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這麼一哭,林庭筠冷靜的面容上盪起一抹譏笑,身子倚在椅背上,饒有興致地望着手足無措的寶珠。
王嬤嬤從外面聽見裏屋的哭聲,忙大步朝屋內走着,挑了帘子就見着寶珠跪在地上,微垂的雙眼裏透着些許瞭然。
不禁上前兩步數落道:「你平日裏毛手毛腳的也就罷了,在郡主跟前服侍着還敢疏忽!趕明兒我回了夫人,定讓你的老子娘把你接出去!」
這話說的甚是有力,字字砸在寶珠的心頭上,讓她越來越害怕。
雖然陪着林家郡主在深山裏算不得什麼好差事,可耐不住寧遠侯府給的月錢翻倍,即便自己走了,照樣有人擠破頭想進來。
「奴婢以為郡主娘娘接着了,就鬆開了手,是奴婢疏忽大意了。」
想來是真的害怕了,連平日敷衍地一聲「郡主」改口成恭恭敬敬的「郡主娘娘」。
林庭筠歪着頭望着跪倒在地的寶珠,語氣頗和善道:「我讓你下山買紙,你卻留意錦王殿下的事,莫不是你心底有所想法,不然怎麼會好端端的說起這個。」
她說着將頭靠在椅背上,雙眼盯着糊着紙的屋頂,輕呼口氣道:「你也伺候我許多年,今兒我也想聽聽你的心裏話。」
寶珠用餘光瞥了一眼林庭筠,心底也吃不准她怎麼想的,若說方才的臉色,瞧着就要發火,可一開口,卻又溫和許多。
「奴婢......」她局促不安的手在膝前絞着,不開口又不行,可開口說些什麼?
如實說定然不可,編瞎話若是放在以前還行得通,如今的郡主可沒那麼好糊弄。
保不齊被識破,到時候連個容身的地方都沒了,老子娘也必定要打死自己的。
「郡主問你話,你就如實說,你要是敢藏着別的心思,小心我剝了你的皮。」王嬤嬤畢竟是寧遠侯府的老人,即便平日裏心腸軟一些,可管教下人時也是恩威並濟。
林庭筠輕輕的晃動了兩下微酸的脖子,又正眼打量着寶珠,見她的視線在王嬤嬤身上一凝,目光忽而又閃爍了一下。
臉色漸漸不似方才那般難看,略顯膽怯地道:「那天郡主娘娘和錦王殿下爭執時,奴婢不小心聽着了,這幾日在山下也聽得許多錦王殿下的事,奴婢心想着或許殿下是真心對待郡主娘娘的,不想讓郡主娘娘因為誤會而錯失了自己的良人。」
「奴婢多事,可奴婢真心是為郡主娘娘着想的。」
林庭筠看着她連連磕了三四個響頭,聽着動靜好像疼的很。
先前父母親來時,她那般義正言辭的說過,對陳錦之絕無他想,若是沒記錯,當時寶珠也是在場的。
到底是誰,能讓如此懂得察言觀色的寶珠,選擇忽略那日的事,忽略她表明過的決心。
她莞爾一笑,還能有誰?
自己果然沒有猜錯,表面上寶珠與三夫人程蓉勾結,可實際上,早就勾搭上了陳錦之。
難怪上一世,入了錦王府的寶珠突然就變了副模樣,林庭筠勾着唇角冷笑着,凌冽的視線盯着她。
放她下山,不過是為他們兩人提供些機會罷了。
若是他們兩人真有聯繫,如此緊要關頭,陳錦之必定會讓玉寶開口勸自己。
未曾想自己的猜測竟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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