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諸神紀元 第一百八十六章永恆拷問

    「道友，可是玩耍夠了麼？」

    喧囂之音，大音希聲，無相有相，自天穹遙遙落下，擲地有聲。

    讓本來就游弋在雲霄端上的混鯤氏，臉色愈發的鐵青了。

    天穹紛亂，一張面龐探出雲端，似乎遮擋了蒼穹茫茫，雙眸遮蔽間，有如大日輝煌。

    時空變換，雲端重重，開始一層一層倒退。破碎的雲霞，又重新恢復成了原來的色彩斑駁，撕裂的道道青色氣浪，消彌與無形無跡，粉碎的重重虛空，悄無聲息的平靜下來。

    倒退……這些景致，這些因為混鯤氏，一路上撕裂開來的景色，全部都在『倒退』。

    時間，空間上的模糊『倒退』。

    …………

    寶光圓潤，照耀八方。

    金葉玉花飄落，點綴着天外之天的光彩。

    蒼離氏笑意吟吟的，看着一臉迷茫的混鯤氏。

    「道兄請坐……」祂抬手讓出一尊座位，輕聲說着。

    混鯤氏依舊一臉迷濛，在這涉及時間空間的無上大道面前，混鯤氏陷入了自我的懷疑中。

    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

    真耶……假耶……夢耶……幻耶……

    在這真假交織的變幻下，混鯤氏徹底的迷茫了。

    蒼離氏看着依舊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混鯤氏，嘴邊彎曲，掛着弧度的傾斜。

    看着幾乎，換了一副面孔的蒼離氏。混鯤氏的輕輕點了點頭，輕撫了紛紛雜亂的心思。

    「道兄煞費苦心，應該不是戲耍吾混鯤吧！」

    蒼離氏的大手段，大神通，無疑向混鯤氏證明了祂的判斷。

    這種超乎這尊先天絕顛者想像之外的大神通，帶給混鯤氏的刺激，是無比巨大的。

    蒼離氏默然，算是無言中承認了混鯤氏的猜測。

    「道兄何意？」

    一陣難言的沉默後，混鯤氏無奈的苦笑着，率先打破了這股越發沉悶的氛圍。

    人為刀俎，吾為魚肉，混鯤氏這點微末的認知還是有的。

    「道友，自創風水妙諦，令吾耳目一新，故來此一觀。」蒼離氏再次抬手，讓出一尊位次，笑着言道。

    混鯤氏聞言，目露疑惑：「風水？」

    風水之道，最為強大之處，就在於封鎮之法。

    封天鎮地，伏壓四象之變。一直是混鯤氏引以為傲的絕頂大術，持之要證道超拔的契機。

    只是在見識到蒼離氏這般，舉手投足，攝服一方，捻手間開闢一方真實不虛的世界。

    又怎敢在蒼離氏面前無狀，再是自傲矜持，也會審時度勢。

    「道兄還請明言，吾……不懂！」

    一句『不懂』，道盡了蒼離氏的的所作所為。

    蒼離氏眉頭舒展，起身沉吟道：「道友不妨跟吾來。」

    說完之後，祂也不管混鯤氏是什麼反映，只是向一側走去。

    混鯤氏在蒼離氏背後，面色變換數次，在想想兩者間的差距，也只能跟着蒼離氏的步伐。

    …………

    暴烈的混沌氣息，充斥着這方天外之天。

    只是稀釋了千百倍的混沌之氣，已經無法奈何先天神聖分毫了。

    「這……這是……」混鯤氏語焉遲鈍，看向蒼離氏，似乎要得到蒼離氏的答案。

    漆黑……一片片的漆黑，映入這兩尊大神聖的眼中。

    冥冥之中，總是感覺混沌的深處，應該存在一些玄妙事物。

    但在祂們的目光移開後，記憶就像是被塗改一般，消逝無蹤。

    「混沌……」

    混鯤氏驀然開口，神情中帶着些怪異。

    混沌，萬物之母，眾生之母。

    不可見，不可聞，不可觀，玄妙莫測，與大道之母一般，是先天神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蒼離氏看着茫茫混沌，淡淡說着：「道友也是先天神聖中的絕顛者，氣運、命數、運數，都在先天之顛，無一時之選。」

    混鯤氏靜靜的聽着蒼離氏的讚嘆，臉上面無表情。

    混鯤氏一心想要與祖龍征個高下，論個高低。

    只是祖龍有三十六顆定海神珠在手，調動四海汪洋之力，威勢橫行，壓的混鯤氏喘不過氣來。

    但這並不代表，混鯤氏不強。只能說是蒼龍氏太過於強橫，橫壓四海無敵。如若不然，也不會起了統御大千寰宇的心思。最後釀成龍漢初劫，眾生迷離，龍族衰敗的惡果。

    「原何就要受困此方天地，苦等五十六億生滅，難道眾神就不想上窺永恆不磨之道的精彩？」

    蒼離氏輕聲說道，目光迷離的看着混沌演變的生滅。

    雖然過眼即忘，蒼離氏仍痴迷於此間的變化樞機。

    混鯤氏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好笑的看着蒼離氏：「永恆？」

    「原來道兄這般人物，也是在追尋虛無縹緲永恆不磨大道啊！」

    永恆不可得，這是三千大道神聖推演出來的最終結果。

    一如大道之母一般，虛無縹緲，毫無輔證。

    「沒錯……世間誰能永恆長存？」

    蒼離氏感慨道：「盤古氏何等神通，八十一化無量無極，開天闢地，身化寰宇，神通之廣大，大道之高遠。是吾等後輩，想也想不到的。」

    「吾若是在得到『天維』之前，還有心思，做一做天地之主，萬神眾聖俯首的大夢。」

    「在見到混沌的蒼莽之時，一切的野望，盡數化作了無用。」

    「不得永恆，神通再大，也不見真諦妙傳，難言自在。」

    蒼離氏眸光清澈，混沌景象，在祂的心頭翻動。

    混鯤氏在蒼離氏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一往無前的氣魄。這種氣魄百死猶未悔，只為大道高遠的盡頭。

    「所以，永恆可貴，永恆最貴，你又拿什麼去換取永恆？」混鯤氏禁不住眼前神聖的氣魄的壓制，就連蒼離氏將祂帶入『天維』目的，也恍惚忘卻，不自覺的問着。

    「天高不算高，吾心第一高。」

    蒼離氏漠然的說着：「吾視天地蒼生為芻狗，泡沫幻影，焉能羈絆住吾的前行。」

    「永恆……只是為了永恆，就是墮入了歧路。」

    「但若沒有永恆，又哪來的歧路、正途之分。」

    蒼離氏的眸光愈發明亮，綻放着覺悟靈性的光輝。

    一言一語中，不斷的拷問着道心的堅固。

    永恆之問，來自於『永恆』的拷問。

    不但是在問混鯤氏，更是在問蒼離氏這尊始作俑者。