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的話,讓陸拂桑心裏震動不已,她跟他在一起,最擔心三件事,其一便是被秦家兒媳婦的身份所束縛,從此沒了自己,那樣,即便再深愛,天長日久了,也會心有不甘。
如今,他卻對她說,願意為了她打破那些遊戲規則,為她重新制定。
如果這是甜言蜜語,那麼……她被打動了。
誰說他悶騷沒情調的?
撩起女人來不動聲色,一擊中的。
「拂桑,信我嗎?」秦燁見她不語,又問了一句。
陸拂桑剛要開口,就見郁墨染走了過來,一身的妖精味,那眼神更是壞壞的,看的她很想揍人,「你還是先把你的『冤家』擺平吧。」
聞言,秦燁氣笑,爆了聲粗口,轉頭盯着郁墨染時,眼神就冷了下來。
換成其他人,一定是沒膽子坐過來的,這一片的沙發都被秦燁承包了,誰也不會不識相的來當燈泡、湊熱鬧,以免被人家問候家裏的生意。
但郁墨染不懼,他無視秦燁的警告,很自然的就坐在了陸拂桑的另一側,然後懶懶的翹起大長腿,抬手讓侍者送了一杯紅酒過來,開始悠哉閒適的品了起來。
嘴也不閒着,「嗯,味道還不錯,拂桑要不要來一杯?」
陸拂桑又無力又頭疼,「不要,謝謝,那個,你有事兒嗎?」能不總是纏着她嗎?剛才還是在外面,看戲的人少,你們隨便撕,但現在,眾目睽睽的,她可不想被人當猴看。
郁墨染轉動着酒杯,似笑非笑的道,「沒事兒就不能坐在這裏了?拂桑可真是無情啊,我以為,我們至少已經是朋友了,不久的將來,還是最好的盟友,你現在這麼冷淡真的好麼?」
陸拂桑蹙眉,還未開口,就聽他繼續道,「還是說,你心虛?」
陸拂桑頓時反駁,「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郁墨染湊近她幾分,「你說呢?肯定是怕咱倆的關係被人揣度,你又沒法解釋,自然得在人前避嫌了,抑或着是擔心秦燁吃醋,所以刻意跟我保持距離?」
陸拂桑好笑又好氣,「郁六爺,你想的可真多,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別說的那麼曖昧好麼?還有,我避着你也不是擔心秦燁吃醋,而是不願當你倆較量的犧牲品。」
郁墨染但笑不語,可那表情讓陸拂桑看了要多手癢就多手癢,仿佛在說『你想抵賴就抵賴吧,反正否定不了任何事實,我就認定你心虛了。』
陸拂桑磨磨牙,「郁六爺,你就是賴上我了是吧?」
「錯。」郁墨染這回開口了,「不是賴,是追,拂桑,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要追求你。」
「你以為我會信?」陸拂桑嘲弄的懟道。
郁墨染意味深長的道,「時間會證明一切。」
陸拂桑跟他眼神對峙,半響後,她撇開臉,想說什麼,還是壓了下去,不過奇怪秦燁怎麼這麼安靜,疑惑的去看他,他居然是笑得。
陸拂桑被驚着了,然後就聽他慢悠悠的道,「有人非要上趕着找虐,那爺就成全他好了。」
好吧,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但是,她能不配合嗎?
答案,自然是不能。
於是,接下來,就成了兩人秀恩愛的主場。
秦燁也並沒做的太過分,臉還是要的,不過嘛,充分詮釋了男朋友這種生物的所有技能,什麼溫柔體貼,什麼深情款款,什麼無微不至,什麼寵溺呵護,他一樣不落下。
而且,情真意切,絲毫沒有刻意的痕跡。
眾人覺得免費看了一出言情劇,被撒糖、被餵狗糧了,男女主角顏值高,甜度也高,還有男二在其中全程刷存在感,讓這齣戲更豐滿動人。
要說今天的訂婚宴,誰是最大的贏家,非陸拂桑莫屬。
不但驚艷出場,為自己正了名,還讓雍城最有話題的兩個男人圍着她轉,一個霸氣威武、家世顯赫的正牌男友,還有一個容貌堪稱雍城第一美的仰慕備胎。
這是修的什麼福氣?
福氣,從來伴隨着羨慕嫉妒恨,陸拂桑表示心很累,她快被女人們的眼神荼毒死了,外人還好些,她可以不理會,但是陸家的幾個女人,她沒法都避開。
訂婚宴快結束的時候,借着去洗手間的功夫,陸鈴蘭,陸芙蓉,陸紫薇就把她堵在那兒了,陸紫薇似事不關己,一副陪着來看戲的樣子,但其他兩人的表情就不那麼好看了。
陸芙蓉沒說話,只是看着陸拂桑的眼神很複雜。
陸鈴蘭直接開口道,「拂桑,我很謝謝你能來參加我的訂婚宴,但是,但是你是不是也該照顧一下我的面子?」
陸拂桑心裏清楚人家指的是什麼,但是嘴上還是問,「大堂姐說的照顧面子是什麼意思?我有哪兒做的不妥當嗎?還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陸鈴蘭不信她不明白,可她偏裝傻,她只能自己拉下臉來揭開,「你今天不覺得自己喧賓奪主了嗎?這是我的訂婚宴,但好像……」所有人都圍着陸拂桑轉。
這讓她情何以堪?
她從來是驕傲的,是女人中最耀眼的那個,但今天陸拂桑把屬於她的光彩都奪了去,再無人關注她。
陸拂桑無奈的道,「大堂姐,我自詡問心無愧,所謂的喧賓奪主,不過是人們對利益和權勢的驅逐,你該懂的不是嗎?如果秦燁不在,那麼他們也就不會如此。」
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秦燁的身份太耀眼,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太陽,誰不想被太陽的光芒照拂到?於是是趨之若鶩,各種討好。
陸鈴蘭咬咬唇,「我知道,可你也……」
陸拂桑聲音微冷的打斷,「大堂姐,我今天真沒有來爭奇鬥豔的心思,那晚上你就提醒我了不是嗎?我最喜歡穿什麼顏色,你知道嗎?是紅色,我最不喜沉悶的暗色,如果我想跟你一較長短,那麼我會穿紅色的禮服,保管比現在這一身灰色更美艷動人。」
陸鈴蘭臉色微白。
陸芙蓉也有些失神的看着她。
陸紫薇意味不明的笑着說了一句,「拂桑真自信。」
陸拂桑冷笑,「沒錯,我很自信,自信的女人才最美不是嗎?看來是我以前裝慫裝慣了,已經讓幾位堂姐根深蒂固的覺得我就該是灰頭土臉的醜小鴨對嗎?所以,我即便是很低調了,也讓你們都無法接受?」
陸鈴蘭聲音有些發顫,「你低調?你哪裏低調?」
陸拂桑真心覺得自己還是心軟啊,媽蛋,她要是不低調,會穿這一身?她會設計一款更驚艷震撼的好麼?「大堂姐,有句話叫懂你的人不用解釋,不懂的解釋了也無用,等過幾天你就知道我不低調是什麼樣子了。」
「什麼意思?」
「過幾天有個新年酒會,我打算去,屆時,你就會知道我今天在你的訂婚宴上有多低調了。」
陸鈴蘭臉色變幻個不停,有種深深被打擊了的頹然,她知道陸拂桑這不是在挑釁和吹噓,那麼就是說……人家真的是已經刻意在隱藏風華了,只是她自己太不如人是嗎?
陸紫薇這時又意味不明的道了句,「看來拂桑打算到那天一鳴驚人、艷壓群芳了?」
陸拂桑也沒否認,「是有那個意思。」
陸紫薇笑得有點嘲弄,「自信是好事兒,但自信過了頭就是狂妄自大,那就不討喜了,拂桑可知道新年酒會上都有誰出席?可不是今天訂婚宴這麼簡單。」
陸拂桑淡淡的道,「誰參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那個底氣就好了,三堂姐那天也會去吧?我聽說屆時酒會上有不少風雅的節目,是風流才子才女們的最愛。」
陸紫薇被不冷不熱的懟了句,也沒有惱,「說不定你也喜歡,畢竟若是博得頭籌,會引發更大的轟動,出更打的風頭不是麼?」
陸拂桑扯了下唇角,「我可沒有三堂姐的才華,預祝你那天旗開得勝了。」
陸紫薇也沒客套,「謝謝。」
氣氛一時沉悶下來。
陸拂桑想離開了,跟女人撕逼是最無聊無趣的,然而剛轉身,就被陸芙蓉喊住,「等等。」
「二堂姐還有事兒?」她猜到陸芙蓉想說什麼,心裏不由的鬱郁起來。
果然。
「郁六爺喜歡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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