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唐錦的語氣很緊張,也很焦急。
「傷的很重,多處傷口嚴重潰爛,而且還發着高燒,我不確定他能不能撐下去。」陸希言摘下口罩說道,他是被唐錦直接給一個電話給叫過去的。
在曹斌的一個安全屋內,陸希言檢查了已經昏迷不省人事的詹森,給他做了一個初步的檢查之後道。
「老陸,以你的醫術,救活他沒問題吧?」唐錦問道。
「我是醫生,不是神仙,何況他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刑,若不是我們抓了赤木晴子的話,估計,人沒有被處決,只怕也早已傷重不治了。」陸希言道。
「那怎麼辦,戴老闆還等着我回信兒呢?」
「這我可幫不了你。」陸希言訕訕一笑。
「你讓怎麼說?」唐錦急了,戴雨農可是說了,一定要這個人活着的。
「實話實說唄,人你救出來了,可生死並不由我們掌控,不是嗎?」陸希言認真的說道。
「你這話等於沒說。」唐錦氣哼哼一聲。
「先給他用藥,看能不能先退燒,這要是把燒退下來,一切都好辦。」陸希言說道,「放心吧,我會盡力的,這樣的英雄我也是相當敬重的。」
「你可以一定要盡力。」唐錦道。
「放心吧,我剛才給詹森抽了一管血,還有體液和糞便,打算帶回去做個檢查,這樣才能確定他的身體現在的情況。」陸希言道。
「去醫院,我送你去?」
「不用了,去醫院的話,人多眼雜,容易暴露,去我公司,那裏的設備不比醫院差,而且,廣慈醫院最好的生化專家現在在我那裏。」陸希言道。
「對,你把那個霍小雨給挖走了,呵呵,這霍小雨可也是廣慈醫院有名的冰美人,你該不會以這個名義金屋藏嬌吧?」唐錦嘿嘿一笑。
「收起你那齷齪的心思,我有我們家梅梅一個人就夠了。」陸希言冷哼一聲,「你還是跟那個曉秋離的遠一點兒,我心瑩嫂子可是好女人,還給你生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兒,你得珍惜。」
「知道,知道……」唐錦哈哈一聲。
陸希言知道唐錦這傢伙聽不進去,社會上的風氣就這樣,這成功的男人要不在外面找個情兒都不算有面子,這女人也是,這天底下的男人,有幾個不是偷.腥的貓?
有些事情說多了,人家聽着也心煩,何況這種男女之間的私事兒,外人也是沒辦法干涉的。
若是孟浩讓他發現亂來的話,那就是另外一種情形了。
唐錦這種,點到即止就可以了。
「一會兒我把詹森給你送過去,我們幾個都不太懂護理,也照顧不了病人。」唐錦說道,「你那地兒在哪兒?」
「拉都路……」
「這地兒可是挺隱秘的,你時候弄了這麼一個地兒?」唐錦好奇的問道。
「干我們這行的,狡兔三窟不是很正常嗎?」陸希言調侃一聲,「萬一我哪天暴露了,總的有個臨時的落腳點吧?」
「老陸,幸虧你是做醫生的,你要是干我這一行的話,其他人准沒活路。」唐錦沖陸希言豎起大拇指道。
「沒工夫跟你閒扯,我的趕緊把血液送去檢驗,時間過了就不行了。」陸希言收拾好醫療箱道。
「真不用我送你?」
「我讓閆磊過來接我了。」陸希言微微一搖頭,推門一走出,一輛黑色的汽車緩緩的開到門口。
「唐督察長。」閆磊坐在駕駛位置上從唐錦揮手打了一個招呼。
「不是,老陸,你是早有準備……」
陸希言已經上車關門,示意閆磊開車離開了,唐錦站在門口吃了一屁.股的尾氣。
「霍醫師在公司嗎?」
「在,柯默也在。」閆磊點了點頭,今天星期六,平時霍小雨是要在醫院上班的,周末的時候,基本上都在蒙安公司。
要不是唐錦提起來,陸希言幾乎都忽略了這霍小雨年紀也不小了,要學識有學識,要模樣也有模樣,怎麼就沒有找個男朋友呢?
這真是有些奇怪了。
不過身為同事,又是男同事,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太好問出口。
「藤本靜香今天不在公司,昨天也請假了。」閆磊道。
「嗯。」陸希言點了點頭,她不在剛剛好,有些事情,還真的防着她點兒,這個日本女人太聰明,目的性太強。
蒙安公司的地下實驗室。
經過一輪招人後,這裏的陌生的面孔看起來多了不少,尤其還能見到一個高鼻樑,褐眼珠的歐洲人的面孔。
小鬍子元首在德國實施種族政策,許多猶太人逃離德國,很大一部分拿到了中國的簽證,不遠萬里重洋來到了中國。
他們大多數是高等知識分子,來到中國所帶的積蓄必定不是很多,所以,他們也得需要一份養家餬口的工作。
蒙安公司因此招收了一批從事醫藥以及化學相關的人才,雖然薪水比起他們過去來說,低了太多了,可是能在異國他鄉能有一份穩定餬口的工作,這些人都是非常的珍惜和努力。
除此之外,陸希言還通過喬治搜羅和挖掘一些德國藥廠的專業人才,尤其是那些被迫害的科學家,只要願意來上海,就可以幫他們辦理簽證。
藤本靜香能誇下海口說,半年之內就能夠完成對磺胺逆向仿製工藝的研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專業的人才。
她要的經費,有三分之一是用在安頓這些人的身上。
她跟霍小雨各自帶領兩個課題組,她是仿製磺胺,而霍小雨則是新藥研究,一個是現在,一個是未來,霍小雨的地位自然要在藤本靜香之上了。
別看現在這裏空間還不小,未來恐怕需要專門建造一座科研大樓才行,但飯還是一口一口吃,現在談這個也不現實。
「霍總工,麻煩你了。」
「這點兒小事兒,讓小柯幫你做就是了?」霍小雨驚訝的從陸希言手中接過血液以及其他的標本。
「他不是經驗還淺嘛,你做出來的更準確些,我也更放心。」陸希言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柯默雖然是他的學生,可有很多事他都是不知道的。
「嗯,血液常規檢查,至少需要兩個小時,尿液和糞便檢測的話,半個小時就可以了。」霍小雨道,「半個小時後來實驗室找我。」
「好的,那就辛苦霍總工了,還有件事……」
「保密,對吧?」霍小雨莞爾一笑,這一點兒默契她還是有的。
「聰明,我等你的報告。」陸希言點了點頭。
「先生,要不去我那裏喝杯茶,您可是有日子沒來了。」閆磊殷勤道,「我哪裏上一次吳老闆送了一罐碧螺春,真是好茶,我都捨不得拿來待客?」
「行了,就去你那兒坐坐。」陸希言點了點頭。
閆磊叫人沏茶,一瞅,居然是田蕊,這兩口子是公私兩不誤,不過,這公司上下也都知道她們的關係,只要不耽誤正經事兒,小夫妻倆在一個工作也沒什麼不好。
「田蕊,你和閆磊的婚事兒打算什麼時候辦呀?」閆磊這個傢伙總是推搡,陸希言索性就從田蕊身上打開缺口了。
田蕊刷的一下子臉就紅了。
「先生,您這話問的也太直接了。」閆磊可是趕緊過來護着自己未來老婆,「這結婚大事,還得是老爺們兒點頭。」
「瞧你那點兒出息,你倒是給我一個準信兒呀?」陸希言喝了一口茶,放下道,「還要我提醒你多少次?」
「年前,具體還得看日子,總的挑個黃道吉日不是。」
「年前,你說的,不會變了吧?」
「不會,我跟田蕊都商量好了,就年前,他爸要是不答應,我們倆就私奔。」閆磊道。
「怎麼,你這樣的女婿,田蕊他爸還不同意?」陸希言驚訝道。
「不是,這田蕊家裏給她從小就定了一門親事,娃娃親,所以,有點兒麻煩。」閆磊解釋道。
「對方是個什麼人,了解過嗎?」陸希言微微一皺眉,這定娃娃親是很普遍的事情,他不也是從小定下的婚事嗎,這要不是他跟孟繁星兩情相悅,志同道合,不然,也可能是一起悲劇。
「是個做生意的,家裏有些錢,還有些勢力。」閆磊道。
「田蕊是蘇州人,是吧?」
「是的,蘇州吳中的。」閆磊點了點頭。
「這個都新時代了,婚姻自由,包辦婚姻早就過時了,田蕊你家是做什麼生意的?」陸希言問道。
「蘇繡。」田蕊道。
「你會蘇繡?」
「從小學的,比不上家裏的老繡工。」田蕊點了點頭。
「你那個定了娃娃親的家裏做什麼的?」
「繅絲、織染紡。」
「你們家刺繡用的絲線都是他們家提供的,對嗎?」陸希言一聽,就能猜出一二來了,這門親事沒那麼簡單。(此故事情節系杜撰,請勿對號入座)
「是的。」田蕊點了點頭。
「先生,田蕊家一直都是用的龐家的絲線,因為龐家絲線是最好的,而且龐家在當地勢力很大,田家雖然擁有頂尖的繡娘,可沒有好的絲線,也繡不出好的蘇繡來,所以,龐家等於說拿捏住田家,田蕊當初的婚事其實也並非田家所願,可也沒辦法,龐家少爺看上了田蕊,田蕊要不是跑到上海來,估計早已跟龐家少爺成親了。」閆磊解釋道。
「這裏面還有這麼一段曲折的故事呀,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閆磊,你可是藏的挺深的。」陸希言道,「我要是不逼着你們結婚,你們是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先生,我們並非有意隱瞞,只是這是我們倆的事情,不想讓先生操心。」閆磊忙解釋道。
「那姓龐的就有軟肋沒有?」陸希言直接問道。
「有,龐家有給絲線印染的特殊配方,能夠就不褪色,但是,他們能調配顏料,顏料也是需要原料的,我打聽到了幾樣他們所必須的染料的原材料,控制了這些原料的源頭供應商,龐家若是答應跟田蕊解除婚約,那大家和氣生財,若是不答應,我就斷了龐家的原料供應。」閆磊道。
田蕊一臉驚愕的望着閆磊,她只怕是沒想到自己男人居然背着自己做了這麼多事兒。
「哈哈,好,閆磊,你過爺們兒,不過,控制了原料供應,未必會令龐家屈服,若是能夠掌握染料的配方,或者做出比他們家更好的染料來,那就更有把握了。」陸希言道。
「先生,就染料中這幾種關鍵原料我都費了老大勁了,想要掌握染料配方,那太難了,核心的東西那都是龐家人絕不泄露的。」閆磊道。
「這個你自己想辦法,需要幫忙的話,儘管開口。」陸希言呵呵一笑,總不能什麼事兒都他來吧。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實驗室一下,你慢慢想。」
「陸博士,這個人的糞便是哪裏來的?」見到霍小雨,發現她換了一個相當嚴肅的面孔問道。
「一個病人,怎麼了?」
「這個病人在哪兒?」霍小雨追問道。
「怎麼了,霍醫生?」陸希言皺眉,沒見過霍小雨這樣。
「我在他的糞便中檢測到了阿米巴病菌,跟當初小舒體內的阿米巴病菌一模一樣。」霍小雨重重的道。
「你說什麼,阿米巴病菌!」陸希言嚇了一跳,舒昀死狀有多痛苦,他是親眼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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