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起風了啊。」
老道走到客廳落地窗那邊,把窗戶給關上了,不知道為什麼,風忽然變得大了起來,吹得院子裏的樹木和藤椅沙沙作響。
小luoli則是把自己的目光從八駿圖上挪開,甚至主動走過去把老道剛剛關上的門窗打開,把頭探到了外面去,隨即,她面色無比凝重地走回來。
看着躺在沙發上依舊不省人事的周澤,小luoli眼裏有一抹殺意流轉。
「你要做什麼!」
白鶯鶯馬上呵斥道。
小luoli手指指着周澤,直接罵道:「這王八蛋到底放出來什麼東西,他這是要坑死我!」
「怎麼了?」許清朗問道。
「砰!」
忽然間,門被外面的風給吹開了,連落地窗的玻璃也直接碎裂了,整個客廳里到處都是亂濺的碎玻璃渣子。
老道和許清朗馬上蹲下身子用衣服裹住自己的頭進行保護,白鶯鶯趴到了周澤身上保護自家老闆,那些玻璃渣子飛射到白鶯鶯身上都被直接彈開,女殭屍的身體素質確實強悍。
小luoli就站在這漫天的玻璃渣子之中,別說,還真挺有范兒,配合上她那孤冷的luoli表情,還真有拍大片的感覺。
一邊的蜘蛛俠自打進門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他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方式,平時在書屋裏在打掃好房間後他也是這般找個地方坐下,然後就一動不動,就連老道這種人來瘋的人都撩不動他,只覺得這貨還沒有自家猴砸有趣。
而此時,小luoli直接盯着蜘蛛俠。
蜘蛛俠還是繼續坐着,似乎並沒有因為小luoli的目光而有絲毫的不適。
小luoli深吸一口氣,直接道:「先解決這裏的問題。」
蜘蛛俠還是一動不動。
當初書屋裏有客人來時,看這傢伙一直坐在那裏不動還覺得是一個雕塑,類似電影院裏準備放蜘蛛俠系列電影時所擺放的模型。
「我之前就很好奇,你留在通城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傢伙的骨灰,只是你的意外發現吧?不是你真正長時間都留在通城的原因。」
蜘蛛俠依舊不為所動。
「我調查過了,將軍山的這家溫泉度假山莊酒店是許家的產業。」
天大地大,這裏畢竟是中國,通城是二線城市,但實際上也只是一個小地方罷了,畢竟隔江相望就是魔都,所以通城的外國人,並不是很多,市民走在路上看見外國人還會好奇地多看幾眼,不像是大城市的市民早就對金髮碧眼或者黑皮膚見怪不怪了。
小luoli清楚,周澤是在一家葬禮上第一次見到的神父,那時神父就站在許家幾個女人的身邊,有點類似家庭牧師的意思。
而將軍山又是許家的產業,
而眼下,被英魂鎮壓的那幫倭寇亡魂居然好死不死地居然要暴、、動起來,這能是巧合?
蜘蛛俠繼續穩如泰山。
風越來越大,還帶着「呼呼呼」的厲嘯聲,這在普通人看來只是天氣忽然發生了變化要下雨了,但就連許清朗都看出來,這風裏面帶着濃郁的煞氣,這是有大凶之物出山的徵兆!
小luoli深吸一口氣,
她好氣哦!
憑什麼每次都是周澤這個傢伙搞事情,自己還得拼了命地幫他擦屁股?
而且,這次的屁股小luoli不擦也得擦,因為她也是通城的鬼差,也就是說通城地界凡是靈異的事件她都有責任去處理,一旦出現靈異事件波及太多無辜搞出什麼亂子,那麼她也有直接責任。
這就等於是坐在家裏禍從天降,小luoli忽然覺得好委屈,自己自從認識這條鹹魚之後好像就沒過過什麼舒心日子。
「咕嘟…………咕嘟………………咕嘟………………」
溫泉池子開始冒起了泡,水龍頭其實沒開,水是從下面放水的塞口位置倒流出來的,而後這整個院子開始了塌陷,鵝卵石地面直接塌方了下去,甚至連客廳的一大半位置也跟着一起塌陷了下去。
白鶯鶯眼疾手快將自家老闆的身體背起來躲到後面去才避免自家老闆連帶着一起滾下去。
度假山莊內部,出現了一個坑,而在這個坑下面,有一個破敗不堪的牌匾,牌匾上還有不少的彈孔。
據說當年鬼子打進通城後得知這裏有個倭子墳和將軍廟,就特意過來給搗毀掉了,那牌匾上的彈孔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這一看就是被人特意轉移了過來,同時這整座度假山莊甚至都可以稱之為為此特意做的「欲蓋彌彰」。
牌匾下面是一個斷了頭的雕像,雕像漆料早就破損不堪了,是一個男人持刀騎馬的形象,訴說着一種蒼涼。
在男子雕像身邊,有三個箱子,箱子也早就爛了大半,從裏頭能看出來存放的應該是甲冑一樣的東西。
「嗡!嗡!嗡!!!!!!!!!」
一陣陣顫音從下面的箱子裏傳出,緊接着,一道黑影忽然竄出來,直接沒入了其中一個箱子裏,隨後爛箱子在頃刻間炸裂,一套甲冑居然慢慢地撐了起來,變成了一人高的樣子,但甲冑都是懸浮着的,裏面並沒有人在穿着。
「哦………………」
滄桑的聲音自甲冑里傳出,
像是一個人沉睡了太久被喚醒,
「哈伊…………」
「砰!」
一柄生鏽的武士刀從下方不知道哪個疙瘩位置浮現,瞬間沒入了武士手中。
武士先看了看自己腳下另外兩套甲冑,似乎是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的兩個同伴沒有一起甦醒,而後,他看向了身後的雕塑。
五百年前,就是眼前的這個人,阻止了他們,但是五百年後,
該結束了!
小luoli目光一凝,嘴巴張開,舌頭迅速飛卷而出,化作了一道皮鞭,狠狠地抽向了武士。
武士仿佛背後長眼一般,武士刀直接橫切過來,攔住了舌頭,同時身形一閃,牽扯着小luoli的舌頭倒退。
小luoli整個人像是被放風箏一樣牽扯地飛了起來,但依舊死死地糾纏着沒有放棄,她清楚,不能讓那個石像倒塌,否則剩下的兩個也會被放出來,而且他們會更不受約束。
可能有人會問,之前為什麼不直接毀了塑像?
但實際上之前如果毀掉塑像,會連帶着那三個一起破滅,就像是果子還沒成熟就把根給挖出來了一樣。
「八嘎…………」
武士手中的刀橫切下去,小luoli身體一顫,下意識地收回了舌頭,但整個人也跳入了坑洞之中,她沒得選,必須阻止,也必須迎頭頂上去。
白鶯鶯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對老道喊道:「保護好老闆。」
隨即,她又看向了坐在邊上的蜘蛛俠,「跟我一起上!」而後,白鶯鶯直接跳入了坑洞之中,之前面對小luoli冷言冷語完全沒反應的蜘蛛俠也馬上站了起來,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老道看了看許清朗,道:「我來保護老闆,你也去吧。」
「…………」許清朗。
深吸一口氣,許清朗取出了自己的護心鏡,還沒往下跳呢,小luoli整個人就倒飛了出來,重重地砸落到了許清朗身上,直接把許清朗連帶着一起摔着向後滾去。
小luoli迅速起身,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但馬上舌頭一翻,將鮮血舔回了嘴裏,而後繼續沖了進去。
接下來,是白鶯鶯,白鶯鶯是直接被武士刀砍中了身體,雖然沒造成實質性的損傷,但刀身上的鬼氣卻直接衝散了她身上的煞氣,導致白鶯鶯整個人踉蹌地連續後退。
倒是蜘蛛俠一直和那個武士打得有來有回,武士不停地發出驚疑的聲音;
顯然,他是認識神父的,但他不清楚為什麼此時自己的這個同族後輩居然會反戈一擊。
…………
現實里那邊的情況到底有多危急,周澤不清楚,他現在也沒功夫回到房間裏透過玻璃鏡子看外面的情況。
眼下,他正在人流之中,看着越來越多的亡魂走入了旗幟所在的圈子裏,像是一節節電池一樣,被圈了進去。
而在旗幟和盔甲之間,有三個穿着日本軍服的傢伙手持武士刀,一邊唱着日本軍歌一邊不停地繞着圈跑動着。
他們已經死了,卻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還覺得自己依舊活着,做着自己已經成了日本人的美夢。
他們的動作其實就是在吸引附近的亡魂不斷地靠近過來。
其實,在旗幟的後面,可以模糊地看見一道巨大的虛影,虛影中是一個男子騎着馬,很是威嚴,只是他的影子正在不斷地扭曲和模糊。
「這是什麼,被鎮壓着的惡魔麼?」日本女孩找到了周澤,站在周澤身邊問道。
她倒是沒有武士是自己族人的感覺,畢竟當初的她之所以被分屍當成祭品,也是拜面前這三套鎧甲所賜。ww.
在她眼裏,這些東西不是自己的族人,而是徹頭徹尾的惡魔。
「對。」周澤點點頭。
「為什麼這幫惡魔能掙脫出來?」日本女孩問道。
周澤伸手指了指那三個還在不停地跳來跳去的穿着日本軍服的傢伙,
道:
「因為解封他們的,是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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