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白髮現近幾日的胡小酒有點兒怪。
前幾天就三天兩頭的往無憂閣跑,不是蹭飯就是蹭酒,沒話搭話,沒事兒找事兒的,還總是時不時提起慶祝不慶祝的,讓項白好不心虛,生怕被何無心知道自己插手了事關朝堂的案子,好幾次都是他反應夠快才生生扭轉了話題。
比如:
某天,胡小酒愉快地吸着麵條對項白說道:「白白,我們上次說慶祝一下你還記不記得?」
「嗯。」
胡小酒笑眯眯地說道:「我想了一下,那個案子呢,你功勞最大,不僅破了案子還救了我,要不然,我請你吃好吃的怎麼樣?」
項白皺皺眉頭:「救了你這個說法也太誇張了,你就是給嚇着了,再說也不是我給你治好的,是師父的功勞。」
「可是白白也有照顧我啊。」
「嗯那倒是。」項白坦誠的點點頭,又吐槽道,「可真是令人難忘的一夜啊,糟心啊!」
「喂,你……」胡小酒想了想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所以我一定要好好感激你才行,順便慶祝一下我們案件告捷!」
項白抿抿嘴笑了笑:「感激我還說得過去,案件告捷什麼的,這麼個小案子有什麼可慶祝的。」
「不會啊,案子雖小可是很重要啊!通過它我們發現了沙鷗,還發現了鐵匠的痕跡,還推測出他們可能和……」
「咳咳,師父!你怎麼來了?」項白忽然提高嗓門兒和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何無心攀談起來,就這樣胡小酒的提議暫且擱置了。
又一次:
項白正在打掃庭院,胡小酒興致勃勃地跑過來幫忙:「白白,我幫你掃好不好?」
「好。」項白把掃帚交給她。
嘩啦嘩啦掃完了,胡小酒擦擦汗:「好累哦,白白!」
「來,歇會兒。」項白坐在台階上拍拍旁邊的位置。
胡小酒扔下掃帚歡天喜地的靠着項白坐下,心裏美滋滋的:「白白,我幫你掃了院子,你是不是應該感激我?」
「嗯?」項白點點頭,「可以啊。」
「那你要不要請我吃飯?」
「嗯,可以啊,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不,不要你做啦!」胡小酒皺起眉頭。
「那你想怎麼樣?」
「我是說請我下館子吃好吃的啦。」
項白眨眨眼,一臉茫然:「哪個館子的廚子比我手藝好?」
胡小酒有些為難歪着頭想了一會:「我不管啦,我們要出去慶祝啊!慶祝怎麼能在家裏吃呢?」她又偷偷嘀咕,「在家裏心心也在。」
忽然一個聲音自身後出現:「阿嚏!誰在想我?」何無心揉揉鼻子看到並肩坐在台階上的項白和胡小酒愣了愣,「你倆在幹嘛?」
「沒事兒,打掃庭院。」
胡小酒也點點頭:「對,打掃庭院。」
就這樣,又一次失敗了。
再一次:
胡小酒一邊把三花蛇從酒罈子裏撈出來,一邊不經意似的說道:「白白,我覺得這個酒可以喝了,我們要不要借這個機會慶祝一下,我們好不容易破了個那麼重要的案子。」
何無心突然出現:「什麼味道,好香啊。」
項白大驚:「沒事兒,師父。小酒釀的三花蛇酒,您嘗嘗!」二話不說倒出一杯酒遞給何無心。
何無心一看到酒也顧不上別的,一飲而盡,眼睛一翻就失去知覺了。
「師父!師父!」
胡小酒見狀問道:「心心怎麼了?」
「像是中毒,你拔了蛇信子沒有?」項白問道。
胡小酒眨眨眼,瞬間把酒罈子扔在地上:「呀,我忘了!」
後來何無心因為中毒一連修養幾日,項白無暇他顧,慶祝的事又放在腦後了。
不僅如此,不知是不是胡小酒因為這件事感到自責,一連幾天都沒來無憂閣,這也罷了,有一日項白去寧柯那裏替他師父傳話,無意間遇到胡小酒坐在門檻上低着頭手裏也不知道在戳着什麼東西,剛打個招呼,她卻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讓項白納悶了許久,他甚至懷疑胡小酒在偷偷的扎小人兒,不然何必要鬼鬼祟祟的呢?
這天項白又來,有看到胡小酒蹲在花壇邊鬼鬼祟祟手裏戳啊戳。這次他留了個心眼兒,躡手躡腳地從她身後靠近,只見她埋着頭,專心致志地飛針走線,這着實令項白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丫頭片子還有這麼賢惠的時候,再看看她縫的什麼吧,也看不出是個什麼,不過至少不是小人兒,這他就放心了。
「咳咳,」他咳嗽兩聲,「你這是做得什麼工?」
胡小酒「嗷」地跳起來:「怎麼是你啊!」
「我怎麼了?我不能來嗎?」
「你來幹嘛啦!」她把手背在身後一臉心虛的模樣。
「你藏什麼,你那縫的是個什麼東西?」
胡小酒歪着頭問道:「看不出來嗎?」
項白搖搖頭。
她把手從背後拿出來攤開給他看:「你再瞧瞧。」
項白還是搖搖頭。
胡小酒的表情有些古怪,讓項白愈發摸不着頭腦,問道:「你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胡小酒興致缺缺地蹲在地上,沒好氣地說道:「沙包啦。」
「噗!沙包!」項白沒忍住笑出來,「我以為你在這兒縫鞋墊兒呢,我心想這也不想鞋墊兒啊,還不如魏秋山的縫的像呢。」
「山山會縫鞋墊?」
「是啊。」項白又說道,「他可會幹這個了,縫縫補補的最在行了,我腳底下這雙還是他縫的。」
胡小酒忽然「哼」一聲,臉色更難看了,扔下她的沙包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項白從地上撿起沙包,笑了一會兒又看了一會兒,忽然眨眨眼想起什麼,「臭丫頭。」他不覺笑了笑,把沙包揣進懷裏走了。
次日一早,胡小酒吃過早飯回房,突然發現桌子上平空多了一隻小小的沙包,怪模怪樣的就是昨天自己丟掉的那個,下面還壓着一封信,打開來看,只有一行字「傍晚,明湖水岸,二分亭前,慶祝一下。」沒有落款,字跡秀潤挺瘦,一看就是項白的無疑。
她「嗷」得跳起來,大喊着:「阿念!阿念!能不能借我一身衣服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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