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笑的這麼開心?收到什麼好消息了?」
「是岳正陽傳來的,好消息。你看看。」靜依將紙條遞給了元熙。
元熙接過一看,眼中也是閃爍着煜煜的光茫!「這小子辦事兒還算是利索!不錯!這次給他記上一功!」
「好了,趕快讓人開始着手安排吧。我擔心皇后已經是在暗中開始行動了。」
「放心,先前找到的那幾個,都已經是讓無極安排好了。後邊兒這幾個交給無極就行了。」
靜依喃喃道:「皇后也許不會想到,咱們已經是早做了準備吧?」
「她自然是不會想到!她以為她的心思沒人看的透!可惜了,這一次,是她失算了!」
兩日後,皇上接連下了三道聖旨,楊昆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已是激起了民憤,皇上賜鳩酒一杯,當場飲下!
第二道聖旨,皇上下旨命與北梁相鄰的北疆開設一個關口,專供從大淵運送瓷器至北梁。而有資格大批購買瓷器並且運往北梁的,只有一家皇商。而非常不湊巧的,這家皇商卻剛好是平王元熙的產業。當然了,這種事情外人是無從知曉的。
第三道聖旨,則是冊封了王茶為安陽郡主,到北梁和親,成為北梁太子的第一側妃!
這三道旨意一出,眾人譁然!最讓大家吃驚的,便是這第二道聖旨了!皇上竟然允許大批量的向北梁出售瓷器,這在大淵的歷史上,尚屬首次!一直以來,北梁都是夫人精通瓷器,也不知是他們的土不好,還是他們的技術不行,總之只能是燒出一些低檔的東西來,王公貴族根本是不屑用的!
也因此,大淵的皇室許是因為這麼一些變態的優越感,所以一直在控制着瓷器的生產和出售!想不到現在皇上竟然下旨對北梁放寬了這瓷器供應的政策!而且還是指定下放給了其中的一家皇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事情的發展着實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原來是以為楊家會娶一個北梁的公主進門,可是沒想到轉眼這冰姬公主就死了!而且還是被人投毒致死!可是要說這投毒,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護國公府了!畢竟他們的嫡出公子可是死在了冰姬公主的劍下!這護國公府倒是有下毒的動機。可是為什麼要將這楊昆賜死呢?
這楊昆擺明了就是因為冰姬公主之死才會被皇上處置的,可是卻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說是給冰姬公主陪葬,而是用了這麼一個掩人耳目的藉口!眾人不由驚嘆,若是這冰姬不死,必然是會嫁入楊家,誰讓二人有了夫妻之實!可是想不到護國公府竟然是這麼狠,直接就給冰姬公主下了毒!
給白英報仇不過就是幌子!真正的原因不過是不想讓冰姬公主嫁入楊家,給楊家添勢罷了!如此一想,眾人的心中便各自都有了主張,殺死冰姬公主的幕後黑手除了那位,還會有誰呢?
除了那三道聖旨外,宮裏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皇后突染惡疾,臥病在床。皇上下旨命賢妃和淑妃二人暫時主理六宮事宜!待皇后身體康復後,再收回主理六宮之權。
這件事,可是比那三道聖旨,更是讓人百般琢磨!皇后病重?是真病,還是假病?若是真病,是否會危及性命?若是假病,是皇上的意思,還是皇后的意思?這差別可就是大了去了!
若皇后生病,是皇上的意思,那麼,這明王這一派的人可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皇上這是明擺着對皇后不滿了,也有可能是因為月嬪之事、冰姬之事,對皇后加以懲處!宮裏頭就是這樣兒,明明知道她是犯了什麼錯!可是有些錯卻是不可以放在明處說的!總不能讓皇上詔告天下,說是皇后主理六宮,以致後宮穢亂不堪,所以要下旨懲治皇后吧?若真是如此,丟臉的可不止是皇后,還有皇上,還有大淵皇室!所以說,有些事兒,明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兒,你也得裝着認為就是那麼回事兒!
若皇后生病,是皇后自己的意思,那麼便足以說明皇后的聰明機警了!如此,可以以退為進!自己病了,所以交出了宮中的大權,如此一來,既給了自己台階下,還給了皇上一個泄火的機會!自己都病重了,皇上難道還忍心重懲嗎?就像是前此日子德妃犯錯一樣!德妃為什麼會去承乾宮跪着?也正是因為如此!先是請罪,再是重病,臥床不起。皇上是個念舊的人,心裏就是有再大的火,經過這麼一折騰,便也沒有多少了!
靜依聽到這個消息時,便笑着搖了搖頭,「皇后的手段果然是厲害!竟是早已給自己想好了退路!」
司語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說這皇后是在裝病了?」
「難不成你以為她是真病了?」
司語搖搖頭,「奴婢是以為,這皇后是被皇上下旨給生病的!」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不過靜依聽明白了!司語的意思應該是說皇后是迫於皇上的威嚴,而不得不病!應該是皇上想要懲罰她,所以才命她裝病,交出宮中的大權的。
靜依笑了笑,皇上想處置皇后不會選在這個時候,畢竟北疆的使臣還沒走!這只能說明是皇后自己在裝病了!她原本正和貓兒一起玩兒着鑽鐵圈的遊戲,便搖頭不再想那些個麻煩事兒,衝着白虎道:「貓兒,去將那套衣裳給我叼來!」
大白虎扭着那有些笨拙的身體急跑了幾步,屁巔兒屁巔兒的叼着那套舊衣裳回來了。靜依看了臉上笑着,夸道:「不錯!乖!貓兒真是最棒的!」
一旁的司語不解,「殿下,您為何要讓貓兒做這些訓練呢?」
「這些舊衣裳都是在雞湯、或者是豬血等裏面浸泡過的,衣裳上儘是一些獵物的血腥味兒!我這麼做,自然就是要訓練貓兒的自制力!還要,要確保當我的命令和它的本性發生衝突時,它的腦子裏最先閃過的,應該是我的命令,從而才能壓制住它的本性!」
「殿下,您的意思是說,這貓兒以後見到獵物,若是沒有您的命令,也不敢輕易地撲上去,或者說,即便是撲上去了,沒有您的命令,也不敢給吃了?」
靜依點點頭,不過臉上有些惋惜,「不過,這也只能是暫時的。它畢竟是一隻畜牲,與人類不同!它的本性哪能那麼容易被我壓制住!不過是在短時間內可以起到效果罷了。王爺回來了嗎?」
「回殿下,回來了,去了外書房了。」
「嗯,這幾日,他可是累壞了,膳房的雞湯做好了嗎?」
「回殿下,做好了,現在晾的也差不多了。」
「那好,你去端來,咱們一起給王爺送去。」
「是!」
外書房內,元熙看着自己對面那一道黑影,「人都找到了。」
「回王爺,找到了,似像非像的,共找到了十幾個。已經着手安排了,有的進了茶樓賣藝,有的送進了京城一些個高門中作了侍妾,還有的則是進了護國公府成了護國公的貼身丫環,估計用不了幾日,便會成了護國公的寵妾了。」
「不錯!這件差事,你辦的還算是漂亮。墨衛軍最近如何?」
「回王爺,一切正常,按您的吩咐都在城外的幾個莊子上安身,並無出來活動過。」
「無極,你說本王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無極抬頭看了元熙一眼,有些不明所以道:「王爺想聽實話嗎?」
元熙一挑眉,「你對本王說過假話嗎?」
「沒有!」無極想了不想到。隨即有些猶豫道:「王爺,這幾年,您的性子變了不少!怎麼說呢?嗯,應該是柔和了許多!您對於您的敵人或者是對手,以前的手法可都是狠戾冷酷的,下令殺人從來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可是現在您考慮的問題多了一些。怎麼說呢?就是您現在不像以前那麼直接了!」
「那無極覺得本王是現在這個樣子好,還是以前的樣子好一些呢?」元熙唇邊含着一抹笑意問道。
「那個!」無極看到王爺露出這種笑,便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王爺,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王爺的武功在他之上,這一點是毌庸置疑的,可是若僅僅是因為這個,他還不至於如此地害怕王爺,總覺得王爺的渾身上下都帶了一股極為強勢的氣勢!哪怕是他在對你笑意吟吟的時候,這種氣勢也是毫無減弱之勢!
「王爺,屬下覺得,現在的王爺更好。」
元熙一挑眉,「哦?說來聽聽!」
無極有些不自在道:「以前的王爺讓人恐懼,現在的王爺讓人折服!特別是在北疆後來的幾年,您身上的戾氣弱了許多,可是渾身的氣勢卻是日漸強盛!還有,您現在,越來越像是一個上位者了!」
元熙聞言,眼皮一抬,細細地打量起了無極。無極長的也還算是比較順眼的,身高馬大的!臉上的線條較為剛硬,像是用刀斧刻出來的一般。
上位者?這個傢伙想說的是自己身上的王者之氣?元熙扁了扁嘴,他也發現自從和依依相識後,他便有了些許的改變,特別是自己後來一個人去了北疆後,遇到一些個瑣事,常常會想如果是依依遇到了這個,會怎麼辦?再加上當時自己一心覺得要努力學文,否則是配不上依依的。如今,沒想到,便是化解了身上的戾氣!
「好了,你去吧。明日北梁太子要走了。因為冰姬之死,所以宮裏也就不大擺筵席了。今晚,本王還要去會一會他。明日開始,你派人在暗中沿途跟着他。記住,無論出現什麼危險的狀況都不要出手,只是跟着他!」
無極一愣,「那若是他有性命之憂呢?」
元熙笑着擺了擺手,「不會的!你以為他是什麼人?他可是狡猾的很,這一路上早就算準了會有人暗算他!你當他的身邊就沒有暗衛?不然他那些銀子都養了廢人了?你們這一路上遠遠地跟着就行,別讓他醒了。只需要將他一路上的表現,全都記清楚了,回來報我就是。」
「是!王爺。」
無極剛走,靜依便來了。
「這兩日累了吧?來,嘗嘗膳房裏剛剛煲好的雞湯吧!」
「雞湯?不是依依親手做的嗎?」
靜依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是不怎麼會做菜的。不過品菜倒是還行!」
元熙失笑道:「來,坐下,陪我一起喝。」
「你自己喝吧。我兩日又不累。哪像你,這幾日累的都有了黑眼圈兒了!」靜依有些心疼道。
元熙淡然一笑,「我以前比現在更忙的時候都有。不也是沒事兒!你別擔心了。來,嘗一口,味道不錯的。」
元熙舀了一口雞湯,將勺子遞到了靜依的嘴前,靜依無奈地一笑,張開口喝了。
湯的味道的確是不錯,香香的,卻是並不油膩,因為裏面加了山參、枸杞等一些中藥,所以這湯喝起來還有一股藥香味兒!
「事情都辦妥了?」靜依隨口問道。
元熙點點頭,「妥了。」隨後又舀了一口湯餵了靜依。「我今晚要去和北梁太子一會。你晚上不必等我,自己先睡。」
靜依的眼角處含了一抹哂笑,「你確定要去?不怕他將你給打了出來?」
元熙撇撇嘴,「本王將他的心愿全都達成了,怎麼?他不但不謝謝本王,還要將本王打出去嗎?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這北梁太子成什麼了?恩將仇報?」
靜依撲哧一笑,「你也得對人家有恩哪!現在成了什麼?本來是劉太子得了這掌控瓷器的權利,現在呢?卻是跑到了你的手裏!他還拿什麼掙銀子?」
元熙卻是不以為意地笑道:「話不能這麼說!這瓷器的控制權雖說是到了本王的手裏,可是本王好歹是讓他沒有丟臉回國!至少,他的父皇不但不會怪他,反而還會對他大加誇讚!再說了,他不是說要兩成的利嗎?本王大方,給他就是!」
靜依忍無可忍,終於是大聲地笑了出來!「你還能不能再無恥一些?人家說的是給你兩成利,現在卻是反了過來!你拿了大頭,給人家閃了兩成利!你怎麼不說一成也不給?難怪岳大哥總說你是,如今看來是一點兒也不差!你怎麼就心是算計人呢!若只是單純的算計也就罷了,偏生是還將人算計的如此徹底!讓人想不恨你都難!」
元熙有些委屈道:「話不能這麼說吧!事情我是按照他的意思辦的。可是皇上可是不傻,怎麼可能將瓷器的控制權交給北梁人?這只能說是劉太子太天真了些!再說了,他應該感到慶幸,若是到了別人的手中,別說兩成利了,就是一錢銀子,也不會給他的!」
「得了吧你!得了便宜還賣乖。話說,他知不知道這家皇商背後的主子是你?」
「應該猜到了吧?我有意讓人透露了絲消息給他。如果他的手下得力的話,今天應該是猜出來了。」
「你呀!那就瞞着他不就成了!何必還要讓他知道?這不是故意給他添堵嗎?」靜依有些責備道。
元熙卻是淡淡一笑,再次餵了口湯給靜依,「我哪裏是故意給他添堵?我這是在給自己留條後路!」
靜依眼睛一亮,「你是說想着借這瓷器,大舉進軍北梁的商業?從而想法子壟斷北梁的經濟?」
元熙用手颳了靜依的鼻子一下,笑道:「你還真是聰明!我怎麼就這麼有眼光,挑了一個這麼聰明的妻子呢?」
靜依聞言白了他一眼,誇人就誇人吧,怎麼還捎帶着夸上自己了?還真是自戀!
元熙笑道:「我只是通過這個先摸清北梁的工商業到底如何?畢竟我在北梁的人只有是一小部分是涉及到商業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農莊,現在他既然自己提出來了,本王豈能不成全他?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本王若是放棄了,豈不是太笨了?」
「你想着掌控北梁的經濟?只怕是不容易吧?」
「若是容易,豈不是人人都成了?就是因為不容易,咱們才要想法子辦成了!不急!一年不成,咱們就兩年。兩年不成,咱們就十年!總是有成的那一日!」
「你是擔心以後劉太子因為此事找你麻煩,所以才想着要讓他兩成利了!」
元熙點頭笑道:「不錯!先給他餵飽了。待他哪日看明白了,也是晚了!要想着處置我的人,先把吞掉的給我吐出來!再說了,一開始在北梁定是極為不易,想要打開局面,還有什麼靠山是比他北梁太子還要硬的呢?」
「你這樣做還真是有些不厚道!利用了人家的名頭,雖然是給了人家兩成利,可是你給的,卻只是瓷器的利!其它的,你不都是自己賺?自己得了利,回頭還要收拾人家!」靜依搖搖頭,「我以前怎麼會覺得你老實呢?你根本就是一隻黑心黑肺的黑狐狸!」
元熙卻是不以為意道:「兵者,詭道也!依依,誰能說我現在做的這一切,不是為了更好地扶持北梁?北梁現在的經濟本就是一榻糊塗,我現在出手,一來是可以使北梁的百姓過的日子更加地富足,二來則是可以給自己一個掌控北梁經濟命脈的機會!」
元熙說完,又將剩餘的雞湯餵給靜依喝了,才道:「你以為劉瀟是個好相與的!現在我出手幫了他,他的心裏也許會念着我的好。可是天長日久了呢?他將來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呢?他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有雄心壯志的人!他日,他登基為帝,自然是要想着如何使北梁變得強大,而不再完全地依附於大淵!這對我大淵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再者說了,我出手幫他這麼一點點小忙,你還指着他記一輩子?他可是個連親生妹妹都敢殺的人!哪裏會是什麼真君子?」
靜依聽了,靜坐不語。半晌後,才輕道:「為了一個帝位,竟是連親妹妹都下得去手!這個劉瀟,的確是夠狠!不過話說回來,也許他是真的顧念着整個北梁的大局也是說不定的!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我永遠都不相信只有殺人這一條路可選!而且要殺的還是自己的血脈相連的親人!這一點,我還真是難以接受!」
「好了。你是個心善的,自然是見不得這些的!在皇室里,這算得了什麼?你沒聽說過曾經有位帝王是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才登上皇位的嗎?」
靜依搖了搖頭,心情有些不好的說道:「這種事情我自然是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又是一回事!罷了,也不說那麼多了。你還有公事要處理吧?快些處理完了,我去吩咐人準備晚膳。對了,你晚膳想吃什麼?」
元熙笑了笑,「讓膳房做條魚吧。你有幾日沒有好好用膳了。」
靜依點了點頭,知道元熙這是心疼她這幾日又是宮裏,又是館驛來回跑累着了,吃東西也有些沒了胃口。「我先走了。你自己也別太累了,不行就小憩一會兒。」
「知道了。一個時辰後,我便過去找你。」
用過晚膳,元熙便一個人悄然去見劉瀟了。
二人也不知嘀咕了些什麼,直至半夜,元熙才飛進了文華院。他剛一進院,隱在暗處的暗衛便被驚動了,想要起身相阻,發覺是自家王爺,便都又退了回去。
元熙先去了淨房,沐完浴,換了衣裳才回了寢室。等進了寢室一瞧,元熙心裏便是一陣心疼。
靜依倚在軟榻上,竟是睡着了,地上躺着一本醫書,因為天熱,所以她的衣領是敞開着的,看着那如玉的鎖骨,在淡淡的月光下,顯得瑩潤如玉,讓人遐想翩翩。額頭上略有一層滿汗,在一旁燭光的照映下,還隱隱閃着光澤,倒像是一顆顆細小的珠寶一般,似是要閃花了人的眼一樣!
元熙看她睡的正香,不忍心將她叫醒,便輕輕抱起了她,輕輕地向床榻走去。
元熙輕手輕腳地將靜依放到了床上,又將她頭上的髮簪玉釵全都撤了,再將她身上的外袍也給脫了,靜依才有些迷迷糊糊道:「回來了?」
元熙一愣,遂輕道:「嗯,回來了。不是說了不用等我?瞧你,都累成這樣了。」
「元熙,我夢到你娶了別的女人。」靜依翻了個身,有些口齒不清的嘟囔着。
元熙正幫着她解衣帶的手便是一頓,有些心疼道:「放心!除了你,我再不會有別的女人!冰姬不是已經死了?再沒有什麼旁的女人來給你添堵了。你就放心吧。」
「我愛你,元熙。」靜依的聲音有些軟軟地、糯糯的,像是夏日的纏綿細雨,讓人看不真切,以為是霧,再近看則更像是一幅畫!
元熙的眸子明顯就是深了許多,先是一緊,再是一松!那眸子裏的笑意,似是要將靜依整個人都給包裹起來!不過就只是眨眼之間,元熙的眉梢、唇角、甚至是他的臉上都是浮上了一層淺淺的笑!明明看上去很淡,可是卻是透着濃濃地幸福感!
元熙輕哄道:「依依,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給我聽,好不好?」
靜依嘟囔了一句,卻不再是那三個字了!
元熙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不過瞬間便又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了一抹極為興奮、激動的情緒!依依說愛他了呢!多麼難得!依依雖然看上去人很溫和,很好說話!可是只有元熙知道,依依有時候彆扭起來,是很讓人無語的!特別是兩個人的感情之事!依依極少會在嘴上對自己說一些甜言蜜語!有時候元熙也在想,為什麼別的男人娶到的妻子或者是小妾說起話來,嘴巴都是跟抹了蜜一樣,將自己的夫君哄的一愣一愣的!可是自己娶的妻子為什麼就不是這樣呢?
這話元熙以前也跟靜依說過。靜依卻只是淡淡一笑,反問了他一句,「那你覺得那種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的女人,是真心地待她們的夫君嗎?剔除了權利、地位、財富、名譽等等那些身外之物,她們還會對男人如此嗎?」
元熙當時便被這話給噎住了!她說的對,那樣的女人大多數都只是看中了對方的權勢、地位和財富!只是想到從男人的身上如何爭取到最大的利益!真正心裏有這個男人的,能有幾人?
元熙的眼神一閃,看着面前那姣好的一張睡顏,那一張宛若是二月的桃花的粉唇,那如彎月般優美清雅的眉,還有那挺直的如同是俊峰的鼻樑!
元熙的手順着靜依的眉毛,輕輕地撫過,再順着她的鼻樑,到了那一抹紅唇上。紅燭微閃,輕風扶過,紗帳微晃,屋內點着淡淡地薰香,整個屋子裏現在的氣氛除了曖昧,便還是曖昧!
元熙那長滿了薄繭的指腹,輕輕地靜依的雙唇上滑動着,摩娑着,感覺到她的唇畔傳來的略有些清涼的溫度,元熙的笑容在臉上迅速地擴大着。
靜依似是感覺到了有人在騷擾自己的美夢,嚶嚀一聲,皺了一下眉,有些不奈道:「走開!好睏!」
元熙輕笑出聲,「依依,如此良辰美景,我們莫要辜負了它,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靜依的眼睛微微張開了一條縫,顯然是還有些不太清醒,不過,似乎是也沒有聽明白元熙說什麼,有些口齒不清道:「嗯,好。睡吧。」
元熙聽了再次低低地笑了幾聲!很顯然,靜依沒有完全聽明白元熙的話,應了,然後又說睡吧!
元熙本來是疲憊至極!可是現在看到靜依現在這幅睡美人的樣子,哪裏還有半分的倦怠之意?輕解衣帶,大掌一揮,紗帳落下,大床上,一片春光旖旎!
迷迷糊糊的靜依,就這樣被糊裏糊塗地吃干抹淨了!
次日早上,直到日上三杆,靜依才悠悠轉醒。看着一旁正笑看着自己的元熙,靜依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兩日不是在忙嗎?昨晚回來不知道好好休息!還儘是折騰人!」
元熙摟着她笑道:「今日不忙了!」
「你不用去上朝?」
「不必了!今日北梁太子離京回國。早朝免了!皇上下令由晉王和賢王率領文武百官前往相送。所以,為夫才有這個命,偷得浮生半日閒!」
「對了。昨夜你回來的很晚?」
「嗯。我們一起談了一些關於瓷器的事,然後他又有些不服氣,我們去城外的林子裏打了一架。然後在那裏又說了會兒話,才回來的。」
「你們動武了?你沒受傷吧?」靜依有些不放心地坐起了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元熙笑道:「我沒事!他的功夫本就不及我!再說了,他是北梁太子,這幾年一直是忙於朝務。疏於練功!哪裏會傷得到我?倒是他自己被我給整的不輕!外面雖然看不出來,可是脫了衣服,便可以看到他身上的淤青!沒個半月二十天的,是消不了的!誰叫他自己主動挑釁的!我也是給他留點兒紀念,免得他一出京城就忘了我!」
靜依的臉一沉,「好端端地,打什麼架?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大半夜的,居然是越過了城防到城外去打!就不怕驚動了城門守衛?還有若是真的將劉太子打出個什麼明顯的傷痕來,又是事端!你這個人,他本來在這件事情上就吃了虧,你就是讓他一讓又何妨?怎麼就不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呢?」
元熙扁扁嘴道:「這麼說,你是希望他將我打成內傷?」
靜依嘆了口氣,斜眼瞧了他一眼,「你呀!罷了,快起吧。雖然不用去送劉太子,咱們也得收拾東西吧?」
「收拾東西做什麼?」
「千秋節過了。皇上很快就會下旨命我們返回封城了。還是早作準備吧!」
「估計要再等上幾日了。」
「哦?為何?可是宮裏傳出什麼消息了?」靜依有些意外道,「按理說,你和賢王都不應該再留在京城了呀?」
元熙臉上閃過一抹冷笑,起身下了床,外間兒的司語等人早已是將洗漱用口都送了進來。元熙邊挽袖子邊道:「皇上有意要賢王再留上幾天,可是若只是留下賢王,又怕明王和晉王多心!再加上苗疆使臣還沒有走,所以,皇上暫時是不會下旨,讓咱們離京了!」
靜依坐在床上,看着元熙淨臉,眉心微緊,「皇上對賢王的心思,皇后已經看出來了。就是不知道德妃是否也有所察覺?」
「也許吧!不過這種宮庭秘聞,她應該是不知道的。她現在也許是看出了皇后要對付賢王,卻不知道賢王身上的秘密的。」
「也對!皇后的手段比起德妃,不知是高出了多少!就單憑這些年,她知道了麗妃的出身,而德妃不知道這一點,便足以說明問題。對了,說起麗妃,晴天和麗香他們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經過冰姬一事,那麗香公主老實了好幾天,都不敢出門兒了!」
「她倒是個小心謹慎的!」靜依說完,也起了身,梳洗了一番後,二人相攜着去了花廳用早膳。
「啟稟王爺,王妃,城門口已是匯集了不少的達官貴人了。都是去送北梁太子的。」初一進來稟報道。
元熙點了點頭,「送就送吧。反正本王是不去!」
靜依笑道:「初一,這除了冰姬公主一事,這京城裏頭,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或者說有什麼是百姓們現在討論的最熱鬧的?」
初一想了一下,「回王妃,現在京城的各大茶樓里,還有一些個坊間,都在傳說是麗香公主與當年的麗妃生的有七八分想像。現在京城裏頭關於麗妃的謠言,似乎是很多!」
「哦?都有什麼,說來聽聽。」靜依倒似乎是很感興趣!
初一一時覺得奇怪了,王妃一向不喜歡聽這些個小道消息的,今兒是怎麼了?
初一心裏雖覺得奇怪,可還是老老實實地回了,「啟稟王妃,外面傳言說是麗香公主與當年的麗妃是不是有什麼血緣關係?還有的說宮裏的淑妃也是與當年的麗妃生的有七八分相像,說不定三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初一說完,稍抬了抬眼皮,偷偷地瞄了王爺一眼,見王爺一臉的平靜,才壯着膽子又道:「有的人說是麗妃與淑妃是親姐妹,有的人說是麗妃有可能是麗香公主的什麼親戚!可是麗香公主是苗人,那說不定麗妃也是苗人!還有人說,淑妃才更像是苗人!總之,是各種各樣的傳言滿天飛了!」
靜依點點頭,「看起來,這幾日冰姬公主之事,也沒有讓皇后閒着!她果然是打了這個主意!」
元熙輕嗤一聲,「現在這謠言還不是很厲害,再過幾日,怕是會傳的更厲害了!」
「以訛傳訛,皇后將一點利用的是淋漓盡致呀!」
「依依,你說,咱們什麼時候動手合適?」
「不急!皇后的手段還沒有全都使出來呢!等着瞧吧,皇后還藏有一張王牌沒出呢!咱們現在若是動手,豈不是浪費了皇后的大好精力?事情想的如此周到,總得讓皇后把戲唱完吧!」
「你這法子,倒是有些像她慣會用的那個法子,捧殺!」
靜依卻是笑着搖了搖頭,「她用的是捧殺,我用的可不是!咱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皇后的心計高深莫測,總是要想法子找到她的弱點!而在一個人最為得意,和最為激動的情況下,是最容易失去理智,頭腦也是最不清醒的時候!想要讓皇后太過激動,現在怕是不好弄,而讓她得意,咱們倒還是能試一試的。」
「你就這麼有把握,她還會再出一張王牌?」
「這是自然!現在的謠言雖然是不錯,可是到底也只是在民間小打小鬧,而且,百姓們也是知道當年皇上對麗妃的感情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公然談論這個。初一,這些話百姓們說時,都是遮遮掩掩的吧?」
「回王妃,的確是如此!」
「百姓們雖然愛打聽個新鮮事兒!愛嚼個舌根,可也不都是蠢笨之人!是不會拿着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所以呢?」
靜依淡淡地一笑,「皇后會讓御史、秦相、甚至是位高權重的國公、將軍們統統開始置疑當年的麗妃,究竟是否出自苗疆!只要他們有了懷疑,賢王的太子之路,便被封死了!」
元熙嘆了一口氣道:「若不是擔心這件事情會連累到母妃,咱們還真不該插手!就該讓皇上自己一個人去頭疼!現在倒好,咱們還要想法子為他解決麻煩!」
「好了,你也別惱了!咱們等着看好戲就是了!這一次,不讓護國公府栽個大跟頭,咱們就真的對不起皇后如此費盡心思的安排了!」
靜依說完,面上卻是有些擔憂,看向元熙道:「這件事情,要不要提前知會白飛一聲?」
元熙搖搖頭,「不必!他既是說了要忠於我,便自然是應該向着我!再說了,咱們這也是在為他鋪路!我倒是要看看,這白飛究竟是只麻雀,還是一隻雄鷹?」
靜依輕輕一笑,「其實,你的心裏對這個白飛還是很滿意的。只不過,他出自護國公府,你多少還是有點兒忌諱的!或者說,你多少還是對他有些疑心的!」
「我不能不小心些!依依,咱們現在在京城,不像在封城,處處都是咱們的人。這京城,對咱們而言,可是處處是陷阱,時時要防着別人算計呀!若是有可能,我倒是真希望皇上能趕快下旨,讓咱們回到封城!」
「不急!快了。」靜依勸道:「也許等苗疆使臣走了,便是咱們離開京城之時了。」
這一日,兩人誰也沒有踏出平王府一步,先是陪着貓兒玩兒了一上午,下午兩人小憩了一會兒後,元熙便撫了近一個時辰的琴給靜依聽。這一日也是二人自進京後,過得最為舒適愜意的一日!
當晚,所有人都在沉睡中時,皇宮的內侍省里,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內侍省的廣儲司失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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