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禹見此情形,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幽若,你確定這大荒之地長有靈香木?」
據幽若所言,他此時所在之地乃是幻月族外圍的一處偏僻之地,喚作『大荒之地』。只是像靈香木這等靈木又怎會在這等荒涼之地孕育而出?
幽若笑道:「那靈香木乃是位列修天界一等的靈木,自是需要濃郁的靈氣才能孕育,若小妹未曾料錯,這大荒之地之所以會這般荒僻,毫無生機,很可能便是由此種靈木強行將附近靈氣吸收殆盡導致。」
項禹微微一怔,驚疑道:「這方圓數十里均是如此景象,那靈香木所需靈氣之多未免有些難以想像了。」
幽若甜甜一笑,道:「一株靈香木自不會造成如此大影響,但若是幾株,甚至更多呢?」
項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道:「你是說這大荒之地中可能種植着一片靈香木林?」
幽若頓了頓,這才回道:「小妹亦是猜測,但縱然不是靈香木林,也必然數量不少,只是此木定然被幻月族佈置了重重禁制,否則即便再如何偏僻,也至少會有玄修發現過才對。」
項禹沉吟了片刻,也覺得大有這種可能,頷首道:「既是如此,幽若你便將靈娥喚出,探尋一下附近是否有靈氣匯聚之地吧。」
幽若稱是一聲,便暗運玄術,登時項禹頂門處靈光一閃,那隻靈娥再次飛出。
靈娥在半空飛舞盤旋了幾圈後,似是發現了什麼,忽然一抖身軀,往一側方向緩緩飛去。
項禹見靈娥果然有所察覺,心中自是一喜,隨即在後緊緊跟去。
不過,足足行了半個時辰,這隻靈娥起初還按一個方向飛行,但後來到達一座山峰附近後,卻往復的在一片區域兜起了圈子,似是迷失了方向。
這時,幽若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項兄,看來這裏便接近那靈香木孕育之地了,想來是因為附近有不少禁制,靈娥這才無法辨別去路。」
項禹心中亦是想到了這點,微微頷首後,便讓幽若將靈娥收了起來。
他拿眼往四下一瞥,最終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山峰。
這山峰高逾百丈,卻光禿禿一片,儘是怪石、枯木,與之前景象倒也沒有不同,既然靈娥到達此地便迷失了方向,看來這山峰後面很有可能便是那靈香木孕育之地了。
念頭一動後,項禹也不耽擱,縱身躍起,便攀上了數丈高去,然後展開輕身之術往峰頂而去。
以項禹的身法,這百丈高山峰自是不難跨過,但很快他便眉頭緊皺了起來。
按照他的算計,以自己的腳力,此時已然往上攀登了近兩百丈,下方林木早變作了黑點,看不真切。
可待他抬頭瞅去,卻仍距那峰頂有百丈之遙,似乎沒有拉近哪怕丁點的距離。
項禹暗道:「怕是這山峰上也被佈下了禁制,是以自己如何攀登,卻也難以登頂。」
他心中了然後,也不再往上攀爬,縱身落在不遠處的一處極是寬闊的山崖之上。
原本項禹打算在此恢復一下適才消耗的元氣,誰料方一在山崖上站定身子,身後卻忽的颳起一股冷風,登時風塵怒卷,其中裹夾着枯黃松葉朝他撲朔而至。
他尚來不及反應,便被怒風團團圍住,手腳亦是無法動彈分毫,其中更是閃過一道青色靈光,直奔他頂門急速射來。
「靈魄奪舍!」項禹雖心中一怔,但卻沒有驚慌之色,反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
那青色靈光一閃即逝,直沒入了項禹頂門之中。
可就在這時,卻自他頂門噴出一道劍氣,而適才那道靈光更是被劍氣逼退而出。
而原本青色靈光有近拳頭大小,此時卻憑空被削去了大半,更是從中傳出痛苦的慘叫聲來。
那靈光在半空兜轉了幾圈,似是被劍氣劈斬後受創不輕,有些暈頭轉向了。
緊接着,靈光中傳出一個男子咬牙切齒的喝罵聲來,「小輩,居然敢傷吳某靈魄,待吳某尋匿到靈體後,當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青色靈光在半空中一個盤旋,便欲要往遠處虛空激射而去。
「想逃?」項禹冷冷一笑,道:「那也要先經過在下同意才行。」
不用項禹出手,自有一道白光由項禹頂門射出,並閃電般將靈光裹在里裏面。
登時方才那名男子便驚恐叫喊起來,道:「你是通靈族靈修!」
話語剛落,兩團靈光便衝擊在一起,其中更是伴隨着一陣陣雷聲爆響,那名男子的慘叫聲不斷,最終卻戛然而止。
忽然靈光一閃,幽若曼妙的身姿浮現而出,她手中正攥着一塊靈玉,上面隱隱有一個男子的面容。
男子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年紀,髮髻散亂,面色蒼白無血,一副虛弱無力的表情。
幽若瞥了一眼靈玉上男子臉孔,恨恨的啐了一口,怒道:「居然敢對項兄行那奪舍之事,真是不知死活。」
那男子聞言,忙不迭的求饒起來,泣聲道:「這位靈女,全賴在下不識真主,衝撞了道友,還望道友念在你我均為修道之士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如何?」
幽若卻頗為不屑,嬌哼道:「你是自尋死路,與人無干。」素手一抬,就要直接將手中靈光擊散。
此時,那靈玉中男子亦是欲哭無淚。
他本體乃是築靈境玄修,只是肉身被滅,幸好得以逃出靈魄。原本見項禹只是一名先天境玄修,無可奈何之下,不得不行那奪舍之舉。
只是誰料項禹靈魄中竟有神兵自行護主,一擊便將他靈魄重創,隨後更是遇到一名通靈族靈女。
這通靈族最擅長通靈驅魄之術,別說他被劍氣重創,縱是靈魄完整之時,怕是也難逃厄運,不禁捶胸頓足,追悔莫及了。
不過,項禹卻將幽若攔下,他瞅了一眼男子,問道:「我觀道友乃是人族玄修,為何會出現在此,又落得這般下場。」
那男子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回道:「在下吳丹峰,乃是一名築靈境散修,因見那煅神宗發下任務,是以來至這幻月族尋求機緣。」
項禹眼睛一亮,問道:「可是那靈香木的任務?」
「正是。」吳丹峰當即回道:「吳某便是因為尋找這靈香木,這才不巧被幻月族靈修發現,並滅掉了肉身。」
說到這裏,他嘆息連連,似乎對此行極為的後悔。
項禹沉思了一下,又問道:「道友身為築靈境玄修,難道還要如我等一般需得到那靈香木方可進入門派?」
吳丹峰澀聲道:「道友不知,如煅神宗這般大門大派,縱是我等築靈境散修想要加入,亦是從外門弟子做起,平日還要受那些僅先天境內門弟子的欺壓,同樣難熬的很。」
項禹雙眉聳立,微微頷首,心道:「自己定要尋到那靈香木,否則亦無出頭之日。」
然後他目光灼灼的注視吳丹峰,笑道:「按照道友適才所言,道友肉身是被那幻月族靈修所毀,想必道友是找到了靈香木的所在了?」
吳丹峰聞言,臉上不禁閃過一絲猶豫,但他一咬牙,沉聲道:「不錯,吳某確實潛入了幻月族,並發現了那靈香木所在。」
項禹心中一喜,但神情一動,問道:「據在下所知,附近已被幻月族佈下了重重禁制,根本無門路進入其中,不知道友又是如何潛入的?」
吳丹峰表情凝重的瞅了項禹一眼,肅然道:「道友必須先答應吳某,待尋到那靈香木後便放吳某靈魄離去。」
項禹冷冷一笑,道:「道友此時可沒有與在下商量的餘地?要麼如實回答,要麼將你靈魄擊散,就此灰飛煙滅。」
吳丹峰神情驚悚,顯是十分懼怕,但眼珠一轉後,忽然又道:「吳某觀道友修為已達先天境六層圓滿,之所以欲要得到那靈香木,想來是以此進入煅神宗獲得煉魄池來凝魄築靈吧?」
項禹頷首道:「道友所言倒也屬實。」
「這就好。」吳丹峰神色一喜,嘿嘿笑道:「若道友答應吳某的要求,除了那靈香木外,吳某還會另外送道友一份大禮如何?」
「什麼大禮?」項禹目光一眯,淡淡的說道:「道友不會是以此來矇騙在下,打算尋求脫身之計吧。」
吳丹峰苦笑起來,嘆道:「以在下如今殘魄之體,又如何能夠逃脫?」
他神色一正,又道,「實不相瞞,吳某是從一條密道潛入的幻月族,而那密道深處便有着一座煉魄池,而且是上品上等的絕佳靈池,縱是那些大宗門的內門弟子,也無法享受這般待遇。」
「上品上等?」項禹心中有些動容起來,然後凝視着吳丹峰,問道:「道友所講屬實?」
吳丹峰鄭重的點了點頭,回道:「這是自然。雖說吳某早已凝魄築靈,但若是出售出去,想是能夠大大的賺上一筆,奈何吳某並無攝物之寶,這才與其失之交臂了。」
項禹權衡了一下,暗道:「若真能夠藉助此等煉魄池用於凝魄築靈,自是天賜機緣,可不能就此錯過了。」
他想了想,頷首道:「若真如道友所言,到時在下自會放道友靈魄離去。」
吳丹峰訕訕笑道:「道友只空口白牙的應下,吳某卻是不能信以為真。」
項禹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沉聲道:「看來道友定要項某發下靈咒才肯答應了?」
吳丹峰表情一僵,道:「並非吳某執意如此,一旦道友悔諾,吳某卻是無法活命。」
項禹身子挺立,正色道:「在下並非那奸詐之人,若道友如此多疑,在下大可直接抹去你的靈魄之體,想來多費些時日,也能尋到那密道所在。」
說罷,項禹不再多看吳丹峰一眼,而幽若嘻嘻一笑,便要動手滅了他的靈魄。
「且慢。」吳丹峰登時臉色驟變,忙出聲攔道:「吳某願為道友引路,只希望在得到寶物之時,道友能夠網開一面,放吳某一條生路。」
項禹淡淡一笑,道:「道友放心便是,在下定會遵守約定。」
吳丹峰一臉沮喪,他縱是身為築靈境散修,但哪裏受過這等窩囊氣,可此時性命拿捏在他人手中,也只有惟命是從了。
當下他便說出了那密道的方位,項禹聞言,與幽若確定一下後,便按照吳丹峰指引方向縱身而去。
……
以此同時,一處虛空中,正有一艘靈舟破空飛遁,來到了幻月族之地。
這艘靈舟長寬十餘丈,頗為巨大,形如蛟龍,通體如墨,乃是一艘蛟龍翱天舟。
在翱天舟之上有着兩個人影,當先一人身子挺立在舟首處,他年約四旬,身披寬大玄袍,面如冠玉,玉簪別頂,腰系玉帶,隨風飄然而動,一副俊傑才子之貌。
後面一人則身穿白色長袍,尖面鳳目,鼻樑挺立,皮膚白皙,手中搖擺着一把紙扇,卻是一副玉面儒生打扮。
那儒生搖動了幾下紙扇,眼睛目視前方,見幻月族區域愈加清晰,不禁撇了撇嘴,似有不屑道:「二叔,那幻月族僅是一個中型異族,族中何故要花費如此大代價來換取一座煉魄池?直接修書一封前來,諒他幻月族也不敢搏了老祖顏面。何況我還是修天界人族中十大門派之一斗天門的內門弟子。」
「你懂什麼?」舟首處的玄袍中年叱了一聲,沉聲道:「你此行乃是大哥費盡心力才求得老祖開口,疏通這幻月族關係得以獲得一座上品上等靈池,哪是如你所言輕而易舉。需知,本族中如你這般晚輩亦是不少,卻是無法盡數得獲族中靈池用以凝魄築靈。而你雖為斗天門弟子,但一日不為親傳,卻也難有太大成就。」
他嘆了口氣,又道:「而這幻月族雖說族群並不強盛,但亦是修天界百族之一,能夠屹立至今,自是有過人之處,連那煅神宗也要審時度勢,不好真與之鬧僵,何況本族了。也是那幻月族中一位靈修曾欠下老祖一個人情,這才安排你進入那靈池中凝駐真靈。你當要把握這次機遇,日後才能在族中爭上一席之地,否則亦是如我等一般聽命於人。」
儒生聞言,神情變得鄭重起來,微微頷首,目光看向遠方,透出一副逼人的氣勢。
白家在人族修天界雖不如十大門派,但同樣有些名號,門中亦是有玄修大能坐鎮,佔據一方福地靈宮。
玄袍中年乃是白家的白佔英,而儒生則喚作白齊羽,他雖為世家公子,但卻並非家主一脈,是以無論是資源或是地位均要低上一籌。
不過,白佔英與兄長因資歷深厚,又經過多年來謀劃,倒也在家族中有些地位,但若想再進一步,卻只能靠這白齊羽增添一份力量,是以這才請動族中老祖獲取了這一座靈池,藉以凝魄築靈。
只要能夠凝聚出上品靈魄,白齊羽日後成就必然會在他兄弟二人之上,日後在族中地位自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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