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坐在大客廳的軟沙發上,微俯身交叉着十指低眸沉思,余光中的轉梯出現一抹身影,他才抬起頭。
視線觸到洛櫻似小時候那般的歡顏時,他反倒怔了怔。
洛櫻一踏下轉梯的最後一步階,就快速走到林哲的面前,將勻勻遞向他。「先幫我抱抱他,我給他熱些牛奶。」
「這是親戚家或是鄰居家的孩子嗎?」林哲接過嬰兒,邁步跟着她走到廚間裏。
「不是。」她搖頭。
「那就是福利院裏的孩子。」
她輕笑回頭。「你知道福利院裏的孩子是不能夠帶回家的。」
「那就是你撿到的了。」他肯定地出聲。
聽着林哲的確聲,她淺笑不語,自顧用手背測測奶瓶中牛奶的溫度。
其實勻勻確實也算是她撿到的了。
將牛奶加熱到適宜的溫度,她才轉過身走回林哲的跟前。「呃……就是福利院裏的孩子。你仔細看看他,能發現有什麼不一樣嗎?」
林哲蹙眉,隨即低頭仔細看看懷抱中的嬰兒,發現什麼異樣也沒有,才覺得她突然這麼一問是在開玩笑,啞笑回聲:「沒有什麼不一樣,難不成你是覺得他長得有點兒像你?」
洛櫻微笑搖搖頭。「你也看不出來嗎,看來他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
「你覺得他有什麼問題?」他再次低眸凝視懷抱中已經微皺起眉頭的嬰兒沉聲。
「沒什麼大事兒,只是感覺有點兒巧,不用擔心。來,給我吧。」她看看林哲懷中擰起小臉兒準備哭鬧的勻勻,急忙伸出手將他從他的懷中抱離。
洛櫻將勻勻抱到餐桌前坐下,林哲也坐到她的旁邊,幫她搭把手。
他給她遞過紙巾隨即平聲:「溟最近找過你嗎?」
「沒有,這幾天都是漩在陪着我,我一直都沒有見到她。漩說落宅讓她回冥宮了,她暫時不會過來。」她抬頭回聲。
「那就好。要是以後你見到她,記得躲遠一些。」
「為什麼?」林哲的冷聲落下,她詫聲問。
「沒有為什麼,你記住我的話就好。」他苦笑搖頭。落宅還真是可靠,這麼快就把溟從洛櫻的身邊調開。那晚溟將洛櫻帶去他的家中,想讓他取下洛櫻身上的宮玉,他拒絕後,她就離開。他怕她之後仍會打洛櫻的注意,還不停地在想辦法,沒想到落宅已經為洛櫻做好了防護。
「嗯。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的。」看着林哲忽起的愁顏,她不再多問,微笑點點頭。
無論如何,林哲說什麼、做什麼都總是為了她好的,她又何須再探究。
只是,溟突然間就被落宅調回冥宮,而林哲又讓她躲開她,恐怕是因為她近來出了什麼差錯,讓他們誤解。
「好。那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趕車早些回學校。」
「嗯,那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不過你在上車之前記得要吃飽一些,車上的東西味道可沒有外邊的那麼好,車上、路上都要注意安全,我讓謝雅姐送你去車站。」他一說要走,她不自覺就開啟了「阿媽」的模式。
「嗯。」林哲向她燦笑。她今天沒有和他鬧脾氣,他也半點兒不敢提起予珊,看她能夠這麼自然地像從前般關心他,他真是倍感欣慰。
福利院的老院長董萍一大早提着行李從福利院離開,在兩個車站中候車、上車、下車後,第二天的凌晨到達了將勻勻送到福利院裏的女義工在信中留給她的住址所在的城市。
她在賓館裏休息到天明,吃了些東西,就拿着信件搭車來到一排居民樓前。
她所置身的周圍安安靜靜,只是偶間會傳出兩三聲附近人家籠養的鳥兒清幽的鳥叫聲。
她走到一棟樓前停下,看了看手中的信,邁步上樓走到信中留的門牌號門前敲門。
幾聲沉重的敲門聲後,門依舊緊閉着,她又抬起手再次敲了敲門。
她在門外候着時,樓上快步走下一位留着烏黑長髮的年輕婦人。
婦人在她的身後停下急忙發問:「大姐,這間屋子裏的人已經好久都沒有回過這兒了,您是她的?」
「我是她的親戚,她寫信告訴我她住在這兒的,所以我就過來了,怎麼會好久沒有回來了呢。」董萍悠悠輕道。
「寫信?」婦人驚訝順着道出,自覺得不妥後匆匆微笑轉移話題。「我是這兒的房東,要不,我先幫您打開門,和您進去坐坐吧,你再聯繫她,看看她在哪兒。」
「這……」
「噢,您不要介意。她在家中養了好多的花草,她不在的時候都是托我給它們澆水,她是允許我任意進出這間屋子的。」董萍遲疑,婦人找出鑰匙邊打開房門邊向她解釋。
「嗯,那好。」門扇被打開,她淺笑跟着她邁進屋子裏。
婦人邁進門,走向窗子準備打開窗扇通風,在窗前的小書桌上發現了一封白色的書信,隨即拿起前後查看,望着和她一起踏進門的人兒輕聲:「這兒怎麼多了一封信?昨天我過來的時候,這兒什麼都沒有呢。」
在客廳里張望的董萍隨聲望向婦人,看到她手上拿着和自己包中長得一模一樣的信封,急忙向她開口:「是留給董萍的嗎?」
「嗯,上頭寫着『董萍女士收』。」婦人再看看信封,向她點頭。
「我就是董萍,信是留給我的,我看看。」
「給您,我先到陽台上澆花。」婦人將信遞給快步走到她面前的人兒,轉身走出陽台。
董萍望了一眼走到陽台上的身影,低眸扯出信封里的信紙,快速掃過碳素墨水筆留下的字跡。
看到句末,她隨即垂手將信紙揉成一團,緊閉上雙眸,扶住窗前的書桌,緩住驚慌的心緒。
片刻,她才打開書桌中央的抽屜。
抽屜里平躺着一個貼着黃符的矩形小漆木盒子,剛拆開的這封信上說,讓她把這個盒子偷偷帶給洛櫻打開,只有洛櫻才能夠打開這個盒子,裏邊有她送去福利院的男嬰的秘密。
也就是勻勻的秘密。
她和洛櫻不熟,竟然知道洛櫻,還非要只讓洛櫻知道勻勻的秘密,照這麼看來,鄭芮說聽到勻勻說他想洛櫻也可能是真的?
她總覺得這段時間,洛櫻相比之前反常,又是能夠看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又是大半夜還逛在外邊的,也不知道她這樣是好是壞,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她也這把年紀了,見過不少的怪事,也許,回去之後,她是該問問洛櫻一些事情。
事不宜遲,還是趕緊回去為好。
「那個……她讓我去別的地方找她,這兒就先麻煩你了。」將小盒子裝進包里後,她站在陽台門口向婦人招招手道了聲,轉身匆匆離開。
中午艷陽高照,回到賓館拿了東西,她便來到車站買了快車票往回趕。
洛櫻帶了勻勻三天,謝雅一有空也會幫着她帶他,他和秀媽在一起時會哭鬧,和謝雅在一起時,倒是像和她在一起時那樣安靜。
又到了謝雅有空陪勻勻的時間,洛櫻二話不說就笑嘻嘻地將勻勻交給謝雅,然後跑回樓上休息。
她在吊床上晃來晃去,躺在旁邊另一張吊床上的手機忽然亮起屏幕。
「院長。」她伸手拿起手機查看,發現是院長的來電,就急忙接起,這兩天她想問問她路上順不順利,卻一直打不通她的電話。
「洛櫻,勻勻現在是在睡覺嗎?」
「現在……我讓謝雅姐幫我先帶着他,他現在在樓下,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在睡覺,我先下樓看看。」
「不用不用。」
她剛踏下吊床,電話那頭就傳來急聲,讓她止住腳步。
感覺院長的語氣怪怪的,她詫異輕問:「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沒什麼事兒,就是隨口問問。我還在趕路,先睡會兒。」
洛櫻才想說一句讓她好好休息,電話就被掛斷。
她爬回吊床上,刷了刷新聞,準備將手機放回原處閉眼休息,屏幕上就跳出新短訊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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