聽那意思,有倒是有,就是有點遠。
於是,諸一珩下一句問,「有現成的路嗎?是旅遊的山嗎?」
等服務員走了,袁苗說,「諸總,您不是要來看紅葉嗎?原來您對斯城也不是那麼熟。」
諸一珩喝了口茶,不作意地說,「我不過是看往這個方向的人最少罷了,誰耐煩排隊等着。數斯城離雲城最近,就這裏了。」
袁苗無語,她特別想問一句,「您知道南轅北轍,或者買櫝還珠的典故嗎?」
她當然沒問。因為,她當然知道諸一珩知道。
「明天去吧。今天有點晚。」諸一珩最後說。他又問了服務員縣城裏哪家飯店最高級,到底是個縣級市,居然還有所謂的三星。諸一珩結了賬,設置了導航,開車過去。
從外面看,酒店還不錯,辦入住時,是用袁苗一個人的身份證辦的。進了電梯,袁苗問,「你沒帶身份證?」
諸一珩回答,「我也是個法定代表人,一般也不把身份證帶在身邊。萬一丟了,怕有麻煩。」
因為只有一張身份證,也就只有一張房卡。
沒有家變前,袁苗出入的都是豪華酒店。與豪華酒店相比,這家酒店顯然有些樸素,面積不大,床、電視櫃、小圓桌和兩把椅子,滿滿當當。袁苗洗了把臉,出來看見諸一珩倒在床上,兩腿交疊,腳在床沿外,枕着左胳膊,右手拿着遙控換台,一幅閒適的樣子。她一時有些愣,就站在小小的吧枱處,給臉抹了點護膚品,然後走到小圓桌前,挑了張背對着諸一珩的椅子坐下,一心一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機。
上一次在這么小的空間單獨相處的時間已經忘了,即便有,也絕不多。袁苗覺得有些侷促,雖然明知諸一珩在看電視,她就是覺得如芒在背,很不舒服。坐了一會兒,她借着燒水的名義站起來,站在吧枱那兒偷覷了一眼,原來他已經睡着了。
與五年前相比,他現在是個成熟的男人了,臉的輪廓更清晰,眉眼間,都是成熟的風采。袁苗站了會兒,想過去替他掀了被子蓋着,被他壓着,又怕吵醒他,想了想,返身從柜子裏拿出浴袍,輕手蓋在他身上。然後關了電視,看了會兒手機,也覺得困,就趴在小圓桌上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沉,洗手間傳來水聲,再一看,浴裕什麼時候披在了她身上。袁苗抬起身,活動了下酸麻的胳膊,一邊活動一邊吡牙咧嘴。剛好諸一珩出來,站了會兒,走過去。冷不防的,她的肩上落下一隻手。
她「啊」的叫了一聲。
「叫什麼,忍着。」他冷言道,手下的力道穿過皮肉,達到那肯綮的筋骨,酸痛漸漸消失。
「謝謝。」她低聲說,他放開了她。
「出去吃飯吧。」
中午吃的晚,還沒有消化。袁苗不大想吃,諸一珩似乎也如此。兩人在酒店前站了會兒。前面是條河,看起來修建的還不錯。兩人互相看了眼,他略在前、她略在後,一起往這河走。
這條河修的確實不錯,是個河道公園,河兩邊的馬路是個夜市,已經有商家撐起了攤子。他倆和本地居民一樣,繞過棧欄,信步在磚砌小路上散着步。西天紅遍,暮色中,菖蒲青翠,偶爾有麻雀從中飛起,踏得菖蒲一陣搖擺,哪裏還傳來一陣音樂,「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磚路並不寬,時常有健步的人經過,兩人只能一前一後,不作聲響。他走的不緊不慢,過了一會兒,還背起了手,她便看着那雙手,也跟着不緊不慢。
河道公園並不很長,盡頭是個橋,橋上也擺着攤兒,把兩邊的夜市連了起來。橋面上剛好是小吃攤,河風經過,還挺香。諸一珩走到一個鐵板燒跟前,回頭看看袁苗,「要吃麼?」
「好。」
「那你來點,順便付錢。」
袁苗腹誹,上前要了點東西,等着的人很多,等了一小會兒,才拿到,她付了錢,遞給他兩串,他咬了口,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她一邊收拾錢包一邊問。
「太咸了。」
「真的?」
「你嘗嘗」他伸了過來,她也沒多想,咬了一口,「確實是,醬塗的有點多。」
他又咬了另一串,「這個還可以。」他又伸了過來,她又咬了一口,「嗯,這個好一點,可能就是沒抹余。不過,讓剛才鹹的,我都吃不出來滋味了。」她說着,見他忽然伸過手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覺得嘴角一動,他已經收回了手。袁苗看着他手裏的餐巾紙,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又擦了擦。
「走吧。」他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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