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你女馬的道理啊!老子這麼多人,是來跟你講道理的嗎?你現在知道講道理了?剛才在裏面那麼囂張,怎麼不想着講道理!」皮老三氣惱的咆哮道,罵的唾沫橫飛,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看着就讓人來氣。
「話不是這麼說,我剛才在裏面也想跟你講道理來着,是你不想講道理,我才沒辦法只好自衛了。怎麼是我囂張呢?我明明都警告你好幾次了,你還是要動手,打不過還說我囂張?那你總不能說你打我還不讓我還手吧?」柯宏無辜的辯解道。
「就你他女馬能說!?」皮老三惱羞成怒道,說完,他轉向了自己邊上那個身高一米八幾身材壯實表情兇惡的男子,「我沒說錯吧,白老大,這小子太囂張了!誰都不放在眼裏!這種年輕人,不教教他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都說不過去啊白老大!」
「喲,白老大,你看起來像是個明事理的人。咱先講講道理你看怎麼樣?」柯宏向這白老大笑着搓了搓手說,這人叫白老大,那貨叫皮老三,柯宏還琢磨着是不是有個誰叫x老二,但這時候白老大已經走上前氣勢洶洶的逼了過來。
柯宏並不畏懼,只是等待對方上前,因為對方所有人加起來也威脅不到他的安全。
打群架這種「運動」是有訣竅的,其訣竅就是「位置」以及「動作」,站在一個合理的地理位置上,就算對方人再多,自己也只需要同時面對兩三人。
因為對方會被地勢卡住,而且人多了動作施展不開,動作不夠大打出去的拳頭自然也就沒有威力。所以對方如果人多擠在一起那根本就是活靶子,只能挨打。
另一個就是動作,打群架最危險的是什麼?當然是在攻擊前方的對象時被來自於死角的敵人從後面偷襲。所以這個時候,自己的打擊動作就有技巧了。
要麼就動作大一點,讓敵人根本沒辦法靠近,要麼就動作特別小,讓自己打完能夠及時轉身應對身後的敵人。做好這兩點,打群架只是純粹考驗人的體力而已。
柯宏已經做好了準備來一場惡鬥,白老大上前盯住了他,接着兇狠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是露出了一絲威脅的神色,柯宏見狀連忙苦笑道:「幹嘛?你瞪也瞪不死我啊。」
「你是……」白老大的表情越發兇狠起來,已經是咬牙切齒的狀態了,這人本來濃眉大眼的長得就兇狠,現在更是嚇得後面店裏的小姑娘們不敢出來了。
但是,就在柯宏以為對方要開打的時候,白老大突然轉身就是一耳光抽在了皮老三臉上,然後怒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人嗎!付爺的恩人!」
「喲?」柯宏頓時挑了挑眉頭有些驚訝,他本來還想着這次就不麻煩阿虎他們,自己解決了這事算了,但很顯然付爺以前在道上的名氣真是太大了,這樣居然都能碰到……
「柯少。」隨即,白老大揪着皮老三的耳朵來到柯宏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我這老弟瞎了眼睛不認識您,也怪我沒跟他說清楚您的特徵,我這當大哥的給您道歉了。」
「唉,這個,呃……」這一下柯宏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他都壓根不記得在哪見過這白老大,人家這麼恭恭敬敬的,他反而有點不知所措,畢竟他就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於是打了個哈哈道,「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記得在哪見過你了。」
白老大很顯然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他還是板着臉說:「您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您通常都和龍哥虎哥他們一起,我也是在您有一次和虎哥他們一起時,湊巧在邊上見過您一面。那時候龜哥就特意交代過,您是付爺的恩人,以後見到您要當見到付爺一樣。」
說着,白老大把皮老三拽到面前來就是一腳,踹得皮老三一把躺在了地上,繼續道:「您也別怪他,像我這樣在社團里稍微有點地位的人才親眼見過您,再到下面的人,基本上只是聽說過您的事,怪我管教無方。您要怪,就怪我吧。」
「哎喲,別客氣,我也不是故意刁難你老弟。」柯宏連忙解釋道,「就是你老弟見色起意,給這裏的老闆娘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再外面做這種事,怕是對付爺的名聲不好吧?畢竟付爺在道上可是出了名的有情有義,讓四天王知道了這事的話……」
皮老三當時臉上就沁出了豆大的汗珠,皮老三更是嚇得快哭了,他一把抱住柯宏的腿哀求道:「別!求您不要把這事告訴龜哥他們!您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您!」
其實柯宏也就隨便一說,他當然不知道四天王其實有規矩,做這種有辱付爺名聲的事,後果可不是說教一通就完事了,是要按「幫規」處理,而付爺的幫規可是相當嚴厲的。
「柯少,我這老弟他就是這脾氣,天生好色,但是他是個講義氣的漢子。」白老大說着,把皮老三從地上拎了起來,給柯宏看他鎖骨上的一道疤,「這刀傷就是他為我擋了一刀時留下來的,差點砍到脖子,送到醫院時已經失血過多,好在最後救了回來。」
「啊……」柯宏乾巴巴的應了一聲,有點不知道白老大的意思。
因為他並不知道自己這隨口一句話把這兩人給嚇成了什麼樣,而白老大繼續道:「所以雖然犯了點小錯,但我覺得還不至於幫規處理,還請您在龜哥他們那邊網開一面。」
柯宏這才明白,「幫規處理」顯然是個很嚴肅的事,於是連忙解釋道:「不會不會!放心吧,我不會告訴老龜他們的!」
「多謝柯少!」白老大見狀頓時鬆了口氣,然後又給了皮老三一巴掌,怒道:「聽到了沒,你這個白痴,還不多謝柯少饒你一次!我早說過你這好色的毛病會害了你的!」
「多謝柯少,多謝柯少!」皮老三連連鞠躬道,搞的柯宏都有點無所適從了。他是抱着跟這十幾個人打一架的豪邁心情來的,結果鬧成這局面……
現在柯宏就有點那種……背着炸藥包沖入了日軍敵陣中心準備犧牲自我拯救後方的大部隊,結果引爆之前發現這批日軍原來是友軍假扮的臥底的感覺。
「那個……」柯宏有點乾巴巴的說,「反正吧,你跟我說啥也沒用。你欺負的是人家老闆娘,所以你現在過去跟我一起向人家老闆娘道個歉,然後保證以後不騷擾她。」
「是是是!」皮老三連忙點頭道,柯宏又補充了一句:「但是,人家老闆娘不原諒你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這事我就得和阿虎他們商量一下了。」
柯宏敢直接叫四天王阿虎阿龍,這就已經嚇得皮老三快尿了。要知道,在幫派里,白老大這個地位的人,叫四天王都得叫龍哥虎哥,而皮老三這個地位就更別提了。
「不會不會!我一定取得她的原諒!」皮老三擦着汗,誠惶誠恐的說。
「還不進去!誠懇點!」白老大咆哮道,推搡着皮老三跟柯宏一起進了餐館。
而餐館內的丫頭們,早就被這神奇的發展驚呆了:之前人沒來的時候明明還凶得跟爸爸似的,結果這會兒人來了,咋反倒還跟見了爺爺一樣成了孫子了呢?
「那個……」柯宏撓了撓臉,向老闆娘乾笑道,「事情是這樣的,皮老三的大哥,剛好是我朋友幾個的下屬,所以這事其實也算是個誤會……總之,我讓他跟你道歉,然後保證以後再也不來騷擾你,這事應該也算是解決了吧?」
老闆娘狐疑的看了看柯宏,顯然覺得他怎麼也不像是道上混得風生水起的那類人。
「如果……真的能像你說的那樣,當然算是解決了。」老闆娘將信將疑的說,大概是在懷疑柯宏和白老大等人聯手演戲騙她,但是轉念一想人家柯宏不過是要她請頓飯而已,至於費這麼大週摺,還聯合敵人一起演戲騙她嗎?那白老大和皮老三也不會同意啊。
「楊楊,我給你道歉,我是色迷心竅了,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騷擾你了,也不會打擾你做生意了,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皮老三誠惶誠恐的說。
老闆娘見他那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過去的委屈頓時全都浮上了心頭,她眉頭顫抖着,訓斥道:「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現在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你三天兩頭帶人來我店裏搗亂,害我的熟客都不敢來了,新的客人也經常還沒點單就跑掉,這半年來一直賠本運營!」
「那個,那個……」皮老三有點不知所措,看了看柯宏,結果發現柯宏正在冷眼盯着他,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說:「我補償你,補償你!我按每個月六千給你補償!」
「六千!?你打發要飯的呢?」老闆娘眼淚都下來了,委屈的說:「我們店裏一個月營業額好幾萬!撇開員工的工資和開銷,每個月還能淨賺將近兩萬!」
「那就、那就按每個月一萬來補償!」皮老三連忙改口道,「再多了我也拿不出來啊!我現在能拿得出的也就五萬多……」
「我不要你的臭錢!」老闆娘擦着眼淚氣憤的說,「你只要以後再也,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就好!店裏我自己會想辦法,當初本來就是我自己一個白手起家做出來的……」
「為什麼不要?」柯宏本來想這麼說,但是說出口的卻是白老大,他按着皮老三的腦袋讓他彎下腰來,向老闆娘說,「男人就該為自己的錯誤負責任,你的損失就讓我們來想辦法好了,該多少就是多少。不夠的,我們慢慢還。」
柯宏頓時讚賞的點了點頭:皮老三雖然是個小地痞無賴,但白老大這人確實有血性。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來就好,反正也不是靠錢就能解決的問題。」老闆娘擦了擦眼淚委屈的咕噥道,「你只要讓他別再來騷擾我就好了,我真的已經……」
這時候柯宏在邊上笑着拍了拍皮老三的肩膀,調侃道:「哎呀,老闆娘,你就讓他賠償好了,你要拒絕了,他自己說不定還不安心呢,怕有人告狀什麼的,對吧?」
「對對對!」皮老三連忙點頭道,「自己做錯的事當然要自己彌補了!」
「那……」老闆娘有些猶豫,顯然這筆錢的確是能幫上忙的。
見狀,白老大一拍巴掌道:「就這麼決定了!另外,這是我的私人號碼,這個畜生以後要還敢來煩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子!」
「噢……」老闆娘吸了吸鼻子,從白老大手中接過了號碼。
「那就這樣了。」白老大說着,向老闆娘點了點頭,「今天就先不打擾你做生意了,等明天店打烊之後,我們兄弟倆再來討論賠償的具體事宜,然後以後再也不來打擾你。」
「嗯……」老闆娘終於冷靜了下來,隨即白老大帶着這幫人告辭了。
「替我向阿虎和老龜他們問好。」柯宏在後面向白老大揮了揮手笑道,在聽到「老龜」這個名字的時候,皮老三明顯嚇了一跳,立刻加快了離開的速度。
柯宏忍不住哂笑了一聲,這結局雖然和他想的一樣吧,但是過程實在是讓他有點哭笑不得。他轉過頭笑道:「不管怎麼說,這次交易應該算是成功了吧?老闆娘……」
但是,隨即老闆娘已經一把抱住了柯宏,嚇了柯宏一跳。
「老闆娘,你別這樣,我賣身不賣藝的,哦,不是我賣藝不賣身的。」柯宏調侃道。
「你別想多了,誰會對你這種小鬼有興趣。」老闆娘有些啼笑皆非,擦了擦眼淚說,「真的謝謝你,我本來以為這苦日子是沒個頭了,沒想到居然真有雲開見日的一天。」
「對吧?人只要活下去,總是會碰到好事的。我總是這樣告訴我喜歡的人,告訴我身邊的朋友。」柯宏笑着說,老闆娘笑着點了點頭,終於完全恢復了冷靜。
「那這頓飯該你請了。」柯宏嘆了口氣笑道,「我得多點幾道菜吃回本來。」
「沒問題,今兒我親手下廚。」老闆娘挽起了袖子,鬥志滿滿的笑道,一掃之前的陰霾,顯然生活再次充滿了希望,「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想吃什麼,儘管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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