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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回來了,是安律師開車來接的,那個被老道揍成豬頭的傢伙,也一起被帶了回來。
回到書屋後,
老道有些惋惜,也有些傷感,
自己在看守所里待了這麼久,
終於沉冤得雪回到家時,
沒有熱騰騰的飯菜,
也沒有關切的問候,
沒有擁抱哭泣的場面,
也沒有無語凝噎的悲傷;
似乎,
大家更感興趣的不是自己的回歸,
而是那個豬頭。
老道在心裏期期艾艾,
雖說以前看苦情電視劇時,遇到煽情的場面都會下意識地按快進,總覺得狗血和肉麻,但這個,恰是他現在所需要的。
但很快,
他就釋然了。
小蘿莉可能出事兒了,大家肯定是心急小蘿莉,所以才強壓下了對自己的思念,
抑制住了再次看見自己的淚水,
把相思和關切化作了苦酒悶在喉里,
先來查找小蘿莉的事情。
是的,
我懂!
所以,
人要想活得開心,想活得長久,想活到七十歲時還能有能力去護失足,
就得學會自我開解。
老道坐在書店角落裏,
摸着懷裏的猴子。
其實,書屋眾人對老道回來,的確沒多少熱絡的情緒,更談不上什麼安慰。
不是人情冷暖,忽略了他。
你任誰家有個老人,
七老八十了,
出去嫖娼,
還是因為嫖娼時梅開二度才惹上了事情,
估計都會對老人有怨懟吧?
丟人啊!
而且,為了救老道,也生出了不少的波瀾,大家對老道,也算是夠意思的了。
再者,老道的案子被反轉書屋裏的人前陣子都已經知道了,也就不怎麼關注了,也因此,老道回來時,大家也就點點頭意思了一下,
仿佛老道只是去隔壁王嬸兒家買了一瓶醬油回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此時此刻,
有一件更為嚴肅的事情需要大家去注意。
周澤坐在包廂的板凳上,
大馬金刀地坐着,
身側站着白鶯鶯,身後則是站着死侍。
許清朗靠在門口,向裏頭打量着。
安律師則是抓着那個司機的脖子,將其壓在了小方桌上。
小方桌是書店專門拿來招待去地獄亡魂最後一餐的餐桌,
上頭一塵不染,
卻有着一種無法抹去的發霉味道,
這種味道,無法洗掉。
司機掙扎着抬起頭,看着自己的四周,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抓進了一個黑社會的堂口。
也差不多算是這個意思了,安律師沒報警,也沒通知張燕豐,而是直接把人帶回來,也算是表明了一個態度,那就是這件事,還是書屋出面吧。
以前一些事情,讓警方出面,書屋在暗地裏幫忙,那是管一些閒事兒,但這次,是書屋裏的人走丟了,也就沒必要講究什麼程序正義與否了。
別人都欺負上門了,
還用講什麼規矩道道?
「那個女孩,去哪兒了?」
安律師問道。
司機沒說話,他似乎是在猶豫。
安律師也乾脆,根本不問第二遍,左手掐住對方的耳朵,直接一扭!
「咔嚓…………」
耳朵被拽了下來。
司機張開嘴,痛得要尖叫,但安律師一根手指直接點在了對方下顎位置,對方叫不出聲來,只是嘴巴張得大大的,表情極為痛苦扭曲。
「回答。」
場面,
有些血腥,
鮮血四濺,
染紅了小方桌,
也有不少血點落在了地磚上。
死侍舔了舔舌頭,有點激動。
周澤繼續坐着,默不作聲。
許清朗則是假借伸懶腰,把頭向外瞥了下,他還是有些受不了這種場面。
尤其是此時的安律師,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不能再熟稔的劊子手。
「第二隻耳朵?」
安律師問道。
司機馬上點頭,示意自己要說話。
安律師鬆開了手指。
「她被拐走了,被拐走了。」
「啊…………」
一聲戛然而止地慘叫,第二隻耳朵被拽了下來。
同理,
仍然是掐着對方的喉嚨,沒有讓對方發出聲。
小蘿莉會被人販子拐走?
你特麼在逗我?
那可是鬼差!
她不去拐賣人就好了,還會被人拐賣?
還不說實話是不是?
之前去對面網咖查了攝像頭,小蘿莉上的就是他的車。
她的消失,肯定和眼前這傢伙有聯繫!
在安律師看來,可能是某一方的勢力,或者是幕後黑手等等…………總之發散去了無數思維,對一個鬼差動手的勢力,肯定不簡單啊。
安律師的手開始往下伸,
伸向了褲襠那個不可說的位置。
「說實話,否則…………」
「被拐賣走了,我親自出手抓的,親自出手抓的,在我手機通訊錄里,叫陸老三,人已經給他了…………」
安律師這下有些猶豫了,看了坐在對面的周澤一眼。
周澤點點頭,
意思是不像是假的。
一個男人,
在危如累卵的情況下,
還能寧死不從地說假話的話,
未免也太偉大了一些。
周澤相信是有不少英勇的烈士在面對敵人的酷刑時可以守口如瓶,寧死不屈,
但眼前的人販子能和烈士扯上關係麼?
那是對烈士的褻瀆。
安律師也點點頭,
抓着那個地方伸手一拽,
下一刻,
男人身體直接痙攣了起來,
而後,
安律師把一坨東西放在了男子的面前,
男子盯着面前的那一坨軟塌塌的肉塊,
身體一顫,
直接昏厥了過去。
周澤則是站起身,
對安律師伸了伸手,
指着小桌上的那塊軟肉道:
「你沒事兒做就喜歡對着自己的那玩意兒玩自拍麼?」
「做什麼事,我都追求細節。」
看着倆男人蹲在一起對着那塊東西指指點點,
許清朗有些忍不住了,捂着嘴,想要吐出來。
老許的抵抗力其實還是很強的,
但這個畫面實在是太噁心了,真的承受不住啊。
尤其是在看見周澤還伸手對着上面輕輕地戳了戳,
臥槽,
許清朗胃裏一陣翻滾,
馬上彎下腰來,
直接吐了。
「老許,幹嘛呢?」周澤有些好奇地走來,伸手還在許清朗身上拍了拍,關心地問道:「沒事兒吧?身體不舒服。」
一想到周澤的手剛剛戳了那個,
許清朗馬上連續後退,腦袋都撞到包廂門框上了。
周澤笑了笑,拍了拍手。
安律師也拍了拍手。
包廂里,
那個司機還昏迷着,但原本包廂里血腥的場面全都消失不見了,司機的兩隻耳朵仍然完好無損。
那一坨,
也不見了。
「幻術?」
許清朗疑惑道。
「嗯?你說呢,難不成真的把這裏弄髒啊?」
周澤回過頭,看了看安律師,
「不過安律師的幻術也夠犀利的,連那玩意兒都能模擬得惟妙惟肖。」
這說明,
安律師對那個部位每個位置是什麼樣子,理解得很是透徹清楚,
正常男人誰會沒事做去自己觀察研究那活兒?更別提對着鏡子臨摹一下自己的偉岸了。
「先查人吧,這傢伙不像是在說謊,也就是說,林可真的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安律師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置信,林可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先確定那個叫陸老三的位置,這傢伙應該是特意過來看看案發現場的,想看看警方到底有沒有行動。
林可現在應該是在那個叫陸老三的人手裏。」
結果很荒謬,
從人販子手裏救一個鬼差,
怎麼都讓人覺得像是去從一群綿羊手裏解救出一隻老虎。
「這人,先關在書屋裏。」
周澤伸手指了指站在邊上剛才看得好不過癮的死侍,
「你來看管他,別讓他逃了,另外,給他吃點苦頭,別弄死了就行。」
死侍馬上點頭,
看着昏迷着的司機,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對於人販子這種東西,
周老闆可沒什麼慈悲心腸,
沒直接殺了他,只是懶得髒了自己的手。
周澤像是想到了什麼,走到包廂外面,對坐在那裏正一臉憂鬱地給猴子抓獅子的老道喊道:
「老道,你回來了啊。」
「…………」老道。
老道用力眨眼,從自己眼眶裏擠出了些許的淚水,放下猴子,撲了過來。
情緒醞釀得太久,
此時終於可以抒發出來了。
「老闆,您忠誠的老道,回來了!」
說着,
老道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想要抱住周澤。
周澤向後退了兩步,躲開了老道。
老道哭喊着繼續往前走,
要抱抱!
不過,
在看見周澤右手長出的指甲後,
老道馬上停住了腳步,
一臉哀怨地看着周澤。
「你也是打的車?」周澤指了指包間的那個被揍成豬頭的司機。
小蘿莉應該是早上打車回去時上了這個人的車,
結果就被拐賣了,
但老道怎麼回事?
人也準備拐賣他?
拐賣一個七老八十瘦不拉幾的糟老頭?
那買家到底得是什麼奇葩口味啊。
「不是,我不是打車的,我是跟朋友在一家飯店吃飯,朋友介紹的,順路就坐他的車回來的。」
老道解釋道,
「對了,林可到底怎麼了?她的暑假作業怎麼在這個人車上啊。」
「被拐了。」
「拐了?」
老道當即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她被拐了?哈哈哈哈哈!!!!」
老道捧着肚子笑了起來,
然後見周圍人都不笑了,
他才伸手擦了擦剛剛笑出來的眼淚,
小心翼翼地求證道:
「真的被拐了,不是開玩笑?」
周澤點點頭。
「這…………」
倏然間,
老道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那就是這個司機扛着一個麻袋,送到了那個司機老頭的麵包車裏的情形。
嘶…………
媽嘢,
難道自己剛出獄就跟人販子哥倆好地跑去三五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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