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爾戈斯不遠處的山上隱蔽處,查士丁尼正望着被拉丁人圍的水泄不通的阿爾戈斯城,神色凝重。他並非不知道拉丁人正在圍困這座城市,而此時他身後全副武裝的重裝騎兵早已經嚴陣以待就等查士丁尼命令下達便準備和拉丁人決一死戰。可是,沉吟不語的查士丁尼卻遲遲沒有下達命令,反而拒絕了身後將士們的請戰。
「查士丁尼殿下,請允許我們出戰,敵人這個時候完全沒有料到我們會出現在這裏,只要出其不意絕對可以重創拉丁人解阿爾戈斯的燃眉之急。」撒留烏斯也無法理解查士丁尼始終不下命令的原因,仍然試圖說動他允許其帶軍隊出戰解救危難之中的同袍。
可是查士丁尼卻不為所動,嚴詞道:「現在還不是你們出擊的時候,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所有人都不准動!」
「可是,殿下,再這樣下去阿爾戈斯城就——」撒留烏斯欲言又止,他猜出了查士丁尼的意圖,可又不願意相信是那樣。
而查士丁尼也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淡淡地說道:「我知道這的確很殘酷,但是很多時候我們必須做出這樣的選擇。選擇犧牲一部分人來換取大多數人的安全,如果這是惡的話,我情願將它吞噬,死後任隨地獄審判!」
平靜地目視前方,查士丁尼那雙湖藍色的眼睛之中沒有絲毫的動搖,因為在戰爭之中任何的溫情從拿起武器的那一刻就應該徹底消失,而這才是一個指揮官在戰場上最大的人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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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阿爾戈斯城中,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
挖開塹壕的拉丁人成功將投石機慢慢推進,使得阿爾戈斯的城牆進入了他們的射程之內,裹挾火焰的瀝青木桶以及海岸旁四處可見的巨石被狠狠砸在了阿爾戈斯城的城牆上。從未經歷過大的戰爭的阿爾戈斯城防本就一般,很快,只見脆弱的城牆便轟然倒塌了。而看到城牆上出現缺口的拉丁大軍猶如大海中的鯊魚聞到了血腥味嗷嗷撲向了阿爾戈斯城,城內卡羅德賽手裏僅剩下三百餘名士兵,且戰且退,整齊有序地繼續在城牆邊抵禦,保護着城裏面的平民退到內城。而隨着夜色漸漸降臨,拉丁人也不敢貿然繼續推進畢竟夜裏面巷戰在狹小的空間裏面是非常危險的。為了避免多餘的傷亡,拉丁人選擇暫時退卻,在他們看來已經佔據住外城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裏面的希臘人插翅難逃。
「亞歷山大大人。」軍帳之中,亞該亞侯國的塞納伯爵和雅典大公馬克西米連都來到了這兒來接受亞歷山大國王的召見。
「你們來啦。」亞歷山大看着前來的兩人微笑着說道,「白天的戰鬥辛苦兩位了。」
「陛下,您這是哪裏話,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馬克西米連受寵若驚地說道,對亞歷山大他感激還來不及呢,自從奧托公爵死後雅典公國在他手中日薄西山完全要淪為阿格里尼翁的附庸,如果不是亞歷山大的到來他只能屈辱屈服在希臘人手底下。
而一旁的塞納伯爵卻一直沒有說話,冷眼旁觀地看着身旁的德國胖子眼睛裏面划過一絲嘲弄,這種頭腦簡單的傢伙連別人說反話都聽不出來。
「塞納閣下,」一直保持着禮貌微笑的亞歷山大轉頭望去忽然問道,「你似乎在考慮着其他什麼事情,能告訴我是什麼嗎?」
「是,陛下。我在考慮希臘人這個時候為什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塞納伯爵平靜地回答。
「哦,那麼你怎麼看?說出來聽聽。」亞歷山大對塞納伯爵判斷來了興趣,隨即問道。
塞納伯爵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這個時候,我想米斯特拉斯的希臘人應該也已經得到了這裏的消息,而查士丁尼已經和比薩人結盟,離不開比薩人支持,那麼便絕對不可能對這裏坐視不管。而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什麼機會?」有點意外於塞納伯爵所說的話,亞歷山大讓他繼續說下去。
而塞納伯爵的接下來的話,頓時令亞歷山大神色一喜。
「既然已經能夠猜出敵人接下來的動向,那麼我們完全可以以逸待勞,等希臘人自投羅網。請陛下暫緩對阿爾戈斯城的進攻,一邊派出騎兵巡查阿爾戈斯城外偵查希臘人的動向,一邊設下埋伏,一旦有希臘軍隊靠近這裏,必然急於解救被圍困的阿爾戈斯城無暇顧及其他,到時候便是我們的機會。若是可以藉此機會一舉擊潰希臘人的主力,那麼整個莫利亞必然盡數會被您收入囊中。」
此言一出,亞歷山大也不禁眼前一亮,相比起拿下比薩人的納夫普利翁,在這裏一舉擊潰希臘人主力無疑更加有吸引力。
深深望了一眼面前的塞納伯爵,亞歷山大點了點頭,難怪當今亞該亞侯國的主君是一個小孩子但是卻依舊能夠支撐下去沒有滅亡,顯然這個男人才是亞該亞侯國的支柱。
「好,那麼馬克西米連公爵,你負責東北方向的防務,只留下騎兵和部分步兵連隊,負責切斷阿爾戈斯和納夫普利翁的聯繫就可以。至於塞納伯爵,我將我軍隊裏的三個連隊交給你,就由你來負責西南方向,我麾下的塞爾維亞騎兵也一併交給你來指揮負責偵查南邊希臘人的動向。一旦希臘軍隊過來,我和馬克西米連公爵的軍隊便會立即過來支援,一舉將他們擊潰。」
志在必得地說道,亞歷山大攥緊了拳頭。是時候為自己的伯父報仇雪恨了,在敗退離開馬其頓之後,一直在臥薪嘗膽的他一直在尋找復仇的機會,而這一次他發誓一定要將查士丁尼這個巨大的威脅徹底扼殺掉。他已經有預感先,再這樣下去,不只是莫利亞,整個東地中海乃至西邊都將見證這一個可怕的人物崛起。這無疑是他所不願意看見的,要知道上一位查士丁尼大帝他幾乎恢復了整個羅馬帝國的榮耀,而如果再有一位,只怕連教廷也會顫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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