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招標會的那天下着毛毛細雨,九點鐘的到會時間,季堯六點半就在浴室里對着鏡子邊刮鬍子邊哼着精忠報國。只是刮完鬍子後發現駱佳容整個人還陷在床里紋絲不動,並無可自拔。
兩隻爪子覆上渾圓:「季少牌bra,爽不爽?」
駱佳容就是被這樣猥瑣的行為及猥瑣的聲音弄醒的,想都不想,抬腿就是一腳,某個猥瑣的人從床上飛到地上。
鑑於兩個人關於季少牌bra進行了一些深入討論及研究,儘管季堯起得很早,但兩人到達招標會會場的時候離九點已經只差兩分鐘,所有競標單位,評委都已基本就位,支持人在台上試着麥。這讓走進會場的兩人尤為突出,何況這兩個人屬性本來也就不夠「路人」。
駱佳容的妝很淡,穿了一身極簡單的連身中裙,低跟的細帶皮鞋,顯得隨意,卻依舊吸引了場子裏所有人以及媒體的目光。坐在主席台上的林建新忽然明白為什麼夏凡會一定要駱佳容做他的模特。就好象現在,他相信今天過後場子裏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回去查到底駱佳容今天這身是什麼牌子的,並且馬上刷暴她們的金卡銀卡iq卡,因為她們可能都會覺得,自己如果穿上這一身會比駱佳容要好看。
但事實上,那不可能。因為她們都不是駱佳容,就好象她們都不可能讓季堯把她們的手捏在他的手裏。
至於季堯,無疑的,只要在瀾港,他的風頭無人可及,只是短短的幾十步路,不斷的有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賠着笑:「季少。」只希望他能在吃肉的時候能夠賞出來幾口湯。
當然,他們還不知道的是,季堯這一次可不只是賞出來幾口湯,事實上,他除了項目的整體設計以及主樓的修建以外,其他的都放棄了。
季堯心情很好,好到他刮鬍修面,穿上了新襯衣,新皮鞋,甚至新內褲,好到出門之前駱佳容忍不住調侃了一句:「今天季少大喜?!」
這的確是調侃,因為駱佳容清楚,季堯毫無疑問的準備在今天整死沈斌,可不就是大喜?!她不知道季堯具體準備怎麼做,她也沒問,更是理所當然的無視了對方如「求爺,爺就告訴你。」之類的挑釁。
沈斌只看了一眼駱佳容,便埋頭翻着手上的文件,一般人如果知道自己的標書已經被對手偷走,一定會修改,但駱佳容知道,他一定沒有改,他如果改了,那真就不是沈斌了。
而讓駱佳容有些意外的是聞燕沒有到,她原本以為要整沈斌,一定不會少了聞燕的份。至於,余浩靠在會場的一個角落裏玩着ps2。
夏凡也來了,要說他跟這個招標會最大的關係就是駱佳容身上那條裙子是他友情贊助的。當然,即使是這樣,也不會有人把他趕出去,畢竟還有個完全沒有關係的余浩在打着ps2。
招標會進行的很順利,一直到唱標。
唱標一開始的時候,還沒到季氏,季堯便和他的精英設計師,以及夏凡別有深意的相視一笑,余浩也終於從ps2里把頭抬了起來。駱佳容知道戲要上演了,雖然她不知道會怎麼演。掛着季氏競標領頭人的名號,其實最後她連標書長什麼樣都沒見過。
ek排在第三個,就和駱佳容想的一樣,還是原來的那個方案,那酷似瀾港寶塔的外形一出現,全場都淹沒在驚嘆聲中。就算不看其內部設計的完美,已經足夠讓場內所有的瀾港人動容了,世界一流的設計師依舊沒有忘記生養他的故土,對於媒體來說這簡直是個絕好的題材。
而就在記者們還在為用什麼樣的優美語言來展現沈斌這位瀾港的兒子時,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季氏的標書展示竟然和ek的相似度達到了九成,特別是主樓的外形,一模一樣,內部也不過是少有不同而已。
在台上台下的竊竊私語中,季氏的設計師舉手說:「關於ek竊取我司商業機密的侵權行為,我司已經報警,就我司所知,警方現正在尋找證據,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一時全場譁然,閃光燈讓原本就很明亮的會場變得晃眼起來。林建新笑着叫他的秘書將茶杯倒滿水;余浩扶住一個被擠得差點摔倒的某小報實習記者小妹,看着小妹紅撲撲的臉笑得很高興;夏凡別過頭跟季堯說着昨天晚上有兩個小模特為了一盒腮紅打架,其中一個眉骨磕到梳妝枱上,縫了八針,沒縫針的那個拉着他的袖子往死的哭;季堯則看着夏凡的黑眼圈,難得的露出了羨慕嫉妒恨,這樣的生活對於他來說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駱佳容拿出一張餐巾紙,將不小心濺到鞋子上的泥點擦乾淨。
沈斌說:「我及我所代表的公司從來沒有過,以後也不會做出任何違法的事情。」
馬上就有記者接道:「但是貴司的標書與季氏的雷同度如此之高,您的意思是說季氏剽竊了您的創意?」
這顯然是位膽子很大的記者,他問了在場許多他的同行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
沈斌說:「我沒有這樣說。」而ek的隨行律師說:「我們將保留一切追究他們法律責任的權利。」
而一身警服的聞燕這個時候推開會場的門出現了,從諸多攝象機和照相機中穿過,走到沈斌的面前。
將那張落款g的手繪稿舉起,聞燕說:「沈先生,這是在你酒店的保險櫃裏發現的,是你畫的?」
「不是……」
沈斌並沒有來得及說更多的話,就被聞燕打斷了,她說:「這張是季氏關於金融港公開招標的設計初稿,請沈先生跟我回去好好聊聊它怎麼會出現在你的保險櫃裏。」
聞燕上了手銬,當然,原本是不用的,但她一定要這樣做也不會有人攔着,而且必須是反手的。只是在她衝破記者的包圍把沈斌帶走之前,沈斌說:「這不是我畫的,但也不是我偷的,它的駱駱送給我的!」
「駱駱?!」聞燕的笑了,意外的不冰冷,反而春暖花開,她提高了點聲音問着還坐在會場另外一邊的某張椅子上的駱佳容:「駱佳容,這是你送給他的?」
駱佳容終於擦乾淨鞋子上少到讓人懷疑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泥點,抬起頭,隔着重重的人群,她看不見聞燕,也看不見沈斌。
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季堯顯然很得意,湊到駱佳容的耳朵邊上:「怎麼樣?!爺說了在瀾港沒有爺幹不成的事,爺要他三更死,他就活不到雞叫!」
余浩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邊上,聽到季堯的話不由驚愕了:「季少你竟然還知道什麼時候雞叫?!」
很不幸的,作為季少這邊的夏凡沒忍住笑了:「這句話是小紀告訴他的。」
季堯心情顯然很好,好到他也跟着在笑,說:「要爺說,小紀這話不對,雞叫跟天亮不亮屁關係都沒有!」
難得好好跟季堯說話的余浩求知了:「那跟什麼有關係?」然後他在夏凡的竊笑里看見季堯的兩排白牙一開一合:「雞叫不叫當然是看買雞的人夠不夠猛!」
於是會場裏極不和諧的響起季堯猥瑣而暢快的大笑聲。配合着季氏精英小團隊的不算整齊,但絕對狗腿的附和聲:「季少說的對!」
至於外強中乾的余浩額頭上青筋直跳,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話梅糖遞給駱佳容,又拿了一顆塞進自己嘴裏,然後在他的ps2上一陣狂按假裝一點都沒被雷劈到。他原本就該在牆角逗記者小妹的,為了請駱佳容吃顆話梅糖而搞得外焦里嫩實在是冤枉。
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時候除了主席台上,下面的人都站在遠遠的一坨看熱鬧,沒有人近距離聽到季堯的高論。但是在這樣他人落難的時候,如此放肆的笑不能說太不厚道了一些。
更不厚道的是,隨後笑夠了,季少說:「那個什麼斌,滾你他娘的蛋,你跟爺不拿鏡子照照,爺老婆會送畫給你?!送你去死!」
可是沈斌說:「駱駱,這是你送給我的。」
駱佳容依舊看不見沈斌的臉,閃光燈不斷的在閃她的眼睛,覺得這一出真的很青春偶像劇,口裏的話梅糖咬得噶嘣響,她想回家,關了門,拉上窗簾,睡一覺。
她忽然知道余浩為什麼會來了,他肯定是等着她做出什麼不智之舉,然後好趁混亂在季堯的身上多踹幾腳,就好象夏凡來,哪怕不是為了在她身上多踹幾腳,也一定是為了不讓季堯吃虧。
至於季堯,這個人完全沒有想過事情會有什麼意外,他季少親自下的套怎麼可能會有意外?!
「沈先生說笑了,那怎麼可能?!」駱佳容說完,看着人群追着被聞燕押着的沈斌往門口移動,聽見余浩長呼一口氣,又遞過來一顆糖。
好吧,時光飛逝,還是小混蛋一如既往的可愛。至於某個女干計得逞而專注於和夏凡計劃着要到哪裏慶祝的猥瑣季……
駱佳容無話可說,還是回去睡一覺吧,下着雨在屋裏睡覺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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