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青禾看着她們,滿臉的鄙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不過當她看着自已經沉到了湖底的鯤時眼神中的悲戚卻是沒有加以掩飾。
誰都不知道曾經的她經歷了多少苦難,經歷了多少非人的對待。這世界上哪有人喜歡一個人孤獨地活着,哪有人願意持刀相對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哪有人願意生活在別人都看不見的角落裏。
「母皇,快看。孩兒剛剛得到了一隻奇怪的東西。」還是小孩子的影青禾捧着一個小魚缸跑去了魔王的寢宮去,天真無邪地請求着自己的母親分享自己的快樂。
可是,母皇卻很生氣。為什麼生氣,當時年幼的她根本就不明白。可是現在她懂了,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埋怨自己打擾了她和她的小侍芙蓉帳暖,鴛鴦戲水罷了。
母皇把小小的魚缸砸碎了,魚兒落在了地面上,驚恐地蹦來蹦去。小小的影青禾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並不是要請求母皇的原諒,而是去救那隻小小的魚兒。她想把它捧在她小小的手心裏,給它找水。可是,母皇的憤怒卻更加嚴重了,她把她的大腳狠狠地踩在了影青禾的小手上,連同手心裏小小的魚兒。
影青禾疼得哇哇大哭,還是奶爹疼她,趕忙跑進來把她帶了出去。
影青禾小小的手紅腫的厲害,魔醫說她的手已經骨折了。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再修煉了,至於那條小魚兒,已經命喪黃泉,再也回不來了。
但是這個魔醫是個好人,她早就不忍心看着小小的皇女受苦,於是便施法把魚兒的魂魄留在了影青禾一直帶在身上的玉佩里。
這隻玉佩還是她出身之時她的母皇送給她的。可是,母皇變了,變得陌生而不講理了。
後來,影青禾躲避着兩個姐姐的追殺,無意中被一個世外高人救了。世外高人是一個看起來氣質高貴的人,他輕易地治好了她的手,還教了她很多在俗世沒有見過的法術等等。
可是,憤怒和仇恨已經佔據了她的整個內心。她看着那塊玉佩,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報仇雪恨。她有時恨透了自己,恨自己的出身,恨自己的無能。可是,有時她又會難過和悲哀,她會感嘆自己的不幸。一個堂堂的魔族皇女居然活得連一個小侍都不如。
母皇會為一個小侍而對自己拳腳相向,兩個姐姐除了譏笑毫無半分作為。後來,兩個姐姐要爭奪權力,大皇姐才想到了自己,並對自己好了些。可那只是為了讓自己當個炮灰而已,一旦時機成熟。她便會利用自己拖垮二皇姐,然後再給她致命的一擊。
至於這致命的一擊是什麼,影青禾並不清楚。或許大皇姐是想造成自己要和二皇姐爭奪皇位的假象,讓母皇痛恨我們兩人。或許她是想利用自己給二皇姐下毒也說不定。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她們都死了,都死在了她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那個懦弱無比的人的手裏。
無數次,影青禾摸着玉佩,都想把它砸個稀巴爛。可是,就是這醜陋無比而又讓人厭惡的玉佩之中卻裝着自己最愛的那條魚兒的魂魄。於是,她又恨那個魔醫為何要把魂魄放在這裏面。
當她再次回去魔域時,舉刀向着那個魔醫的時候。魔醫眼神中卻滿滿都是無奈和悲哀,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那種失望。
為何要失望?難道自己活成原來的那個懦弱的模樣才好嗎?
於是,她一刀殺了魔醫。從那開始她變了,變成了那個自己曾經最痛恨的人。
在與天宮的大戰之中,有人無意間發現了冰封在極寒之地的遠古生物鯤的屍體。她想都沒想便把鯤帶了回去,把小魚的魂魄放了進去。而那塊本來要被砸碎的玉佩也被放進了魔王的墳墓里,永永遠遠地鎖住了她的魂魄,讓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讓這個曾經帶給自己無數傷痛的人待在那漆黑的墓地里反省自己的罪過。
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不會再為這個人痛了。可是,鯤死了,她生命中最初的一份善意也離她而去了。難道這個世界真的什麼都不會留給她嗎?
突然間,她覺得好孤獨。所有的人都要離開了,親人,仇人,曾經的朋友,就連陪伴了自己這麼久的一點善意也離開了。
她想,師傅一定對自己很失望吧。其實他該來清理門戶才對啊!
可是,您為什麼只是讓兩個不成氣候的師弟前來。難不成您還是於心不忍,於心不忍我們曾經相依為命的兩百年。那段日子確實是自己這一生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時光了。
她記得,那時候幻聽閣里的楓樹總是綠了又紅了,蝴蝶總是陪伴着師傅度過一個又一個的秋季。師傅也曾在閒暇之時翩翩起舞,那舞蹈柔和得像極了父親大人的手,美麗得像極了曾經的那條小魚兒。自己也總是最愛看師傅跳舞,每一次都會讓自己落淚。她想這輩子的眼淚都留在了那個地方了。可是,徒弟心有不甘,心中有恨有怨。所有您所教的「君子之道」都在辱罵着自己,罵自己是一個卑鄙小人。
師傅,您可知道小魚兒死了,徒弟的心也隨着它再一次沉到了更深更幽暗的湖底之下。忍受着聽不到一聲迴響的寂寞和孤獨,無望地望着黑漆漆的世界,再也逃不出去了。
不過,哪怕是再絕望,青弄也會陪着自己。因為兩個人都是被母親折了雙翼的孤獨的孩子,與其說是愛情,還不如說是她們在彼此擁抱着取暖而已。
「影青禾,這些怪物究竟是怎麼回事?」龍海雅問。
「那隻白狐的反應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們知道嗎?」
影青禾只說了一句,便讓海含諾和龍海雅兩個人忍不住驚呆了。
這白狐的身份她們兩個人最清楚了。既然白狐認識那些怪物,那這些怪物應該是人了。
「她們難道都是落紫國的士兵?」海含諾問。
「不止如此,還有很多旭爾國的。」
靈笛拉了拉海含諾的衣袖,問:「你們在打什麼啞迷?」
「皇兄,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類。她們都中了荊棘花的毒,長時間沒有解毒,就變成了怪物。」
「可是,荊棘花已經死了,按理說這種毒早就應該解了。」龍平丞說。
「你們可真是見識淺薄,我有的是辦法讓她們的毒解不了。」影青禾笑了笑,站在雲端上說。
「我知道了,她用了蠱蟲。」劉琨說,「師傅說過,有一種蠱蟲的能力便是吸收掉人體內對抗其它毒素的力量。使中毒之人無法解毒。」
「這些人長時間不吃不喝,早已經死去了。但是依靠着荊棘花的毒和蠱蟲的力量,倒是變成了打不死的怪物。」棲山芽跟着說。
「不愧是師傅的弟子,除了資質不行,還是有認真聽講。」影青禾慢慢落了下來,所有的怪物也都停止了攻擊,像是被凍僵了一般不再動彈了。
「影青禾,師傅對你失望透頂,今日就讓我們來清理門戶。」劉琨說。
「就憑你們兩個人,真是笑話!師傅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你不配提師傅。」
「難道你就配了?劉琨,你可不要忘了,你也讓師傅失望透頂。」影青禾說。
「我與你不同。師傅說了,讓他真正失望的只有你而已。」劉琨說。
「好了懶得和你們說了,你們見了冥王再去申冤吧。噢,不對,現在連冥王都是我魔族的人了。她肯定不會聽你們瞎說的。」影青禾說着就大笑了起來,那副得意的模樣像極了一隻驕傲的狐狸。
怪物們又重新動了起來。
「怎麼辦?」靈笛站在中間,已經被嚇呆了。
「如果有水,我便可以把她們都凍成冰。限制她們的行動,或許還有救她們的辦法。」海含諾說。
「噢,我有水。」靈笛拿出了那盞清源瓮,說,「這是龍崎奉的寶物,她將它交由我保管。本來是想解除災害用的,災害解除後便再也沒有用過了。」
說着,靈笛便把瓮中水傾倒了出來。海含諾把水變成了水膜,把那些怪物都包裹在了裏面,然後結了冰。
「寶物啊!居然裝着世界上最純淨的力量。」影青禾小聲嘀咕着。
她大袖一揮,周圍的景象便消失了。陽光普照大地,綠草如茵,看起來美好無比。
「這裏是什麼地方?」海含諾看着影青禾說。
突然,一隻巨大的怪物從草低下爬了出來,張開了大口咬住了龍平丞。
「啊!」棲山芽忍不住嚇得大叫。棲琉璃趕忙打掉了那隻怪物。
「都是些不入流的東西。」海含諾閉上了眼睛,再睜眼的時候周圍響起了一陣陣的爆炸聲。所有的怪物都被揪了出來,而且都七竅流血而亡。
「太簡單了。」棲山芽說,「這難道就是影青禾的實力嗎?」
「不,她隱藏了自己的力量。再與我交戰之時她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沒理由過了這麼久她一點長進都沒有。」龍海雅說。
「只要你們這些攔路的都死了,我才能與青弄長相廝守。」影青禾說,「你們這些生活在光明之下的人根本就不明白我們這些人的痛苦,就連師傅都是。一直說什麼君子之道,這世界上那裏會有那樣的君子,不過是師傅一個人想出來的罷了。這世上沒什麼東西是真的,唯有青弄一人最真。」
「影青禾說的青弄是誰?」海含諾問。
龍海雅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龍意涵在郡王府里待了很久,因為這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比如說龍亦馨的屍體。
沒錯,那天她沒有和這個龍亦馨同房,而是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殺了他。
沒人知道殺他的時候自己的心裏到底有多麼得痛苦。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這麼好,也是第一次表現的像個小男人。可是,龍意涵心裏明白,他不過是想取代真正的龍亦馨的位置罷了。這個人是仇人,根本就不是龍亦馨。
她手起刀落,乾淨利索。然而眼眶裏的淚水卻在龍青弄不解和震驚的眼神中落了下來。她不是人魚,若是人魚的話,此刻她的淚珠變成的珍珠一定美麗無比。
「阿左阿右!」因為她們兩個能力不足,所以就留在了龍巢里等着靈笛回來。然而,靈笛走後,龍意涵卻常常把她們兩個叫到身邊,問一些關於靈笛的事情。
以前,阿左和阿右都覺得龍意涵一定是一個沒有愛的人。可是,這幾日她所表現出來的思念和落寞卻無法弄虛作假。
「屬下在。」
「你們從小陪着靈笛長大,對他再熟悉不過了。如果說靈笛他恢復了記憶,他還會回來嗎?」
阿左阿右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王子為了落韻絡付出了所有,寧可自己受苦,也只是為了能見她一面。可是,王子與自己的妻君龍意涵的關係也很好,兩個人柔情蜜意,相知相守,看起來是那麼得和諧。
「回殿下,王子他應該還會回來。畢竟您才是他的妻君,王子自有分寸。」阿左說。
「他不會回來了!」龍意涵暗自傷神地說,像是在和阿左說,但更像是對自己說。
這諾大的龍巢之中竟然會如此冷清,這種寂靜真是可怕。
「殿下!」突然,一個女人進來了,感覺很是驚慌。
「紅易陽,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影王天影捷消失不見了。」
「什麼?她已經失去了意識,怎麼可能會消失?」龍意涵站了起來,皺着眉頭,背着手似乎很是想不通。
「難不成有人帶走了她?」紅易陽猜測說。
「只怕是她自己離開了。」龍意涵說。
「為什麼?」
「天影捷的力量很是不同,能解開魔族的禁錮也不是沒有可能。若是她自己離開了,或許會直接去找魔族算賬。」龍意涵說。
紅易陽搖了搖頭,還是覺得不可能。畢竟三個人同時暈倒,沒理由就影王一個人醒過來。
「冥王怎麼樣了?」
「他的狀況還不錯,但是不易長時間推了。」紅易陽談起音伊思的事情,用還是有很多的擔心。這畢竟是她這一輩子最愛的人了,雖然因為很多原因,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可是心裏的那份感情卻在這個時候怎麼也壓制不住。
「你秘密地派人去找影王,切記不能驚動魔族。」龍意涵對着旁邊的龍人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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